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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面包和蛋糕

新民间 老篷 3778 2024-07-06 12:48

  也许是心情不好的原因最近几天喜来再没有了刚开始时的那份热情了。虽然如此,为了生计还照旧每天早出晚归的劳作。

  今天天气不错,但愿有个好收获。喜来早早起床简单洗了几把脸,用力啃了几口昨天晚上剩下的硬馒头。心中还念叨着:“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就匆匆出了门。

  走到村西头这棵老柳树下,“叽叽…喳喳……”的小鸟叫声惊动了他。他不由抬头望去,见树上一只灰喜鹊正叽叽喳喳的呤唱着欢乐的歌,对面那颗同样大小的老柳树上也有一只灰喜鹊随声附和着。两只喜鹊欢快的吟唱声彻底唤起了喜来心中那对美好生活的渴望。

  “喜鹊喳喳叫,好事要来到……”喜来也欢快地吟唱起,蹬着他的人力三轮轻松的上路了……。

  现在眼前这片楼区,相对应该“年轻”一些。

  喜来开始叫卖,……叫卖了好一会。没有人应声出来“照顾”他的生意。很是让人失望。

  半天,终于有一扇窗子打开了。一个卷发时髦的中年妇女的头探了出来,嚷道:“滚、滚、滚……臭收被品的,还想来这里捡便宜,烦死人了……还不快滚……快滚……”。

  这突如其来的叫骂声,让喜来火直向上窜。窜了又窜……他还是没有敢“回敬”那中年妇女。人在屋檐下还是要低头!

  他赶紧红着脸低着头向外走。身后的窗户猛得关上了,喜来那找个“地缝”钻的心情也慢慢消失了。心中不由自嘲道:看来两只喜鹊认错人了!

  “骂老子,骂老子,老子不和你龟孙子治气……看你他妈不得好死的臭样子……”心中想来,心情开始好转。

  走到拐角处,一个已经满满的垃圾桶吸引了喜来的注意力。垃圾桶的盖子张开着,上面有些废旧报纸和饮料桶。

  他停下蹬三轮车的脚,迅速下车,走向前去。一边捡拾着那些东西一边还想:有钱人就是不一样,他们会把穷苦老百姓当成“宝贝”的东西毫不犹豫的扔掉,真是‘大方’。”

  捡完几个小罐罐,发现还有一打废旧报纸,顺手又把它们捡起来。

  捡起这打废旧报纸的同时,发现那报纸里面还有一个大大的信封。拿过信封的同时,感觉到这决不单单是一个信封的重量。好奇心和一种美妙的幻想驱使他把信封打开。

  大信封并不旧,上面有“敬李局长启”的字样。口是封着的,喜来用手粗略一摸,便感觉到里面绝不是简单的信纸。他用手撕开了它,里面果然是一搭崭新的人民币。

  喜来没有把它们第一时间从里面抽出来,而是象作贼一样向四周望了又望,然后把它塞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里。迅速转身骑上三轮车飞驰而去。

  带着纸封(严格的说是纸封里的钱)给他带来的欣喜,骑在三轮车上喜来有很多美好的想法在心中油然而生。他要回老家翻盖自己的老土屋,娶个如花似玉的新媳妇,过那种安安稳稳悠哉悠哉的小日子;不对!他要用这些钱置办一个“门面”,就在城市的中心开创自己真正的事业,事业有成之后,再娶一个漂亮的城里女人做老婆,让那些以前看不上自己的农村女人去后悔;也不对!他要把这些钱送给比自己更需要钱的人……。

  对!他想起了新来的邻居――黄大娘和她那身体残疾的儿子,此时的她们更需要有人资助。最后把钱送给黄大娘的想法终于在大脑中定了格。

  应该如此,这钱肯定不知是哪个小贪官误扔出来的,说不定它只是那小贪官最看不上眼的小纸封,才懒得去理会它,让它在手下溜走。

  这应该是不义之财,其实钱财本身不存在着“义”与“不义”之分,只不过是用途上的不同罢了。

  钱应该是社会上的公共用品,也是每个公民为社会所作贡献而产生的物质财富的代表符号。也就更应该为社会和社会上的人做有效的服务。无论它来自哪里?又去向何方?都应该有它应有的社会价值。才能真正实现它人民之币的社会效应。它绝不应该是某个人或某部分人利欲所使的私用品。

  ……

  回到住处,喜来并没有拿出钱来清点它的数目,数目多少本身也没什么意义,有意义的是什么人用它做了什么事,这事本身是否有意义,至少现在喜来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当喜来把这钱拿给黄大娘时,黄大娘说什么也不接收它们,她说:“孩子,你也很需要钱,大娘怎么能随便收你的钱呢!”

  黄大娘的儿子也说,不能收这钱。喜来见黄大娘和她儿子俩个人一再推辞。最后妥协一步,说这钱算他借给她(他)们的。将来如果有了钱再还,或者转手再周济别的人。

  黄大娘见再难推辞也便接受了喜来的提意收下了那些钱。

  喜来如释重负地走出黄大娘的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间美美地睡了一个安稳觉。

  第二天,不自觉的喜来又去了市中心,关注了那些更豪华,更漂亮的楼厦。那当然没有再碰上哪位并不会把“钱财视为粪土”的老哥或老嫂轻易扔在垃圾箱里,来等待喜来他们来捡拾“便宜”的钱财。

  如果真会有,喜来也不会再次惊喜。他只会笑傻或气疯。

  没有再捡到“天上掉下来的馅儿饼”,总算也丰收了些乱七八糟的废旧物品。车上装的满满的,这反倒更辛苦了喜来。市中心区基本上没有废品回收站,再加上他地理环境不熟悉,蹬着满载的三轮车像个没头的苍蝇转来转去。最后还是蹬着它向市外老地方驶去。

  初冬的寒风吹打着衣服单薄的喜来,再加上刚才转来转去,出了一身汗没有完全散去,走出市中心区的喜来顿觉凉气逼人。

  “兄弟,你准备去哪里卖掉你车上的废旧物品啊?”听身后传来一男子的声音在问自己,喜来忙转身向后看……

  那是一位三十多岁的陌生男人的声音,这人和喜来一样骑着一辆三轮车,车子要比喜来的那辆新崭些,车上东西零零散散的并不多。

  喜来也很礼貌地和那人打过招呼,两个人便攀谈起来。最后那人告诉喜来他有个亲戚做废旧物品回收买卖,回收价格要比其它地方高很多。

  钱对每个人都是有诱惑力的,喜来也不例外。他最终还是被那人说动了,就跟着他一起走去。

  这是一个较为破旧的小杂院,门口并没有废旧物品回收站的招牌。走进院落,喜来感觉有些不对劲但是己经晚了。

  没等喜来反应过来,就见院子内又有三个壮实的男人冲着喜来走过来,其中一人还不停的嚷道:“好小子,老子注意你好长时间了,……竟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抢生意,不想活了……”。

  说话间,四个人一起围上来对着喜来一顿乱揍。

  喜来被这突如其来一顿拳头重重的打翻在地。四个人又对从三轮车上摔下来的夏喜来一顿乱踹。

  此时的喜来双手抱着头任凭那雨点般的拳脚不停落在自已身上,心中暗想:这会儿可要被他们打死了。现在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快别打了……别打了。你们这是想干什么?还有点人性没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喝斥起来,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喜来继续抱着头,没有敢看来人。直到身上的拳脚全停了下来,才慢慢抬起头,又迅速站起来。

  站起来的夏喜来向那女子看去。她朴素,端庄,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那女子并没有看喜来一眼,而是对刚才那几个打人的人中的一位说:“哥,你们怎么这样胡作非为,怎能随便打人……”

  “你刚来,不知道咋回事,不用你管闲事。”她哥说。

  ”这可不是闲事,你们这是犯法。你们如果不听,我就报警了。”那女子又嚷起来。

  “好吧,好吧,我怕你……”说着她哥转身回去了,其他三个人也跟着走了。

  接下来喜来忙谢过那位姑娘,才知道她叫王晓霞,刚从农村老家来到这里,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干,就暂时住在这里,今天凑巧碰上了喜来挨打才解救了他。

  喜来告别王晓霞,带着满身的晦气回去了。

  一路上的寒气一直把他送回住处,再次踏进贺村时。停留在老柳树上两只老乌鸦“呱…呱”的嘲笑着夏喜来的归来。

  “去他娘的……”抬起头,嘴里骂起这可恶的老乌鸦来。正抬头间,一摊鸟屎正砸在自己的头上……。

  喜来没有像往常那样和房东贺大叔及邻居黄大娘他(她)们打一声招呼,就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一进屋就关上了门。

  关上房门,喜来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他不由又想起房东贺大叔给他讲过的“蛋糕”论。

  贺大叔讲现在社会形势大好,全社会集中精力发展经济。可以说国家把一个“黄金大蛋糕”放在全体公民面前,每个人都有份。

  开始蛋糕只有一个,“近水楼台先得月”,距蛋糕近的人就会得到的早得到的多;距“蛋糕”远的人得到的晚得到的少。

  正因为得到“蛋糕”的早、晚、多、少各不同,没有得到的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得到它,已经得到的还想得到更多些。人人为此而奋斗,都有誓死必争的信念。

  致此,“黄金蛋糕”和以它为中心发出的光环飞驰在社会上,形成金光闪闪的一片光芒……。

  晚上,喜来做了一个梦,梦里他跑啊……跑……;最后看到一排刀、抢、剑、戟、斧……;他拿起刀砍向一块大蛋糕……;刀落下,蛋糕飞走不见了,对面一蒙面人用枪口指向他……“砰”的一声……他惊醒了,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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