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清晨五点半,当楼上有节奏的清洁声响起,陈忌声脆弱的神经立马绷紧,他翻身起来,准备先看本枯燥的书来临时转移一下注意力,稍后再补会觉。
陈忌声在一个月前刚搬入世纪喜相逢小区,大学毕业后积攒多年的钱,外加家里人的积蓄,好不容易凑齐首付,在这座大城市近郊购置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他满心欢喜地搬进来入住,不几天这种喜悦感就被冲刷得一干二净。陈忌声是一个内向敏感的人,买近郊区域的房子一来均价相对较便宜买得起;二来小区离自己上班的地方近,八点起床都来得及,半小时走到公司不用担心堵车迟到;三来近郊地区较偏僻车少人少,噪音污染也相对小些。但陈忌声万万没料到住这里还整天饱受隔壁左右各类噪音骚扰。
目前他睡的主卧楼上为一对中年人,其中女主人习惯每天很早便起床做卫生,乒乒乓乓地一直搞到七点,到她停止时陈忌声早已没了睡意,更让他苦恼的是,连周末也如此,导致他完全享受不到一个宁静的清晨。之前有段时间他选择去睡次卧,结果发现更糟,次卧一墙之隔是一对年轻租户,几乎每晚都发生那事,深夜娇喘声不断入耳使他根本无法平静下来入眠。此外次卧的窗户离另一业主的厨房非常近,那户住着一位老人,每天清晨天不亮就开始在砧板上咚咚咚切东西,薄薄的玻璃窗根本无力阻挡刀声的攻击,陈忌声真不理解他为什么每天都有那么多东西可切。没几天陈忌声便放弃了次卧,改为睡客厅,满心以为客厅总该没噪音骚扰了吧。斜对门住着一对老人带着婴儿,婴儿每天从早哭到晚,每当他啼哭得厉害时,两位老人就打开房门,抱着婴儿在走廊上不停来回走动哄婴儿入睡。因此婴儿的哭闹声和老人的安抚声不绝于耳,在空旷的走廊上显得尤为响亮。“为什么非要在走廊上哄!这又不是农村自家院子里。”陈忌声心底不止一次这样咒骂着。直到前几天他实在没法子,自家卫生间还算比较大,为了避开噪音,干脆忍忍将就下吧,他一边自我安慰一边摆下了小床。第二天清晨传来“呲呲呲”声,还是未能幸免,陈忌声静下心来仔细聆听了一会,原来是与卫生间相邻的一家人正不停开关水龙头,断断续续传来水流的呲呲声。整栋楼由于户型设计对称,对方卫生间与自家卫生间仅一墙之隔,进水管嵌入在墙体内,水龙头开关时的水流声难免双方都听得到。陈忌声心里想着,隔壁住户可能正在手洗衣物,都什么年代了还用手洗!真够勤劳的,应该是个中年妇女习惯手洗吧,哪怕持续开着水龙头噪音也没如此难受啊!这样,陈忌声在房间里主卧、次卧、客厅、卫生间都无法安心睡个好觉,厨房太小放不下床,凉台太开放更不隔音不敢去睡。每天要面对这样全方位立体式噪音攻击,陈忌声有好几次绝望到想搬回出租屋的老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