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回忆继续
小伙伴们听完我的话之后都哈哈大笑起来。我一开始并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也跟着一起笑。因为大家都很开心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好笑的事吧。
其中一个小伙伴边笑边说,“梦洁她说这大树会说话……哈哈……”
另一个小伙伴也笑着说,“这树37岁了耶……哈哈……笑死我了……哈哈……”
听完他们的话,我不笑了。原来他们笑的是我。我真傻,他们一开始就没有相信我说的话。
“不信算了,我回家去跟我爸爸妈妈说去,我不要跟你们好了,一群小屁孩,自己玩泥巴去吧……”我生气地说道,自顾走回家里吃晚饭去了。
在家里吃晚饭时,一家人都坐在一起。我问了爸爸村口庙前那棵大树的事。
我问,“爸爸,知道庙前那棵大树吗?”
爸爸问,“哪个庙?哪棵树?”
我说,“村口那个庙,我不知道是什么庙。那里有两棵树的,一棵小的,一棵大的!”
爸爸说,“哦!那两棵树啊!我知道一些,怎么了?”
我暗自高兴,“没,那你知道那棵大的树种多久了吗?”
“这个我不记得了。我还以为你要问我那是什么树来着。”爸爸笑道。
我听后有点失望。
大概是看我不开心的样子,爸爸又说道,”不过啊,你可以问下爷爷。那是你爷爷种的树。”
“爷爷种的?”我十分怀疑,好奇地看向餐桌对面的爷爷。
爷爷停下吃饭,把碗放下,看着我笑着说,“洁儿啊,怎么了,你想知道这树的来历啊。”
我点点头,“今天我跟同学去那里玩了……”
“哦,那个时候呢,你爷爷我,在生产队里当队长,那个时期,大家还在一起吃大锅饭哩。”爷爷陷入了回忆里,“当时上面来了个什么绿化任务,要在村里各个地方种树,爷爷我呢,就跟其他几个人去弄了些小树苗来种了。”
爷爷笑咪咪着说道,“那时候生产队没钱啊,也没地方买,那些小树苗都是去邻村,后山啊这些地方偷挖过来的……算起来……都过去37年了啊……”
“对了,爸。就村口那的两棵树啊,你说那两棵树是同个品种,种的时间也是一样的。怎么两棵树成长之后的差距这么就那么大呢?”爸爸问爷爷。
爷爷说,“我怎么知道,我又没研究过,也没上过学……不过呢,那其中的一棵确实比村里其他的树大太多了……”
……
在听到37这个数字之后,爷爷跟爸爸的谈话,我就没再听进去了。我心里乐翻天了。那棵大树真的是37岁,大树没有说谎,我也没有说谎。哼哼,看看是谁错了。这以后就是我的小秘密了,让你们笑话我。
我扒着饭,心里美滋滋的。
然而,我不知道的事。当我第二天去学校上课时,我昨天的举动已经传开了,而且越传越离谱。
他们用戏谑的口吻调笑着胡说八道。
“对对对,就是那个小女孩。她说她可以听到大树说话……”
“一年级2班那个叫李梦洁的,据说她可以让树说话……”
“都有人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了……”
“那个李梦洁,能通灵!他们家是给人“请事”的啊……”
“她说,那棵树吊死过人,人的灵魂寄在树身上了……”
“瞎说,她说,那树是成了精了的……就是树精啊……”
……
原来,他们都在笑我。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而且,这件事,明明就只有我们几个小伙伴知道而已啊?
有些人还故意来跟我搭讪,拿这件事来逗弄我。他们大概认为这样做很好玩,很好笑。但是我……心里真的很伤心。大概当时太小了,受不了指责,我给人指指点点的,就忍不住哭鼻子了。
他们都在嘲笑我,我只是说了事实,我没有说谎。我边走边抹眼泪,他们就围在我旁边指指点点,嘻嘻偷笑,一个两个的……我从来都不知道,只是一句话,就会引来这样的后果。如果知道的话,我一定不会告诉任何人这个秘密。
后来这事给我的老师知道了,就驱散了围观的学生,把那些学生骂了一顿。老师把我带到办公室里,安慰了我好一阵。内容大多记不清了,只记得她说的那句,“如果你无意发现了一些别人不认同的东西,那不要表现出来给人知道,因为别人只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你,排挤你”。
于是我尽量不再从那棵大树的周围经过。有时无法避免从树旁经过时,我还是能感到大树在呼唤我,想跟我说话。
这事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是当成自己的秘密的。我谁都没说,在我心里一直是个心结。一直到上了高中,才又跟另一个人提起过。那也是自小学那次事之后,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跟外人提起。
那是我们的的高中班主任,听说他曾经有过非凡的经历,而且他是学过心理学的。有次赶巧,我跟他两人刚好在食堂里同一张餐桌吃饭。两人聊天时,他就说了一些世界上稀奇古怪的事。我当时觉得他可以认同我或者解释我多年来的疑惑,所以我把我小时候的这段经历跟他说。
他听完之后微笑道,“其实很简单,我现在就可以从心理学方面来回答你。这其实是一种认知障碍,你这种也叫记忆障碍。幼时的你应该是把记忆的顺序搞错了。你先从你的爷爷或者爸爸那里了解到那棵树的信息,然后跟小伙伴去大树那里玩的时候,你忘记了是谁告诉你这树的信息的,或者当时的你什么都不知道了,于是你的大脑创造出是大树告诉你的这个信息。然后你的大脑又补充完整了你去爷爷爸爸那里求证的消息。这种认知错误是很正常,很常见的,特别是出现在小孩子的身上比较多。就跟有的小孩会把做梦梦到的场景代替到现实中来一样,他们就会说,自己有一只隐藏在额头的眼睛,或者天上的云都是怪物变的……其实他们也没有说谎,没有吹牛,只是他们分不清而已。长大后他们随着认知的丰富,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这个解释我给满分,他说服了我。原来我自己跟其他人都一样的,这只是一种常见的心理学常识。我的心结去了。后来我在去见那棵大树,果然没有那种感觉了。
而现在,玄微子告诉我,人真的可以跟植物沟通……
“梦洁姑娘,梦洁姑娘!”
我听到有人喊我,我从记忆中回过神来。原来是玄微子在叫我。我有点尴尬,我发呆很久了吗,“啊?!在,在呢。怎么了?”
我又想到,我跟玄微子的话题也扯得太远了。这什么跟什么呀?而且,重要的是,莫名其妙我差点就给他忽悠了。
玄微子笑着说道,“梦洁姑娘,你不用着急的。有些事现在想不通,不能接受,无妨,他日自然会有分晓。”
我着急什么?又想不通什么?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微笑,正准备告辞玄微子回自己房间去,玄微子却突然叫住我。
“梦洁姑娘,这个给你!”
“这是……?”
玄微子给我递过来一本小小的册子,很薄很小而且很旧。
我心里居然开始紧张。这是,这是……秘籍?难不成著作人是玄微子?他自己的修仙秘籍吗?居然给我了?这是他瞎扯淡写出来的东西吧?我在瞎想什么呢?
“这是那部《五鬼摄魂法》,我送给梦洁姑娘……”
我突然想起那个《功夫》电影桥段来:
乞丐:哇,不得了啊不得了,你有道灵光从天灵盖喷出来你知道吗?年纪轻轻的就有一身衡练的筋骨,真是百年一见的练武奇才呀,如果有一天让你打通任督二脉,那还不飞龙上天呢,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解恶惩奸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好嘛?我这有本秘籍见与你有缘,原价13块8,算你10块钱一本。“
玄微子,你在逗我!这是……逗小孩呢?我一头黑线。难道玄微子今天看的电影是《功夫》?
“你怎么能这么牛逼?你确定你拿的不是《如来神掌》吗?”我小声嘀咕道。
“梦洁姑娘,你怎么了?”玄微子见我许久没反应,也没有去接他手里的册子,忐忑的问道。
“没!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我……”
我正想找理由拒绝,又突然想到这是玄微子的心意,拒绝的话可能会伤害到他脆弱的玻璃心啊……我又犹豫起来。
“不贵,不贵。这是手抄本。原著是不可能流传出来的。这本秘籍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但却对姑娘有大用,可以说这是最贴合姑娘的修习功法了。”
还修习功法?你这是要拉我入坑啊,玄微子!
“这个,还是太贵重了……另外……我……我担心自己学不好,这样惹人笑话,也让你丢脸了。”
玄微子沉默了,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一会之后,他叹了口气,“唉……梦洁姑娘,你是不是根本就不信我的话。如此!……我也不便强求……”
你又瞎说啥实话啊。
我看到他45度仰着头,眼里闪着泪花,感春悲秋地说道:“道法的没落,究竟是何人的不幸啊?……想当年……”
这太可怜了。我担心他要发病啊,这是……
“停,给我!”我无语。
“哦?姑娘为何改变心意!如果要学的话,愿不愿意拜我为师?”玄微子一脸惊奇地说道。
“给不给?!不给算了!”给你脸了是吧,还拜师,我瞪着他。
“给!”
“早点休息,明天我们去占个好位置。还有啊,我最讨厌懒床的人,特别是等人,记住没!”
……
一夜无话,我在床上想着玄微子说的“感应”还有“占卜”的事,翻来覆去睡不着,太玄乎了。这种事情真的存在吗?
我坐起身来,拿过床头旁放着的那本“秘籍”。玄微子著?手抄本不算是他的著作吧?要不,看看里面写得什么?
“我去……玄微子这是……狂草吗?这册子是他练习狂草书法用的吧!这也太鬼画符了吧。”
“……肾气盛,任脉通,筋骨坚,阴阳和……”我默默地念着。
“哇,好字!很有艺术特点啊!玄微子应该是练过书法的,可以从这方面去问问,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的家人……”
这个晚上我研究玄微子的书法,很晚很晚才睡。就连做梦,脑子里也都是这些艺术感十足的字,在梦里飞来飞去……
到了天明,等到我起床时,果然睡过头了,已经很晚了。我出到客厅,看到玄微子端坐在沙发等着,身上穿着那套COS店的道袍,背后背着一个包袱,看上去十分有派头。还是挺像个算命先生的嘛。
“玄微子,早啊!”我微笑着打招呼。
“早……早啊……”玄微子有些欲言又止。
我意识到,我懒床了。玄微子应该等很久了。这太不礼貌了,而且有损我英伟形象啊。
我赶紧补救,“我请你吃早餐,走吧!”
玄微子没有说话,跟在我身后。我们很快到了一个卖豆浆油条的小摊子,我点了早餐,又问起玄微子来。
“玄微子。你今天有什么想法?或者说想去哪里摆摊?”
玄微子想了想说,“倒是没有想过。不过只要是人多的地方,就可以了。”
“那去‘TS拍摄影视城’附近吧,”我笑道,”哪里的人很多,而且很多跑龙套的演员都希望给自己求个好兆头。这样生意会好些。”
虽然我对玄微子的占卜之术还是很怀疑,不过既然打算去做了,那就要好好去做。
玄微子没有犹豫,说道,“梦洁姑娘拿主意就行,我听你的。”
“还有,我得提醒你。要注意自己的说话方式,不能说一些把客人惹怒的话。不然惹来麻烦就不好了。”我担心玄微子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又或是诅咒的话,给人砸了摊子。
玄微子沉思了会,“放心,梦洁姑娘,我知道该怎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