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断人财路
华子,大名刘大华,是位一米九五的铁塔壮汉。
来自东北的刘大华憨而不傻,家中双亲前几年先后过世后,没成家的他就南下横店做起了群演。
他在一些抗日神剧中演一些能手撕鬼子的大兵,比起当时一起做群演的庄信宏要有名气多了。
只是有一次拍剧中,不慎受伤,群演头子垫付了一部分钱后就把刘大华扔在医院里不闻不问。
还是同为地下室室友的庄信宏东拼西凑,凑了一大笔钱才让刘大华做了手术,恢复了健康。
打那以后,刘大华就以庄信宏马首是瞻,庄信宏让他往东,他绝对不会往西。
就连庄信宏国母亲病重,回来魔都打工并照顾母亲时,刘大华也是二话不说,扛起行李就来了魔都。
刘大华去了一家夜总会当保安小头目,每个月赚来的钱九成都给了庄信宏,说给伯母买补品。
庄信宏也不推辞,兄弟嘛,有钱再还,无钱记账以后慢慢还。
接到庄信宏的电话后,刘大华立即拉了一百多位保安来到了陈家庄园。
就是七彩缤纷、不同公司的保安服成了街上的一道风景线,惊动了附近的警察,刘大华被警察盘问了十多分钟才被放行。
等他带人赶到陈家庄园时,正好堵住了陈嘉年等一行人。
陈嘉年的一个儿子与保安起了冲突,被几个保安压在车头盖上动弹不得。
“干什么?”,陈嘉年驻着拐杖,身子气得直颤抖,“我报警了,你们赶紧放开!”
刘大华见眼前快要倒地的老头,也不敢粗声硬气,“不好意思,宏哥说任何一个人离开庄园都必须接受检查,以免带走基金财产!”
“我才是这个庄园的主人,谁敢检查我!”,陈嘉年简直要气出脑梗来了。
“有房产证吗?”
“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要看我的房产证?”
“那就没有啦,那你是什么主人!”
“我说是就是!”
“我有这个!”,刘大华亮出手机里的一幅产权证照片,上面清楚地写明了陈家庄园的地址以及所有权人。
陈家庄园的不动产权证在前两天已变更到了平生信托基金名下,陈嘉年看得哑口无言。
“我还有授权书!”,刘大华又拔拉了一下手机,亮出了庄信宏的手签的授权书,还盖了基金的公章。
“你……”,陈嘉年只觉得喉咙处有股热血不断地上涌,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刘大华看陈嘉年的状态不对,赶紧叫人,“来俩人,把这老头扶到一边坐着,他最后检查,先打120,万一这老头有事能赶紧急救。”
陈嘉年两眼一黑,听得见人声,却见不到人,只能被两个保安架到一边擦清凉油,缓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别碰我!”,李桂玲被两个女保安夹着搜身,她尖叫道:“别碰我,你们知不知道我这一身飞啦鸡毛,很贵的,一件三万元,你们摸坏了,卖了你们也赔不起!”
“鸡毛一百斤才十块钱!”,一个女保安拽住李桂玲,“扯坏了,我赔你三袋鸡毛,都能做十身这种鸡毛装!”
“你……你……”,李桂玲抓狂地大叫,“你们这帮土包子,我……我……我要报警!”
没等到李桂玲报警,一个保安从一辆轿车里找出一包东西,里面全是一些鼻烟壶、烟斗、印章等小件古玩。
陈嘉年一看,这些古玩明显是陈家庄园收藏室里的东西,顿时没了吵闹的心思,连连叫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也有赖于查到了这一小包古玩,让刚到的警察打道回府,陈氏子孙不敢面对警察,而庄信宏也交待刘大华不用闹大。
最后,陈嘉年等人是灰头土脸地离开了陈家庄园。
……
在洋房二楼的一间房里,陈初静站在窗口边上看着花园里闹哄哄的场景,嘴角微翘。
看来陈嘉年这帮亲戚吃瘪,让她心情愉快。
但当她转身回来之后,看到门外一左一右站着如同门神的庄信宏、庄志宁两兄弟,她的心情顿时变差了许多。
庄信宏亲自盯着陈初静收拾行李,原因就是恶心一下她,因为她的质疑直接威胁到了他这个基金负责人的地位。
管理陈平生将近二十亿的资产,每年千分之五的管理费足有一千万是可以由他自由管理的。
他就是一个人吞了这一千万的管理费,别人也没法对付他,最多说几句怪话。
而且他还能决定信托基金的投资方向,这里面的猫腻更大,完全可以跟被投资的企业串通吞掉投资款。
只是信托基金也有监督机制,他也不能任意妄为。
如果因为陈初静的质疑,导致最后陈平生的遗嘱被认定无效,那庄信宏也无法管理信托基金,那无异于断了财路。
对于想断人财路的陈初静,庄信宏觉得应当回报以最大的警惕。
“我要收拾衣服,麻烦你回避一下”,陈初静站在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檀木五斗柜前,准备拿出贴身衣物。
“我对没穿上身的内衣,一点兴趣都没有!”
庄信宏干脆走进房中的沙发坐下,盯着陈初静显得有些单薄的身材,“俗话说,人靠衣装,这话放你身上最合适不过,你这人得靠好衣才撑得起来,不然……啧!”
“像你这种人,幸好没红起来,要是红了,得带坏多少人!”,陈初静厌恶地说道。
“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
“知道,爷爷前段时间说过你!”
“哦,陈老爷子怎么说我的!”
“呵,爱做白日梦的小子!”
“……”
庄志宁憋着笑,冲庄信宏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庄信宏瞪了一眼庄志宁。
“我只见过陈老爷子一面”,庄信宏回忆起当时与陈平生见面的情景,“他当时完全看不出有病的迹象,只是看起来有些找不到路,这毛病,很多老年人才有!”
“在源利广场见的吧?”
“你怎么知道?”
“源利广场以前是我们家的花园,改造后就完全变了样,但爷爷最近经常去,说要找他养的小白兔!”
“……”
患了老年痴呆证的人,通常记不得最近发生的事,但对于一些旧人旧事却记得很牢。
如果陈平生真的是到源利广场找小白兔子,那估计他记得的都是几十年前的旧事了。
庄信宏揉了揉眉心,“如果陈老爷子真的患了老年痴呆症,遗嘱无效的话,要打好几年的官司,你可知道,这几年里,我可能把你家的金山给掏空!”
“没关系,我还年轻,三五年还是等得到一个公正的!”,陈初静的话气平静得让庄信宏牙直痒痒。
“你跟陈老爷子相处这么久,他立的遗嘱,你会不知道这也许是他真正的想法?”
“爷爷没跟我说过,他死后财产怎么处理,我从不揣测他的想法,我只认为他在不够清醒的情况下,立了这样的遗嘱是很难说理智的决定!”
“人老了,感性多于理性,他就一句都没提过遗嘱?”
“没有!”
庄信宏看着陈初静,没有作声。
他不相信陈平生会没跟陈初静提过遗嘱的事,陈平生连只见过一次他的事都会跟陈初静说,可见这对爷孙关系非常好。
在被社会毒打了近十年后,庄信宏可没有那么轻易地信任一个人,在某些时候,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人杀伤力相当巨大。
看来要跟老弟好好商量一下,看怎么应对这个局面。
不知道怎么回事,庄信宏对陈初静的戒心相当大。
而陈初静同样如此,对于嘻皮笑脸却又捉摸不透的庄信宏,她更加是看在眼里、恶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