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张雨童来退租金的两个女孩,在张雨童明确要先住几天看看之后,不再劝说,帮着张雨童布置好房间,三个女人约着一起去涂乘风的房里溜达一圈。
也不知是想看出点什么花样,张雨童一进涂乘风的房间,就有意无意地观察各个能藏东西的旮旯角落,被子掀了,床底看了,退出房间的时候有点失落。
沈清和王燕心里的疑惑更深了,涂乘风初来大通城,按理说不会与张雨童有交集,可看张雨童方才的举动,像极了影视剧里的那些夫妻查岗,她们二人与涂乘风稍微熟络些,都不敢伸手摸一下男人的私人物品,身为老师,应该更懂得自重才是。
二女对视一眼,想问,却又不知如何开口,退出涂乘风的房间后,好奇心比较重的王燕还是问了。
“老师,你认识涂乘风吗?”
“不认识,这是第一次见面,怎么了。”
“那你刚才又掀被子又看床底的,你两又是对门而居,我以为你们是那种关系。”
张雨童脸色一囧,有些发热,回想刚才的举止确实惹人怀疑,只是她自己没注意,一心想找出头巾和一套超大号衣服。
因为担心沈清二女遇上流氓,张雨童邀请涂乘风一起送沈清和王燕回了学校,两人才一起返回,途中张雨童就昨晚的事旁敲侧击,涂乘风含糊其辞,撒谎的本事越来越熟稔。
路过一户人家,正逢一个大着肚子的孕妇出门晾晒衣服,本是毫不起眼的寻常事,可当那个孕妇用挂钩提起要晾晒的衣服时,张雨童就挪不开眼睛了。
孕妇正在晾晒的衣服不是其它,正是一条围巾和一套超大号孕服,张雨童看着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仔细一回想,就想起来是昨晚搭救自己的那个男人所做的伪装,样式、尺寸、颜色全部对得上。
张雨童小跑上前,有些期待的问道:“姐,你这衣服和围巾昨晚有人穿吗?我昨天遇见流氓抢劫,有人戴着这条围巾,穿着这套孕服救了我,能不能让我见见那个人。”
大肚子的女人不明所以地看向张雨童,而后露出了回忆的神情,昨晚她的孕服和围巾确实丢失过一段时间,原以为是落在哪个墙角没找到,可自己明明记得是洗了晾在晒衣杆上,却没翻出来,后来又莫名其妙地出现,围巾和孕服压在一起逢中挂在晒衣杆上,且有一股男人的汗臭味。
但自家男人昨晚一直在屋里陪着自己,并未外出过,也没有偷穿她的孕服和围巾,自家孩子又小,大娃才三岁,根本够不着晾衣杆,所以妇人断定是被某个心里龌龊的男人,偷偷拿去做那种见不得人的苟且之事,如果是单纯的偷衣服,不会再还回来。
但刚才听张雨童一说,是某个男人穿着这套衣服救了她,看来那个男人因为某些原因,不愿意以真面目英雄救美,大肚子妇人的目光一下子定格在涂乘风身上,笑意盈盈,眼里有种说不出的意味,看得涂乘风发毛。
大肚子妇人挂好衣服,一脸痛恨地说道:“姑娘,我这套衣服昨晚确实丢失过一段时间,大概半个小时吧,我也想见见是哪个天收的敢偷老娘的衣服,不过看在他偷衣服是为了救你的份上,我就不放在心上了,这套衣服的尺寸可不小,一般的男人穿着它估计会行动不便,以这位小哥的身板来看,穿着我的孕服也能健步如飞。”
涂乘风摸了摸鼻子,自嘲道:“姐,我也是一般的男人,穿上你这套孕服,走路不知要摔多少个跟头,别说救人了,自身都难保。”
大肚子孕妇节节逼近:“不试试怎么知道,姑娘,既然你看见了昨晚那人,应该还记得他是怎么穿这套衣服、戴这条围巾的,我不介意让这位小哥穿一次,你就按照昨晚的记忆把衣服和围巾套在他身上,我找偷衣贼,你找救命恩人,我觉得他的嫌疑最大!”
张雨童转头看向涂乘风,一脸期冀,“要不,试试?”
大肚子孕妇一看这种情形,便知道眼前的小妮子也怀疑涂乘风,虽然没经过科学验证,但女人的直觉在有些时候的确很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涂乘风摸着下巴,进退维谷,不答应套上衣服戴头巾,等于不打自招,可要是答应让张雨童按照昨晚的记忆给自己套上头巾和衣服,来一个情景还原,自己再怎么狡辩,张雨童都能断定是他了。
穿与不穿,他都会原形毕露,这些山外的女人好难缠,他们村里的女人就没这么聪明。
张雨童在他屋里掀被子、看床底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奇怪,和他更熟的沈清、王燕都不敢乱动他的东西,原来是对自己有所怀疑,涂乘风仔细回想昨晚的事情经过,不认为自己哪里露出过马脚,该遮的地方遮得严严实实,这女人怎么还会怀疑到自己头上呢?
与房东理论退租,见到他后突然变卦,如此一来也能说得通了,不是女人善变,只是见机行事而已。
涂乘风苦笑一声,既然横竖都躲不过,那不妨大大方方承认,“昨晚偷你衣服救她的人是我,我很好奇,我裹得那么严实,出了一身大汗都没摘下过头巾,你怎么会怀疑到我头上,还有你,大姐,你这儿又没有安装监控,也没人看见过我偷你衣服,她就问了你一个问题,怎么感觉你好像也知道是我救的她。”
涂乘风很想知道自己是哪儿出了纰漏,总结一下经验,以后再做这种事,应该就能完全掩人耳目了。
昨晚其中一个小混混的头脑并不比张雨童差,想找出坏了他们好事的自己,岂不是轻而易举?
听到涂乘风亲口承认,张雨童喜形于色,“你虽然遮掩了身材容貌,但有时候我们去分辨一个人,可以通过音色来辨认,每个人的声音都是独一无二的,你昨晚如果不用原声说话,我今天就不会怀疑你。”
涂乘风恍然大悟,还是吃了没文化的亏,闭眼一想,的确,村里每个人的声音都不同,不论男女老少,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不必见真容。
青年看向大肚子孕妇,他与这女人可没有任何形式的接触,被张雨童问了一句后,对方直接将目光锁定在他身上,若不是这孕妇提出试衣服这茬,张雨童即便怀疑,也不会这么快就拆穿,甚至只要他不承认,就不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不知道对方怀疑他的依据又是什么。
大肚子孕妇给出了一个令涂乘风差点抓狂的答案:“直觉。”
直觉!
听上去滑稽可笑,可大肚子孕妇说得很认真,不是在和他开玩笑。
谜团解开,大肚子孕妇请两人进家里吃饭,两个年轻人谢邀,结伴回了住处,对门而居,分别时,张雨童伸出手掌:“正式认识一下,我叫张雨童。”
在与沈清二女的交谈中,张雨童得知涂乘风是稻香食堂的后厨工,昨天才到的大通城,举目无亲。
涂乘风握手回应:“涂乘风。”
一阵闹铃响起,涂乘风抓过手机一看,到了下午上班时间,张雨童下午没课,涂乘风也没有去敲对门的打算,蹑手蹑脚地走了。
进了食堂后厨,一阵无聊的砍瓜切菜,刀功越发娴熟,那个年纪比较大的后厨阿姨也很健谈,只是一直说的皖南方言,问了涂乘风几个问题,涂乘风起初有些听不懂,全靠旁边的人翻译。
问涂乘风家里几口人吃饭,现在是否单身,想不想找女朋友,想给后厨某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撮合一桩姻缘,引起一阵哄笑,由此看得出来几人相处得很融洽。
只是在得知涂乘风是个孤儿时,这个话题就一笑而过,没再提起,涂乘风没当真,他走出山水重围,的确是存了娶个媳妇回村祭拜父母,帮亡者还愿的心思,他现在是家里的独苗,不论家世如何凄苦,娶妻生子是一定要做的事情。
只是在与沈清以及张雨童那样的女人邂逅之后,他的眼光似乎变高了,有些瞧不上后厨里的几个小姑娘,并非是觉得这些小姑娘配不上自己,而是产生不了那种男女之间的心动,在他看来,凑合过的夫妻与丧偶没什么区别。
一切的底气,都来源于那三颗内丹,如果没有那三颗内丹致使自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能娶个像后厨小姑娘这样的媳妇,他做梦都会笑醒。
傍晚时分,出了校门,一个久别重逢的身影迎面而来,涂乘风快步迎了上去,谢青山望着眼前的青年,生出物非人亦非的感觉,若不是大致轮廓还在,他真的不敢相信眼前的青年就是涂乘风。
犹记得自己在村子里第一次遇见涂乘风时,瘦得像个峨眉山的猴子,显而易见的营养不良,如今又高又壮,手膀子都快有他大腿粗了。
两人寒暄一番,因为张雨童说过今晚会设宴款待,以谢涂乘风的救困之恩,所以涂乘风并未在后厨吃饭,留着肚子赴宴,向谢青山说明了这一情况后,直接领着谢青山往住处走去。
到了住处,涂乘风上前敲响了对门,屋子里传出一声:“来啦。”
房门打开,涂乘风让开身子,对张雨童介绍道:“这就是我向你提及的谢青山老师,老师,她叫张雨童,是YG大学的外语系讲师。”
本来一脸高兴的张雨童,眼神突然有些闪躲,不敢直视谢青山,赶紧把两个男人请进屋内入座,端上最后一碗汤,听涂乘风会带自己的老师过来,而涂乘风的身板又那么结实,胃口肯定不小,所以张雨童做了八菜一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