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张三一进门，就听见李馨冷漠的声音。
他也不犹豫，后手关门，然后就扑通跪下。头低的很低，距离地面，几乎不到三寸。
李馨，见张三跪的很麻利。神情稍微缓和了一下，继续说道“我送给你的玉佩呢。”。
张三又慢慢的抬起头来，手伸进领口，掏出了衣服里，挂在脖子上的玉佩。
李馨盯着玉佩，也盯着张三，一言不发，似是在窥探张三的内心。
过了一会儿，李馨又缓缓的站了起来。
靠近跪倒在地的张三，她似乎很喜欢在这种时候，围着自己的“仆人”打转。
她转到了张三的背后，停了下来。又把自己的双手放在了张三的两处肩膀上。
李馨发出有些柔软又有些强硬的声音，“你得永远听我的，永远……”。她是一个主人，又是一个女人，更是一个生长在富贵家庭里的小姑娘……
张三感受李馨话语里的无助与孤独，可这个女人很骄傲，她很少会直接把这种情绪给表露出来。
张三必须要，再次表达忠心了。
他开口发誓道，“小三儿永远听小姐的，若违此誓，天诛地灭，永世不得超生。小姐让小三儿干什么，小三儿就干什么……”
张三哇啦哇啦的，发着誓。李馨却好像，很享受着这种“誓言”，放在张三双肩上的手，抓的更紧了。
对于张三来说，发誓，是他的绝活。有时候这种绝活，比他手中的剑还管用。
他口中的誓言，发了近一刻钟，都几乎没有什么重复的话语。他甚至将自己下辈子的忠心，都一块许诺了出去。
李馨大概终于满足了。
她低头贴在张三的耳边，很亲昵的低语道，“起来吧”。然后就推开门，走了。
她自信，这是对张三最大的赏赐了。她甚至感觉到，刚才张三的身体，分明颤抖了一下。他绝对被自己征服了……
张三听着脚步声，等李馨走远才缓缓起身，关上了门。
他将脖子上的玉佩，塞回到衣服里。
他有一些恍惚了。
不是因为仆人欺骗了主人，而是因为，他欺骗了一个小姑娘。
他用大人的表演，去玩孩子的游戏。
抽出宝剑，唯有上面的寒光，能让他清醒下来。
之后几天，李馨就在碧玉派里学剑，他陪在身边，自己也偶尔拔剑。
不过，剑术到了张三这种层次，已经不需要经常拔剑来证明自己，也不需要经常练剑来提升武功。
他的剑法，已经到达了一个瓶颈。需要有更多的见识，和一点明悟，才能更进一步。而这点明悟，往往需要莫大的机缘。
碧玉派的初级剑法，大抵就是碧玉派剑法的雏形。
张三观摩了几天，偶有收获。只是可惜，碧玉派的高深剑法，自然不可能在他这个外人面前显露。
张三也曾想过，自己可以去“逛一逛”，没准就能“捡到”几本碧玉派的剑谱。
可是，李馨盯他很紧，碧玉派也盯他很紧，再加上，他对这山上的地形实在不熟。这个念头，也只好暂时作罢。
一日，李馨不知怎的，突然间心血来潮，硬是要让张三和碧玉派的高手们比试比试。
碧玉派，好像对李馨这位贵客，有着超乎想象的包容心，竟然就真的答应了。
张三自然也没有什么，能与“高手”切磋，绝对是件好事。
另外，还能真正的一窥碧玉派剑法的高深之处，正是求之不得。
碧玉派现存的弟子并不多，大部分的初级中级弟子，都被“放假回家”。此刻还留在西母山上的人，都是碧玉派的中流砥柱。找出几位能比试的高手自是不难。
一番安排之下，共有三位碧玉派高手，与张三比试切磋。
找好比武场地，场外围上一圈碧玉派弟子，李馨混在其中，竟为张三加油呐喊。
张三心想，自已这场比武的输赢，可能会极大的影响，李馨日后对待他的态度。李馨撺掇起这场比武，大概就是想看看，自己的仆人，究竟够不够资格，成为自己的好仆人。
第一位与张三交手的，是个微黑脸，中高身的汉子。
双方拱手致意，却也没有互报什么家门。
汉子，大概平日里见张三懒懒散散，又不怎么勤于练剑。觉得张三多半是个绣花枕头。而且还是一个特别“拽”的绣花枕头。因此，一上来，就飞身使出一招平刺，杀杀张三的锐气。招式本身算不得高深，不过，场外观战的众人都看得出来，汉子这一招平刺，想必是私下里练了许久，颇具火候。
张三一个闪身才堪堪躲过，险之又险之下，就又迎来了汉子的第二招，碧玉派剑法中极其经典的摇花式，招式连绵不绝，似风卷花瓣袭来，让人难以捉摸其进攻的轨迹。
张三一上来就失得先机，如今只能被迫防守，虽然差不多算是招架下来。不过明眼人都能看出，张三的身形不稳，随时都可能中招落败。
摇花式，极其耗费使用者的体力。汉子本想速战速决，无奈张三虽然招架起来狼狈不堪。可竟然就真的这么撑了下来。
天气正热，汉子心中又急于打败张三，汗流浃背，急火攻心，因此体力流失的速度远远超出平常。手中的摇花式剑法，使着使着竟有些变形了。
张三见汉子，体力不支，又露出了破绽。于是瞅准机会，一个飞脚，踢中对手。
汉子栽倒，又晃晃悠悠的起身，想要再比，却被场外的长辈喝止。上来两个师兄弟，把他架了出去。
毫无疑问，张三很“吃力”的赢得了第一场比武。
第二个上场的碧玉派高手，竟然就是张三的故人，王恩。
两人拱手致意，双方却没有立即开打。
王恩与张三，自武院一别之后，双方就再也没有交过手。当时，张三的武功剑法，在武院的同辈之中，只能算是一个中上，和王恩差不多。甚至有时候两人比武切磋，王恩还总能胜过张三几招。
张三在武院只学了个大半儿，就中途退学了。如今跟着富家小姐混日子，想必平日里蹉跎了时光，看起来武功剑法长进的并不多。
反观王恩自己，从武院毕业之后，就来到碧玉派，学习了门派中高深的剑法，还得到同门里长老前辈的指点。他武功进步极快，颇受门中高层看好。甚至有希望成为整个碧玉派未来真正的中流砥柱，乃至是掌门。
因此，王恩心中有把握，想要堂堂正正的打败张三，并不想要胜之不武，他先与张三寒暄了一会儿，让张三恢复一下体力。又问张三，需不需要喝水。
一切事罢，双方这才准备开打。
王恩本想等张三先出手，可张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并没有这个意思。两人也不能就这么耗下去。
王恩于是持剑逼近。一步一腾挪，步法极稳。
张三也不断左右移步，紧盯着对方。
双方就好像在戏台上的演员，不停地兜着圈子。
王恩出手了，一个飞身，右刺，虚晃一招，又出飞踢。
张三来不及反应，被踢中手臂，阴阴作痛。好在不是持剑的右臂，影响不算太大。
比武一开始，王恩就先得头筹，场外的碧玉派同门们更是一声欢呼。李馨夹在其中，一言不发，脸色却是有些不好看。不知道是在担心张三的安危，还是觉得张三这个奴才，给主人丢了脸。
王恩心性坚定，并没有受到场外声音的打扰。抓住优势连番出击，只不过张三的剑法虽是不佳，可张三的身法轻功却变得越来越有些奇怪。
无论王恩怎么出招，张三都能“狼狈”的躲开。一次可能是运气，一直可就是实力了。王恩知道，第一场的比武，张三藏拙了，张三的身法绝对是在自己之上。
王恩收身后退，心想，必须得改变自己的打法思路。
若在外面打，王恩肯定追不上张三的身法。张三又打不过王恩的剑法，双方最多是个平手。
可这是在比武，比武就有规矩，比武就有场地。
张三身法再好，也不能躲到场地外面，出了圈，坏了规矩，可就算输了。
因此在有限的场地内，王恩也就有了击败张三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