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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关于旧人的事

雪孩子rd 夜以渐凉 1654 2024-07-06 12:55

  再将最后一道菜放进冰箱里,把写好的便利贴粘到便当盒上后,我再度离开了家门。

  这次是去接我的父母。

  他们一位常年在国内外经商,一位则活跃于国际时装圈中,几乎都是常年不归家的状态。但是有些节日他们是会回来的,比如圣诞节。

  去机场的路有些长,足够我一个人好好听听歌,想想事情。高速路上的车很少,并不需要警惕着行车。慢慢地开着,我看着飞驰过去的超过我的车辆,逐渐有些走神。

  想想以前,我还是坐在车后座上的人,如今却已然成为了开车的人。时间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它存在,也像是不存在,它流动,也像不流动,人们都说能感受到它的存在,但是又像是不存在。

  如果有谁能得到时间的力量,想必在这个世界能无所匹敌了吧。肯定会有人这么想,但是时间是解药,也是一种难以治疗的毒药,没得到它的人对它趋之若鹜,得到它的人却是痛不欲生。

  我的目光放在了车前那张模糊的照片上,照片上的一半是我清晰的正脸,而另一半早已经模糊不清,突然我有些喘不过气,手向着衣袋里摸索着,终于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淡蓝色的烟盒,单手将其打开,我熟练的叼起一根烟,然后点上了火,烟气在嘴里弥漫开来,说不上的辣和呛让我感觉略微好了一点。

  从来只有新人笑,哪里听得旧人哭?

  “穆冉……”我禁不住地脱口而出。

  虽然照片上的她已然模糊不清,但是在我的记忆里她的脸庞却是无比清晰。一说一见钟情,可能就是我对她的感情。

  【那不就是见色起意么?】当我把上句话转述给她时,她是这样笑着跟我说的。

  【都说所有的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穆冉笑着和我说道,【那就是我的模样吸引了你。】

  不得不说的是,我们的初遇还是两人青涩的时候。现在我常常感觉人们之间的感情总附加着许许多多的附着物——车子、房子、官职……最纯真的感情,往往存在于人们还没有长大,尚还幼稚的孩童时期。

  谁能说孩童时期的爱情,不比成年人之间的感情纯洁吗?

  我认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种不被物质所牵绊的人类感情是最纯粹的,也是无法在之后的日子里遇到的。

  我们之间的相遇像极了日系动漫里的爱情动漫,在一个清新微热的夏天,重复着一个个的古老的套路后我们才终于认识,然后感情不断升温、不断升温……

  在老家的村庄,我们玩耍。在村子的各个角落都有着我们的足迹,我们在草坪上面劳累到睡着、将田地作为我们的秘密空间、在最高最粗的树下一起听过歌、在村子的神社前默默无声的许愿,如果时间有着样貌,我想那段时间在我整个人生中应该是最美最美的,应该说,有她的时间就是最美的。

  本来一切都是那么顺利……

  直至她坠河的那一天。

  于是一直烈日高照的季节,突然一天下起了漫天大雨。

  一直不愿意关照我的老天爷,在那天仿佛想起了我这个被遗忘的孩子,连绵的雨滴无情的打在我的脸上,阴雨天映衬着我的心情。

  仿佛全世界都在说:看啊,这一天就是为你准备的。

  她的笑脸明明还在眼前。

  我只是呆呆着看着她被人从河里捞起,跟着她一起进入四周发白的医院,人们焦急的声音在我周围环绕……

  啊……我这辈子都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我奔跑,我逃离,我远离了一切。我到达我们去过的每一个地方,我祈求一草一木,请让穆冉的笑容再次绽放。

  我知道这个说法太浪漫了,当时我想的就是,请让穆冉活过来。

  【可怜的孩子。】

  这个时候,“它”来了,声音温柔如风,把我脸上雨泪擦去。

  【如果你想改变,那就去改变吧。】

  “滴滴!”

  闪回,不断地闪回,曾经的场景就好像电影一般在我的眼前放映,在我头疼即将又要开始时,喇叭猛地在我身后响起,我才猛然发觉,机场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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