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闻言，三人一齐看向他。

　　“那就是从一开始——那个最原始的廖晨光开始入手。”裴升说道。

　　“没用的，”穆冉摇摇头，“那个过去谁也到不了。”

　　“我和廖晨光产生交集的点就是因为那些灵魂——那些因为他过度重启轮回而失去原本‘角色’的灵魂，”裴升说道，“我虽然在轮回和重启中改变了过去的记忆，但是那些灵魂还存在着，他们是不受时间控制的。”

　　“想多了，”穆冉一脸嘲弄的模样，感觉她是在感叹裴升的无知，“这世间的灵魂只不过也是角色的一部分，只不过它们的角色和人类不同罢了。”

　　“这……”裴升有些尴尬，挠了挠头，他倒是不想这个世界变成这种所有人停留在痛苦回忆的状态，但是现在几人都没有什么办法，束手无策让场面有些安静。

　　“但是，现在的世界都是时间的断层吧？”冷伶伶说道。

　　“没错，”穆冉说道，“因为每个人痛苦回忆的时间点都参差不一，所以这一次的轮回都和往常不一样。”

　　“毕竟，晨光从来没有如此绝望过，哪怕你们对他那般对待。”她冷冷的说道。

　　“额……”冷伶伶的脸上有些僵硬，她又回想起刚刚在过去时间里看到的廖晨光的样子，心中不免五味杂陈。

　　在她的印象中，廖晨光是一个很听话的，完全属于“别人家孩子”的类型，虽然用预知的能力知道了他为穆冉做过的那些事情，但是自己劝阻时他还有些惧怕的样子，自己一直以为那是尊敬。

　　只不过没想到的是，那是过去的经历带给他的伤痕。

　　而自己也难以接受，自己竟然在最开始的过去是那样对待廖晨光的。

　　“因为时间断层，就算是晨光也没法同时兼顾如此多的时间流层吧，”冷伶伶也是装错没有听见穆冉之后说的那句话，“每个时间流层之间应该是晨光的力量来进行连接，如果我们在断层和断层之间，会不会能找到什么办法？或许能找到晨光的时间，或许能直接达到最开始的时间。”

　　“是个办法。”穆冉点点头。

　　但是，你们真的有改变廖晨光的勇气吗？

　　穆冉在心里默默问了一句，但是不知怎的，她并未问出这句话。

　　“首先，”冷伶伶看向几人，“我们必须要到达晨光制造的时间流层之间的位置，也就是他的力量连接处。”

　　她又转头向穆冉：“你可以做得到吗？”

　　“可以。”

　　穆冉一挥手，像是入口一般的黑色漩涡开启，“去吧，”穆冉说，“我倒想看看你们是怎么样在晨光的眼皮子下改写他的历史的。”

　　看着几人迈步走进那黑色漩涡后，穆冉转过头，她现在的表情有些复杂。

　　“这样，就可以了吗？”

　　她朝着前方说道，此刻在她的前方，站着一个浑身穿着黑衣服的人，不知道何时从哪来的一个人。

　　“可以了。”回答她的是那人沙哑的声音。

　　“你累了，”穆冉看着对方，眼神里有着一丝心疼，“你没有必要为了他们做到这个地步。”

　　“并不是为了他们。”那人说道。“而是为了我，或者说我们。”

　　“只有直面悲伤，才能获得真正的救赎。”他说。

　　“我只希望你不要再那么累了，”穆冉说，“你从来没有好好的休息过，我只希望你能够安安稳稳的休息一下。”

　　“好，”那人点点头，“我想，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

　　“真的吗？”

　　黑衣人不置可否。

　　“冉冉，你相信有神吗？”那人问道。

　　“神明没有把我创造，但是神明创造了你。”

　　“是吗……”那人好像是笑了，“这就是你的回答啊。”

　　“这大概就已经是最后一次了，”他说，“因为一切都不一样了。”

　　“但是，他们还是一样。”穆冉的眼神有些怨怼，她的口气颇有不忿。

　　那人把手伸了过来，在穆冉的头上揉了几下，“不一样啦，”他的口气有些轻松，“因为有你。”

　　“就算你这么说，我还是不能相信‘那位’所说的话，”穆冉说道。

　　“你说出了我内心所想，”那人说，“我尚且无法确定‘那位’所说的神谕究竟是什么意思，至于又说什么‘我是第一位’之类的话，更是有些云里雾里。”

　　“不过，”那人的语气有些无奈，“据它讲，这个世界本就是混乱的，说这么渺无边际的话倒是也是情理之中。”

　　“这个世界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穆冉像是在问那个黑衣人，也像在问自己。

　　“不管变成什么样子，”那人说，“都不是我们决定的。”

　　“是啊，都不是我们决定的。”穆冉怔怔地点点头，看向那个逐渐消失的出口。

　　“只能让它发展下去了。”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