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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人间有真情

三十年前的私密日记 好好哥 3177 2024-07-06 12:56

  (1985)九月二十五号星期三阴天转晴

  班主任张老师规定从今天开始默写英语单词,直到把高中英语第一二册全部熟记为止。

  张老师其貌不扬,但那颗对学生和工作的全身心投入,显示出一个知识分子对党的忠诚,对国家和民族的热爱。

  张老师已经逐渐树立起他在我心目中的威信,我也进一步加深着对他的了解。

  (1985)九月二十六号星期四晴转阴

  上了三节课,我坐不住的老毛病又犯了。

  我拟了一张请假条交给班长章景林(现职**地区人社局),叫他见机行事;如果老师不来,就不要主动去交,老师问起了再交。

  我能这么有把握,是因为章景林在合水镇读初中时低我一届。

  他父亲是镇上裁缝,曾经做过我大哥的师傅,所以我们很熟,他也圆了我几次假。

  走出学校,我径直来到电影院外一个图书摊子前。

  这个摊子的老板经常想方设法从吉首或者长沙托人带各类书刊杂志,更新很快,所以生意比较旺。

  我不知在这里送了多少钱,却还是乐此不疲,一有时间就蹲在这里租书看,着了魔似的。

  天近黑时,我头昏眼花地离开图书摊子,这时才感觉饥肠辘辘。

  我摸了一下口袋,一个铜板都没有了。

  好在从广场上台阶途经党校外面,临街一个房子的后门开着,在党校上班的本家徐子权叔叔站在那里。

  他问我去哪里,我灵机一动说我母亲还没有寄钱来,抚恤金也还没有发放,我来借点钱。

  子权叔告诉我恰好这几天手头不方便,要我另想办法。

  我知道子权叔是一个非常本分老实,也肯帮忙的一个人,他说没有,那是真的没有,不是小气。

  看来,得抽空厚着脸皮去求大哥了。

  钱呀!钱呀!能愁死人的钱呀!

  (1985)九月二十七号星期五阴

  每天放学归来,因为距离食堂吃饭还有点时间,所以我都要到住宿楼旁边的Z府办公区总务室看报纸。

  在我们这个偏远落后的小县城,只有通过报纸来了解国内外新闻,开拓视野。

  今天,在Z府总务室,我遇到在那里领工资的Z府办主任韩叔叔。

  他是韩冬的父亲,一双剑眉和高耸的颧骨,宽阔的前额,高大的身躯,自带在部队养成的严肃刚毅神情。

  他知道我和韩冬在高一同班时就玩得拢,分班后也一直保持友谊不变,所以每次一看到我就露出慈善的目光。

  总务室还有梁会计和杨会计,我们一道谈到韩冬在大学当了班长,表现优异的情况。

  韩叔叔很高兴,希望我认真复读,凭我的聪明一定能考上;有什么困难尽管提出来,也可以跟总务室两个会计说。大家都是我三哥的同事,帮得上忙尽量帮。

  听到韩叔叔那一席话,我内心涌动起感激之情,却又无法表达。

  是呀,我虽然没有韩冬那么高的智商,但差距也不至于如此大,可为什么高考成绩却天壤之别呢?

  总结起来,归根结底是自己幻想过多,没有把精力集中,否则早就远走高飞了。

  我恨自己!

  (1985)九月二十八号星期六晴

  昨天放晚学时,班主任要求我们走读生今天早一点到校参加大扫除。

  可是,每个星期Z府食堂安排早餐为肉包子的日子都放在周六,因为喜欢的人多,还要排队。

  为了口福,我耐着性子排队,直等到7点10分左右才买得五个。

  我急蹬着破单车满头大汗赶到学校时,班上的大扫除已经搞完了。

  张老师守在教室外面瓮中捉鳖,狠狠地批评了好几个和我一样没有参加大扫除的走读生。

  Z府食堂晚上会餐有红烧肉,我怕自己一个人吃不完,于是骑车到砖厂把二哥带了过来,因为他也是一个人在异乡。

  红烧肉按照报餐人数分的份额,我回来时多的已经被挑走了,我得一份最少的。

  二哥一直在家务农,老实巴交,脸上晒得黝黑,老家的人平常都喊他小名“黑子”。

  吃的时候,我不断往二哥碗里夹肉,自己尽量少吃,我知道他比我辛苦。

  最后,我们兄弟俩把饭菜消灭的干干净净,顺带扯了一些家事。

  晚自习上了20分钟左右,头有点痛,张老师在讲台上坐班,我蹑手蹑脚上去请假。

  张老师今天心情不知为何那么舒畅,居然也轻轻地问我经常请头痛假是不是神经衰弱了。

  我只好继续扮演下去说有可能,因为隔一阵又要痛;实际上这次是真的头痛,但离神经衰弱可能还远。

  张老师关切地交待我注意休息,加强锻炼。

  好让人感动,张老师,我喜欢你了!

  (1985)九月二十九号星期日晴

  今天是中秋节,Z府食堂报餐人数达不到要求,所以没有办饭。

  我出了大院,往党校去找吕志红,看看他们那里的食堂是否开餐。

  刚到党校门口,前面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我快步上前,原来是吕子剑。

  吕子剑看到后面有人上来,马上转过身子,我们同时打了招呼。

  吕子剑和我想法一样,也是去吕志红处,我们边往里面走边交谈。

  吕子剑解释了上次没有借钱给我的原因,主要是急于到工作单位报到;本来身上钱不多,又要急着赶班车过去,还怕到那里需要花销,所以就没来得及当面给我解释。

  他还说暂时是临时工,要等招工或者招干考上了才是正式的。

  上次那事已经过去一阵,我也慢慢淡忘,吕子剑再一解释,更是烟消云散。

  找到吕志红,他正准备出去吃粉,于是我们又调转方向;吕志红走前面,我和吕子剑并排在后。

  我突然灵机一动,悄悄对吕子剑说:“今天可用万华之计”,吕子剑一听,捂着嘴笑了。

  所谓“万华之计”,那是去年的一次课间操跑步,当我们跑到学校商店前,万华停下来说请客买糖。

  店主把糖拿出来,我们各人拿了几颗剥开就吃,而万华却拿了糖就先跑了,弄得我们哭笑不得,不仅自己要掏钱,还得贴补他的,真是“丢了夫人又折兵”。

  到了粉馆,我和吕子剑狼吞虎咽处理了自己的粉,然后快步走出来一边捧腹大笑一边各自溜了。

  下午从学校归来,大哥托话带吕志红一起去他那里过中秋。

  到了吕志红宿舍,他懊恼我出主意耍弄他,要搜我身;幸好裤子藏钱的暗袋没有搜,不过他把我的小手帕摸去洗了抵作粉钱以示惩戒。

  我笑着说:“你今天只贴了两角钱,但学到的这一高招在今后的人生中大有用处,会远远超过这两角钱,你应该感谢我才是。”

  听完我的调皮话,吕志红扑哧笑出声来,但他还是不肯退还我的手帕。

  下了晚自习回到住处,我提了铁桶到食堂打热水洗澡,看到厨桌上摆满了酒席菜;我问还在忙碌的龚师傅是谁办喜事,他说是梁会计的大女儿出嫁。

  正在说话,梁会计进来看菜,忙问我怎么白天不见影子,害得她到处找。

  她告诉我明天来吃喜酒,虽然我三哥不在家,但她在这里也一样。

  三哥人缘真好,自己不在家,还有那么多的同事记得关心他的弟弟。

  晚上做了一个噩梦,梦见四哥打仗受了伤,而我居然能在他身边疯了似的哭喊。

  我知道梦都是假的,可哭醒后脸上真的就挂满了泪水。

  我们五兄弟虽然有时也有利益纠葛的小矛盾,但一个都不能失去,感情上坚不可摧。

  父亲去世早,我们与母亲相依为命过来的,今后一旦我有了出息,一定要帮助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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