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可能？也许？应该？”
她算看出来了，王远应该还有不少好的作品，但却不大乐意跟她合作……没道理啊，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小王啊，看你年龄也不算大，以后可以管我叫声林姐。”
“哎……”
随口应了一声，
王远却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这娘们，该不会是对我有所图吧？！
对，他一定是垂涎我的歌曲！
不过转念一想，认个天后姐姐，好像不亏……
王远心中很快做出决定！他多鸡贼啊？哪有得了竿子不往上爬的道理，何况天后这大长腿也值得一抱！
“咳咳，那个，林姐，说到盛夏这个主题，正好我又想到一首相关的歌……”
“哦？”
天后狡黠一笑。
王远也不多说，当即找来纸笔，当着她的面儿，写曲填词。
天后坐了过来，靠他身边，低头看着那纸面上渐渐显现出的音符、文字。
“盛夏的果实？”
起先，她也只是跟着默念，并用手指轻轻打着节拍，后边逐渐演变成了轻声哼唱，呵气如兰。
由于挨得太紧，导致王远听着她的轻婉歌声，加上那不时微微呵在耳边的热气，只觉浑身鸡皮疙瘩立起，有种说不出的紧张、迷醉。
天后浑然不觉，心神完全沉浸在了歌曲当中，继续轻声唱着。
“你曾说过，会永远爱我。也许承诺，不过因为没把握……”
“别用沉默，再去掩饰什么，当结果是那么……”
她忽的抬头，秀眉微蹙，看着王远，也不说话。王远被这眼神盯得发毛，不由问她，“怎么了？”
而后大概意识到了什么，
忙是拿眼一扫这段歌词，脑袋一拍，讪声笑道：“这个……嗯，这词儿吧，其实也就是个谐音，是我一不小心又犯职业病了，不碍事的……”
说着匆匆用笔划掉那两个字，改正过来。
天后一脸狐疑，神色更显古怪。
这一来，王远更加尴尬。
顿了顿，又进一步解释：“林姐可能还不知道……我呢，唱歌之余，也会在家兼职写写网文什么的……某些词汇，我们会用其他字来代替，这在我们行里属于惯例……嗯，也差不多就这样了……”
“网络小说，需要规避这么多的词汇？”
天后仍是不解，一副将信将疑的表情。虽说，她也确实没有太多时间去看网文，就连实体出版的小说都很少看，对此倒是了解不多。
关乎两个不同时空，王远当然无法和她解释清楚。
事实上，现今的龙国虽对网文管制不严，有些东西其实也是严格禁止的。相对于出版文学而言，网文确实存在不少条条框框。
王远决定给她讲个趣味段子，权当是做科普了。
“说是有家公司，老董事长突然决定，明天一早要到旗下的新公司视察，给秘书交代的时间是早上八点……”
“秘书便打电话给行政部，告知对方，明早七点，董事长要去下面的分公司视察。行政部再传达下去，时间莫名成了六点……”
听到这里，
天后不由莞尔。
她能猜到，后面的结果一定相当离谱！
果然，就听王远继续说道：“地区负责人接到电话，再传到他秘书那里，时间已然变成早上五点……”
“最后就是分公司那边得了消息，连夜打扫卫生，准备迎接工作。”
听完这最后的一段话，好笑之余，天后也是略微有些感慨。
这年月，搞创作的都不容易。
忽而，她又看看王远，眼睛发亮，“看不出来，你还是个作家。”
“咳咳——”
王远刚才说得有些口渴，正自端杯喝茶，听到这话，一口茶水险些被呛嗓子眼了，忙摆摆手道：“谈不上，真谈不上，我就一网文写手……”
这真不是他在谦虚。
哪怕是那一小撮网文头部作家，无论社会地位，还是个人影响力，都无法和人出版作家相提并论。
你在网上赚得盆满钵满，但这看在一些成名作家眼中，不值一哂。
其实也不奇怪，哪个行业是不存在鄙视链的？
严肃文学看不起金古武侠，搞音乐的看不起网红，临床医生瞧不起护士……甚至就连学历，本科都会歧视带专，同时又被九、二打头的高校鄙视。
这很扎心，也很现实。
而且网文创作，之所以会有诸多限制，主要也是因为没有准入门槛。
人性大都喜欢得寸进尺。总有那么一小部分作者，喜欢游走于边缘地带，各种探爪，疯狂试探核审底线……
经过修改调整，
这一版的《平凡之路》，
王远也挑不出多少毛病来了。
等到天后再唱这首歌时，效果简直好到爆炸！就连张老先生，对他的态度，都不再是先前那般爱搭不理。
“小伙子，你确实很有音乐天赋，也是我见过最有悟性的年轻人！考虑一下，跟着我学几年编曲怎样？”
“……”
王远心说，跟你去学几年编曲，只怕到时黄花菜都凉了。
艺人吃的可是青春饭啊！
他都已经24了，再不出名真要老了！
简单敷衍两句，对方自然也能看出他的顾虑，现今艺人里边，确实也没几个全才。
就连天后林晚秋，本身的音乐创作水准，也只能说是一般，中规中矩，还算不上有多出色亮眼。
但这并不妨碍她的成名！
不过对于王远，张老先生还是觉得比较可惜的，多好的一个创作苗子……潜心跟他学习两年专业知识，将来保底也会是个大牌编曲家。
等天后再次出来，
看向王远的眼神也越发明亮了。
这感觉，就像是从一堆破石头里摸出了颗钻石！
闪闪发光！
“怎么样？这次你有什么感觉？”
这次她先问了王远意见，同时，也冲张必达那边歉意一笑。此刻的张老先生，已然摆正心态，倒未对此表示不悦。
王远有些犹豫。
平心而论，这歌改了一稿，已然达到了他心目中的八分水准。
这样其实足够用了。
但他一向喜欢追求完美，所以有些欲言又止。
“不妨事的，你有什么想法，直说就好。”
天后笑容温和，出声鼓励了他一句。王远想了又想，终是选择直言相告，“中间那段说唱，你表现得还不够好！”
要说他的胆子真够大的。
性格也很耿直！
这一点，就连张老先生都很佩服。
天后成名多年，现今已经很少有人敢这么直白地指摘她的缺点了。即使真的发现一些瑕疵，用词也会尽可能的委婉一些，慎重一些。
总之，一个人的地位，决定了他人对待你的态度。
王远却不顾及这些有的没的。
尽管有心要抱天后大腿，不过这事在他看来，属于平等合作、利益互换的关系，还谈不上是跪舔！
中间那段唱词，他也很难使用言语准确表述。
朴树这人，应该怎么形容呢？
就很意识流！
他的唱词，就像梦呓一般，完全没有章法那种……多数时候，纯粹就是情绪到了某个点上，跟着旋律，随口哼哼几句，旁人大多也听不清他在念些什么。
而且他每一次现场演绎，除却正常的歌词部分，其他都很随性。
简而言之，每回的哼唱，都会有些差异变化。
朴树认为，现有的文字无法准确表达那种情感，所以有时他会即兴造出一种个人语言来演绎……
就说《生如夏花》的前奏吧，有人觉得那是一段咒语，也有人认为它是法语，还有人说是一段梵文，歌迷则戏称之为‘树语’。
朴树本人，
则在某个节目上坦承，说他只是随便哼哼……
王远以前，在好奇心的促使下，也曾跟着不同版本学过老长时间，可算让他摸出了点儿规律……
嗯，规律就是没有规律！
意识流就对了！
天后哼唱不出那种感觉，
他可以啊！
不敢说能做到百分百的完美复刻，至少，他也模仿得出七八分吧……这个时空，除他以外，恐怕再无一人可以唱出朴树那种独特韵味了。
说不清楚，那便亲身示范一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