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霜灵是好意,唐堂朝她点点头,向办公室走去。
一进办公室,他没有多看毕亚清一眼。
反而对一脸冷色,显然被气得不轻的沈丽仪问道:“丽仪姐,找我什么事?”
沈丽仪没有说话,毕亚清直接先开口了。
“你为什么要把歌手给换了?”
唐堂转头看着她,语气平静道:“她不合适唱这首歌!”
“你说不合适,就不合适呀?”
这女人是白痴吗?
唐堂面无表情,悠悠地反问道:“这歌是我写的,我不知道,难道你知道?”
这下,直接把毕亚清惹得更加火了。
作为一个资深经纪人,尤其是带火了一位流量小花后,多少节目、多少商演方都上赶着,好话说尽,好处给尽的求她帮忙安排档期。
她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刚入职的新员工,一个小小的作曲人,竟然敢顶撞自己。
“你这是什么态度,小小年纪懂不懂礼数,你的家教呢?”
说别的还好,说家教,这就过分了。
“你又是什么态度,你那么大年纪懂不懂礼数,你的家教呢?”
“你你你,反了,真的反了天了!”毕亚清气得手指着唐堂,旋即又将目光对准沈丽仪,“沈部长,你就是这样带人的,啊?”
只见沈丽仪轻叹了一气,对唐堂说道:“小唐,去给她道个歉吧,还有把歌手换回来!”
唐堂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沈丽仪。
沈丽仪脸带歉意,小声道:“这也是赵总监的意思。”
毕亚清脸现冷笑,心中暗道:“果然!”
她从一开始,就预计到了最终会是这样的结果。
毕竟在圈内混了这么久,公司里这点事她还能拎不清?
说白了,看事从来不问对错,只看谁更有价值。
你有价值,你能赚钱,那你放的屁都是香的。
就是这么简单,就是这么现实。
而她这么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道歉。
把歌手换回来。
其实,坦白来说,她们根本不在乎一首歌,两首歌的事。
她们要的是公司的态度,也是在表达自己的态度。
潘雨柔的地位是不容动摇的,属于她的资源也别随随便便,说没就没了。
否则,她们是很有意见的。
可能说不定,什么时候提提解约的事情也有可能。
唐堂不懂里面这么多的弯弯绕,但他很不爽。
两位歌手的演唱,他都听过。
谁适合,谁不适合,根本不用多想。
而且,他反而不觉得。
让潘雨柔来唱,能让他赚到更多的钱。
一首歌,说一千道一万,不还得是唱得好,唱得能打动人心,才能火吗?
所以,他一万个不愿意换。
道歉,就更不愿意了。
自己又没做错什么。
只是,自己初来乍到。
听沈丽仪的意思,这还是公司的意思,这就麻烦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让人讨厌的女人,突然,心念一动。
这个毕亚清的脖子上挂着一条镶金玉佛吊坠,手腕上也戴着一串貌似很高档的佛珠。
“这女人八成很信风水玄学这些东西。”唐堂心中暗道。
他突然想到了,昨晚抽奖抽到的那滴“失忆水”。
原本被他认为,不实用的玩意。
如果,此刻他用在毕亚清身上,效果会怎么样?
“要不要试试?”
“试呗,反正也没有后遗症!”
“不行,万一把她吓死了怎么办?”
毕亚清冷声道:“走吧,还有沈部长也一起!”
唐堂一看那女人表情,当下有了决定。
脑中控制着这一滴“失忆水”,心念一动,直接扔向了毕亚清。
水不是砸在毕亚清脸上,而是跟他自己吃药丸子一样,出现在了毕亚清嘴里。
唐堂直接看到毕亚清,喉咙不自觉地动了一下,像是吞了下唾液。
随即,她原本充满冷意的目光,开始涣散变得呆滞,像傻子似的那种感觉。
唐堂试探地说了一句,“走吧。”
毕亚清被唐堂的声音吸引,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良久茫然地问道:“你是谁?”
沈丽仪:“……”
唐堂笑道:“我是飞鱼呀,不是要去道歉吗?”
“道歉,道什么歉?”
毕亚清皱着眉头,使劲地在想,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道歉”是怎么一回事。
“去向潘老师道歉呀。”
“潘老师,潘老师是谁?”
毕亚清又是一愣,第一个问题还没想明白,第二个问题又把她给难住了。
这个潘老师是谁呢?
唐堂戏谑道:“呀,潘老师是谁你都不知道,那你是谁你知道吗?”
“我是谁,对呀,我是谁?”
第三个世界难题迎面而来,毕亚清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唐堂随即一脸惊讶地往她那边靠过去两步,关心道:“毕姐,你这是怎么啦?”
毕亚清没顾得上唐堂的问题,反而对于他的靠近,产生了恐惧。
犹如一只受惊的兔子,一下子退到了角落,同时一脸恐惧的叫道:“别过来,别过来!”
“好好好,我不过去,你很安全!”
折腾她一番就得,唐堂可不想毕亚清把自己弄伤。
唐堂退回到沈丽仪旁边,坐下来,仔细地观察着毕亚清。
毕竟他也没当过傻子,对这种事情还是很好奇的。
只见她满脸的焦躁、惶恐、不安,还有茫然。
“我是谁?”
“这是在哪儿?”
“我在干嘛?”
“潘老师是谁?”
“道什么歉?”
这几个问题在毕亚清脑子里来回窜动,嘴里还嘀嘀咕咕地碎碎念着。
想不明白呀想不明白。
想半天,一个问题也没想明白。
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像马上就能想起来,可又总是隔着一层纱。
随后,还用手使劲地拍着自己的脑袋,好像这样能帮助她想起来似的。
人为什么会傻?
就是脑子乱了。
人脑子为什么会乱?
就是脑子有很多想不明白的问题。
就像警察审讯犯人似的,一个接一个自相矛盾的破绽怼回去,八成的犯人脑子都得迷糊,最后只有坦白从宽这一条路可走。
片刻后,唐堂心里暗暗称奇:“这系统的玩意太特么变态了!”
想想看,你一睁眼,结果发现所有的一切都不记得了,就问你害怕不?
别说她本人,就连旁边看着这一切发生的人,心里都得发毛吧?
一个明明前一刻还吆五喝六,气势汹汹的女人,转眼就变得傻头呆脑的。
唐堂自己要不是始作俑者,八成也得被吓个半死。
当初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个系统,不也把他吓得心律到了猝死危险区么?
而他旁边的沈丽仪,看到这么诡异的一幕,脸色都白了。
她下意识地拉着唐堂的袖子,问道:“她她她,她这是怎么了?”
唐堂摇了摇头,“谁知道呢,可能中邪了也说不定?”
他心里还在琢磨着,要不要叫个救护车什么的?
不过,没等他有所动作。
毕亚清摇头晃脑,迷迷糊糊地走了。
一边走还一边嘀咕。
“我是谁?”
“这是在哪儿?”
“我在干嘛?”
“潘老师是谁?”
“道什么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