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危急!倒计时前的警告(春节好,求月票,求收藏)
“爷爷,这【阴假面】我留下,等日后万一曲良······我是说万一曲良欲南下粤东时,你替我亲自交到他手中。还有,如果可能,你一定要阻止他南下粤东!”
梁瞿诗取出自己那块返黑的墨色玉质圆环,一把按在曲千秋手中,郑重其事地提醒叮嘱。
温婉仪见梁瞿诗一脸为难,欲言又止,似是遇上了天大的为难事,心痛得不得了。
“小肉肉,你有什么为难之事,有什么不好开口的顾忌,在我们面前只管畅所欲言,奶奶替你兜着!”
“奶奶,不是我不想说,实在是我说不出口。”
“有什么说不出口的?我看就是你不想说,还说你是我大孙,我看你就是个冒牌货!我听出你说的事好像很关键,但是如果你不说清楚,我们怎么帮得了你呢?”
“奶奶,你看‘曲良南下粤东会······’······哇”
梁瞿诗没说一半,就觉心中翻江倒海,五脏俱焚,哇的一声,呕出满口鲜红,其背上更是五颜六色,靠旗不可胜数。
她抹去嘴角鲜迹,苦笑着盯着温婉仪。
“奶奶,您明白了吗?”
“小肉肉,你是不得了什么不治的重症?快让奶奶看看。”
温婉仪大惊小怪地拉过梁瞿诗不停扒拉,梁瞿诗无奈地任由摆弄成了陀螺,曲千秋想通了其中关节后,轻咳几声,耐心地拉开温婉仪。
“老婆子,还记得以前家里养过的蚕吗?当一只蝴蝶蛹混进了一堆蚕蛹中,该怎么做?”
“剔除蝴蝶蛹呗!”
“蝴蝶蛹之所以需要被剔除,正是因为它出现在了不该它出现的地方,干扰了蚕蛹世界的运行规则,而她就是那只本不该出现的蝴蝶蛹!或许是因为这只蝴蝶蛹太过顽强,本领太过高强,所以得以在蚕蛹的世界停下驻留,即便如此,蝴蝶蛹在原本就不属于它的窝行事也肯定处处受限。”
“奥,原来是这样!小肉肉快不要说了,你能说多少说多少,奶奶都听你的。”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梁瞿诗忍不住在心中赞叹,曲千秋的解释虽然可能不太准确,但却是温婉仪最能接受和理解的解释。
他们有一同赴死的勇气,有无时无刻为对方设想的真心,他们的婚姻平淡而真实,匆匆开始而从未结束······
原本的未来,爷爷被孟优所害,奶奶因为是寻找佟丁下落的唯一线索,侥幸保住了生命,却日日被人抽取记忆,用来搜索佟丁的下落。
后来奶奶被自己救出后,已经丧失了所有记忆,当时她无法想象是什么支撑温婉仪活下来的。
后来终于明白,有那样一段记忆,任何人都无法觉察,因为奶奶将它珍藏地很好。
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奶奶永远记住了,少男少女相遇的那天。
那日,在外跑坂的温婉仪在粮场上临时搭建的简陋戏台上,遇见了一位开着手扶拖拉机挂着老滚子转着圈打场脱粒的拖拉机手。
“小小伶伴,也敢起下如此歹意,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
梁瞿诗突兀地陡然站起,周身散出冷冽的暴怒气息,似乎能压得周遭的一切窒息。
“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一根烂木头自不量力罢了!爷爷,阴假面借我一用······”梁瞿诗借阴假面恢复了女相——这张脸是她按照曲良的喜好私人定制的,毕竟没有人能比曲良更加了解曲良——恢复后,她顿觉轻松不少,“佟丁有危险,我去救她!爷爷奶奶,安心在家,这个院子的四至我下了屏障,只要不出院子,哪怕火山爆发也不用担心。我去去就回!”
梁瞿诗猛地转身,开门踏出右间,临走时还贴心地顺手带上了门。
“老头子,丁咚不会有事吧?还有小肉肉?”
“我相信她们!还有,我感觉的出,他心底已经不再怨恨妈妈,他只是在自责而已!”
“我们女儿和大孙都是好样的,我信你!”
“嗯。你睡吧,我等他们。”
其实,曲千秋心中有预感,梁瞿诗可能再也回不来,但他不忍对温婉仪明言。
梁瞿诗来到小院中,远远地盯着俞绛婷所在的二楼右间看了几眼,她知道,这一切都是虚幻,都不属于她,而属于她亲自选定的那个曲良二号。
原本在未来,俞绛婷为了救他,不仅弄丢了伶心琢,丧失了伶心琢传人的身份,而且被解除孟优身份,成了孟优不容,旃伶不纳,天天被五大剧院追杀的丧家之犬。
三师姐从未明言,曲良也只能深埋心底。
现如今,这一切都将不属于她,俞绛婷如是,曲千秋和温婉仪亦如是!
今天的月色,黑的深沉。
梁瞿诗解下白色披风,露出只剩一个脑袋和一双手的身体。
逆转时间,本就罪不容赦,搅动平行世界,更是罪大恶极!
他是曲良,只有化身梁瞿诗,才能在这里生存,在这个世界,她只能是梁瞿诗。
月光安抚着梁瞿诗,她重新系上披风,带上帽子,按下心中的不舍与留恋,飘散而行。
此时此刻,万亩鱼塘上空的曲母——曲丁咚丝毫没有察觉草山石塘大柳树正暗中蓄力,时刻准备给予她致命一击。
“若大黄还在,哪用费这许多功夫?”
曲丁咚没来由地想起那只被扼死的鸭子,那可是她的随身伶伴,原本放在家中是为了看家护宅,却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被小妹失手解决了。
伶伴大黄若在,一口便能吞下这万亩鱼塘的所有水,根本用不着她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祭动尘封多年的“跃马扬鞭”!
如今大柳树虽然停止了疯狂生长,但还是显得太大,整个草山已被它吞去一半。
“唉······罢了,【饲骏】——吃!”
曲丁咚凌空挽出几个令人眼花缭乱的鞭花,手中的六穗马鞭即刻脱手而去,飞临与万亩鱼塘相对的,村道另一侧的大片麦田。
突然,麦田里的每一根麦穗突然躁动起来,拼命生长起来,长苞、抽穗、出穗、青穗、黄穗、麦芒穗······几乎是一瞬间,原本绿油油的麦田在月光的泼洒下变得黄澄澄,已熟矣。
再看草山,已恢复平素形状,再看石塘,白天那棵树冠数十米的另类大柳树不见了踪影,光秃秃的石壁上只插着荦荦的一根细长柳条。
月光照着石塘,石塘壁上的那条弯垂的纤细月影倏忽变得如钢钎般笔直,接着,月光下的阴影笼罩了石塘,笼罩了草山,笼罩了青河村。
梁瞿诗顺风而行,才至半路,便觉脚下坠铅,自空中坠落。
“是谁?出来!”
梁瞿诗厉声喝问,被人从中做梗,阻挡去路,她又心焦曲丁咚,落地后便时刻处在爆发的边缘。
“是我。怎么,借曲良之名暗中出手,你认为我没发现你?”
燕宓独自一人,从黑暗中走出。
“倒是我小看你了!你拦我去路,意欲何为?”
“当然是鬼门十三调,我见识了歇指,其他的我也要。”
“鬼门调,我有,但我不想给你!”
“不想给?那就要问问‘状八方’答不答应了?红娘,佳期情网,锁——”
燕宓一声令下,青衣闪退,换出一个红衣花旦,双手托住一面棋盘,护在燕宓身前。同时,红衣花旦出现时,梁瞿诗脚下所踩之地被划出纵横交错的棋盘网格。
“八方衍八脚,八脚状八方,我知道青衣胡氏留不下你,便请来西厢红娘!你以为,你还能走得脱?能打败十绝技的只有十绝技!不妨余下十二调齐出,也让我见识见识啊!”
鬼门十三调,号称十绝技之首,燕宓对其思之若狂,恨不能得之。
“十绝技?也就只有你们孟优把十绝技当成宝,在我看来,十绝技不如改成十病艺,俱是不值一提的东西!”
好狂的口气,燕宓突然觉得和眼前这个人动手,十分值得期待呢!
“逞口舌之内能?我倒要看看,你的实力和你的大话匹不匹配!红娘,去。”
红衣花旦得令,将手中棋盘高高举起,向梁瞿诗砸去。
“叫——张生————”
“叫,叫,叫,叫什么叫?给我回去——若无红娘通款曲——莺莺何处觅张生?————看我一拳解决你······”
梁瞿诗懒得耽误时间,挥起拳头,一拳打碎棋盘,再一拳打中红娘,打得她原地消失。
燕宓连连后退,退到一处井栏旁,以后足抵住井沿才勉强稳住身形。
“你到底是谁?你不要过来!”
燕宓死死盯着缓缓逼近的梁瞿诗,如同见了恶魔罗刹一般。
“燕宓,如果不是看在果果的份上,你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不要再缠着曲良,否则下次我们再见面的时候,就是你的死期!听到了吗?我最后提醒你,你若想找回自己,必须放弃‘状八方’,它和‘鬼门调’一样,都是有大问题的,非但不是什么绝技,简直是害人不亲的病艺。”
梁瞿诗又离开了,燕宓身后的幽深井口飘出地水枯竭的咕噜噜动静,不一会,便见了底。
草山上,曲良身背四面如火焰般跳动的,红艳艳的赤色红靠,怀中紧紧抱着刚从柳枝手中夺回的小人儿,眼睁睁看着月下柳影的指数级膨胀。
啪一声,响若惊雷,声似山崩地裂,月光下的曲丁咚身后四面黄靠陡然消失,她眼前一黑,直直坠落,似流星划过天际般狠狠地、重重地拍向重归大地的浊浪浑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