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通逃窜直跑了十来天,也不知此时到了什么地界。
旁敲侧击之下,才从玉玲珑口中得知还在蜀州境内。
山不算大,远远望去也只有方圆几十里的样子。
山脚下还有几个村镇,一派繁荣景象。
刚进山,早已有人等候多时,三个女子,岁数都不小。
那三个女子见了玉玲珑皆以门主称呼。
我心中暗道:这就是那劳什子孽海欲林吗?倒也没什么稀奇。
玉玲珑将我交给那几个女子,自己却转身下山去了。
我虽为自己如同货物一般被人随意转接感到不爽,却也无可奈何。
跟着三女进山,山脚到山腰树木稀疏,只有东一片西一片地零落灌木丛。
过了山腰,眼前出现一片茂密的树林,葱葱郁郁。
一条小道从林边延伸入树林之中。
沿着小道穿过树林,众女停下脚步。我只以为到了地方。抬头一看,面前小道已尽,却是一处悬崖边。
雾气环绕,却是一个山谷。
这回我已有经验,心知定然还有路。
果然就见为首女子双手掐诀,嘴唇微动,眼前地势瞬间发生巨大变化。
悬崖边的土石仿佛有生命般移动起来,只眨眼间便出现一条斜向下的陡峭路径。
沿着向下,步入谷内。
没想到谷内又是另一番景象。
此时正值正午,抬头往上看去,阳光透过厚重的雾气照射在脚下土地上,幻化出五颜六色的炫光,显得美轮美奂。
又往前行了一程,眼前出现一道巨大石门,怪的是那石门左右皆是虚无一片,只一个突兀的石门孤立。
只见那石门门梁上三个大字:百叶门。
穿过石门,是一个村寨。建筑风格和当初的百花别院类似。
在村寨中间有一座塔楼。
塔楼极高,远远望去其高度应该早已高过之前经过悬崖平面。
只是当时却没有看见它。想必又是什么法术所致。
三女径直带着我往塔楼行去。一路所见大大小小竟全是女子,一个老爷们儿也没见到。
许多年轻姑娘见我跟在身前三女身后,叽叽喳喳,脸上尽是好奇之色。
而年纪大的女子见了我却神色怪异,我琢磨半天,才发觉她们眼神中大有不善。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情形让我感觉有些摸不着头脑。
只是也没功夫去管这些。
此时我身上的禁制早已被玉玲珑解开。想来是不怕我跑。
一路上我将来时的路线记得清楚,只待一有机会就逃之夭夭。
到了塔楼前,只见一层是个极为宽敞的大厅。
说是大厅,是因为再怎么说它也是在室内。
若是只以大小论,大约就是广场了。
又是一大群女子。早已在大厅等候。
大约有三五十人的样子,服饰统一,皆是灰褐色素衣。
我眼尖,看到她们袖口都纹有树叶模样图案。
可能由于身份不同,图案又不完全一样。
这群女子分列两排,皆是年轻女子,她们袖口所纹图案较小。
而带我来的三名女子显然年纪大得多,袖口树叶图案相对也大了半圈。
而此时正立在两列正中间的一个中年妇人,却是身着黑衣。那黑衣样式十分眼熟,正是之前玉玲珑身边四女所穿的样式。
黑衣妇人见三女到来,脸现奇色:“门主大人呢?”
“门主大人另有要事要办”三名女子中年纪最大的妇人道。
说到一半,扭头看了看我:“门主嘱咐,将这少年交于四位监察使看管。”
言罢附耳黑衣妇人,悄摸儿的不知道说着什么。一边说着,还不断朝我指点。显然还是在说我。
我当然心头有气:特娘的,老子一不会法,二不会武,你跟防贼似的干什么呐?
见大厅内有几排椅子,也懒得搭理这帮疯婆子,自顾自的找个位子坐了。
众女却看都没看我一眼,黑衣妇人低声朝众女吩咐了些什么,随即众女便应声散去。
虽然没听明白她们到底说些什么。但是却听出原来此处并不是什么孽海欲林。
至于到底是什么所在,之前石门上早已写的清楚。
一时间大堂便剩我和黑衣妇人二人。
黑衣妇人样貌秀丽,别有一股动人的风韵。
只不过她面沉似水,目不斜视,直如吃斋念佛的尼姑一般,显然不似玉玲珑那般风情款款。
我大觉无趣,屁股下的椅子不小,我索性蜷起身子自顾自地休息。养精蓄锐,伺机溜之大吉。
合眼前朝那妇人瞟了一眼,恰好她也正往我这边看来。一瞬间,我发现她眼里透露出难以掩饰的厌恶之色。
我心里一翻白眼,暗骂一声,翻身睡去。
醒来时,天色已是大暗,大厅四角已燃起火把。
我睡眼朦胧,正待起身,忽然发现身前地面影影绰绰。
抬头看,身前立着五人,正是先前玉玲珑身旁四女。另一个身影我更是熟悉无比,不是旁人,正是陆潺儿。
目光又顺着大厅扫视,除了眼前五女再无旁人。
之后的情形复杂难叙。
我人虽在大厅里,只能隐约听到外面村寨内里人声鼎沸,呼喝声喧天。
我清楚记得玉玲珑进山之前诡异的笑。知道多半与天煞门有关。
只是当初玉玲珑那莫测如深的笑意,明显是成竹在胸。
只在厅中待不多时,便见之前那黑衣妇人冲进厅内,对厅内五女道:“几位监察使大人速速离去,此间已是守不住了。”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自然一无所知,但见那黑衣妇人的面色,大有惊慌焦急之色。多半是玉玲珑的如意算盘没有打响。
我心里好笑,看来天煞门的人也并不如玉玲珑想的那般好对付,此番我正好伺机逃跑。
一念未落,腰间又是一紧,已被人提在手中。
动手的正是那个玉玲珑唤作曲儿的女子。
黑衣四女与陆潺儿一道带我从村寨另一端出寨。
出了寨子眼前又是一道与之前见过的一模一样的石门。
我心里明白,这百叶门的出入口定然不止这两处,说不定其他地方还有。
狡兔三窟,正是如此。
穿过石门,很快就出了山谷,隔出老远都能见着四处灵光闪动,从谷中到山谷令一端我来时的地方,处处喊杀声大作,而谷中的雾气,早已散得一干二净。
只看这情形,便知天煞门来的不止之前那两个老者。中途九哥消失,多半就是去找援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