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浸往事,只觉诸事难全,思忖多时,终究下定决心。不论为何,既然在这异世重生。过往之事着实不该总挂心上。
“和我一样吗?”阿青惊道。
我面露笑意,点了点头道:“嗯,和你一样!”
“这这..这这”不知为何,阿青脸色由惊转忧。
我不由心下大奇:“这小子今天怎么了?古古怪怪的”。
见我向他投过去疑惑的眼色,阿青嗫嚅半天,这才小心翼翼道:“真一,要不,你换个理想好了!”
“嗯?我说,阿青,你今天好不奇怪,怎么老是和我唱反调?”我不知所以然,多少有些不悦。扬了扬拳头,作势欲打。
阿青这才小声道:“可是,是我先喜欢月月的,你和我抢,总归不好。”一副小媳妇受了委屈的模样。末了还加了一句:“而且,我也抢不过你”
什么?我似被天雷击中,惊立当场,好险一头栽倒在地,我特么什么时候要和你抢了?
“喂喂喂,你脑子就不能转个弯吗?”我一巴掌甩在阿青脑袋上:“我是说,我和你一样,也要娶个漂亮老婆,也要好好照顾荆娘一辈子。又没有说要娶楚月月”。无语。
阿青挨了我一巴掌,本一脸苦相。听我这么一说,顿时喜笑颜开。
切,没出息。我心下暗骂。
与阿青打打闹闹,不觉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日立当空,已到正午十分。我和阿青一直蹲守竹林小路出口,却一直不见楚月月从林里出来。
“怎么还不出来?”我小声嘀咕。
“要不我进去看看吧?”阿青自告奋勇。
我摇了摇头:“不用,现在已经到了吃饭的时间,多半就快出来了。”
果然,不多时就见楚月月从林中出来。我急忙迎了上去,就欲问究竟。却见得楚月月面色略有些憔悴,多半是照顾徐先生很是劳累了一番,当下耐住性子,也不露出急躁之色。
三人一行往村中行去,一路上我慢慢打探,这才大约知道徐先生的情形。
楚月月说,徐先生的病,又重又怪。她刚才去的时候,一见徐先生那副模样,简直被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好像缩成一团,脸上黑黑的。”
“脸色发黑?”莫不是中毒了么?
楚月月点了点头,接着说:“胸膛一鼓一鼓,看上去像是在剧烈喘气,可是鼻息却又很弱。”
“知道是什么原因吗?”我忍不住问道。
楚月月摇了摇头:“从来没见过,就连父亲也说不出为什么会这样?”
我不由心下暗暗寻思,虽然这方面的知识我是一窍不通。但楚月月说的症状也觉蹊跷。
“那徐先生有没有说些什么?”我又问道。
听我这么问,楚月月又摇了摇头:“徐先生一直昏迷不醒,说不了话的。”说着,忽然停下脚步:“对了,中间我喂他吃药的时候,他忽然挣扎起来,大喊了几声,嘴里大叫几声,听不清说什么?”楚月月顿了顿,声音忽然有些发颤:“好像说的是“鬼”、“妖怪“什么的。样子好吓人“。言罢,楚月月吐了吐舌头,似乎心中有一些害怕。
就这样边走边聊,眼见得不出什么结论,我也懒得妄加猜测。也只得作罢。
各自回家,阿青很有些依依不舍。憨头憨脑不肯走,被我拽着回家。
回到家中,荆娘早已知道私塾里的事情。便让我俩下午随她一起进山采草药去。我当时就一梗脖子,直说不去。见到荆娘从柴堆里抽出一根细小带刺的木条,这才讪讪改口。
“反了你了,别人家孩子像你们这么大,哪个不干活儿,就你两个王八蛋,让我惯得游手好闲”,当时荆娘如此说道。
打我四岁能走路起,就终日随着荆娘上山采药。这附近方圆数里山中哪一处不曾去过,一草一木尽皆了然于心。各种寻常药草更是信手拈来,哪一处什么季节长什么药草我都一清二楚。而且草药采回之后,晾晒分类之事早已是我和阿青接手。
听荆娘这么说,我心里当然不服,惧于武力,口中却连连称是。再瞧阿青,一张圆脸上双眼瞪得溜圆,显然也是不以为然。
吃罢午饭,荆娘午睡了小半个时辰,随即便带领我和阿青出发。
三人一人一个药篓背在身后,篓中铲子绳子齐全。
出门就是小路,左边小路渐宽,穿过村子往南面山上去。往右看,小路却越来越窄,却是通往后山,这是因为我们所住之所就在山下,从村子中部往这边来,此处三五间茅屋便是最后一处人家。至于这南山后山到底怎么个称呼?有没有什么学名,那就不得而知了,打小在这里长大,就听村里南山后山的叫。不过整个百草村所在山脉倒是有个名目,听说是叫什么蜀边山脉。其余的,就不太清楚。
荆娘还没说话,我就拉着阿青冲在前面,往后山上去。因为前段时间,荆娘一直带我们在南面山中采药。记得荆娘说过,南面山边药草已多被采完,往后就要到后山采药。
跑出几步,却听荆娘道:“瞎跑什么?今日还去南面山上”。
我和阿青闻言悻悻收住步子,这才跟在荆娘后面往南去。
出了村子,到了山上,就不再有道路,只得拨开灌木杂草前行,只偶尔有些踩出的小径。我们都熟门熟路,倒也不觉难走。
我和阿青闲来无聊,记起昨晚的剑仙,各自找了一根合意的笔挺的木棍,又用树皮横绑了一小节树枝在棍端往下少许处,当做剑柄使用。如此,一人一把“大宝剑”就轻松完工。
一路上我俩各自手持宝剑,你来我往,直把自己当成了斩妖除魔的大侠,好不威风。荆娘初时不以为意,见我俩胡闹乱跑得狠了,忍不住出声喝止。我和阿青挨了通骂,再不打闹,大宝剑却万万舍不得丢。
又走了一程,原本稀疏的林子,草木渐渐茂盛起来。一看,已是往日少来的地方。我向荆娘道:“荆娘,还要往前走吗?”
荆娘点了点头对我道:“前两天去镇上的时候,药店老板说这段时间治跌打损伤,止血去疼的药材比较紧俏,咱们这几天多采一些,或能多卖些钱。到时也好给你俩买套新衣裳。”
我这才明白,为何今天不去后山。只因这边山上确实多有荆娘方才所说的几类草药。又听荆娘说是为了给我和阿青换置衣物,心头微热,却又忍不住嬉笑道:“我和阿青都喜欢荆娘做的衣裳哩,镇上布店的手艺哪里赶得上荆娘”。
荆娘笑骂一声:“哪有功夫给你们两个小泼皮做衣裳,不如花几文钱随便买套便宜货。倒也省的老娘费神。”
我和阿青闻言,大呼小叫,扯住荆娘,夹缠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