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莫远山说走就走。此人外貌凶恶的很,我见阿青被他捉住,哪肯罢休,却也只能大呼小叫。
只是那莫远山对我的大呼小叫充耳不闻,。
几个闪动间已不见踪迹。
花千越自然同时认出了阿青。见我一脸着急,轻声对我道:先别急,这老怪物虽然性情乖戾,却也不会无端对一个孩子怎么样的。咱们先跟过去看看。
眼见那莫远山已走的无影无踪,我急忙点头。
随花千越一起往莫远山方才的方向追去。
大约盏茶功夫,眼前出现一个山谷。
山谷不大,大约数里方圆。
谷中雾气弥漫,又使得整个山谷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我被花千越携着赶到时,莫远山早已在谷边峭壁前静立多时。
见花千越到了,莫远山冷哼一声:你门下弟子与那妖孽就在谷中。
说罢也不待花千越开口,一纵身便跃入山谷之中。
花千越自语道:纵然是要抓我百花宫的把柄,也不至于这般积极?倒是奇怪。
谷中雾气甚浓,加之时处深夜,难以视物,幸得月色正浓,勉强能瞧清周遭一丈之内的物事。
花千越带着我缀在莫远山后面,一路我只觉阵阵寒气直钻骨髓,入谷不多时,便胸臆如堵,喘不上气。
花千越在我耳边轻声道:这雾气阴寒至极,多半是修为极深的妖物吞吐而成,你凝神静气,不要胡思乱想,否则还可能堕入幻象之中。
说着我只觉一股柔和暖流顺着她握着我的手传了过来。
顿时胸中抑郁一消而散。
我心下感激,刚要开口道谢,她却忽然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这才发现周遭雾气稀疏了许多。
同时前方隐约传来说话的声音。
隔着着雾气,透过重重树影。
纵使我视力远胜常人,也只隐约能瞧见两个人影出现在前方。
雾气实在太大,瞧不清那两个人影的模样。
一高一矮,一个健硕,一个娇小。却绝不是莫远山与阿青。
从轮廓上看,似是一男一女。
这就是那老怪物口中的妖孽与百花弟子么?
此时花千越的速度大慢,毫无声息。
到离前方人影十数米处才停下。
我心中大奇,花千越说是法力极为高深的妖怪。
看样子多半就是前面两个人影中的一个。
可两个大活人离得这么近,那妖怪毫无察觉,一点反应也无。
看来也不济的很。
我这么想着,忽然脑海里就响起一声轻笑。
这声音好不突兀,却是花千越的声音。
我悚然一惊,这声音却不是由耳朵接收,好似直接出现在脑海里。
我往身旁看去,却忽然发现身旁空空如也,竟然看不到花千越的身影。
我身体一僵,心说:这是什么鬼?
我左手上温热的触感始终不曾消失,这说明我一直握着花千越的手,怎么就看不到人了。
还没等我想明白,下一刻更是直接傻眼。
因为我自己的身体也消失不见了。
我心头大急。
方才花千越曾说过这雾气有问题,能使人产生幻觉。
老子该不会是中招了吧。
我左手用力,捏了捏握住的花千越那只手,却毫无反应。
卧槽,是只假手?什么时候掉包的?
这可如何是好?
我又不会飞,陷在这妖雾中只怕难以脱身,更何况还有妖怪。
正惶然间。
“噗嗤”又是一声轻笑在我脑海响起。
“小鬼头,还道你天不怕地不怕呢?这就不行了?”依旧是花千越的声音。
我听见她说话,心头稍安。
“你躲到哪里去了?”我开口要问,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便听花千越又在我脑海里说道:我方才使了隐身术,别人看不见咱们。自己也看不见的。
隐身术?还真有这种法术么?
“那你是怎么在我脑子里说话的?难道你钻进去了不成?”
眼见不能开口,我只好在脑海里用意念说话。
“就你这小猪脑袋,谁愿意往里钻?这是心通心之术”花千越回道。
这也太夸张了吧?心通心?
我转念一想,她能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却只能听到她在我脑海说话,不知道她想什么。
这不和读心术一样么?
“这可和读心术不一样哦。读心术乃是霸道的外道法术,以绝对的念力强行侵入别人识海,对人神识伤害甚巨。而心通心则需要心意想通,双方互相信任,没有抗拒,才可施术成功。”
原来是这样,听她这么一说,我就放心多了。
不过她说心意想通,相互信任才可施术成功。
可我和她加上这次,也才总共见过两面。
关系已经如此亲密了吗?看来老子女人缘真的不错。
这样一来,那我是否要考虑一下尝试一番妻妾成群的滋味?
我情不自禁的想到。
要不要把她也纳入其中呢?花千越虽然年纪大点,可是美的很呢!要不。。
“呸呸呸,小小年纪,满脑子龌龊念头。”
我刚想到一半,突然被花千越的声音打断。
我这才幡然醒悟,卧槽,我脑子里还有个人呢。
脑中的坏水,被人一脚踢飞。
瞬间一股被扒光衣服任人观瞧的感觉,搅得我浑身不自在。
我下意识的松了松左手,却被她反握住。
我心中又是一慌,花千越却也不再讲话。
当下我再也不敢胡思乱想,努力摒除心中杂念,渐渐镇静下来,便朝着身前那两个人影瞧去。
那两个人影原本挨作一团,似乎是搂抱在一起。此刻却忽然分开,说话声也骤然提高,似乎是在争吵。
可是我离那两个人影不过十数米的距离,那声音甚大,却听不清是在说些什么。
好像眼前稀疏的雾气像是能扭曲声音一般。
传到我的耳朵里已是十分杂乱的怪音。
能听出是人声,却难以成话。
这雾气当真能扰乱声音传播吗?
我刚想向花千越求证一下我心中的猜想,顺便缓解一下刚才的尴尬。
忽听花千越低呼一声:不好!
这回却不是在我脑海里响起。
而是实打实由口中叫出来的。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花千越的身形瞬间显现。
接着,我的左手被松开,花千越的人影已如瞬移一般到了方才身前那两个人影所在之处。
随后才见其所过之处无形气浪狂飙,眼前的雾气被一扫而空。
我急忙朝那边看去,还没看清什么情况,便听得一声女子的惨叫。
这声音十分清晰,浑不似先前那般杂乱,是以我听的很是清楚。
只是这声惨叫让我一时实在难以反应。
因为声音十分耳熟。
花千越刚冲过去,惨叫声便即传来。
我心中暗叫一声不好,下意识地以为是花千越。
可就在同一瞬间,我分辨出那声音是另一个人:荆娘!
杂乱的念头转了几转,搅成一团乱麻。
是花千越受伤了吗?声音明显不对。
那是荆娘的声音?荆娘怎么会在这里?
不是荆娘的话,这声音如此耳熟,我与荆娘相伴十数载,怎么可能听错?
是不是入谷之后我中了幻术,现在是幻觉?
无数念头在我脑海中急转。
突然一个清晰的念头闪现。
万一这是荆娘呢?自从被凌霜雪的师姐,那糟老婆子擒住以来。这段时间我逐渐感觉到荆娘身上隐藏的秘密越来越多。
关于荆娘,她的事情,我又知道多少?
这样想来,她出现在这里也不是不可能。
甚至说大有可能。
想到这里,我再也管不了那么许多,几步冲上前去。
只见身前地上一动不动躺着一个女子,浑身是血。
再看那女子身上服饰,正是荆娘这几天所穿。
我心猛往下沉。
但是地上女子背对着我斜躺在地,是以无法看清面目。
我心中暗怀侥幸:或许只是衣服相似罢了。
我蹲下身来。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将其翻过身来。
透着皎洁的月光,那张熟悉的脸,明晃晃映入眼帘。
竟然真的是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