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雨了，这个秋雨季节着实让人有点烦。

　　楚林枫却一点不觉得，坐在回家的班车上，他望着窗外即将收割的水稻，还有开始发黄的树叶，发呆。

　　他在做着发财梦。

　　车到镇上，他迫不及待地要见到钟文礼，他需要钟文礼的帮忙，甚至是合作。

　　一见到钟文礼，楚林枫就开门见山地说：“我要收白果。”

　　钟文礼疑惑地看着他：“想好了？找到下家了？”

　　“嗯，按品质规格出价，笼统一下，大约三块二。”楚林枫打了个埋伏。

　　“三块二，价格还算合适。只是，你想怎么收？”

　　“我就是专程来请教表哥的，你有经验，脑子转得快，点子多，方法多，我想请你给出出主意，要不然咱们一起干。”

　　楚林枫的几句吹捧，让钟文礼很受用。加上一起干，让自己也有钱赚，钟文礼立马来了兴趣。

　　“林枫，我这刚开学，事情多，会议多。比较忙。这样，你今天不回去了，晚上住我这，咱们好好筹划一下。”

　　下雨天，哪都去不了。

　　楚林枫就干脆在钟文礼的床上睡觉。也许是太累了，头一天晚上趴在老康的床沿上睡的，又没睡好。加上一切都有眉目了，心里也踏实。躺在钟文礼的床上，他睡得特别的香甜。

　　楚林枫被钟文礼叫醒的时候，已经是很晚了。他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几点了？我咋在你这？”

　　“哈哈，你小子，这一觉睡得可真香。我不叫你，你会睡到明天早上。”

　　楚林枫揉着眼睛：“昨天一夜都没睡，趴人家床沿上，能睡的好吗？没睡一会，还腰酸脖子痛的。你这个床舒服，睡起来真香。”

　　“趴床沿上睡的？怪求不得。没地方睡吗？干脆在城里租一间房，进城也方便，有个歇脚的地方。”

　　楚林枫说：“暂时没必要，花钱租下，大部分时间空着，也怪可惜的。”

　　“别太心疼钱，花点钱，自己少受罪。这山里，我估计你是呆不住，迟早需要在城里有个落脚的地方。”

　　钟文礼给楚林枫煮了一碗方便面，加了火腿肠，楚林枫吃的特别香。

　　钟文礼点上一支烟：“我想过，收白果这事，需要学人家收木耳的，人家是包户，咱们去包树。”

　　“包树？怎么个包法？”

　　“第一，咱们先要摸底，看看镇上都哪些地方，哪些人家有白果树，最好是结果多的大白果树。然后，咱们上门去，先估摸一下能出多少果，谈好价钱，先给定金，过时成熟的时候，咱们来打果。这里有两种方法，一种是团拿，两百三百呢，全包，不管出多少果，这么多钱团拿。出多出少，都与主人家无关。第二种呢，提前说好价格，主人家给脱皮晒干，秤杆子说了算，多少斤，多少钱，称多少是多少……”

　　钟文礼的说法，楚林枫很赞同。

　　“这两种方法，各有利弊。选择权在卖方。”

　　楚林枫插话说：“第一种方式，，更像赌博，产量超过了，就赚了。产量少了，就亏了。还有，那就需要把树守着，万一主人家不地道，打下一部分藏起来。这第二种方法更省事，跟粮站收粮一样。”

　　钟文礼笑了笑：“第二种方式，就只有个简单的买卖。虽说省力，但操作空间不大。这人要是贼一些的，他从别的地方收一下去年的陈果，夹杂里面，一洗一晒，你根本看不出来。你要是交给下家，人家发现里面有发霉变质的，拒收，咱们就亏大了。这事我们经历的多了。”

　　“哎呀，哥，你说的对啊。那你的意思是……？”

　　钟文礼一拍桌子：“尽量用第一种方式，麻烦就麻烦点，但质量有保证，利润空间还大。起码不至于赔个底朝天。”

　　“那这里面，估产量你有把握吗？这个可是个关键。”楚林枫问。

　　钟文礼也为难了：“你说的对啊。这估产量如果冒表了，出入大了也麻烦。我也不清楚这白果树咋估产量。”

　　楚林枫沉默了一会：“要不，保险期间，咱们还是用第二种吧？”

　　钟文礼沉着脸说：“第二种还有个问题，就是资金。这农民把白果交到你手上，是要现钱的，要不就难办。你不是政府，不是供销社，不是粮站，他们是不接受你打的白条的。”

　　“第一种可以不付现钱吗？”楚林枫疑惑。

　　“可以。”钟文礼肯定地说：“可以。你给付了定金的。还有，你拉走的是青果，还没去皮的，不是成品。可以给他们说，等白果拉到城里卖了，回来给他们付钱。他们一没有出力，二是手里已经有一部分钱。这时拿个白条，他们愿意，毕竟这钱相当于白捡的。”

　　“好，好，我同意。问题是要提前估产量付定金，谈总价的。这个估产量，对咱们来说，还是个难题，”

　　钟文礼低着头猛抽了一口烟，突然抬起头说：“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

　　钟文礼露出淫邪的笑，一直不说话。

　　楚林枫也笑了：“哥，你咋这表情啊，好猥亵，好奸邪啊。”

　　钟文礼突然哈哈哈的大笑……使劲地拍着床铺，笑着说：“哈哈哈……这个主意太他妈的绝了，我都不好意思说出来。”

　　楚林枫也乐了，上去挠他痒痒，越挠，钟文礼越扭动着，笑得越厉害……

　　“我手上的资源是啥？是学生啊。我的学生来自哪里？个个村的都有啊。我教的是什么？数学啊。数学上有一课就是……估算！”钟文礼很自豪的说。

　　楚林枫乐了：“你想让学生帮你调查？”

　　“对！我给学生布置两个作业。第一个，统计调查的实践应用。列个表，统计本村的大树，这么粗，大约胸径50以上的，大槐树多少棵，白杨树多少棵，白果树多少棵……我会提前设计个表格，让他们照着去填……树的高度，覆盖面积，都填上。”

　　楚林枫笑得在床上打滚：“表哥，你太坏了，这一招也太损了。这一下子全镇有多少棵大白果树，你一目了然了。哈哈……”

　　钟文礼站起来，得意地说：“第二个作业，就是估算一棵白果树上有多少颗果实……我还告诉他们，估算的准不准，我会派人去实地调查的。”

　　“哈哈哈……你别说了，我都笑死了，笑得肚子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