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多罗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西棠正一脸泪痕地站在一旁,娇小的身子微微颤动,显然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明成帝与西棠虽并不算亲近,但因得容贵妃的缘故,西棠平日也颇受宠爱,何时被明成帝如此呵斥过?
更何况是当着一众宫女太监的面。
“景棠,你平日里便性子顽劣,朕只当你是小儿心性,没想到你竟如此心肠毒辣,太令朕失望了!”
西棠被这一喝,身子更是一震,父皇平日里都唤她西棠,何曾如此唤过她的名字?
明成帝紧紧搂住怀中的多罗,冷漠地盯着自己的女儿,仿佛像对待陌生人一般,言语间更是将西棠定了罪。
多罗柔弱地贴在明成帝怀中,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任谁看都是一副无辜、受人迫害的模样。
明成帝顿时心软无比,满心想着呵护怀中的美人儿。
西棠委屈地站在一旁,还想为自己辩驳一二,“父皇,真的不是我,是多罗自己摔的……”
“闭嘴!朕没有你这样的女儿!”明成帝怒极,厌恶地瞥了一眼西棠,“从今日起,禁止踏入御花园半步,还不赶紧滚出去!”
多罗依偎在明成帝的怀中,见他如此暴怒,当下便得意地勾起了嘴角。
她盯着明成帝因震怒而剧烈起伏的胸膛,眼里满是掩不住的快意,看来马上就要达到她要的效果了呢。
“容贵妃娘娘到——”
听到这声,多罗和西棠的神情立即反了过来。
一听到容贵妃三个字,多罗便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上回在御花园受的耻辱她尚且怀恨在心。
“母妃……”西棠委屈地扑进容贵妃的怀中,连一旁的陈长毓都顾不上了,看来确实是心里难受至极。
明成帝见容贵妃来了,皱起眉头,呵斥道:“容贵妃,都怪你平日里太骄纵,你看看景棠都被你宠成什么样了,简直无法无天!”
“皇上万福金安。”容贵妃强压住愤怒,请安道。
靠在明成帝怀中的多罗身子顿时颤抖起来,脸上恐惧更甚,蓝眼睛中的泪珠一颗接一颗往下滚落,看的明成帝毫不心疼。
连让容贵妃平身都顾不上说了,明成帝忙伸出大掌擦掉多罗脸上的泪痕,抚慰道:“莫哭,可是又哪里不舒服了?千万要同朕讲!”
容贵妃咬咬牙,满场的宫女太监都看着,多罗特意选在这会引起明成帝的注意,无非就是想当场给她难堪。
看来这小妮子还记着上回掌嘴的事呢!
容贵妃冷冷一笑,心中没有半分后悔,若真说起后悔,也只悔恨当时下手太轻,没把这贱人的脸打废。
眼见两人还在你侬我侬,容贵妃性子高傲,自然不会忍辱负重地等待,便径自平了身。
“狄国来访,你看看你教的女儿,竟然把人从假山上推下去,真是狠毒!丢朕的脸,丢大夏的脸!”
见容贵妃早已起身,明成帝心有不悦,说话的语气便更加不耐烦了几分。
西棠将多罗从假山上退了下去?
陈长毓辅一听,便觉着有些好笑。且不说她同西棠认识多年,好友什么品性她最为清楚。
最为奇怪的是,她上次来御花园时,分明见到多罗在假山上身轻如燕,显然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好端端地倒被手无缚鸡之力的西棠给推下去了?
“棠儿是什么样的孩子,本宫心中再清楚不过,”容贵妃知晓其中定有猫腻,自然是护着西棠,“此事不能全听某些人的一面之词,还需再调查一二。”
多罗见状,忙嗔怪道:“皇上,你难道不相信人家嘛?”
“朕自然信你。”明成帝被哄得心神荡漾,抬手搂住多罗的纤腰。
“还有什么好说的,难不成这御花园里十几个宫女、太监的眼睛都是瞎的?”
明成帝看着这对母女,已是厌恶至极,“这般没有规矩,便好好学学规矩再出门罢!容贵妃,你教子无方,禁足三月!”
说罢,明成帝便搂着多罗离开此处。
瞥见多罗递过来挑衅的眼神,容贵妃冷笑一声,“不过是风光一时,整个后宫可都盯着呢!”
没想到明成帝竟如此武断,只凭多罗娇滴滴的几句话便将姑母和西棠二人双双禁足。
陈长毓心中不安,这个多罗,看来定是要掀起些风浪来才肯罢休!
“姑母,云康扶你回宫罢……”见容贵妃一脸憔悴的模样,陈长毓不知从何安慰,只能如此道。
西棠还趴在容贵妃的怀中啜泣,抽抽嗒嗒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容贵妃叹了口气,“不必了,你是好孩子,姑母知道。本宫与皇上早已离心,今日的下场本宫早有预料,往后只会一日不如一日。”
“就是苦了我的棠儿,莫要再如此天真才好……”容贵妃拿手绢替西棠将眼泪擦干,深深地看了陈长毓一眼,“毓儿比以前也长大了许多,姑母便放心了。”
“后宫的事,毓儿莫要担忧。本宫尚可保全自己跟棠儿,莫忘了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快去罢!”
陈长毓抿了抿唇,心中百感交集,“云康明白。”
神色凝重地出了御花园,陈长毓再也忍耐不住,猛地咳出一口血来,扶着树干止不住咳嗽。
“郡主!您怎么样,奴赶紧扶您回马车上!”碧辛一脸焦急,看着陈长毓这副模样,心疼的不行。
其实细细想来,陈长毓也不过病好没多久,却因得庞国公府和陈府的事,日日都要四处奔波。
望着雪白绢布上的点点血迹,宛如片片梅花坠落在纯白雪地中。陈长毓竟无半分害怕,反倒是毫不在意地擦干了嘴角残留的血迹,勾唇一笑。
这种症状,不过是怒极攻心罢了,前世的她在后半生不止一次气到咳出血来。
想来今生倒还是头一次呢。
陈长毓自嘲一笑,突然生出些逆反的心思,脚步一转便朝出宫的反方向走去。
碧辛瞧见她神情不太对,便只敢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两人就这样静静走了一路,眼看着身边的人影越来越稀少,陈长毓却无半分要停的意思。
一刻钟悄然过去,陈长毓在一棵大树旁停下,将身形隐在树后,只探出半个脑袋监视着不远处的情况。
那是殷涟,和另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