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年的孤岛生活,雨寒并未疏于修炼武功,此刻虽算不得江湖顶一高手,对付几个小年轻还是游刃有余,几个回合后,三人已无力再战。
方霖火气未消,对那插手的公子怒道:“你是何人!居然帮这流氓?!”那公子连忙赔礼:“在下苓安秀,滢秀山庄少庄主。不知平阳何事得罪了姑娘,在下先行陪个不是,生意人讲究和气生财,大家何必动手呢。”方霖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吼道:“原来你就是这家伙背后的靠山,哼!滢秀山庄有什么了不起!这个黑心商人欺辱弱小不说,还、还强抢民女!本姑娘今日斗争到底!”
平阳连忙解释:“少主,我并未——”苓安秀折扇一扬,示意他不必再辩,随即言道:“姑娘是指他上个月娶亲的事?此事说来……算了,还是平阳你自己说吧。”
平阳起身抖了抖衣袖,正色道:“城东吴老头在我银号借了三百两银子,按照规矩,借款必须有抵押物,或粮食、或房产等。那吴老头生性好赌,家徒四壁,便拿其女儿秀秀作为抵押,协议约定,若到期还不上银子,女儿便卖于我,以抵债务。待到还款日,吴老头还不上银两,我银号多次催收无果,他居然想携女出逃。我见他贫苦,秀秀又年方二八,生得水灵,不忍秀秀跟他颠沛流离,于是,我将债务免去,另出资五百两作为聘礼,欲纳秀秀为妾。”
众人听得入神,平阳一声叹息:“谁知那吴老头见钱眼开,满口答应,收了银两却迟迟不提秀秀出嫁的事,等他将银两挥霍一空,便又故技重施携女出逃。我平阳岂容他再次欺骗,于是便有了抢亲一幕。”
原来别有这番内情,方霖也不知说什么才好,支吾道:“也、也许你有你的道理,可那秀秀,那秀秀愿意吗!”
平阳挺起胸膛,朗声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纳她为妾虽无三书六礼,却也是用花轿抬回来的。她秀秀纵使不愿,也轮不到旁人说三道四吧!”
方霖哑口无言,苓安秀看出了气氛尴尬,插话道:“姑娘不必担心,秀秀入门后锦衣玉食,平阳夫人待她甚好,她受不了委屈的。况且,跟着那样的父亲,你认为她的人生能有什么样的着落?眼下嫁入平家,可说是脱离苦海。”
“哼,你又如何知道?”方霖嘀咕了一句,苓安秀想说些什么,碍于情面不好开口,于是支开平阳,小声道:“姑娘有所不知,平阳的为人我了解,况且,他的夫人多年无所出,娶秀秀入门也是为了血脉传承,所以,她自不会受到怠慢。”
方霖恍然大悟,尴尬道:“这么说,是我弄错了……”这个时候,雨寒开了声,他咳嗽两下,平静道:“你并没有错,只是误会一场。”
方霖终于回过神来,拱手道:“适才承蒙大侠出手相助,小女子方霖在此谢过!还未请教高人尊姓大名?”
雨寒微微一笑:“所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这位公子器宇轩昂身手不凡,可是师承水琉璃?”
苓安秀一脸惊讶:“高人居然认识师祖?!”雨寒轻捻耳边一缕长发,缓缓道:“这么说,你是她的徒孙……”
眼见雨寒武功深不可测,苓安秀不敢怠慢:“实不相瞒,家师病重,时日无多,安秀此行便是为了寻找师祖,敢问前辈可知晓她的行踪?”
雨寒摇了摇头,方霖插话道:“什么?那个……那个水琉璃不是十几年前就死了吗?”苓安秀笑道:“那是师祖她想远离世俗纷扰,故意放出假死的消息,实则云游四海隐于江湖了。”方霖一惊:“这、这么重要的秘密,你干嘛随便告诉别人?!”
苓安秀抿了抿嘴:“其实,这个秘密江湖中几乎人尽皆知,只不过……”雨寒笑了:“只不过江湖中没人敢随便说出这个秘密,因为那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水琉璃!”
“看来,前辈和师祖的确有过交集。”苓安秀抓住关键,想问个明白,方霖插话道:“闻风丧胆?那么公子你、你也……难道——”苓安秀摇了摇折扇,微笑道:“姑娘放心,师祖早年的恶名背负已久,非短期可消。近年来她老人家操持滢秀山庄苦心孤诣,并痛改前非,教育我们积德行善。她早已不再是当年的女魔头,江湖中人固守成见,对我滢秀山庄百般诋毁,我们……也不愿过多解释。”
雨寒心里明白,她只不过是个可怜的女人。方霖疑虑尽除,笑着说:“原来是这样……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坏人,我相信你!”
“多谢姑娘垂爱!”苓安秀文绉绉的,躬身一揖。方霖羞红了脸,急道:“谁、谁爱你了,讨厌!”小伙也觉失言,连忙赔礼:“安秀……安秀唐突了!姑娘勿怪。”
“云岭雪山。”雨寒若有所思的吐出这四个字,两个孩子还在拘礼中,并未听太清。苓安秀问道:“前辈您刚才说什么?”雨寒踱了几步,平静道:“我是说……水琉璃可能会在云岭雪山。”
“云岭?!”方霖闻言大惊,急道:“等等,这位大侠,您怎么知道水琉璃会在云岭?难道她就不会在别的地方吗?”
雨寒叹了口气:“因为……那里……埋藏着她的故事。”
“多谢前辈指点!我这就带人前往云岭!”得到这个线索,苓安秀如获至宝,欢喜非常。方霖却嘟嘴道:“不要!你有所不知,云岭……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去的,那里机关重重,稍有不慎便会——”
苓安秀异常坚定:“我不怕!只要能找到师祖,多么艰难我都要试一试!”方霖急得直跺脚:“哎呀,你不知道,那机关是我师父亲设,外人根本解不开!”
雨寒一愣:“你师父……也在云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