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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西岳飘渺行

剑意豪情 夏虞行 3809 2024-11-11 16:30

  门外的话音未落,只见一个身穿黄白长衫的男子踏入商行,此人生得容貌俊美锦冠长发,眉宇间英气四溢,衣着虽未见有多华贵却隐约透露着一股傲人的气质。

  独孤夏上下打量着此人,抱拳问道:“敢问阁下是?”

  黄衫男子丝毫不失礼数,他亦双手抱拳道:“哈哈哈!在下柴荣,久闻员外大名甚是钦佩,只是在下平日里为军务所烦,未能得闲登门拜访,倒是在此遇到了员外,荣幸之至啊!”

  “原来是柴将军!三年前苏州武林大会柴将军威名远扬!在下有失远迎……”

  独孤夏话说完便要行礼,却立刻被柴荣抬手拦住:“唉~实是惭愧,在下当年气盛,想不到竟害了裴大侠的性命,员外切莫再提什么威名了。”

  提到三年前之事,柴荣失落地低下了头,刚才脸上奕奕的神采也随之暗淡了许多。当年过,今日愁,天下的大灾大难在裴延春死后竟足足多了一倍有余,如今却已无人再管。

  独孤夏点头应道:“哎!不提这伤心事!对了,将军此行目的为何?”

  一旁的柴荣听后,微笑着说道:“在下前两次来征粮均被何掌柜所拒,今日正想着登门拜访,不巧,家丁却说员外来了广茂商行。”

  作为一个大商行的掌柜怎能不知道这柴荣是何许人也?也难怪,此时柴荣只是简单地看了一眼旁边的何掌柜,便让何掌柜一动不敢动,笑容逐渐僵在了脸上。

  独孤夏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刚才听何掌柜所言,来征粮的那位想必就是柴将军你了!粮食的来源倒是有,只是……”

  柴荣无愧世之豪杰,万事都能考虑的十分周全得当,眼下中原的庄稼不景气,多数粮食都要从别的地方运来,柴荣在来之前便把独孤夏所遇到的难事都查了个遍。

  他笑着回道:“员外顾虑之事大可宽心,银子分文不少,至于商道的事,无论粮道还是布匹都尽管交给在下疏通!”

  柴荣的话语是如此的傲气又自信,属实惊呆了独孤夏和何掌柜,对双方如此互惠互利的买卖当真是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此时独孤夏笑了笑,继续问道:“将军误会了,倒不是银两的问题,话说回来,柴将军怎会欠我这一方小商贾的仨瓜俩枣。只是在下心中还有一个疑问,不知将军可否告知?”

  “哦?员外有何疑问,但讲无妨!”

  “将军这等装束,不知将军为何方军队哪位大人征粮?”

  柴荣突然放声大笑道:“哈哈哈哈!我就知道员外会有此疑问,实不相瞒,当朝枢密使,郭威大人!”

  ……

  ……

  翌日清晨,何掌柜拉着整整一马车的米粮和绸缎布料早早便等在独孤府的门前,他手中指指点点,仔细清点完毕后将货物悉数交在了秦嫣的手上。

  此时的日头还未完全升起,天气不热,独孤夏对何掌柜嘱咐了一些商行的要事随后慢步走到马车前,一旁的秦嫣将各种干粮细软都打包好,转过头整理着独孤夏的衣衫。

  “官人此去路途遥远,一路上要多加小心,承风要专心习武,记得照顾好自己。”

  “夫人放心吧!”

  “伯母保重!”

  一切都已收拾妥当,张承风俯身拜别了秦嫣后随独孤夏一并上了马车。随着两位马车夫大喊了一声“驾!”,两辆马车立即启程,这一路的山高水远,张承风望着窗外的茫茫故土不禁潸然泪下。

  山峦遥遥不悔心,

  水河潺潺无归期。

  若至拨云见天日,

  正是春暖花开时。

  (天福十二年·夏·宋州郊外)

  ……

  五日后。

  两辆马车停在了华阴县的一家酒肆门前,这酒肆不大,灰砖黑瓦砌墙,门前竖着一面红色吊旗,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酒’字。此地已临近华山地界,方圆几里内无村镇,独这一家酒肆。

  两个车夫将马牵到后院,说来两匹马已有整整一天不曾喂过水草,独孤夏和张承风则是挥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在酒肆堂内的一侧找了张干净的桌子坐下,随意点了些茶水和饭菜。

  这时,门外紧接着走进一个身穿白袍的中年男子,该男子身形消瘦,面容干枯病态,头发黑白各掺一半整齐地束在背后,身后还背着一把用麻布包起来的长兵器,这兵器的长短看着十分奇怪,说是剑又太长,说是枪又太短。

  白袍男子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十岁出头的男童,这男童面容俊秀,目光机智敏锐。他也是身穿一袭白袍,衣襟处还刺绣着金丝细线,腰间戴着一块翡翠碧玉佩,看面像和穿着就知道是个富家子弟。

  这二人在大堂的另一侧找张桌子坐了下来,白袍男子把兵器往桌旁一靠,刚要说话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干咳打断,他只好用手势招呼店小二过来。

  “咳咳咳咳咳……”

  张承风抬起头,不经意间望向白袍男子,见他面容枯黄一副病弱姿态却还是个习武之人,不禁摇了摇头也没过多在意,低下头继续吃饭。

  店小二见白袍男子挥手招呼,赶忙跑过来问道:“哎,两位客官想要点什么?”

  白袍男子的口舌不便,一旁的男孩代为张口道:“随便上些菜食吧,敢问店家哥哥,前方那几座高耸入云的群山应该就是华山了吧?”

  店小二应道:“哎!正是,前方就是太华山了,山上有个赫赫有名的太华剑派,据说有神仙住在那呢!那是有求必应送子送财呀!”

  天下的店小二都是一副德行,四方打听,口若悬河,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在这荒郊野外的也不例外,孰真孰假,选择性听听便罢,当真不得。

  店小二接着问道:“客官还要些别的吗?”

  “咳咳咳,酒……”

  白袍男子刚想向店小二讨酒吃,却立刻被一旁的男孩拉住:“不要酒,不要酒,麻烦再给我们上些热茶吧!”

  店小二笑眯眯地应道:“哎好嘞!二位客官稍候。”

  这店小二的手脚十分麻利,他随手将两只茶碗放到了二人面前,转身提起一壶热茶给每人都倒了一碗,随后赶紧去准备其他的。

  男孩吹了吹滚烫的热茶,将其递到白袍男子的面前。

  “先生身体不适就该少吃些酒水,能不吃则最好,还是用些热茶吧。这一路舟车劳顿要保重身体才是,眼前已到华阴,先生就不必再送了!”

  白袍男子盯着手中热茶笑了笑,嘬上一口顿感无味,无奈地发起牢骚:“唉,我这身体是越来越不中用了,就连公子嫌弃老夫了……”

  这白袍男子的声音嘶哑干枯,不知是咳喘所致,还是有什么先天的怪病。

  他的话刚说完,男孩立刻驳道:“先生这是哪的话?我怎会嫌弃您?只是父皇……”

  无意间一个不该说的词汇脱口而出,男孩耸着肩向四周望了望,见其他人都不曾听见,便继续说道:“父亲大人此前差人打听过,这太华剑派有门规,入门弟子需独自上山,视为第一道考验。”

  男孩一边说着,一边把桌上新上来的饭菜往白袍男子的碗里夹,白袍男子思索片刻,微笑着抿了抿上嘴唇。

  “哈哈哈,也罢,也罢!公子长大了,至此也该独行了咳咳……”

  “先生?!!”

  白袍男子又是一通暴咳,吓得男孩刚要从座上下来却被白袍男子挥手示意不必。只见白袍男子忽地伸出左掌,他手腕翻转一圈,一股真气顺势聚于掌心之中,手掌猛地一下收在下颏,这股真气便慢慢地笼罩在白袍男子的脖子周围。

  坐在另一边的独孤夏将二人的一举一动全看在眼里,他行走江湖多年,这些倒也见怪不怪了。

  白袍男子的身体不断地颤抖着,只见他聚气片刻,左掌从下颏缓缓下压至丹田附近,口中竟不断地呼出白色的哈气,这三伏大热天又不是寒冬腊月,此情此景属实有些怪异。

  待心神稳定,白袍男子轻轻松松地长舒了一口气,他小声地念叨着:“唉~这寒冰掌果真名不虚传,这么久了想必是医不好了,若不是神丹续命老夫定会让这寒毒给活活冻死!这帮女子看似柔弱,下手可真狠呐!”

  白袍男子的牙关紧咬,言语之间充斥着对过往之事的深深憎恨。

  “孙先生的内力恰巧属先天阳性,依我看,先生此次回去只需向孙……”

  男孩的话未说完便被白袍男子举手叫住:“哎!公子无需替老夫担心,哼!那姓孙的巴不得我早点儿死,老夫自己的身体,自己心里有数。”

  白袍男子说完便往嘴里送了口热茶,见其反应过激,男孩无奈地撅了撅嘴,不再说话。另一边的独孤夏和张承风也只是随便听听,并未过多在意两人的行为话语。

  酒足饭饱后,独孤夏与马车夫们整理货物多耽搁了一会儿,白袍男子和男孩先行一步出门,二人分道扬镳,男孩独自一人朝着华山的方向走去。

  随着时节变换,在临近傍晚时,气温已不像晌午那么燥热,阵阵微风吹打着马车,行起脚来也轻松了许多,不出一炷香的时间马车便来到了华山脚下。

  独孤夏从马车上跳下,随手取出承风的行李和一书信。

  “风儿,太华剑派有门规,求学问道之途需自己独行上山,伯父我就只能送你到这了,你到了山上见到杜掌门就将这封信交给他,他自会安排妥当。”

  张承风接过行李和纸信,跪下身来对独孤夏磕了三个响头,依依不舍道:“承风记下了,这一去不知何时还能见到伯父,还望伯父多多珍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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