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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黄氏医馆

午林 东方吥败 5747 2024-11-11 16:31

  邱马两小二,被掌柜董恩光训斥了一顿之后,一人找了一个铁钩子,邱姓小二本来打算直接勾住宋宗的鼻子或者身体其他的软肉部位的,但考虑到死者为大这个词之后,就随便勾住了他的衣服,马姓小二也一样,看他们两这娴熟的手法,应该在之前也做过很多次这种事吧。两人一出门,就围了好多人过来,议论纷纷,马姓小二性格比较直,直接大声说道:“这人是跟店里的客官斗殴而撞到命门上了,不是我们客栈谋财害命……”不说这话还好,说了之后都纷纷指责着说道:“这客栈如此黑,以后还有谁敢去里面吃饭住夜……”还有的说:“哎……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喔……”邱马两小二也不敢做多的停留,尽自己最大的力气把宋宗拖到了董恩光所说的“乞丐街”。其实这里也不是什么乞丐街,全是乞丐的街道,只不过是董恩光的钱比较多,稍微差一点的地方,他就觉得是乞丐街。这条街离董恩光的清雪客栈也不远,只是大户豪绅相对来说比较少,大部分是普通人家,当然也有些许乞丐。邱马两小二随便把宋宗丢在一个角落之后,就慌慌张张的就走了,生怕被衙门里的捕快看到。

  宋宗被丢下之后,旁边正好有一个乞丐,那个乞丐尝试着去叫醒宋宗,小声呼喊着:“喂……兄弟……”那乞丐见宋宗没有动静,又用手推了推,说道:“兄弟……你醒醒……”还是没有动静,于是上前在他鼻子那里探了探,手指感觉到还有微弱的鼻息,不死也应该一时半会儿起不来了,于是像饿狗碰到美食一样扑了上去,把宋宗身上上上下下都搜了个遍,一会儿的功夫,搜完了,只可惜啥也没有搜到,那乞丐骂骂咧咧的说道:“他妈的……一点儿值钱的东西都没有,晦气……”于是又在他身上踹了两脚,走的时候把他身上那破烂的衣服也都扒走了。

  很快时间到了晚上,有几个人喝的醉醺醺的从酒楼里面跌跌撞撞的出来,互相搀扶着,听见其中的一个说道:“王二……哥,今天喝的……可还尽兴?”

  他口中所喊的王二哥,已经醉的不能自已了,旁边搀扶的人说道:“我看二哥……今天喝的还不够痛快,改日我们三人再战……”

  还没说完,他们口中的王二哥已经吐了一地,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说道:“什么改日……再战,就……就……就明天……”说完又吐了一次。另外两人不晓得是受他王二哥的影响还是咋滴,他们两也不在扶着王二哥,自己各自到一旁吐了起来……而失去二人搀扶的王二哥竟然直接倒在地上了,倒在刚刚他吐出来的食物残渣里面,恶心至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另外两人吐完之后,就过来拉着王二哥,此时王二哥已经睡去了,在他二人的拉扯下也已经醒来,醒来之后醉意渐渐散去,待意识逐渐清醒之后,看到自己身上全是呕吐之物,顿时感觉自己的胃里又在倒腾,他也懒得搭理他们二人,想找个地方呕吐,在他走了一段路之后,看到了躺在那里的宋宗,以为是一具尸体,吓得立马大叫了一声:“啊……”他的尖叫声也引起了另外两人的注意,虽然仍有些醉意,但大晚上的看到这具尸体,也是很瘆人的,于是三人慌慌张张的跑回去了。

  第二天,早晨也不知道是几点了,昨晚这个叫王二哥的脑子已经清醒了,但脑壳很疼,可能是昨天喝的太多了,眼睛去不想睁开,因为还想睡一会儿。

  正当他闭目养神之际,外面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吵的他烦躁不安,他本来不想理会,可不仅仅是敲门,还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正是医馆里的师弟,也就是昨天和他一起醉酒的其中一人,只听见他着急的说:“二哥,二哥,师傅要回来了……”

  而听到师傅二字,他吓得差点儿从床上蹦了起来,一边穿衣,一边心里在想:“师傅不是去远游了吗?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呢?会不会是这小子在骗我……”

  穿好衣服后,一开门,发现师傅就站在门口,一脸严肃的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随后师傅就严厉的说道:“才走了几天你们就要翻天了不成?我不是说过你们必须几点起来吗?”而这个王二哥正想解释啥,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却被不耐烦的师傅打断,骂到:“又是谁让你们喝酒的?”王二哥也就只能任凭师傅怎么骂了。

  收拾完这个王二哥之后,师傅又来到了堂屋里面,看到自己的小弟子林婷正在救治一个衣不蔽体的乞丐般男子,那男子身上还飘着一股尿臭味,林婷见师傅来了,连忙行了个礼,说道:“师傅!您回来了~”师傅略微点头,看着那个躺着的人,问道:“这是谁?”

  林婷也没有藏着掖着,说道:“这是今天早晨在街口看到的一个乞丐,见他快要被冻死了,我就将他给带回来了……”师傅很好奇,问道:“你……你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把他带的回来?”林婷好像也知道师傅要这么问,好似也早就准备好了该怎么说,也不是说准备好吧,就是事实嘛,回答师傅道:“我在路口雇了个拉车的车夫,把他拉回来了。”师傅听了,好像也如释重负,也多少有些欣慰。然后又问了些医学方面的事情,就离开了。

  王二哥,原名王飞扬,之所以那两个人会把他叫王二哥,是因为他在医馆里是师傅的二弟子,而且年龄又稍微比他们两大一点儿,所以叫他王二哥。王飞扬从寝房里出来之后,看到堂屋里林婷正在照顾一个疯子般的人,定睛一看,原来是昨天晚上遇上的那具“尸体”,而且自己昨天好像在临走的时候在他脸上撒了一泡尿,在他王飞扬心里,他就是个死人了,便好奇的问道:“这人是活人吗?”

  林婷也不知道王飞扬为什么这么问,就直白的回答道:“我看到他的时候,只有微弱的气息。”王飞扬很诧异,嘴巴里只带着疑问蹦出了一个字:“啊?”林婷见他有疑问,便又说道:“好像是谁在他脸上撒了一泡尿,正是这泡尿救了他的性命。”王飞扬此时又羞愧又不知所措,随便应和了一两句就离开去忙活医馆里的事情了。

  快要到中午时分,也就是快要吃午饭的时候,医馆里所有的人都要往厨房那边跑去,如果没什么病人啥的,林婷也一样会过去吃饭,而今天她却没有,王飞扬就来到了堂屋里,看到林婷还在给那个被他用尿泡过的人施针,便对林婷说道:“先吃饭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去救别人。”林婷貌似现在有点儿生气,当然也不是生王飞扬的气,只是听她自言自语略有抱怨的说道:“我都用了好几种方法给他施针了,不知道怎么就是没有任何效果,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王飞扬因为比林婷先学医,医术自然比林婷要高超一些子,见她这么不依不饶的给他医治,便说道:“你在给他施针之前有没有先给他活络血脉啥的?”林婷也是救人心切,压根没有想到那些,便坦率的说道:“我只是觉得他在那里冻了这么久,应该要尽快将体内的寒气排出来。”王飞扬接着说道:“先去吃饭叭!这里交给我……”林婷也没有拒绝,径直朝厨房跑去。

  王飞扬本来跟宋宗没什么仇怨,加上这是林婷带回来的病人,也就开始用心医治宋宗了。看了看宋宗的脸,王飞扬就想笑,昨天还在他脸上撒尿,今天却又要医治他。不过,为了林婷,也就不管这么多了。王飞扬在宋宗身上揉了揉,特别是之前被小江打的位置,然后用银针将里面的淤血清除,最后又在各个穴位、血脉的位置小心翼翼的扎针。最后在他近半个钟不懈努力下,宋宗终于醒了,“啊……”的一声不仅吓到了王飞扬,还惊住了正在吃饭的林婷,林婷此时也吃的差不多了,慌忙丢下饭碗朝医馆堂屋跑过去,正巧儿撞见宋宗眼睛慢慢睁开,此时的王飞扬还没有吃饭,林婷也为之准备了午饭,就是在吃饭的时候,偷偷的多拿了碗,然后也多装了一些菜,林婷让王飞扬去吃饭,是自己为他准备的,王飞扬心里美滋滋的,觉得医治这个人没有白忙活,于是把剩下的活儿跟林婷交代之后就高高兴兴的去吃饭了。

  宋宗睁开眼,看到林婷在旁边,问道:“姑娘!这是哪里……”林婷也不含糊,关切的说道:“这是医馆,我见你躺在地上,就让人把你带过来了。”宋宗急切的想表达感激之情,被林婷看出来了,林婷连忙说道:“你先好好休息,暂时不能太过劳累。”宋宗心想:“等好一些了在好好报答眼前的这位姑娘吧……”然后脑子里又闪过那个叫小江的人暴揍自己的画面,还有自称是宜阳王世子的赵元绝……想着想着,又昏睡了过去……

  “不……这我不能忍……”从医馆一个小房间传出这句话,以为是啥呢!原来是王飞扬的小师弟在为王飞扬打抱不平,这个人姓程名凯,是王飞扬的铁杆师弟,只要是王飞扬的事情,他都一马当先,师傅曾经说大师兄的位置还空着,程凯也一度向师傅进言,让二师兄升为大师兄,因为师傅的坚持,这事才暂时耽搁。而现在林婷对一个乞丐般的陌生人这么好,自然会让程凯感到不满,在程凯心中,林婷就是属于王飞扬的。自从林婷把宋宗带入医馆,程凯就一直盯着这个乞丐般的男子。程凯了解到,每天自从医馆开门,林婷就会出来忙活,也基本上找不到报复宋宗的机会,开门了也只有吃饭的那一会儿林婷不在宋宗的视野里。

  过了几天,程凯和另外一个相信王飞扬的人一起,在晚上关门之后,偷偷摸摸的离开了自己的寝房,来到宋宗所在的病房,等待宋宗睡去,他们两一前一后,将宋宗按在床上,威胁着他说道:“早点滚出医馆,不然有你好看。”宋宗经过林婷的几天治疗,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虽然没什么功夫,但一股蛮劲还是有的,夜色漆黑一片,虽然看不到是什么人所为,但听声音能感觉出是医馆里面的人,被这两个人按着,都有点儿喘不过气来,再被他们两说的话所恼怒,首先是用力的挣扎,可挣扎也没什么用,他们两人本来就事先有所准备,按住他身体的部位正是能使出力气的部位,挣脱不开他就大喊道:“救命啊……救命啊……”这一喊,首先惊动了同病房的其他人,同病房的另外一个人也是个热心肠,摸着黑就过来了,也不知道他是有夜视眼还是怎么,一过来就很精准的打在程凯同伙的身上,而宋宗也在用力的挣扎,最终终于挣脱束缚,和两人扭打在一起,程凯虽然学过一点点功夫,但这乌漆嘛黑的夜里,也没有用武之地,于是趁着黑乎乎的病房,和宋宗他们周旋了一下,就悄咪咪的退出了他们的房间。

  就在他们刚刚走了之后,师傅提前灯笼过来了,旁边还有王飞扬和另外一个弟子,师傅很快来到了宋宗的病房,问候道:“老人家,打扰了,请问你们这么晚了,还这般大声喊叫是为了什么事?”这位被问到的老人家慢慢地抬起手指了指,然后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是那边在叫……”师傅转头看向老者所指的方向,透过微微的灯光看到宋宗在整理刚刚弄乱了的床铺,于是上前问道:“请问是什么原因让您大叫呢?”宋宗想也没想,就直接说道:“刚刚有两个人想要谋杀我,我好不容易才挣脱。”师傅听到这话后,也很是觉得吃惊,便问道:“您在江湖上是有什么仇家吗?怎么好端端的有人想杀你呢?”宋宗想到了那个歹徒对他说的话“早点滚出医馆,不然有你好看,”想到这两个人肯定是医馆里面的人,如果贸然说出这事,他们的师傅肯定是会偏袒医馆里面的人,于是稍加思索一番后说道:“我不是江湖上的人,不过……”宋宗刚刚想说,又好像有所顾忌,略有所思的样子。师傅见状,便坦然的说道:“小兄弟尽管说,这里也没有别人,说出来老朽也能为你分析分析,怕是以后那两个人还纠缠着你不放。”宋宗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便说道:“前几日确实有得罪于一个,只可惜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只知道他们为首的是一个胖子。”在一旁的王飞扬听了之后说道:“莫非是伍仟?”“对……对……好像是听他身边的几个人叫他伍大哥……”宋宗急忙回答道。王飞扬听到宋宗说的话之后,面露难色,然后用双手在脸上摸了一遍,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哎……那就难办了,这胖子是远近出了名的杀人狂,虽然说没什么武功,但一身横肉,就算是一般的名门正派弟子每个三五年的底子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师傅听说是这些事之后,便匆匆结束话题,携带弟子悻悻而去。

  宋宗知道之前在清雪客栈遇上的那个胖子是杀人狂之后,心里既担心又害怕,生怕哪一天再遇上可就完了,但眼下,最重要的是查清楚到底是谁想将自己赶出医馆。而就在师傅他们走了之后,在一旁的一个病友小声的说道:“小兄弟,黄师傅对我们这些平头百姓都还不错,不仅给我们这些穷苦免费治病看病,还提供吃住,如果你是在外面犯了什么事,可千万别连累黄师傅喔!”宋宗这才知道,为什么这家医馆就叫黄氏医馆,原来他们的师傅就姓黄,原以为是那个叫林婷的姑娘给自己垫的医药费啥的,原来这些都是黄师傅施恩。不过,刚才见黄师傅的言谈举止,不像是那种虚伪的伪君子,表面真心实意的对你,实际上背地里让你早点滚蛋,不像是黄师傅的作风,如果真的是这样,他的口碑在当地应该早传开了,到底是谁针对自己呢?还非要把自己赶出医馆。宋宗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天已经大亮了,宋宗用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然后猛的发现自己的指甲里有些许血丝,心想:“这难道是昨天与那歹徒搏斗的时候留下的?”昨天与那人搏斗的时候,记得是抓了他的脖子,没想到还是一个证据,宋宗心里非常高兴,只要关注这医馆里的众弟子就好了,看看谁的脖颈上有伤,谁就是昨天暗害自己的凶手。

  而程凯这边,昨天二人回来寝房之后,程凯的另一个师弟,脖子上的抓伤,被程凯看到后,不以为然,只是让那师弟注意一下,尽量不要让宋宗给看到。

  而第二天,宋宗被林婷诊治完之后,被告知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今天下午就可以离开医馆了,宋宗看到都下了逐客令,便也不好厚颜无耻的呆在这里,但这个想要害自己的人还没有找到,又岂能这么轻易离开。

  宋宗在中午吃饭的时候,悄咪咪的看着医馆里的其他人,看到有四五个人脖子上都缠着一条丝巾。原来是早晨程凯将事情告知了王飞扬,王飞扬知道后,迅速反应过来,让自己能指挥的动的师弟们脖子上都缠着一条丝巾,这样就算宋宗能凭这个去寻找,也不能找到实实在在的人。这样一来,确实把宋宗给拦住了,又不认识这些人,也不可能一个个的去查看别人的脖子,也只能默默地记下这几个人的相貌,以后若是有机会,再来寻找真相。

  时间很快来到了下午,林婷给宋宗号完脉之后,就说了一些这几天需要注意的事项,以防止复发,宋宗非常感激,希望以后能请林婷吃一顿饭啥的,而在一旁的丫鬟却说道:“林姑娘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与你吃饭,不要忘了自己是什么德行。”林婷倒是没有说什么,也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说了一句:“随缘吧……”然后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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