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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春分(一)

岁二十四 王尘莫及 2313 2024-11-11 16:33

  二气莫交争,春分雨处行。

  雨来看电影,云过听雷声。

  山色连天碧,林花向日明。

  梁间玄鸟语,欲似解人情

  洛阳,春分,洛阳桥,阳光明媚。

  雨水三人如约而至,雨水左手拿着其子的黑刀,毕竟是人刀合一的境界初窥,之前能击杀立春也多是出其不备,顺势而为,对付高手还需借助外物,其子的黑刀也是千锤百炼的锐器,最是合适不过。

  而峰儿则拿着寺中武僧的戒刀,也是雪花镔铁打造,只是比黑刀稍短一些,老僧则换了一身劲装,鹤发童颜,精神矍铄,背负长剑,俨然降龙罗汉的模样。

  洛阳桥长三百步、宽二十多步,三人已在桥上走了两个来回,皆是行色匆匆之人,未见疑似春分的踪迹,最后来到桥左端的集市上,人声鼎沸,铁铺、笔铺、布店、肉铺、酒楼鳞次栉比,当然其中最热闹的还属瓦舍。

  瓦舍像是一个长方形市场,四周有各种店铺,它最特别之处是有一个勾栏,不仅提供了表演,还有一个可供上百人乘坐的腰棚,而腰棚此时已人满为患,因为来表演的正是金凤院的花魁紫薇。

  她一袭白色广袖罗衫,体态丰满,半解罗裳,妩媚妖娆,此时表演的是她的绝技霓裳羽衣舞,繁音急节,乐音铿锵,紫薇妙曼的身姿也随着乐音的速度,从慢到逐渐加快到后来的急拍,最后旋而不停,舞而不歌。

  一曲舞罢,紫薇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下勾栏,轻生嫣笑,施以“万福”,惹得腰棚众人叫好声和喝彩声不断。

  紫薇目光一扫,回身在侍女旁轻声耳语了两句,然后起身去了一侧的乐坊,侍女则穿过人群,来到雨水三人身前,俯身柔声道“紫薇小姐请三位移步到乐坊一叙。”

  话声虽轻,但雨水旁边还是有不少人听到,哄笑声四起,女人都是鄙夷之情,而男人无一不是满脸的羡慕之色,雨水三人也有不解之意,跟在侍女后面来到乐坊。

  此时紫薇已坐在一把装饰彩穗、雕刻精美的圈椅上等他们,她已换下了之前的拖地长裙,换上了一身高束腰的紧身衣裤,外边还披着之前的广袖罗衫,见三人进来,并未起身,坐在那着悠悠的道“你们三人来的太迟了,我等的太久,一时技痒,就上去舞了一曲。”声音婉转悠扬。

  雨水愕然,抬头看向紫薇,可以感受到紫薇眼睛里的勾魂摄魄,他有点怀疑的问道“你在等我们,难道你就是春分?这难道就是你的真实身份?”

  春分掩嘴轻笑,道“那你觉得还有比花魁更好的身份来隐藏自己吗?看来你还不是很傻,一句话就能猜到是我,那看在你这么聪明的份上最后一个杀你好了。”

  雨水失笑,道“你不用虚张声势,也不用刻意隐瞒,我已猜到了你女子的身份,用薛涛笺、写玉真字这份巾帼英雄的气度就算是男子也望尘莫及。”

  春分也是吃了一惊,道“看来你不但不傻,还很有见识,也算我疏忽了,没想到你竟然识得了玉真公主的笔法,也算是个文武双全之人,要没有立春一事,我真是有心放你一马。”

  雨水回道“我还猜到这应该就是你的真实身份,从你能送进笺纸,但却不愿在寺院动手,而是堂而皇之的约在洛阳桥,不怕我们逃走,我猜出你应是自视武艺高出我们甚多,那自然也不屑化形前来,而且生死相斗自也不打算留活口,不用担心身份泄露,自会用本来面目视人,可我万万没想到你的身份竟然是花魁,不过话说回来你真当我们是泥捏的吗?”

  春分不以为意的道“我得承认我真是有些欣赏你了,我也知道你敢来这,也是想到了与其在寺里担惊受怕,不如来这做个了断,况且你也觉得自己刀法超群,心里边也认为能把我徒弟杀了,我这个师傅自然也不在话下,那你不妨试试,你们三个一起上也可以啊。”

  雨水不在答话,手中黑刀不知何时已悄然出鞘,一出手就是蓄力已久的第三重刀法——风化于成,出刀无声无息,无光无风,似连周围的空气也都吸附于刀身。

  蓄力多时,出刀无声,刀势在行进途中不曾有丝毫的外泄,一直到突进春分身前尺许时终于炸裂,漫天的刀势似银河九天垂落,磅礴汹涌,声势浩大。

  春分眼里也有一些赞许之色,眼见刀光袭至身前不足半尺时,手中罗衫的广袖抬起,举至胸前,如两道白练般在空中交叉缠绕,正面迎上黑刀无与伦比的刀势。

  “彭”的一声巨响过后,雨水退后三步,虎口发麻,胸口也隐隐的发闷,而春分还稳当的坐在圈椅上,笑而不语,长袖也丝毫未损。

  “江湖上雨水一刀也算是成名已久,今日一见,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唉……恕小女子冒犯了”春分收回长袖,好整以暇的道。

  雨水的心里却受了很大的振动,诚然刚才那招试探成分很大,但也是实打实的七成力以上,江湖上能接得住这招的人寥寥无几,没想到竟然被人轻描淡写的坐着用衣袖就化解了,实属生平罕见。

  接下来又听到春分这连讽带刺的话,心中真是不由得一阵气短,现在也算是知道了为什么以前和立春交手时,虽然每次互有胜负,但立春从来没有提起过到底师承何人,当时还以为是交情尚浅,现在看来他是不敢说出来,有这样的师傅,打了败仗回去说了的话,很可能再被师傅打一次。

  “嗖”的一声,打断了雨水的心中所想,峰儿手持戒刀,一招存真用出,刀出如旭日东升,似火球光耀四方,直指春风的眉心,这源自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的刀法,可破一切梦幻泡影,一为攻击,二为破除伪装,确认到底是不是春分真身。

  春分眼前一亮,长袖甩出,一伸一挡一缠一甩,已把峰儿手中的戒刀抛在地上,顺带把峰儿黑色长袍也一并震裂,风情万种的道“小弟弟莫急,招式不错,但气力不足啊,还有你莫要心急的宽衣,姐姐自会来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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