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王萧连城于众目睽睽下将九鹿图收入囊中,狂笑着与百十号亲兵大摇大摆地退出英雄阁,临走时还不忘丢下一句话:“诸位,这九鹿图今日我萧某人收了,那个不服可随时来拿。”
这可把众人气坏了,但众人都知道南王武艺高强,手下百名亲兵又个个身怀绝技,一时之间皆哑口无言,只好任他大摇大摆而去。
“果然无利不起早,我说萧连城今日怎么来了?闹了半天是寻宝来了。”
“九鹿图可是暗藏天下财富的无价之宝,就这么让萧连城给拿走啦?”
“怎么?你还能拦着他么?”
纯阳子在一旁淡淡说道:“依我看如今这世道,九鹿图放在南王手中,也算是最好的归宿了。”
“什么?”
“此话怎讲?”
“没错,如今天下大乱,各地藩王不是被擒就是忙于应战,只有南王能够偏安一隅,养精蓄锐。”了凡大和尚说道。
庄成此刻酒也醒了一半,不禁暗自苦笑,他笑慕容让的痴情,笑白鸣空的执着,更笑萧连城的贪婪。
阁殿之上,只见慕容让一手握着碧玉宝函,一手猛挥衣袖对众人道:“诸位,李素秋危在旦夕,我必须要去救她,失陪了。”说罢,慕容让也脚尖点地,夺门而去……
庄成本想跟随,可一看大门外艳阳高照,朗朗晴空,哪里还有慕容让半点踪迹?只好悻然作罢。
地牛在一旁对庄成笑道:“庄主是去大湫山的素清宫给李素秋喂药,并无危险。你我就在此喝个痛快,岂不美哉?”
庄成还是有些不放心,说道:“我们真不跟去看看?”
地牛猛吸一口酒盅,说道:“庄主救李素秋这是私事,我们跟着作甚?”庄成觉得地牛的话不无道理,遂举起酒盅与其续饮起来。
二人正喝的尽兴,忽见阁殿之上人群聚集,乱作一团。约摸有二十多人个个手持兵器,将白鸣空团团围住。
“白鸣空,你真好心思,自己琢磨透了九鹿图的玄机,再把其拱手送出,你以为我们都不知道吗?”
“雕虫小技能骗谁?”
“就是!”
白鸣空看着众人,认真道:“我若是贪财之辈,大可拿着九鹿图销声匿迹,何必要来赴宴?”
“呵呵,你少装清高,既然画中内容你全知晓,不如与大家分享分享,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一人发财不如众人发财!”
白鸣空道:“放屁,九鹿图只为换宇文锷人头,不为钱财。况且我从未打开过卷轴,何谈知晓画中内容?”
“呸,谁信啊!快将九处藏宝地点道出,兴许绕你不死!”
“或者由你带路去寻,金银我们大伙平分也可。”
“就是!”
白鸣空皱着眉头怒道:“我说了,我根本不知什么藏宝之地!”
“呵呵,看来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是不会说了。”
“白鸣空,南王人多势众,你则鳏寡孤独。我们治不了南王,难道还治不了你吗?”
“对,识时务者为俊杰,免得受苦。”
“快说出藏宝地,说一处也行,不说别想活着出去。”
“就是,不说横着出去!”
白鸣空把人头包袱紧紧系在背上,伸手将腰中宝剑抽出,怒道:“谁横着出去还不一定呢!”
众人定睛一看,白鸣空手中握着的是一柄通体银白,薄脊亮刃的利剑。
“鹤鸣剑。”
“这就是鹤鸣剑?威力怎样?”
“怎么?你怕了?”
“老子真心求财,一心求富,何惧之有?”
“还是小心些为妙,我听闻白鸣空有一招鹤唳九天甚是厉害。”
“再厉害也双拳难敌众手,我们有这么多人在这,你以为我这烈焰双钩是吃素的?”一对通体火红的钢钩已被一人架在胸前,做好了攻击的姿态。
“我的流星锤也好久没沾血了!”一人右手高举流星锤根部,左手扽着斜坠的铁链。
“还有我的追魂夺命枪!”一人双手崩枪大喊。
纯阳子与了凡大和尚静坐席中,冷眼旁观。他们认的出那使着烈焰双钩的人名叫吴大侗,此人最擅使钩,曾凭借着烈焰双钩单人劫了一趟金镖,不可谓不是艺高人胆大。那使着流星锤的人名叫陈景明,此人家族世代单习流星锤,手中流星锤指哪打哪,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可谓沾着即死,挨着即伤。那使着追魂夺命枪的人名叫王前二,此人曾于姑苏武术大会中夺魁,手中的追魂夺命枪更是套路无穷,令人防不胜防。
此三人向白鸣空步步紧逼,其余人则在外围堵住去路。
“白鸣空,你现在开口还来得及。”吴大侗道。
“没错,我们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你淹死,要识时务。”陈景明道。
“想好了,说出藏宝地,我们共同发财。不说的话,你不仅不能回去祭奠你的亡妻,还要横尸于此。”王前二道。
白鸣空拉开弓步,横握鹤鸣剑于胸前,说道:“笑话,凭你们也想拦我?”
英雄阁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在场的所有人都屏气凝神注视着阁殿上的一切。
突然,一声飞铁的呼啸声打破了宁静。陈景明突矢流星,向白鸣空闪电般袭来。
白鸣空撤步一闪,流星锤如疾风骤雨般落下,直将边上的酒案砸的粉碎。
吴大侗看准时机,脸上狰狞如夜叉,交叉挥动着烈焰双钩,猛虎般向白鸣空脖颈处钳来。
白鸣空气走丹田,一气呵成来了个反手大魁星剑势,将吴大侗打退一丈多远。
“拿命来!”王前二也举起追魂夺命枪如毒蛇捕物般刺来。
白鸣空连忙收腹躲开,追魂夺命枪一枪打了个空,将白鸣空肚皮擦破。
白鸣空看着滴滴鲜血从自己的肚皮处流出,顿觉大脑清醒,心想再不拿出点真本事,今天恐怕就真要横尸于此了。正想着,吴大侗的一支烈焰钩极速钩来,白鸣空微微一个后仰躲过,却不料吴大侗的另一支烈焰钩早就在白鸣空的脚踝处等着他,一把将其钩倒在地。
白鸣空忍着疼痛慌忙起身,哪知陈景明早就蹿到了白鸣空身后,用力将流星锤铁链一绷,一把将白鸣空的脖子勒住。吴大侗看准时机,再次舞着烈焰双钩向白鸣空脖颈处钳来。那王前二的追魂夺命枪也朝着白鸣空的腹部刺来……
千钧一发之际,白鸣空竟把鹤鸣剑高抛三丈之高,一个震脚挣脱陈景明的束缚,身形跃如仙鹤,在空中大力使出一招鹤唳九天。阵阵寒光快如闪电,剑指人心气势如虹。一声刺耳的鹤鸣回荡在英雄阁的上空,随着一阵人声呜咽过后,只见白鸣空头发散乱,衣衫不整的孤立阁殿之上。
吴大侗、陈景明、王前二和刚才围成一圈向白鸣空发难的二十多名武林高手尽已倒在血泊之中,一动不动了。
“果然好剑法!”坐在席中的纯阳子见到这一幕不禁高声赞叹道。
白鸣空以为纯阳子也要一战,便将鹤鸣剑的剑尖指向他,但见他并无应战之意,这才冷哼一声,收剑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