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远在屋内擦干净了那酒席上留下来的一坛酒的酒坛外面留剩的泥土。擦干净之后又拿出了一个酒坛,将平素所酿的酒注入其中,最后洒入了一点白色的粉末,摇匀,封口,便出了门。
叶远一个人划着船,不悲不喜,静望着湖中枯萎的芦苇,初时船从芦苇丛中过,芦苇尚青,时至今日,再过时,便已是满目的枯黄,当时,赵伯摇着桨,李叔坐一旁唠着嗑,自己与二丫坐在船尾,光着脚拨动水花,嘴里还嚼着微甜的芦苇杆。而今物是人非,只有自己一人孤零零的站在这孤零零的小船儿上,有冷风吹过。
船靠了岸,叶远将船上的缆绳在岸边的木桩上系好,便抱着两坛酒下了船,往城中行去。
差大哥!将至城门,叶远叫道。
哦!小远啊!今日又来送酒了?门口几个衙役也是和叶远熟络了,打着招呼。
嗯!叶远说着,将手中一坛酒放在了几个差役的面前,天也冷了,小远特地将家中自酿的米酒装了一坛子过来,各位差大哥温下,也好消消这寒气。
那谢过了,正冷得慌呢!一差役笑道,顺道吩咐后面一人将酒放好,顺便嘱咐了下中午弄点下酒菜来。
那我便过去了啊!酒楼还等我给送酒呢!叶远笑着说道。
你去吧!差役笑呵呵地回道。
叶远行至铁匠铺中。
刘叔!叶远喊道。
铁匠铺的老刘一看是叶远来了,便招了招手,将叶远引至内室,取出一布包着的物事递于叶远。
‘菜刀’帮你打好了,你看看合不合手。老刘说道。
不用,我相信刘叔的手艺。叶远一边说着一边已是将手中的布包揣入怀中,取了四十文钱递于老刘,便复又抱起酒坛子出了铁匠铺。
今日的郡守府很是热闹,大红的灯笼高挂,红色喜庆的对联,叶远拉住旁边一路过的人,问道,今日这郡守府怎么如此热闹?
你还不知道啊?那人诧异道。
知道什么?叶远复问。
今日是郡守大人公子大婚之日,你说能不热闹嘛?那人一副看怪人的模样看着叶远。
哦,原来如此,我久在城外,确是不曾知晓,谢过大哥了。叶远笑道。
哦,难怪,难怪,行了,我去送个礼,吃酒席去了,说来这郡守也是大气,听说连办三天流水席,阔气啊阔气。那人一脸感叹。
转至一无人小巷处,叶远将头发弄得稍微散乱了点,取出一小团黑泥,粘在下巴处,看上去,就像是下巴上长了一颗痦子。然后将怀中匕首取出,去了外面的包布,插入靴中,收拾停当,才往郡守府行去。
叶远望着那大气的门楼,高挂的大红灯笼,嘴里冷笑,望屋内行去。
行至门前,却是有几个下人已是在那摆了张桌子,查看请帖,叶远摸出了怀里前几日钱掌柜给的银簪递将过去,说道,小的城西种菜的牛二,听闻张公子大婚,特来贺喜。一名小厮便接过银簪,顺手在一纸簿上记了下来,一边念到,城西牛二,银簪一支,为公子贺。说罢,便对着叶远说道,进门,右转就是了,有人在那接客。叶远忙谄笑着连连点头谢过,在小厮的不耐烦的挥手中进了门。
郡守阔气,郡守府也是阔气,好大的院子,几进几进的屋子,只是叶远无法乱走,进门就有一个小童来领路,叶远跟在小童身后四处张望。
喏!这是你一桌,你且做好,不要到处乱跑,午时开席,知道了吗?小童有些颐指气使。
哦,哦,我知道了,谢谢小哥儿!叶远搭着笑回道。
小童便“哼”了一声走了。
好大的脾气,一个郡守府上的使唤下人都如此么?叶远一边嘀咕,一边在条凳上坐了下来,看着这远离主桌的桌子,一脸无奈,心里莫不猜测,这难道是下人坐的酒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