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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风波再起

烟雨满城寒 三十顽童 3352 2024-11-11 16:35

  曲池山,绵延起伏,曲折蜿蜒,漫山密林,风吹过,便如池中之水,故而名为曲池。曲池镇也是由此而来。

  “婉儿,今日之后,这江湖已不在我身外。”陆渊对婉儿说道。

  “有人在的地方便有江湖,这曲池也是江湖。”婉儿说道。

  “走吧,是该走的时候了。”

  “去哪里?”

  “溪谷昭国寺。”陆渊提起马鞭临空一震,骏马便已奋力跃出。

  “六叔,等等我啊。”婉儿大声喊道。

  隐身在曲池,只想远离是非,但是非总是由不得人。袁六郎,袁君梧。君子如梧,待凤栖身。陆渊,渊同袁,六郎陆代之。便是袁六郎。

  江湖事,一时风云便会席卷江湖。

  方正归案,正是谢青山带着差役抓捕,婉儿拿给谢青山的正是方正给花倩娘的书信。

  袁六郎拿出的只不过是无字书信,方正已不能再坐的方正。即便坐的方正,又能如何?死亡降临,他也逃不脱。

  袁六郎重现江湖,十年了,江湖也已变得面目全非。

  不是所有的人都知道袁六郎。

  但是江湖有说书人,袁六郎的桩桩件件已经是世人皆知。

  “六叔,从此不必再隐姓埋名也未尝不是好事。”婉儿骑着马跟袁六郎说道。

  “江湖,你踏进去,便如掉入了江河湖海,你若不奋力游动,便陈尸湖底,这便是江湖。”袁六郎如此说道。

  “老头,还是这个叫的顺口。”婉儿笑着说道。

  “怎么叫都无妨。”袁六郎说道。

  “我们是不是真的不再喝酒?”婉儿皱着眉说道。

  “是我不再喝。”袁六郎说道。

  “岂不是我可以喝?”婉儿笑嘻嘻的说道。

  “少喝为好。”

  “溪谷还没到么?那个什么昭国寺真的能查到你想知道的线索?”婉儿问道。

  “我若不去,便决不会知道。”

  “去了呢?”

  “难说,只能看天意如何。”

  漫漫长路,莺飞草长,但是马蹄从未停过。

  “花倩娘缘何会自杀呢?”婉儿说道。

  “因为她爱上了刘崇,虽不是她亲手杀死刘崇,但也是间接杀死了刘崇。”

  “那她怎么不嫁给李匡?李匡不是她的仇人,嫁给他再杀了他岂不是更容易?”婉儿问道。

  “越容易就越容易露出马脚,李匡虽然好色,但是并不是蠢货。”

  “害了两条人命值得么?”婉儿哀声道。

  “恨意,远比屠刀更会杀人。”袁六郎说道。

  夜将深,马也累了,人也乏了。

  袁六郎跟婉儿便到了这个清福镇上的客栈小歇。

  “清福,还未老,便享清福,这个镇真是有意思。”婉儿把马绳交给店小二悠悠的说道。

  “两位客官不是本地人吧,清福镇的名不是享清福,而是酒,清福酒,由酒而闻名,自然由酒而名。这便是清福镇。”店小二娓娓道来。

  “酒,好东西,快拿来,快拿来!”婉儿已迫不及待。

  “小二,一壶茶,一壶酒,去吧。”袁六郎也无可奈何。

  “一壶酒怎么够?”马蹄声已近,袁六郎才看得清来人是谁。

  “青山兄,为抓我而来?”袁六郎说道。

  “为何抓你?”谢青山说道。

  “捕头不抓人,还能干嘛。”婉儿幽声道。

  “前几日还是,此时已不是。更何况朝廷一向不过问江湖中事。”

  “谢捕头不当捕头了?”婉儿问道。

  “若不是承了陆兄,不,是袁兄的情,我怎么能立得了这功?”谢青山说道。

  “那青山兄此来何为?”袁六郎问道。

  “同饮美酒,同涉山水。”谢青山道。

  “青山兄,请。”袁六郎伸手请谢青山进客栈同饮。

  “哈哈,袁兄客气,请。”谢青山说道。

  “怎么还是个蹭酒的,哼!”婉儿实在看不下去。

  两个喝酒,一个喝茶,茶便是酒,酒即是茶。

  酒酣人醉,谢青山喝的不多,但他醉了。

  有些人天生的酒量便只不过半斤。

  “喝不了多少的蹭酒人,谢捕头还是头一位。”婉儿倒是没醉,这些年的酒可没有白入了婉儿的喉。

  “他只是酒量差了些。”袁六郎喝着茶说道。酒可以品,茶也可以慢慢品。

  “小兄弟,你若想等待时机来取我人头,可不是上策。”袁六郎悠悠的说道。

  “你在跟谁讲话?谁要取你人头?”婉儿惊诧的道。

  “从你进门到现在,半个时辰你摸了三次刀,你以为坐在角落便不会引起注意,这你便错了。”袁六郎自顾自的道。

  “在哪?”婉儿听袁六郎这么一说,眼睛便四下打量。

  灰色的衣服,坐在袁六郎的斜向。桌上的刀鞘也是暗淡的色泽。

  这样的着装,这样的刀鞘,真的很难引人注意。

  发梢斜到耳畔,眼角眉梢都略显青涩。年纪比婉儿稍大些。听了袁六郎这么讲,他握紧了刀。

  “我有三次取你人头的机会。”小生说道。

  “幸好你三次都没有出手。”

  “我只不过在想取你人头的方式。”小生夹了一口菜说道。

  杀人也要有杀人的方式。

  “你有那样一把刀,即使你想杀我,你也做不到。”袁六郎说道。

  “我的刀若想要你的命,随时可以。”小生说话间,已经拔刀。他的动作很快,拔刀绝不拖沓,倏然间已砍向袁六郎面门。袁六郎不紧不慢,身子只侧了两寸,那把刀便落了空。

  小生见一招未中,顺势将刀横切,速度已不算慢,但还是没沾到袁六郎的身。只因袁六郎已侧身单手擒住了小生的手。小生左手已使不上力气,便改为右手握刀,竟想用刀当剑刺袁六郎的胸口。

  若袁六郎未动,刀尖已将破了他的衣裳。然而小生转为右手握刀时,袁六郎已起身点了小生的穴道。

  “这把刀还不到你用的时候。”袁六郎说道,从小生的手上拿下刀,打量起来。

  这把刀,刀锋凌厉却无光泽,出刀时竟无丝毫声响,有隐杀之意。跟袁六郎的金鸣刀不同,金鸣刀刀锋虽然凌厉但刀身却是奇亮无比,出刀的时候有金鸣之声。

  “你是金刀门的人,卓沐风是你什么人?”袁六郎看完了刀,正声问道。

  “你有什么资格提金刀门!”小生眼睛发红欲裂,瞪着袁六郎。

  “金乂刀,隐杀第一刀,首要的是心性平静,才能杀人如割草般容易,这样的刀你用不了。”袁六郎解了小生的穴道。

  “你不杀我,我迟早要了你的命!”小生厉声道。

  “好嚣张的小子,你是本小姐见过最不自量力的。”婉儿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坐着看戏。这样的场面,看戏最合适。

  “把我的刀还我。”小生说道。

  “你还未告诉我你的名字。”袁六郎握着金乂刀。

  “我叫卓仇。”

  “卓仇,好个仇字,想找我报仇不必急于这一时,你还不够火候。”袁六郎将自己的金鸣刀拿出递到小声面前。

  “这不是我的刀。”

  “这是金鸣刀,也是你卓家的刀。”袁六郎说道。

  “这不是我的刀!”小生重复这说道。

  “金乂刀你现在还不到用的时候。”

  “即是我卓家的刀,你两把都该还我。”小生说道。

  “你没本事从我这里拿走。”

  “好,等我有本事拿下你的头,再取回我的刀。”小生接过金鸣刀,便头也不回的出门而去。

  “这个小子本事没多大,脾性倒不小,老头,你知道他?”

  “卓风岳,卓沐风的独子。”袁六郎轻抚着金乂刀,眼睛里似乎又出现了金刀门卓沐风。

  “卓兄,十年前的是非,我难再知。待我查得真相,若真是我错,便教他杀了我又何妨。只不过在此之前,他应该是个侠义刀客。”袁六郎叹声道。

  金刀门两把名刀,金鸣刀,金乂刀。金刀门门主卓沐风赠给袁六郎金鸣刀。

  名刀配侠客,自古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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