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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群和尚

鹿菀寺 月光下的牧羊 4272 2024-11-11 16:36

  睡醒来,父母并未在身边,以往都是男孩一觉醒来,父母便在一旁。

  男孩脱下袈裟走到了外面,寺庙大门方向传来人声与枯枝落叶被踩断的声音,定睛一看,是一群身披袈裟,头秃的人。门口突然出现一群和尚,想到父母的话,男孩跑进了主殿里面,但是没有立即跪在菩萨前面,而是躲在门后面端详着那群和尚

  那群和尚个个头秃,身披黄红色袈裟,为首的是一个眉毛花白,左眼有一块褐色大斑点的老和尚,半眯着眼睛,头微微低着,好像一直在盯着地面,手里的念珠转个不停,就站在门口,嘴巴说着些什么。在他侧身后面跟着一个中年和尚,那黑色眉毛看起来又粗又硬,眼睛瞪的像石头一样,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没有左耳,而右耳的耳垂又很大,可以说他的五官都很硬朗,眉眼之间也带着几分凶狠,中年人后面就是一群杂七杂八的和尚,微微供着身子和老和尚一样手里转着念珠,嘴里念着什么。就中年和尚在哪里瞪着眼睛站着。

  男孩探出一个小小的头,以为不会被发现。突然间,老和尚抬起头,和男孩目光相对

  “小施主怎么会在这种破败的故庙里呢”?老和尚对声音细微无比,传道男孩这边来却十分清晰。那中年和尚的眼睛变得犀利,像老鹰捕猎时盯着猎物看一样,看向男孩。而男孩被吓了一跳,赶紧跑到菩萨像前面,披上袈裟跪在菩萨像前,用袈裟死死的遮住头,那算眼睛像定在男孩脑子里一样,男孩忍不住的战栗,冷汗直流。

  “小施主不必害怕,贫道只是随便问一下罢了”,那声音就在男孩耳边响起,老和尚已经来到主殿内,站在门口,看着缩在袈裟里面,跪在佛像前的男孩。

  中年和尚一走进来就用洪亮的声音说到“这小孩多半就是血满楼的儿子,孽种一个,现在就杀掉。”

  老和尚没有说话,男孩听到哪中年和尚这么说,却十分疑惑。

  中年和尚运起手臂,老和尚开口说:“菩萨面前不见血”,示意中年和尚放手。

  “可是,要是放了他...”中年和尚不甘的说道。

  “苍烛,不可对菩萨不敬,杀生已经是无法弥补的滔天过错,而现在菩萨面前,应该虔诚悔过自己的邺障,”说完,老和尚走到男孩身旁,跪拜在菩萨像前,转着念珠,念着金文。后面更进来的那群和尚并排跪在老和尚和男孩身后,中年菩萨也一同跪下了。殿内就出现了一群和尚的颂经声,男孩在一旁听着却十分的烦躁,这时在一旁磕头一边大声的喊“四只手的大佛呀,保佑我的父母平安归来吧。”

  男孩的脑海里响出声音:“孽种,胆敢如此不敬失礼”,这声音十分愤怒,如同一个小小的奇点在男孩里的脑中膨胀炸开来,使得男孩头痛欲裂,痛苦的卧在地上,死死包着脑袋打滚。

  老和尚微微张开眼睛,瞧见痛苦的男孩,嘴角浮现浅薄的笑意,或许也只有他自己清楚自己在笑,这群和尚诵经诵了半个时辰,把小男孩折磨惨了,等到和尚起身时,男孩的头疼才停止,男孩嘴唇发白,俨然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了,像只红皮死狗一般,烂泥似的滩在地上,那中年和尚在男孩身后露出冷笑,对老和尚说;‘把此子了解了吧,看在菩萨面,慈悲为怀。替他了结自己的身世之苦,肉体之苦和精神之苦吧’。

  老和尚却假惺惺的说:“罢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出生非自己可以决定的,只有死亡是可以预见,我们不应该干涉他的生命,至少在菩萨面前,他老人家见不得这个,走吧,时候不早了,主持要念叨了。”

  一听到“主持”二字,中年和尚,眉头微微皱眉,表情显露出几分忌惮,惧怕,和渴望。老和尚对伏在地上的男孩欠身,说到:“小施主呀,自你出生起就要比别人更加牢记一句话,万般都是命,半点不由人”说罢,老和尚便领着众人走了出去。中年和尚更在最后面,出殿前,又回头看向了男孩。正直中午,太阳的阳光穿过屋檐的破洞,照在菩萨像的双眼处,将这尊损坏的菩萨脸上的疤痕的阴影映照了出来。

  和尚对男孩说到:“你的命字凶相,父母都是无恶不作之辈,好在老天开眼,你父母都已命殇,可惜不是我亲手杀的,不然我这耳朵算是被你父母白拿了”说着说着,和尚狂笑起来,:“不过也好在是只耳朵,你父亲那刀再快一点,我现在也不会站在你面前,你父亲在泉下有知道,也绝对会后悔当初没有将我杀掉,不过,放心我不会现在把你杀掉的,我们出家人讲究慈悲为怀,虽然我手上也不知道沾染多少人命了。”中年和尚自嘲道:“慈悲为怀只会对蝼蚁说,对真正有威胁的人最好还是赶尽杀绝,你说,,你是蝼蚁还是强者呢?”

  男孩的身体微微抖动着,勉强从地上坐起来,刚才的话他都听见了,他缓慢的转动脑袋,看向身后的和尚说,:“我自然是强者,这不是你这群秃驴能理解的,还有,我的父母不会死的。”说罢,男孩用力瞪大双眼,努力将中年和尚此时狰狞的面目记下,而后闭上双眼,等待命运的裁决。中年和尚听完男孩的话,哑然失笑,:“如果你真的是强者,怎么会以如此卑躬屈局蝼蚁一般出现在我面前,不可否认,你的父母确实是强者,但是你只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我动动手指,瞬息之间便可以将你杀死”。

  “要是我长得像你一样大,谁杀死谁还不一定呢”男孩倔强的说道

  “像我一样大,小孩子喜欢异想天开,你活不到我这么大了,享受你最好苟延残喘的时间吧”和尚走到男孩身前,男孩拼命的捡起地上的石啥扔向和尚,和尚挥着袈裟袖子,将沙尘坲开,伸出手,张开五指扣在男孩面门上,一边慢悠悠的说:“这种法术是禁法,据说是大悲佛用来削除人心中痛苦记忆的,可是流传千年后,这种法术结由一名佛邪教徒改为了摄人心魂的邪术,人有六魄,少了一个就如同心弦短了一根,和乐音一样,少了一根弦,声音就会不和谐,对人来说可能会变的失心疯,变成痴呆,也可能会要了你的命,我佛慈悲,我没有直接了结你的性命,已然是我最大的释怀了。”说完,和尚的五指抓紧,死死的捏住男孩的头,如千万白蚁腐蚀男孩的脑门一样,男孩清晰的感知自己的脑中正在被剔除些什么东西,双眼已经染成血色,嘴巴死死的展开,却只发出细微的尖叫,是那种喉咙拧在一起时的痛苦嘶哄。和尚冷眼看着眼前这行尸走肉般的可怜虫,片刻后,和尚收回手指,男孩应声到底,不在回头看向男孩,和尚走出了主殿,那老年和尚和其他的小和尚在门口等中年和尚,他们都知道中年和尚在哪里干什么,什么也没有过问,老和尚盯着中年和尚的双眼,俩个人对视到良久,后老和尚转身向寺庙外面走去。中年和尚看着老和尚看着背影,眼神里渗透出不屑和嘲弄。

  可怜的男孩只身一人躺在菩萨像前。他做了一个很长很久的梦。他梦见在迷雾里面的七情六欲。

  云里雾里,天地一色,茫茫无忌的白,没有太阳,没有月亮,男孩身上披着袈裟漫无目的走在像云朵做的地面,然间,眼前出现一尊遮天蔽日的大佛-弥勒佛,慈悲的笑容,富贵的体态,轻乎悠然坐在云朵上,他是遁于时间之外的未来佛,现在佛如来预言弥勒佛将来会接替如来为佛,未来是什么?现在是什么?

  男孩看着眼前的大佛,佛也看着他。

  佛曰:“未来是何时”?

  时间流逝飞快,也可以缓慢,时度日如年或瞬息万年,男孩一觉醒来,发现自己长高了很多,袈裟竟然已经刚好合身,他站了起来,环顾四周,那尊菩萨像的脑袋已经破裂,一半掉在了地上,走出主殿,院子和记忆里的一样,只是有些地方长出了草,有些地方少了几朵花,除此之外,一切都保持男孩刚来到这座寺庙时的样子,男孩想到,可能自己睡了一觉,已经过了好几年,那弥勒佛有超度时间的能力,将自己带到了数年之后,现在,更想是知道自己父母的情况,很明显,父母也应该消失了好几年了。男孩带上了袈裟和卷宗,在参拜完弥勒佛后,匆匆忙忙的走出了寺庙,进入到了如同无尽黎明的森林里面。

  现在当务之急的寻找食物,少年的之前干粮早就已经腐烂成一团。可是在这迷宫一般的森林里面,连太阳都看不见,凭借普通人的感官想走出去几乎是不可能,但是少年此时的感官比之前灵敏了很多,视觉,听觉味觉,五感都十分敏感,少年沿着森林一直往前面走,这篇森林可以说没有青草或者果子,可能是由于几乎没有阳光照射下来的原因,少年沿着一个方向走了很久,树木开始逐渐变得稀少和低矮,此时已经日暮西山,透过树叶可以看到黄昏的光晕逐渐向远方绵延不绝的山脉落下,少年走了一整天都没有什么收获,别说小动物,连朵花都没有看见过,少年目送着黄昏的葬礼,听到诺隐诺现的狼嚎声,不同于在密林时的模糊细微,这次的声音显得嘹亮尖锐。少年将地上的树枝折出一根带有尖刺的长条。

  时不时微风吹动,树叶的交错的摩擦声,像海浪退潮时一样,夜幕降临,天上群星包围着明月,少年此时可没有心情欣赏这绮丽的天空,他专心留意着周围的动静,果不其然被他的耳朵捕捉到了什么-落叶断肢被踩断的声音,他怕那袈裟会限制自己的动作,将它脱了下来。少年伏下身子,紧紧抓着尖刺。突然,少年侧身跳出来一头眼里冒着绿光的狼,在纯黑的背景中,那俩个绿光随着狼的突袭被拉成一条线,少年纵身滚到一边,让狼铺了个空,可少年身后又窜出一头狼,少年此时已经无处可躲,对着狼的上颚猛的刺去,尖刺直穿狼脑袋,少年也被狼撞倒,剩下那只狼铺了上来,少年立马松开贯穿狼脑袋的尖刺,用手擒拿住狼的脖子,那血盆大口里的白色狼牙差一点就咬到少年,可狼的前肢用力的划向男孩,划破了男孩的左胸和右肋。往后一退少年接势将狼扑倒压在身下,抡起拳头将狼的头骨捶裂。看狼已经不在挣扎,少年站了起来,踉踉跄跄的往后面退了几步,后背靠在了大树上,感觉自己的胸部和肚子像被火烧到了一样,火辣辣的刺痛,借着微薄的月光看到,他的步衣被血染成了黑红色,左胸和右肋的布衣被划出一个长口,少年用手摸向伤口,伤口被刺激到,痛的男孩倒吸一口冷气,他把手放到面前,月光下,是满手的黑色水泽,汇成水,从手流到了小臂,但是男孩并不害怕,就像听到狼嚎一样,他没有任何表情或者感情的外露,此时看着满手的血,感受到自己的伤口在不断的,慢慢的渗出血水来,清晰的从身上留到身下。

  天空中,月亮前面有一层薄薄的云在不断的飘过,男孩看着月亮,身体逐渐发冷无力,嘴唇发紫干瘪,视线里的月亮好像在旋转,月亮的边缘被拖的很长,他眨了眨眼睛,可是,感觉整个天空的群星都在和月亮旋转放大。他感觉头晕,闭上双眼慢慢的坐在地上,后背依靠着树木,睡着身体愈发寒冷,少年感觉自己的身上背负着天上所有星星加一个月亮的重量,他拖着身体,匍匍爬到袈裟边,躺在地上,将袈裟披在身上,而后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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