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光线不算太好的屋内,烛火在黑暗中尽情释放着它的光辉,微微一动忽暗忽明。
两道倩影闭目养神,幽暗的屋内一角一个全身笼罩在黑暗中的人缓慢走出,他不知从何时在那,也不他是如何进入屋内,总之他就那么悄无声息的走出,没有任何人发现。
仿佛天生就是融于黑暗的幽灵,走过堂屋,路过凌落雪、慕容雨儿,静静走向躺在床上的人,就像在外劳累了一天的人回到自己温暖的床那般随意。
一双粗糙、宽厚、又布满伤疤的手就这么伸了出去,什么六元剑派,什么剑法独步天下,自己要进入这屋内要掳走这人同样还不是如履平地。黑影心里冷笑着:“只要做完了这单,就会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到时候与兄弟们远走他乡,隐姓埋名在也不回这江湖了……说不定到时候自己也会找个漂亮小娘子成亲也说不定啊!”这般想着,他已经迫不及待了,伸出的手更快了几分。
然而,一个人在得意忘形的时候,总会忽略了很多细节。
比如,睡在床上的人没有露出脸,又比如,堂屋内的凌落雪在闭目养神,而慕容雨儿却是蜷缩在那里睡觉,难道她真的很累了?
多年刀光剑影里拼杀出来的他在手已经触摸到那柔软的蚕丝被时,却没有快速将她掀开,“自己真是疑神疑鬼,看来真是上了年纪了啊!”黑影又一次在心里嘲笑自己。
手不在停留,一把掀开了那名贵而柔软的蚕丝被,他却没有看到瑟瑟发抖、惧怕或是惶恐的脸,那是一张巧笑嫣然,镇定自若的脸在对着他微笑,脸颊间两个小酒窝一闪而过。在蠢笨的人看到这样一张脸,都明白中计了,何况是黑衣人这种常年在刀尖上舔血而生的人。
再看到那样一张脸后黑影毫不犹豫,没有一丝保留朝后暴退而去。但是,刚刚还被他冷笑的六元剑法到了,如影随形,一道寒光在他瞳孔内极速放大。
一声轻响,黑衣人尚在空中,胸膛处一道伤口显得却是那样狰狞,如果不是他退的太快,这一剑足以让他失去反抗的机会。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黑影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走,在多的金银财宝也没有命来得重要。”
可是,精心设计的局就只等他入瓮,想走得如此轻松?
一剑又自被后袭来,是一直在“闭目养神”的凌落雪,黑衣也不是吃素的。不见他如何动作,在空中连闪几下,竟是避过了凌落雪的一击。身影一落地,没有片刻要停留,更无缠斗之心,暴射而出继而破窗而去,只留下一地残影,轻功身法之卓绝真是令人窒息。
慕容雨儿、凌落雪并不急于追击,而是相视一笑,这画面真是怎么看都透露着诡异。
忽闻窗外一声惨叫“啊……小辈竟敢断我一臂。”声音中透着无尽恨意,却传的越来越远,慕容雨儿、凌落雪先后夺门而出。
楚知寻、白练手提长剑迎了过来,只见白练一把长剑血丝还在飘飘洒洒。没想到这两个被安排回去休息的人,不知是何时藏于这屋外。楚知寻持一枚暗器道:“师姐,虽斩了他一臂,还是被他逃了,看他施展这暗器的手法与上次在城外所杀那人竟是同一路数。”
凌落雪惊讶道:“没想到是真的,这采花贼不只一人。”
慕容雨儿若有所思,秀眉一簇“他先受我一剑,又后被斩去一臂,如此重的伤,能逃走只怕也是苟延残喘,必定走不远,我们追。”
四人火速追将出去,慕容雨儿突然道:“师妹你留下照看马姑娘以防万一。”凌落雪也在想着,这采花贼有第二人,说不得就有第三人,可别种了调虎离山之计,轻轻点头折回屋内。慕容雨儿三人轻功施展开来,翻墙跃楼而去,不一会儿就失去了踪影。
也就是在那黑影发出一声惨叫的时候,树上的尹辞穆然起身,喝道:“果真来了!”当先跃树而下,方鸿鹄在半梦半醒之间被何难如提小鸡仔般从树上提着跃下,尹辞一直以为何难只修横练外功,没想到轻功也如此卓绝,只不过当下不是时候,来不及细问。
何难道:“义弟,你去陪着凌二小姐,尹兄弟我们也追去看看吧!”
尹辞早就心急如焚,待他此话才出一半,整个人早就窜将出去,何难无奈笑笑,却也是不在去管方鸿鹄,追了出去。刚好看到慕容雨儿带着两人翻墙跃楼而去,两人瞟了一眼地上那只断臂,同样也沿着三人足迹而去。
三人一直追随血迹而去,血迹一直沿着屋顶、高楼而下,最后向着长长的街道延伸而去,大约沿着街道又追了一里左右,三人忽而止步不前。
因为血迹到了这里就分开,一边往西而去,一边自东而去,一个人怎可同时向两个不同方向的路逃跑。楚知寻查看了下血迹“看来此中必有蹊跷,这帮人到底是何来头?又有什么目的?”
慕容雨儿左右环视了一番,并无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略一思衬“追上去看一下一切就都明了。”纤纤玉手一指东方“你们俩向那边追。”自己自顾着偏头看着西方,楚知寻道:“师姐,你是说我们分开来追击?只怕这其中有诈啊!”
所谓艺高人胆大,慕容雨儿道:“你们只管追上去查看,如有变化切不可轻举妄动,事后我们在做商量不迟,不管有没有结果,一个时辰后我们在此相聚。”不等二人有所反应,慕容雨儿已经掠出去老远,楚知寻无奈苦笑“以前怎么没有看出来师姐竟是这般雷厉风行的性子。”白练没有回答他,已经转身朝着东方而去,渐渐走入深巷又融入黑暗。“唉,这都是些什么人啊!”心里一阵感叹,自己从下山以来没少吃这几个人的脸色,不禁一阵恍惚,开始有点怀念起山上的生活,随之摇摇头将所有杂念抛到脑后,大步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