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黠戛斯谋划救国王
拓跋元在草原上为李汉和达库尔曼举办了盛大的婚礼。寒冬中一向平静的草原顿时热闹非凡,传统的庆祝活动如赛马、抓羊、摔跤、飞马射箭、篝火晚会等等轮翻上演。拓跋部族这几日好似过着重大节日一般。大单于委派伊呼徕前来道贺,带来了五百只羊,一百匹马作为贺礼。舍维奇及护卫队的士兵、奴仆见自己的公主病体康复,又得位如意郎君皆十分高兴。他们载歌载舞祝福公主夫妇,欢笑声彻夜不停。新婚的李汉和达库尔曼连日来如胶似漆,一入帐幕便绞在一起。
黠戛斯王宫,萨耶夫和王后躺在宽大的龙榻上。王后雪莉斯光滑雪白的双臂缠绕着萨耶夫的脖子,蠕动着如蛇般的身体,施放着满身的欲火,萨耶夫却无动于衷,似在沉思着什么。雪莉斯停止了蠕动不满地说道:“你为了国王的尊位,亲手把我送给库里阔木,五年来我只能偷偷地与你相会,现在你如愿与偿做上王位,这才几日工夫就厌倦我了吗?”萨耶夫道:“我的美丽的雪莉斯,你是我心中的圣女,萨耶夫永远不会对你厌倦,可是你知道吗?达库尔曼没有死,我们没能杀死她。”“那又怎样?一个弱不禁风的达库尔曼还能抢走你的王位?”雪莉斯毫不在意。“诶!我的雪莉斯,匈奴大王子乌拉达也被单于处死。”萨耶夫道。雪莉斯不屑地道:“我跟你说过,乌拉达只想利用你和单于相抗,死就死呗!我们只做黠戛斯的国王和王后,别管什么乌拉达,会引火烧身的。”“可是雪莉斯,探马汇报,达库尔曼内伤已愈并和匈奴拓跋部族二公子成婚,单于命拓跋部助达库尔曼复国,我们有麻烦了。”萨耶夫道。“有什么麻烦,你的王府不是有位世上武功最高的师父吗?有他帮你,谁能进得了王宫,来吧!别想那些烦心的事,我们乐呵乐呵!”这二人很快扭在了一起。
李汉与达库尔曼的新婚庆典持续了三天时间终归平静。拓跋元召集诸人商议黠戛斯的大事,众人讨论十分热烈研究如何攻进王宫救出库里阔木及抓住萨耶夫和雪莉斯。他们众说纷纭,拓跋元很难拿定主意。他问一旁沉思中的李杉道:“贤侄乃云梦高徒,当年鬼谷先生所传兵法谋略世推为首,不知贤侄对此有何高见?”李杉实不愿掺合攻伐之事,刀兵一起血流成河,惨不忍睹,但王位之争难免出现兵戎相见。可他见拓跋元殷切的目光又不忍拒绝,既如此倒不如献计献策尽量缩小斗争范围以免波及太多无辜,于是说道:“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又云‘上兵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晚辈之见先探明国王库里阔木现状及萨耶夫和雪莉斯的详细情况;另晚辈担心的是萨耶夫的武功歹毒,不知师从何人,他的师父是否也在王城,王宫守卫如何,可有拥护公主的旧人在职,朝中臣工又如何看待政变之事,综合所有再做相宜对策方为合适,否则若直接诉诸刀兵不仅多伤无辜,而且惹急了萨耶夫令他狗急跳墙反让库里阔木国王丢了性命,此非我等所愿。”
达库尔曼自是最为担忧父亲库里阔木的生命安全,第一个响应道:“尊敬的父亲,神医先生的话很有道理,须有一万全之策救出我父王库里阔木,这是达库尔曼最大的心愿。”
“当然,救出我的库里阔木兄弟是我们最迫切的事。”拓跋元道。
“达库尔曼公主体内所中阴寒之气与拓跋忠李汉二位的掌势寒气同源,但却是歹毒,似乎是借助什么东西练成,而非如忠汉二位依靠心法勤修而成,在下之意二位先去阴山找到师父了解一下可有其他弟子。”李杉道。
最后商议决定拓跋忠先去阴山去见师父,了解其与萨耶夫可有渊源,接着命拓跋部勇士陈兵边境给黠戛斯国造成压力,让萨耶夫的大量兵力被牵扯住。再由李杉夫妇,李汉夫妇及舍维奇乔装潜入黠戛斯国设法营救库里阔木。
李杉五人轻松进入黠戛斯境内到了王城。舍维奇对王城十分熟悉,领着几人悄悄来到他自己家。舍维奇此人不是张扬性格,他家不大,位置也较偏僻。他们见大门贴有封条便绕至后面翻墙而入,将这里做为落脚之地。
舍维奇是王国第一勇士,深得库里阔木信任,与朝中不少文臣武将都有交情。李杉让他先去了解忠于库里阔木的老臣的近况。舍维奇扮作普通的王城居民翻出院子来到大街上。黠戛斯虽是西域小国,王城却十分热闹,男男女女人来人往,似乎丝毫未受宫廷政变的影响。舍维奇很清楚只有茶馆中的客人闲来无事喜欢高谈阔论,正是打探消息的好地方。他信步走进一间茶馆,这里生意不错,他随意找个地方坐下。自打丝绸之路形成,中原的茶叶源源不断地运到这里,城中富人也喜欢泡茶馆,在这喝茶聊篇。王国居民热情好客,舍维奇和临桌几位正闲聊的客人打了招呼,便受邀加入他们的朋友圈中。舍维奇道:“在下前些时日去了关中贸易,近时方回,听说国王库里阔木禅位于亲王萨耶夫,可是国王尚在盛年啊,不是应由达库尔曼公主承继王位吗?”“嘘!小声。”一位客人忙示意止住他。舍维奇假做不解,另几人也附合道:“你这大哥不知新近王城变化,莫论国事。”舍维奇低声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伟大的库里阔木国王一向爱民如子,王城百姓从不用偷偷摸摸谈论国事,到底怎么回事?”“唉!我们尊敬的库里阔木国王不是禅位,而是亲王萨耶夫发动宫廷政变才做上新王位的,他自知王位来的不够光明正大,所以贴榜严禁国民谈论国事。”几人叹息道。舍维奇问:“国王是我们爱戴的人,王公大臣没人反对吗?”有人道:“萨耶夫趁舍维奇勇士护送公主祭奠老王后之际突然发动政变,王城军队尽掌他手,反对又有何用,老丞相被迫赋闲在家,忠于国王的大臣都敢怒不敢言。”舍维奇了解了大致情况,又闲唠几句告辞回去。
舍维奇把听到的情况叙说一遍,李杉问他道:“你们老丞相是怎样的人?”舍维奇道:“老丞相乃三朝元老,又是帝师,他忠君爱国,深得国王敬重及国民拥戴。”达库尔曼也道:“老丞相正直耿介,一向敢犯颜直谏,父王常说有些怕他,但也说他是王国的脊梁,是黠戛斯的国宝,国中许多大臣是他的门生,王叔若非暗中掌握了王城军队,又有乌拉达军队牵制边关战队,还有位历害的师父撑腰,他绝不敢发动政变。”舍维奇道:“事实上,几年前老丞相便已发现端倪即提醒国王说萨耶夫有谋逆野心,但国王心慈仁厚他总以为萨耶夫是他亲弟弟定然不会谋逆,这才令他逐步做大,在宫内安插王后雪莉斯这颗棋子,又威逼利诱一些大臣站他这边,致使国王势单力薄才落个如此下场。”李杉沉思后问:“丞相威望甚重,性情如何。”达库尔曼道:“性情刚硬,铁骨铮铮,无惧生死。”舍维奇道:“确是如此,但他本应与萨耶夫理论一番,为何赋闲在家呢?”李杉道:“万事皆有因果,此事需老丞相相助方可,我们要借助其威望,达到一呼百应壮大声势的效果,扰乱王城军队将士的思虑,使他们心生矛盾而暂失战力,凭我等几人生擒萨耶夫,兵不血刃而复国。”然后大家商议下一步具体步骤行动。
黄昏渐至,舍维奇来到老丞相托莫洛的家中。正直的老丞相住在一所简陋的小院内,低矮的围墙任一少年也能轻易越过,但王城内从未有人去打扰过老丞相。街上冷冷清清空无一人,舍维奇四下一看便纵身越过墙径直向屋内走去,刚到门口便听一声叹息“唉!”一位妇人道:“我的老托莫洛,你又在为库里阔木国王的事叹息吗?祖宗会保佑他的。”舍维奇听的出叹息的正是丞相托莫洛,劝慰的则是丞相夫人。托莫洛道:“我愧对百姓爱戴国王信任,国王被禁,公主远逃,我托莫洛却只能袖手旁观,枉为人臣!”夫人道:“托莫洛不要自责,库里阔木国王中了萨耶夫的毒,御医尚无可奈何,萨耶夫威胁你不得振臂高呼反对他,否则就处死国王,你为了国王的生死才忍辱负重落个晚节不保的名声,这是不得已的,先王也会原谅你的。”舍维奇明白丞相在王国的分量,若他肯振臂而呼,必然云起响应,他只所以落个忠义皆失原来是为了国王库里阔木的生命安全着想,不然萨耶夫孤注一掷国王还真难保全,王国也可能四分五裂。李杉先生的计划是正确的,要想法擒获萨耶夫,再由丞相出面稳定政局才是最好的途径。
舍维奇推门而入,也不客气直接坐在托莫洛对面。桌上摆了简单的两样小菜,看样子夫妻二人没有胃口,尚未动过碗筷。舍维奇道:“黠戛斯王国最正直忠诚的老丞相,你的国王陛下正遭受着苦难,你却稳坐家中不闻不问。”或是二人十分熟悉的缘故,对于舍维奇的到来,托莫洛没有一点吃惊。他等舍维奇说完回道:“我们黠戛斯王国最英勇的战士,不去营救苦难中的国王陛下,却在到处闲逛。”两人相视哈哈大笑起来。托莫洛知道舍维奇回王城必为国王而来,他问道:“我听说达库尔曼公主与匈奴拓跋部族联姻,我认识拓跋元,他是位值得信赖的朋友,他一定会帮助我们对吗?你们定是来营救库里阔木国王的,我等的太久太焦急了,常常晚上睡不着觉,今天终于见到你舍维奇,我尊敬的勇士,感谢你救走公主,给了王国百姓以希望,也给了我老托莫洛希望,我真高兴,说说吧!有什么计划都告诉我,需要我做什么?不过别让我拿弯刀,我八十五岁了,已拿不动弯刀。”舍维奇道:“弯刀就交给年青的战士吧!老丞相,你只管摇旗呐喊助威就行。”二人又一阵爽朗的笑声。
舍维奇看老丞相比之前憔悴多了,他关心地问道:“我的敬爱的托莫洛丞相,你怎么这样憔悴,你生病了吗?我认识一位神医,他可以治好你的。”夫人接口道:“舍维奇将军,用不着什么神医,你就是最好的神医,老托莫洛是因为宫廷政变的事而日夜焦虑,一直没好好吃过饭,很长时间了,今天第一次这么高兴,你让他把桌上的饭菜都吃了就是最好的疗法。”舍维奇笑道:“我太荣幸了,今天就做次神医为王国的老丞相治病,哈哈哈哈。”托莫洛笑道:“我们的第一勇士带来了最好的药,我已经好了。”三人聊的畅快,托莫洛不知不觉吃完了饭菜。
“什么,寒魂冰晶?”李杉听到这个名字十分惊讶。舍维奇道:“对,正是寒魂冰晶,老丞相就是这么说得。”然后舍维奇将老丞相所知悉数告诉大家。托莫洛虽赋闲在家,但在喑中令一些信得过的人打探有关萨耶夫的一切情况。终于弄清萨耶夫敢发动政变是因为请到了草原第一高人阴山老祖传授他寒魂掌,并答应助他篡位。而能请到阴山老祖却是他手里的寒魂冰晶。原来在王城西南大山深处有一处山峰叫火焰峰,火焰峰山脚有一巨洞,洞内四季炎热如夏。热浪外袭,致使洞口附近常年如春,因之洞外方圆里许百花争艳,缤纷多彩。萨耶夫本纨绔浪荡之人,一日闲逛至此,好事的他入洞想一探究竟。一进洞口便有热浪袭来,每进一步热力便增一分。走了十几步如沐蒸汽中一般酷热难忍,若是常人便会退出洞来,萨耶夫却不同。汗水已浸湿他的衣袍,萨耶夫不停地擦拭脸上的汗珠。这个整日无所事事的亲王好奇心重,想知道这热浪的来源,决意再向里走走。他想以跑的方式,用极短的时间进入再出来,也许这是个抵抗热浪的办法。萨耶夫并未犹豫,一旦想到这种办法直向洞深处冲去。出乎意料,约二十步转个弯竟达洞底。
此处宛若大厅,厅中心燃着熊熊烈火就如一个巨大的火盆,整个洞内都被大火映红。萨耶夫不知为何这会常年燃着大火而不熄,热浪滚滚向洞外飘去。但意外的是这里却只是凉爽。他心中疑惑不解,为何在烈火旁反倒感觉凉爽如春呢?这种异常现象让他觉得很不简单。他仔细查找原因,就在洞中石壁一不起眼的地方发现一块如鹅卵石一般的东西,它散发着淡淡的雾气。萨耶夫伸手去摸,未及其旁一股冷气袭向手掌,刹时像要将之冻僵。萨耶夫想带回去夏日置于房内可以避暑,也知这是件宝贝,他出洞拿起马背上脱下的皮袍又返回将此物重重裹着,才勉强将之带出洞来,回到王府置于地窖,顿时这里便成了冰窖。
萨耶夫知老丞相是王国最有学识的人,曾亲去请教。托莫洛翻阅古书知是一种罕见天地自然形成的寒魂冰晶,其生成的条件十分苛刻,必是伴随长久不熄的烈火而成。在古时火山附近曾经出现过,之后再无听说。一旦生成奇寒无比,摄人心魂,故命名为寒魂冰晶。其效可疗火热之毒,但用于常人则易生寒毒,对修炼阴寒之势武功的人而言却有奇效,可助之进展神速,然则若急功近利反受其害,依赖性强。
萨耶夫不知何时动了妄念想要篡位,他知道在国中得不到支持,唯有让自己强大起来以武力的方法来获得王位。他听说阴山老祖乃中原之外的武学第一人,便欲拜师,怎耐阴山老祖没能看得上他。后来老祖演练掌法时萨耶夫知他走的阴寒一路,于是说出家有寒魂冰晶。阴山老祖斗麻罗显然知道此物对他的武功修炼大有益处,虽然可能会导致其产生依赖,但对于练习他这种武功之人而言寒魂冰晶诱惑力太强,最终他接受条件,做了萨耶夫的师父,住在冰窖内潜心修炼武功,至今当有半年时间。然尔没想到的是师徒二人的掌力中阴寒之气竟携有寒毒。虽然二人不知原因可却知威力增强不少。
雪莉斯本是萨耶夫的情夫,常对国王库里阔木吹枕边风,要他禅位于亲王萨耶夫,哪知国王不允。后来萨耶夫通过乌拉达派人在中原高价买通怪手毒医弄了慢性毒药,由雪莉斯放于茶水中,致使库里阔木不断虚弱而苟延残喘。国王这种状态自是不适合继续坐在王位之上,而萨耶夫下一步就是公主达库尔曼,只要公主一死,他自是王位的合法继承人。利用寒魂冰晶所修的冰魄掌带有寒毒,这是他没料到的,但却给了他暗害达库尔曼的机会,才有了达库尔曼险些客死异乡。但所谓天意难违,公主达库尔曼被救,又联姻拓跋部族,乌拉达这个盟友也被除死,此时让他倍感危机重重。他知道自己的王位没有库里阔木明诏禅位,而达库尔曼这位第一继承人又在世,不定何时会返回王国与之一争。萨耶夫利用阴山老祖迅速控制王城军队,来保证大权在握。他又威胁老丞相不得过问朝事,否则鱼死网破,他就杀了库里阔木。
李汉告诉大家道:“大哥去阴山一趟,奴仆告诉他说师父曾接待过一位王子,后随之去了,由此可知萨耶夫家中的应是师父斗麻罗无疑。”李杉问李汉道:“若是你师父阻挠我们而与萨耶夫一路,你当如何?”达库尔曼紧张地盯着李汉。李汉道:“他是我授业恩师,我无法与他刀兵相向况也不是他的对手,但绝不能不救国王,其实我与大哥是他最得意的弟子,即便相遇他不会杀我;兄弟,我们五人中也许只有你能敌的住我师父,请你便宜行事吧!”大家知道他说出此话心中也是痛苦,他不希望与师父为敌,可也无可奈何,这种情况对他这类重情重义的汉子确是折磨。达库尔曼见他选择营救父王,自是欢喜。她想起往事幽幽地道:“父王如有老丞相的声望,王叔安敢篡位,他虽仁慈爱民如子,却不懂如何管理国家,这些年来全靠老丞相出谋划策并不辞辛苦亲力亲为,但老丞相都将这些功劳加于父王身上,希望为父王提高声望,巩固父王的王位,哪知仍被王叔政变篡位。”众人听了各有唏嘘。
李杉劝慰道:“公主不必伤感,相信我们定能救出国王,你们父女团聚指日可待。”李汉也拉住她手安慰道:“相信我们,一定救出父王。”达库尔曼微笑回应。李汉问李杉道:“杉兄弟,现在可有良策?”李杉道:“此事尚需麻烦舍维奇将军。”舍维奇道:“救出国王恢复正统乃是臣子本分,先生只管吩咐就是。”他们已把李杉当做主心骨,李杉自是尽心尽力。他略作思索道:“我们要确定国王软禁的具体位置及王宫详细布局图,还要老丞相以之威望在关健之时控制军队,一切就绪大事可成。”秀儿道:“师兄怕是犯糊涂了,军队统领已换上了萨耶夫的人,老丞相只怕也是无能为力。”诸人听了也是凝思点头同意秀儿的看法,秀儿十分得意。李杉笑道:“公主和舍维奇将军十分了解王国的国情,老丞相深得民心,孤立军队统领,说服军队护国勤王应是不难,咱们只需这样……”讲完主意大家点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