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宽敞明亮的大路,行走着两人,远观背影是女子,近观却是男儿身,二人徒步前行,这时陈南忆问道:“无忧,咱们还回延州吗?”燕无忧想了想回答:“如今廷州已经没有刘姨啦!,咱们去哪儿都是一样,还有延州城,现在是否安全,咱们二人也不知?”陈南忆回答道:“你说的也对,咱们该去哪儿呢?”,二人边走边思考,还没想好去哪儿,只听身后传来,马蹄声,车轱辘声,二人回首。只发现后面有一辆小型车队,陈南忆惊喜向燕无忧说道:“正好咱们没有马匹,赶路甚是不便,不如咱们给他们一些银两,他们到哪咱们就到哪,这样可以吧?”燕无忧点了点头。
等马车离近些,陈南忆便挥手叫停,车上下来一人让车队原地休息,便向陈南忆问道:“这位小姐…,小兄弟,你有何事”,陈南忆回答道:“大叔,您的车队是干什么的?,我和我的兄弟,徒步行走,甚是劳累,想让您的车载一段儿,您看行吗?”。
大叔回答:“我们是戏班子,从洛阳,各地演出,走到哪儿我们那儿开台,我们这些年东走西撩也攒了不少钱,如今,西夏军对北宋虎视眈眈,已经开始发起了进攻,我们打算去临安,听说那儿比较安全,我们就用赚下来的钱,在那里盖个茶楼,这车队上,都是一些戏袍,乐器,能载人,你们去哪儿呀?”。
陈南忆回答道:“既然你们去临安,那我们也去临安!”。那大叔挠了挠下巴思考半刻说道:“现在从南阳到临安,还有一段距离,而且在这途中,我们也会搭台唱戏,少则十几日才能到临安,你们兄弟二人跟着,我们这儿,多一个人就多一副口粮,你看这……”陈南忆从怀中掏出碎银子立刻回答:“大叔,我们身上就这些银两啦,如若不够,在路上,我们兄弟二人可以干活,您看这样行吗?”。
大叔接过银两说道:“行行行,多一份帮手干活,也是较好!”大叔细细观察二人,从头看到脚,大叔说道:“路途还算遥远,咱们相处时间甚长,我们在台上唱戏,扮男扮女,但都是正常人”,大叔举起左手,伸出小拇指,看着二人说道:“你们这打扮,不是这个吧!”。燕无忧没理解什么意思,陈南忆却懂了,急忙说道:“嗯……我们不是,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才穿这身儿的,我们都是正常的男儿郎,”大叔叹了一口气说道:“噢,那我就放心了,车上还有多余的粗布衣裳,你们二人赶紧换掉吧,事不宜迟,赶快上车”。
陈南忆和燕无忧二人,上了车,换了衣服,就紧随车队前行,这车队,每到一个繁华的地界,便开始搭台唱戏,陈南忆和燕无忧二人,也不会给戏子描眉涂红,只能干一些粗活,卸车,装车,搭台,搬箱子,拉拢客人,每当台上戏子,下台“换挑”时,也就是换衣服,赶紧,再次上台,时,这兄弟二人忙的手忙脚乱,赶紧给他们套上衣服,有时,燕无忧心急,还会把人家,衣服都扯烂。陈南忆更是把鞋都扔在人家头,当帽子,无不滑稽。
但当时他们没活时,他们也会蹲在台下看戏,二人从小就是叫花子,看戏这种奢华的事情,一般都是,富贵人家包场的,他们二人蹲在台下看的非常之入迷。陈南忆其中最喜欢“霸王别姬”这段戏,陈南忆无不崇拜霸王,还会私下里骂刘邦,说他是个小人,西楚霸王才是真英雄,每当陈南忆看完这段戏后,怎么走路都不会了。可陈南忆,始终不明白,楚王虽雄,难免乌江自刎,汉王虽弱,却拥有万里江山。
而燕无忧在逃荒老者口中,就喜欢狄青的故事,他喜欢狄青忠肝义胆,英勇奋战。而看戏则喜欢“鹿台恨”这段戏,燕无忧痛恨祸国殃民的苏妲己,欣赏,忠心为国的比干,他屡屡为比干,伤心难过。燕无忧也为商纣王暴虐,沉迷于美色而不理朝政,感到无比气愤,燕无忧心中纳闷儿思考道:“为何商纣王身边,费仲,尤浑,这两个奸臣,在旁边美言几句,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十分吃香,而比干为国为民,却惨遭剜心之苦”想到这些,燕无忧无奈摇头,屡屡叹气。可燕无忧不知,伴君如伴虎,忠臣短命,奸臣当道,自古以来皆是如此。唯遇明君,方可收敛。
十几日的风风雨雨,一行戏班子车队,经过了,郑州,新乡,安阳,咸阳,汉中,商洛,嘉兴,舟山,等城市,终于来到了临安,所到之外,全留下了,他们台上傲人的风姿。二人与戏班子,相辞而别,陈南忆和燕无忧行走在临安的街道上,人声鼎沸,人潮如水,川流不息,车水马龙,街道甚是繁华,二人就这么走着,经过这几天的熏陶,陈南忆有了自己的想法,再加上风月城慕容瑛曾经对他说的话,让陈南忆思考不停,燕无忧走在街上,大声说道:“哥,哥,你快看呐,这里比延州城还繁华”。可陈南忆并未作答,一直木讷地向前走着,陈南忆一路思考,如木头人一般,最后还是燕无忧走的太累了,才提议去一个较凉爽的阴凉地儿待着。
二人在阴凉处,盘腿而做,燕无忧玩儿着地上的小石头,无所事事,而陈南忆眼神迷茫,还在思考,玩儿够了,小石头的燕无忧向陈南忆说道:“哥,咱们现在身无分文,你说,咱们穿着这身衣服,可能会讨不到钱的”。陈南忆没有说话,燕无忧没等到回答,也没有过问,突然陈南忆转头看向燕无忧一直盯着看,燕无忧很尴尬,缓缓说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陈南忆问道:“无忧,你想要什么?”燕无忧说道:“嗯…,让我想一想,嗯…,我…,我想要一个豆沙包”,陈南忆很无奈的口中发出“啧”一声,陈南忆再次问道:“我是说你内心想要什么?”燕无忧回答:“我想要,给我爹娘报仇,可是我爹娘遗命里不让我报仇!,我也不知道该找谁报仇?”,陈南忆再次调整,耐心问道:“我是说,你此时此刻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朝廷功名,荣华富贵,还是妻妾成群?”燕无忧回答道:“我想一想啊!,我…我…,好,我决定了,就是那个”。陈南忆惊喜的问道:“是什么?”燕无忧回答:“我想要一个皮儿薄馅儿多的豆沙包”。
陈南忆面无表情的看着燕无忧用右手食指指着燕无忧手指摇了摇不屑的说着:“你呀…”。就在这时,燕无忧和陈南忆,右耳,听到沉重的脚步,踏地之声,向右看去,正是宋军,上前疾行,陈南忆心中所想和现实对比,这让陈南忆不由自主的向前,纵观这宋军队伍,前望不到头,后望不到尾,声势浩大,而陈南忆就在末尾处,这队伍,每间隔四十米,便有两个将军骑着高头大马,在两旁行走,一直从头,到尾都是这样,可能这是怕士兵中途跑掉。
陈南忆快速跑向前燕无忧紧随其后,问候末尾骑马的将军,陈南忆大声说道:“将军,将军,你们这是去哪儿啊”。那将军回答:“你这百姓,当兵的做事,还需向你回答”。陈南忆碰一鼻子灰,但继续问道:“你们是不是去打仗啊?”,那将军回答:“你是谁?,你难道是西夏派来的奸细,陈南忆焦急的回答:“将军啊!,我可太冤枉了,我如果是奸细,我怎么可能这么明白的问呢?,我只是有意去当兵而已!哎,对了将军,这次去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回来?”
那将军回答:“原来如此,前面队伍正在休息,我就跟你说两句吧!,我们这是急行军,最快是三个月,回来的话也得看战况如何?但战场上刀剑无眼,能不能回来,就看自己的造化了。,朝廷下令,让我们支援边防,共退西夏,要从临安,一直到舒州,再到光州,唐州,金州,到秦州,再到渭洲,最后到庆州,此去,西夏军勇猛,但宋军也不差,势必拼个你死我活,你若想当兵,拿军饷,便想好了,快速跑到前八十米,那位骑马的将军,他自会安排给你发军服,征兵之事,我是不管的!”说罢,那将军继续前行。
陈南忆大喜说道:“无忧,快快快,跟我走,”燕无忧一脸懵问道:“去哪儿啊,哥?”陈南忆回答:“去当兵”燕无忧一脸惊恐的说道:“去当兵!你忘了,上次你我二人都快死了吗?”顿时陈南忆的热情,消退了一半,燕无忧把陈南忆拉回了阴凉地儿说道:“你忘了上次脱离险境,有多困难吗?”陈南忆回答:“现在不一样了,你我现在神功盖世,就算一次来个三十个西夏军,你我也可以毫发无伤的脱身”。
陈南忆拍拍燕无忧肩膀说道:“无忧,你从小喜欢狄青,狄青可是武将啊!,既然你喜欢,你就成为他不好吗?,这世间的荣华富贵,功名利禄,凭什么是他人的?为何就落不到咱们兄弟手里?”。燕无忧焦急的说道:“哥,你难道忘了刘姨吗?,就是因为你我二人做白日梦,才让刘姨丧命,我至今愧疚,我…我不想去”。
远看宋军已经走远,陈南忆焦急的说道:“你我二人,情同手足,八年之久,从未离身,你就跟着我不好吗?”。燕无忧默不作声,陈南忆心里着急。回头看向宋军队伍,已经走远,陈南忆心里焦急说道:“无忧,你身上武功盖世,从小咱俩讨饭,一些存活之法你也学会了,我只能先行一步去当兵,你在临安,千万不要走,哪里都不要去,在这一直等我,我也不知多长时间,反正我一定会回来的,一定要等我,我以后一定会和西楚霸王一样,征战沙场”。
说罢,陈南忆再次拍了拍燕无忧肩膀,便转头跑去,燕无忧再次挽留大喊着:“哥,你别走!,别把我自己扔在这里呀。别去,好吗!”,陈南忆听到话后,转身,但还在继续前行,大声回应道:“在临安,千万别离开,等我以后成了大将军,我保证,你我下半生荣华富贵!”
燕无忧望着陈南忆远去的背影,燕无忧不敢相信,上个时辰,还跟自己在一起的哥哥。下个时辰,便跟随宋军队伍远赴边防,燕无忧此时仿佛置身于幻境,一切都是这么梦幻,陪伴了自己八年之久,不是亲哥胜似亲哥的陈南忆,居然离开了自己,燕无忧想去追陈南忆回来,但是燕无忧知道,以陈南忆的性子,就算拽回来,他也还会再去,燕无忧只能听着陈南忆的话,不可以离开临安半步,燕无忧直愣愣的站在那里,只呆呆地盯着,陈南忆远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