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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雷恒找上门来

江湖浮生缘 北川易言 9253 2024-11-11 16:40

  诗曰:

  身上衣服口中食,人为钱财忙生计。做人重节操,取财须有道。

  德高服人心,仁义贯古今。中外多少事,后人长记忆。

  节选自作者北川易言《北川日记·劝人歌》

  话说一个汉子,他叫雷恒。三十来岁,孔武有力,练过几手功夫,算是一个大有本事的人。雷恒来燕京不久,就打下来不小的名头,人称“天不怕”。雷恒身边集聚了一些来京都谋取生活的东北老乡,周围的人多是称呼他们为东北人,雷恒也就成了理所当然地成了东北人的头。他们也就是打工,出苦力干活。出去揽活,多是雷恒出去,大胡子领人干活。那个时候,来燕京讨生活的人也多,你一伙我一团地争生意,为了揽活,相互之间难免不发生争执。

  一天,雷恒带人包工,正在干活,突然来了一群人。领头的是一个敦实年轻人,嗷嗷叫冲过来,大叫道:“你们东北的人滚开,这是山西人的地头!”雷恒知道麻烦来了,来人是山西人的领工头头林家雄的干儿子小天,急忙招呼大胡子道:“哥几个,准备家伙。恐怕难免打一架。”大胡子撸起袖子,怒声说:“大哥,都是我不好,揽下了这活。我去和他们理论!”雷恒笑道:“哪里说得清楚。人家雇主给的钱多,我们自然要接活。怕什么?这地儿也没有法定就是他们山西人的。说白了也是国家的天下,燕京的地盘。甭理他们,只管做活。”小天见没有人理会,便也发火,喊道:“你们的当家人呢?出来说话。不然我就不客气了。”依旧没有人理会,小天怒喝一声道:“给我砸!”那些人冲进做活的队伍里,见到东西就砸,那叫一个凶狠。雷恒再也不能够装傻了,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小天道:“我们是山西的,你们越界啦。这里是山西人的地界,你们揽活过界。雷恒,你们还不滚出去。”雷恒道:“这是什么话?这是国家的地儿,何时成了你们的地头,还有没有王法?我们都是出苦力的,混一口饭吃,何必呢?”大块头说:“这是规矩!规矩不能够坏。”

  雷恒不是不知道规矩,自己也是东北人的老大,带着大胡子一帮子乡亲谋生活,也是知道一些门道的。这一次也是活儿诱人,人家雇主给的钱多,也就越界了。本来无意争锋,也就是打算干完活就离开,没有想到人家的消息这么灵通,居然知道了。小天他们一通打,打伤了自己的老乡,事情就不好说了。大胡子喊道:“大哥,我们不受这气,不就是打架吗?谁怕谁?”雷恒也是气恼,冲过去一把抓向大块头,怒声道:“让他们住手,不然我打爆你的脑袋!”小天一拨楞脑袋,一错步,挥拳打来,就是一个轰天雷。雷恒识货,知道对手不得了,是一把好手,练过的。也就小心,退后几步,使出来黑虎掏心的招数,直扑过来。两个交手,都是晃晃身子,硬碰硬打了几拳,踢几脚,彼此也都知道了对方的斤两。小天道:“雷恒哎,有两小子。今天,你必须留下了。”雷恒道:“有本事,你就留下俺,没有本事,俺就来去自如。怕了你不成,切,看你能耐的。”

  两个说话之间,打了十几个来回,大块头便也力怯,步步倒退。雷恒闪身过去,一个腾挪跳开来道:“你走吧,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我们干完这趟活,也就不过界了。”小天道:“你说的轻巧,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何况传出去,我们山西人的脸面何在?”雷恒一愣,心道:“这还不算完了?”就在雷恒思量的时候,小天掏出来一把刀子冲了过来,另外一个大块头举起了一把自制的弓箭,也逼近过来。雷恒大惊,喊道:“快躲起来!不要伤了人!”大块头道:“躲?你躲得了吗?我不弄死你,你都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他居然拉弓放箭,箭矢飞过来。雷恒手疾眼快,一个侧身闪过小天的刀子,随即顶住了小天,往前一推。可怜了,小天成了雷恒的挡箭牌,被射中了腿。雷恒一把把小天丢下,指着大块头骂道:“你不要跑,老子弄死你!敢于伤人,天子脚下,你找死!”

  大块头也是吓一跳,本来射雷恒的,这一下子麻烦了,射伤了自己人。小天是山西人的老大林家雄的干儿子,这不是找死吗?那人也是傻眼,却不料雷恒赶到,一抬腿就是一脚,大块头蹬蹬地后退几步倒地。雷恒抓起大块头衣襟骂道:“你个畜生,俺与你何仇,居然想杀我!”大块头也是哆嗦,不知道如何说好。

  小天趴在地上,拔去了箭矢,见到雷恒背对自己,心里暗道:“正是一个弄死他的好机会。”小天翻身爬起,拿了刀子,以迅而不及掩耳之势扑向雷恒。雷恒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个侧身躲开。

  要知道小天扑过来是要雷恒性命的,自然是全力以赴,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雷恒滚开,大块头失去了目标,收不住脚,扑倒在拿弓箭的人身上,刀子插了大块头的胸口。大块头大叫一声,眼睛一翻,口中流血,哼哼几声,倒在地上。小天脑子嗡嗡直响,不知道如何是好,爬起来就跑。他认为自己杀死人了,殊不知大块头只是吓得昏死过去了,这一刀扎偏了。

  也是小天的运气不好,迎头开过来一辆车,正好撞到了大块头,大块头就被撞飞了。落地的时候,发出了声响,口角出血,伤的很是厉害。太悲催了,事发突然,没有人可以预料这般结局。还是老话说的好,愣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关键是天意难测,不要命,老天爷就惩罚你。老天爷也不喜欢恶人的,给整一个意外事故,出人意料。

  雷恒捂住胸口,不由得害怕,傻乎乎地,也不知道如何办。大胡子他们看到,连忙拉起雷恒道:“大哥,快走!大块头和小天伤的不轻。”雷恒也只有离开,他可不愿意担当罪名,更不愿意被抓进大牢蹲班房。

  管区的派出所所长黄节带领警察到达的时候,这里已经没有人了。黄所长也是接到报警,听闻这里有械斗,才赶过来的。有人说:“伤了俩个,一个被车撞伤的,一个是刀伤,不是怎么严重。打得好厉害。”黄所长知道有山西人不安分,搞了一些事情。不过看在都是务工的农民的份儿上,只要不过分,小小事儿的,黄所长也就是警告一下。黄所长也听闻过东北人,他们多是老实地做活。虽说也打架,不过他们不下死手,多是打赢就完事。黄所长也没有少训斥雷恒,甚而关过他。鉴于这次打群架的恶劣影响,黄所长也是立案查办。

  黄所长分别从雷恒和林家雄哪里了解情况。雷恒也是具言详细,黄所长就把参与打斗的人抓了起来。黄所长还是找到了林家雄,问到底是什么原因。林家雄说:“黄所长,我们都是民工,打工挣钱的。我弟弟是被车撞伤的,我的老乡被我弟弟扎伤的。就是这么一个情况。”他倒是直白,说的明白。黄所长掏出二百元钱,交给了林家雄,严肃地道:“林家雄,不可任意妄为。不要隐瞒不报,那是纵容犯罪。你们找个人好好照顾小天他们,等到他们好了,去自首!”林家雄道:“哪里。不敢隐瞒唻。多谢所长!”黄所长随后抓捕了几个参与打架的,关了起来。至于躺在医院的小天和大块头,黄所长他们录取了口供,也就只好等他们伤好再多处理了。

  林家雄焉能善甘罢休,自己的干儿子受伤啦,还伤了一个老乡,他不得对老乡们有一个交代。其原因是雷恒他们肇事所致,必须讨一个说法。他骂道:“雷恒,我不教训你,就不是林家雄。”他不愿意经官动府的,要以江湖的法儿解决。余下的时间里,林家雄就当是没有事儿一般。林家雄心里却是恨透了雷恒,必欲置之于死地而后快。

  过了大约半年,风声过去,林家雄让人找到了雷恒。雷恒道:“人不是我们伤的,你们何必找我。”来人道:“雷恒,好汉做事好汉当。没有你们抢活计,就不可能有伤人这回事儿。江湖规矩,约战比武吧,就在郊外。一战定胜负,再无纠葛。自此我们相安无事,岂不是好。”雷恒道:“也罢,俺也不是孬种。接住就是了。”那人道:“如果我们输啦,再不找你们麻烦。如果你输啦,你们滚出燕京。不过,你雷恒必须跪下赔罪。”雷恒笑道:“回去告诉林家雄,我雷恒单刀赴会。我还不至于怕你们一帮子小丑。哈哈。”来人道:“恭候大驾!”

  大胡子说:“大哥,我们一起去,死也要死在一起。”雷恒道:“傻瓜,不行。我一个人就可以啦。如果我有一个三长两短的,你们就回家,照顾我的老娘妻子儿子。若是我没有事儿,我们一起喝酒吃肉。”大胡子跪下道:“大哥,祸是我们闯下的,怎么可以让你一个人担着。”雷恒道:“我们活着为了什么?我们挣钱为了什么?不就是想让爹娘妻儿过得好一些吗?为了我老娘妻儿,我雷恒认命!”大胡子知道劝不下,也就答应下来。

  郊外有一个地儿,地儿宽敞,也可以拉开场子。雷恒到的时候,林家雄已经到了,带领手下四十几个人,一个个拿着家伙,不是棍子,就是棒子,凶神恶煞一般。林家雄也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不过文静许多,像是一个读书人。雷恒一个人来,扛着一把大刀,站定了,把大刀一顿,溅起了尘土。他毫无惧色,大声喝道:“哪个是林家雄,俺雷恒来了!”那林家雄也是一个人物,走出来,拿了一条铁枪,大声道:“雷恒,你是一条汉子,敢于单刀赴会。不怕俺枪挑了你。”雷恒道:“怕你个鸟,大家都是一对儿肩膀上顶一个脑袋,谁个怕谁个。有本事你就使出来,俺接住就是了,退一步就不是好汉。”

  山西人的老大林家雄,也是一个狠角色,提了枪喊道:“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看家伙!”一抖大枪,分心便刺来。雷恒一提刀,磕开枪,喝道:“来得好。”横刀荡开来枪,回一刀,就是拦腰而来。都是快,变化迅疾。好一个林家雄展长枪刺雷恒,雷恒举刀劈面相迎,斗在一起。在广场上好一场厮杀,尘土飞扬,煞是骇人。那林家雄狠狠有声,暴躁如雷,挺大枪盖头打来。雷恒侧身躲过,举刀相还,劈向林家雄的肩膀。

  一个本就是要命的阎罗王,岂肯不夺命,一条枪耍得车轮一般飞转,一招接着一招滚滚而来。那一个本是闹海的龙王,一口刀使得像是雪花飞舞,岂能不翻江倒海。两个乍相逢,各自显神通,一来一往无敌手,刀枪相撞惊神灵。大枪本就是精钢铁,人间难得一回见,杨六郎的枪法现人间,又让鬼神惊慌。刀是神兵器,岂是肉眼凡胎所识,关公也曾拿来克敌,惊心动魄撼动天地。

  斗了多时,不下百十回合。林家雄倒退一步,拖枪而去。雷恒追出去,拖刀跟进。那林家雄突然回首,一枪刺来,便是回马枪。好一个雷恒身子一闪,挥刀出去,刀枪撞出火花,林家雄倒退。一个年轻人看到林家雄失去势,便来相帮。扑身就是一刀砍向雷恒,那雷恒耳听得八面,眼观六路,焉能不知道有人暗害于他。大吼一声:“你这等小辈,也敢逞强!找死!”声如雷震,惊人魂魄。那人一愣,脚下慢一下,雷恒的脚到了,踹在那人的肚子上。坏了,那人疼痛,大叫一声,不再能够控制自己了。身子飞出,像是风筝一般飘在空中。说来也巧,正好落在林家雄的身上,更是不巧的是,那人的刀子落在了林家雄的腿上。可怜了,林家雄就没有爬起来。这一刀可不轻,就是林家雄躲避,也伤到了筋骨。雷恒道:“你们走吧,也就是一帮子乌合之众,懒得动手。”

  雷恒转身离开,没有人再拦他。山西人只是救了林家雄,狼狈离开。过了数月,那林家雄好了,再也不提找雷恒的事儿了。但是林家雄发誓,今生今世不死,必与雷恒死磕到底。雷恒落一个清净,也不为己甚。不过这消息还是传播出去,雷恒也就名声在外了,很多人都认识他,揽活也容易了。再说了,雷会来事儿,喜欢结交一个朋友,他常说,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多一个冤家,多一个门闩。他也舍得花钱,他对大胡子等人说,钱是王八蛋,没有咱再赚。不吃不喝的,一些人为啥帮我们。这么地说吧,他的老乡的日子也就日渐好起来。

  人总是这山望着那山高的,不知足的时候多一些。雷恒也是俗人,他的眼光也就盯着发财的门路上了,只要有可以挣钱的活路,他就想办法开拓。一来自己需要钱,老娘治病需要钱,妻子儿子要养活需要钱,跟着他的的老乡要养家糊口也需要钱,挣钱成为他的头等大事。

  有一天,大胡子说:“大哥,附近有一家收废品的,一天下来,不少弄钱。我们这些人倒是可以做,也算是不错的活路。”雷恒道:“我也是听说,你打听一下。我只是听说是两个大人和一个孩子做,倒是可以揽过来的买卖。”大胡子道:“我打听过,挺挣钱的。”雷恒笑道:“那我们就揽过来买卖。”

  说实在的,收废品的生意技术含金量低,操作起来简单,可就业的人多,易于规模化运作,利润又可观,自然也是被人惦记上了。你能够想到的,别人也能够想到,特别是钱财。只要能够挣钱的门子,人都会注意。这个世界很是残酷的,人也是动物,只不过是高智商的哺乳动物而已。为了生存,也摆脱不了动物属性的。弱肉强食的层林法测适用于人类,而且比之动物更加残忍。

  莫休他们的生意日渐红火,引来了许多人的不良想法,很多人眼红,心里有了嫉妒。见钱眼开,谁个看着钱不动心。如果说路上有一分钱,没有几个人在意。若是有一块钱,必定有人捡起来。假如是有十块钱,一定有人走过去也会折回头来捡起来。倘若说一百元,而且是被别人捡取了,自己一定后悔。大了说,路上若是上万元,甚而几十万,你不可能吃下饭,不惦记才怪。

  莫休他们的兴旺,引来了贪婪的眼光,也就是过了三年吧,夏天的时候,雷恒就把眼睛盯上了莫休他们的生意。雷恒虎背熊腰的,是一个练过几手的人,自己仗着会两小子,也就觉得不得了。他试图垄断收破烂的业务,为他的老乡们服务。眼见得莫休他们的生意红火,雷恒再也坐不住了。

  徐源曾经说起过这个人,莫休也没有当回事。因为自己收废品,一院子的破烂,也不怕他们抢。而且自己也不怕他们,就是上门来,莫休自信,十来八个的,他们也讨不了好去。雷恒玩他的,莫休玩自己的,互不相关。可是他忘了钱财熏人心,一个月近一万多的收入,不是一笔小的数字,雷恒焉能不盯上莫休他们。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雷恒带着他的几个老乡找上门来。雷恒一进门,他身后的大胡子就大刺刺地喊道:“有人吗?快出来!”老莫从棚子下出来,疑惑地问:“你们是谁?来干什么?”大胡子说:“我们谈一谈,你们以后收到的废品都叫我们啦。我们合伙,怎么样?”老莫生气地说:“那就没有缘由了,我们做生意,你们管得着吗?凭啥要和你们合伙?”雷恒吐掉嘴里的烟头,样子不善,冷冷地说:“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皮子痒痒不是。“老莫也生气,冷笑说:“那我就看看,你们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大胡子一步抢上前,一拳打来,老莫用手一格挡,随即一脚,大胡子躲了去。两个你来我往打在一起,竟然是半斤八两,老莫吃了年龄的亏,胜在身法灵活。大胡子年轻,力气大,气力足,但是他不够灵动。两个打了没多久,都见了血。都是混江湖的出身,紧要的时候,又都是狠脚色,哪一个也不想退让的,全是照着要害下手。

  雷恒见拿不下老莫,吓不倒他,一声喊:“一起上,动手砸!”好家伙,一群人如狼似虎扑入垃圾堆,那是一个欢腾。瞬间,院子里狼藉一片,纸片儿乱飞,伴着打砸铁皮的声音。噪音划破了宁静的小院,引来路人观看。大家议论纷纷,说是老莫他们得罪了人,人家报复来了;还有的说,他们三个嫖娼,嫖到了人家媳妇,或是妹子,人家能不发火吗?

  老莫因为寡不敌众,身上多处受伤,体力不支地倒下。赶巧莫休回来取东西,看到那么多人围住院子,院子里还传出了打砸的声音,人的喊叫声,心里话:“坏了,家里出事了。”莫休挤进人群,知道了怎么回事,反而不惊慌。进入大门,回身关上。他是不动手,一动手就不可能让对手再动手,他喜欢自己掌控局面。尽管不想暴露自己的功夫,他的老爸被打,就另说了。快!一步抢出,手脚并用。也不见他如何动作,那些人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五、六分钟的时间,院里躺了一片,哭喊惨叫,没有人的声音,全是野兽一样的叫喊。

  说出来就没有那么精彩,没有惊险。打架也是要用脑的,判断形势很重要。莫休早已经了然于胸,步骤进行的有板有眼。他是一个小孩,本身就有迷惑性。一关门,就是个关门打狗的架势,虚掩门,是为了他们不做困兽之斗。在雷恒他们嘲弄的目光下、小视的心理作用下,莫休快速地跑向老莫。待到靠近雷恒的时候,加速奔去,全力一击,一招制敌,大意的雷恒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莫休一拳打在胸脯,轰然倒地。他们不是一个等量级的,莫休才是真正的练家子。莫休是仁慈的,雷恒肋骨断裂,不能够动。骨肉连心,能不叫喊吗?这叫杀鸡骇猴,其他人有了害怕的心里,是不是需要救援,也是犹豫。一犹豫,战机就没有了。一击得手,莫休把最近的目标已经锁定,一个扫堂腿,那家伙就倒了,断了腿,又是惨叫,又是惊心。这些人吃了没有足够重视的亏,等到清醒,那帮人开始害怕,开始群攻。莫休得理不饶人,接连又打倒了两个。那些人就散开来,也就没有了战意的念头,寻求自保,奔向大门。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雷恒的一帮人轰然散群。莫休不理,就近解决。速度是制胜的法宝,这叫做狼入羊群,一眨眼的功夫,雷恒他们都倒了地。战局已经锁定,得胜的一方是莫休,惨叫的一方是雷恒。

  有几个见势不妙,打开门想逃。可惜,命不好。大门外站着一个凶神恶煞,拿一条棒子。头伸出,砸脑袋,肯定见血,哀嚎。手伸出,手倒霉。脚伸出,脚倒霉。比起莫休的仁慈,人家徐源不客气,出手特重,那些人没一个可以逃过他的闷棍。跟着,徐源进来,顺手关好门,那些人没有一个逃出去。看着院里的的情况,徐源暴怒:“你们他妈的是什么人!来我们家里撒野。我打死你们这些龟孙!”徐源拿个棒子,一个一个打去,每打一下问一句,那是凄惨,只听得惨叫,没见的有人拉架!

  雷恒躺在地上,眼泪华哗哗的,大声喊道:“老子认栽,你想怎么样就怎样,不要送我去大牢就行!”徐源拿棒子打去,血从雷恒腿上流出,大概是腿断了。雷恒咬住牙,眼泪在眼里打转,就是不出声。莫休扶起老莫,为他清理血迹、包扎,问情况。老莫一五一十地说出来,莫休非常气愤,过来指着雷恒骂道:“你他妈的,是不是找死。”说着从徐源手里,夺过棍子抡起来就要打下去。雷恒叹了口气,哭喊道:“娘啊!儿子没有本事挣钱给您老人家看病了,今天儿子交代这里了。”莫休没有把棒子落下去,反而问:“你是为了给你娘看病,才这样的?”雷恒说:“我娘得了慢性的重病,花完了家里钱,我指望来燕京撞运气。今天,碰到你,算我倒霉!”莫休问:“你也不能够随便打人,哪怕是要饭,也不可以干这种勾当的。好了,你们滚吧,看在你是一个孝子的份上,饶了你们。”

  雷恒说:“真的吗?那你就是我雷恒的的恩人,我今生不报,来生也要报答!”说着,就跪下磕头。莫休说:“你走吧,这里有一些钱,你拿去给你娘看病,以后学好一点,不要拿自己的小命做赌注。”莫休从房子里取出一个袋子,里面鼓鼓囊囊的,丢给雷恒。又把一个药瓶扔给他,摆一摆手说:“滚吧!”

  雷恒爬起来,扶起大胡子,一众人相互搀扶着离开。徐源惊得目瞪口呆,那袋子里是他们半个多月的收入,少说也有三四千。那是不小的数字,够一家三口人吃上七八年的。那瓶药也不简单,也是好药材熬制的,他还帮忙熬药来着,价值不下于千儿八百的,就是千金也买不来,关键是有钱也买不到。徐源开始重新审视他的这个房客,他的徒弟,也就是他一口一口叫他儿子的家伙。那是一个挥金如土,视金钱如粪便,转眼好几千没有啦,也不眨巴眼。徐源却是摇摇头,心里翻出一句话来:“千金散去还复来,也许就是这样吧,那么阿霄一定就是那个天生的才,将来一定有用。”

  这就是人的观念,换了别人,一定闹一个天翻地覆慨而慷。钱是他们一起挣的,为何莫休说给别人就给别人,问过徐源没有。徐源就不过问,只是过来扶着老莫说:“老哥,你感到怎么样?”老莫说:“没事,就是皮外伤,过几天就好了。哎呀,阿霄,你这小子怎么把钱袋子给了那人,他就是一个江湖骗子,你也信?”莫休说:“我就赌他是一个孝子,如果是,说明我做的值;如果不是,他会用这笔钱,继续作恶,那就是他找死。迟早会遭到报应,让其他人收拾他,远比我收拾的利落。”徐源瞪大了眼睛,心里别提多郁闷,骂道:“你的脑壳里想什么?怎么和别人想的不一样呢?我还当你是好心,你怎么那么阴险!”莫休一本正经地说:“我是好心给他,让他给他老娘治病。他不自觉,那是他的事,不关我的事!”老莫说:“随便你,反正都是你的理,你的师父没有一个正常的,都是神经病,你就是一个小神经病。”徐源说:“老哥,骂人不要骂当面骂,好不好!我好歹也是他师父。”老莫说:“你不算,你叫他儿子,爹教儿子,天经地义。”徐源乐得哈哈地说:“我知道什么叫父子了,都是一个模儿刻出来的。”

  其实雷恒心眼不坏,也是一心为他的老乡考虑,只是手段不怎么地,他想吞并莫休他们的生意,那就不地道了。不过雷恒经过莫休教训,也知道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也就老实了。他的任劳任怨,诚实憨厚,还是赢得了莫休的认可的。后来吧,在莫休的帮助下,雷恒组织了老乡成立建筑队,包揽工程。再后来呢,随着生意越来越好,雷恒办起了公司,成为了著名的企业家。这已经是后话了。

  徐源他们收拾好院子,派出所来人,询问经过。黄所长亲自来,在他的辖区打架,那还得了。因为徐源是老街坊,黄所长和徐源早就认识了。徐源回城,黄所长很是照顾,为徐源找工作。只是自己的面子薄,一直没有找到工作。徐源说:“黄所长,你就不要忙活了。我就收废品吧,倒也饿不到。”黄所长有一些不好意思,便道:“也好。有个谋生的营生就好。有啥困难,你就找我。”于是徐源就收废品了,黄所长只要得闲,就过来看看。其实黄所长很是敬重徐源的,觉得他是一个大有学问的人,也是一个有远见卓识的人,和他聊天,就让自己的思想和眼界开阔了许多的。

  今日里,他骑着老“永久”洋车子,哗哗地响,在街道上巡逻。忽然有人说,有人打砸徐源的院子,黄所长哪里还敢怠慢,就急忙过来了。见到了一片狼藉,黄所长大怒:“这是什么人干的?老哥哥,这是怎嘛回事?””徐源说:“雷恒呗,为了多挣几个钱,他都疯掉了。也难怪,这么多张嘴,需要他养活,倒是一个可怜人。他们也就是喝醉酒,大概是经过,闹了一下。我们招待了一下,就走了。都不容易的,算啦,又没有什么大事。”黄所长说:“老哥哥啊!有事你就招呼一声,不要硬扛。社会上有一些人也是不安分的。雷恒这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饶不了他!”徐源说:“谢谢你,已经麻烦您不少。也不要多责怪他。”黄所长道:“我自有分寸,不过,不给他带上紧箍咒,不定什么时间,他就闹出什么大乱子来了!”徐源点点头,也是表示认可。

  快到饭点了,徐源道:“你在这里吃了再走!”黄所长说:“不用啦,改日吧,我还得忙去!近日,上面调查一伙盗墓的,你们帮忙留意一下。他们很是凶狠,还杀了人,逃来了燕京地面。”徐源说:“放心吧!我们会留意的,也会通知我们的那些客户留意。”黄所长说:“那好!你们忙吧!”

  徐源送出去,眼瞅着黄所长骑上他的洋车子,一路哗哗啦啦地走了。徐源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是见到黄所长的最后一面。几天后,黄所长在一次追击盗墓贼的时候,被枪击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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