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泰英看着邢梦琴消失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走来走去,吕建道:“英弟,我们也不能在此多留,出去再说吧。”
白泰英应了声,两人便快速返回镇上。
来到镇上,只听到人们纷纷议论着王母娘娘下凡这场骗局,一时间,人心惶惶。两人找了一家小店进去,在一个角落坐下,便用饭边谈聊着:“你说洪宫南是不是知道我们的踪迹,居然用那么多人生命来换取邢梦琴对他的信认?”
白泰英道:“那真是这样,也太残忍了,但这死士怎么心甘情愿呢,难道被什么药控制住了?只可恨今天没有抓住这个诸葛敏。”
吕建道:“今天邢小姐出来和我们一起,那洪宫南已经是很不高兴了,她以后再想出来恐怕不容易。”
“是啊。”白泰英说道:“这香坛院院主是什么来头?这人如果是假的诸葛敏,又是什么来头,这真的诸葛敏至今杳无音信……”白泰英若有所思,又接着说道:“这,不可能呀,是不是诸葛敏在南诏与此人遇见过,甚至遇害了?”
吕建接着说道:“不可能啊,以诸葛敏的身手来看,江湖中能伤到他的寥寥无几。”
两人沉默了一会,白泰英突然说道:“此人会不会从南诏而来,故意假扮成诸葛敏的样子,不然怎么会对诸葛敏如此了解,连声音都辨认不出来。或许真的诸葛敏也许还不知道他已经逃离了南诏,自己却还留在南诏追捕他。”
吕建道:“你的猜想有一定道理,只是这个诸葛敏是真是假我们尚且不知道,也许他是真的诸葛敏,或许他心性已经变了也未知……”
白泰英说道:“事情真是太复杂了,为今之计,我们只有抓住这个人,并撕开他的真面目,邢家庄惨案才会水落石出。”
吕建点了点头,问道:“依你之见,那我们该从何处下手?”
白泰英回道:“吕兄,我想今天我们与香坛院厮杀过一场,此时他们应该疏于防范,不如今夜再闯香坛院?”
吕建沉思片刻,说道:“为今之计,这恐怕是唯一的办法了,但我们要注意,如果发生意外的话,我们要先找好退路。”两人吃完饭,便休息下来。
夜深人静时,两人换好夜行衣,再次向云梦泽闯去,他们如夜莺般交替着赶去。
刚前进几里,两人便看到数十人往外走出,但看不清带头人是谁,只好潜伏在路边看看情况。只听到走在前面的两人中的一人说道:“这两天少主要带东南西北四煞与伏坛主袭击洪家庄,看来是恨透了洪宫南夺妻之恨,怕是要下定决心灭洪家庄满门了。”
另一人无奈的回应道:“这少主真是的,竟被这女人迷得神魂颠倒,为一女人大开杀戒,哪一次不是双方都有人死,哎……”
这人又道:“是啊,连院主都拿他没办法。少主说他今生被洪宫南羞辱,继承这院主还有何意,就是抢,也要把邢梦琴抢来,即使他得不到,也不会让洪宫南得到。”
那人又回道:“可恨这女人,到底是什么天女下凡,竟生得如此靓丽,让少主,洪宫南,白泰英这些人甘愿为她卖命。现在这女人和洪宫南在一起,洪家势力又壮大许多,让少主更加难以忍受,他想成为武林霸主的梦想又更难了。”
又听到那人小声说道:“我们还是不要乱说了,小心被少主知道,我们人头不保……”
两人声音渐渐远去,白泰英说道:“吕兄,听这人说得话,我们的行踪是不是暴露了?难不成这人就真的是诸葛敏,我实在想不通他为何杀邢老爷?”
吕建说道:“你不是常讲贪婪会让人丧失人性吗?也许,哎……”
白泰英说道:“就算他要当武林霸主,他不是更需要邢梦琴?我想他只要隐瞒真相,邢梦琴也会对他百依百顺?我实在想不同他为何要多此一举消灭洪家庄,反而让邢梦琴恨他,难道仅仅凭老爷反婚这事?”
吕建也感叹道:“是呀,要是没有邢家庄血案,就算今天邢梦琴还没找到他诸葛敏,她也不会嫁给洪宫南,可是现在,诸葛敏这张脸早已变成仇恨烙印在她心中了。”
两人说话间,又有几人走出来,听那带头的声音,又是萧敬神与伏香威,只听到他们在讨论如何灭门洪家庄,抢走邢梦琴等等。
白泰英看到这些人走后,对吕建说道:“吕兄,为今之计,我们只有潜伏在洪家庄周围,看看他们的举动再说。”吕建应了一声,两人边施展轻功顺着树林里飞出云梦泽,争取先快一步赶到洪家庄。
这边邢梦琴与洪宫南夫妇带着一群人离开白泰英两人以后,第二天掌灯十分,终于回到了庄上。
洪老夫人见夫妻两人双双回家,开心地说道:“你们两真是气息相同的夫妻!”
邢梦琴略感羞涩地回道:“妈,看您说的,哪有什么气息想通,那是碰巧的呀。”
洪老夫人笑道:“对,对,碰巧也是缘分嘛。”边说边拉起邢梦琴的手,吩咐吓人做饭去,婆媳两进入厅里坐了下来。
洪夫人问道:“梦琴,你们是怎么碰到一起的啊?”
邢梦琴耐心地对洪老夫人说了这一路的遭遇。
洪老夫人听到诸葛敏名字,气愤地说道:”你说当初这样一个翩翩公子,为了当什么院主,竟不择手段做尽伤天害理的事。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看到邢梦琴默默无语,洪老夫人转移话题说道:“梦琴啊,父母之仇,当然也要报,可你已经身怀六甲了,为了报仇,也不能带着骨肉与恶人打斗啊,你得好好养身子,至于邢家灭门之仇,相信小儿会替你报的。”
邢梦琴点了点头,回道:“梦琴相信他南哥,梦琴自会保养好身子的。”
老夫人笑眯眯地说道:“只是世道变了,不然呀,我们女人就该在家把家管好就是了。”
婆媳两聊着聊着,饭菜早已上桌,两人便围上桌吃饭。
转眼到了第二天傍晚。一家人吃过晚饭后,邢梦琴带着萍美走到花园里散步。突然,一股劲风袭来,只见一只三寸长飞镖插在他们旁边的树上。萍美正想顺着镖来的方向追出去,邢梦琴叫住了她,萍美便把镖取下来,上面有一张纸,纸上写道:“姐,今晚香坛院要袭击洪家庄,但你要保密,不要告诉洪宫南。”邢梦琴急忙把纸条收好,喃喃自语道:“这阿英到底怎么搞的,竟然叫我不要告诉洪宫南。”
看到小姐絮絮叨叨地说着,萍美奇怪的问:“小姐,怎么了?”
邢梦琴道:“阿英说今晚香坛院的人要来袭击洪家庄,还让我不要告诉洪老夫人母子,你说,他这不是怀疑洪宫南吗?但他的话我又不得不听,我们该如何是好?”
萍美回道:“白公子的话,我想是对小姐好的。”邢梦琴沉默了一会,对萍美说道:“今晚你就清醒一点,宝剑在手,并准备好几只飞镖,一有动静你就大声呼叫。”
今晚的三更天,月色有些暗淡,邢梦琴早早醒着。听到庄院外似乎有动静,她便持剑悄悄的走出来,潜伏在一假山后面,盯着洪老夫人的房间。
此时,突见左边围墙窜进三人,接着,有七八人不知何时从后院何处进来,看样子他们是要寻找自己与洪宫南。
邢梦琴知道白泰英在暗处,自然不会心急冲动。但见三人偷偷摸摸走到自己房间门处,月光朦胧,看不清三人面貌。邢梦琴见状,三只飞镖直指一人,那人心头一惊,竟闪身躲开。但是这次,他晚了,刚闪开,侧面又射来三只飞镖,大腿被射中,痛哼一声。邢梦琴抓住这机会,身如玉燕般射出,刺向那人,即刻间,只见血光飞溅,那人惨叫一声,倒地而死。
另外两人刚转身逃命,早有一人被一剑洞穿咽喉,原来是被吕建所杀。邢梦琴刚俯身查看死者,突觉萍美与人在室内打斗起来,她连忙挥剑支援。看到萍美被诸葛敏一剑震退几步,踉跄着几乎倒了下去,邢梦琴大喝一声:“孽贼”话音刚落,“梅花落英剑法”施展开,与诸葛敏打斗起来。萍美则大声呼喊:“快来人,有刺客!”
此时,洪家大门早被闯开,数十人挥剑杀来,洪家家丁听到声音,便拿起刀剑冲出来与之搏斗。不一会儿,大院内已刀光剑影闪动。
邢梦琴在与诸葛敏拼杀着,而且此时的诸葛敏似乎比以前功力更为深厚,两人一时竟僵持不下。白泰英除掉逃跑的另外一人,看到邢梦琴与诸葛敏打斗起来,便跟进来。一旁的伏香威看到白泰英冲进来,便挥出飞轮与他打了起来。打斗片刻,只见白泰英奋力一剑震飞对方左轮,伏香威被吓得倒退。见伏香威被击退,白泰英随即取出两只燕子镖射出向诸葛敏,人跟着冲了进来。
“叱”一声,诸葛敏左肩被射伤一大口。诸葛敏惊讶之际,又见邢梦琴五指迎面抓来,此时他头往后一仰,宝剑对着邢梦琴胸口削来,随即双脚用力,人竟仰面穿窗而出。这瞬间,他的耳根被邢梦琴抓出一道血痕,左脚又被白泰英伤了一剑。
邢梦琴带血的手指又是一张人皮面具,而且她又再一次看清了诸葛敏,她怒喝一声:“诸葛敏,畜牲,往哪里跑!”人随声出,如影随形般跟着射出窗外。接着,萍美也跟着追出,白泰英没有跟出,留下来对付伏香威。
诸葛敏被邢梦琴追上,但终因伤了两处,又加上她本无杀邢梦琴之意,在邢梦琴凌厉的剑影的攻势中,一时手忙脚乱。正在这时,三个香主挥剑围攻而上,萍美也追到这,主仆两人便与诸葛敏四人缠斗起来。
今晚的洪家庄,刀剑碰撞声不绝于耳,一场血与火的拼杀,堪比千军万马的战场,惊天地,泣鬼神。
这边,伏香威与白泰英拼搏十余招,被对方伤了两剑。只见白泰英的攻击越来越凌厉,伏香威顿感压力越来越大,被逼得连连后退,在剑轮相交过后,伏香威借力爆退数十步,这一片刻,左手手臂又伤一口,只见鲜血溢出,感觉异常火辣疼痛。见白泰英势不可挡,伏香威百忙中拔出羽箭,向对方连发三箭,并趁对方闪身躲箭之时扔出一弹,浓烟滚滚,人即转身而逃,没了踪影。
白泰英闯过烟雾,没看到伏香威,却看到洪宫南在杜伏击,厉剑天等四人的围攻下,满身是血,脚步踉跄,两枚“燕子镖”分别射向杜伏击与厉剑天,随即人剑合一向其余两人射来。
随着一声惨叫,其一人胸膛早被洞穿倒地死去,正在杜伏击三人惊慌间,只见整个大院浓烟滚滚。
邢梦琴主仆两人与诸葛敏四人缠斗时,她发现对方竟不敢对自己下杀手,一时间,便施展出”梅花落英剑法”,只攻不守,顿时剑气大增。那三个香主只能随时护着诸葛敏,在邢梦琴一次接一次的进攻中,早已手慌脚乱,不一时,有一人的手被萍美一剑砍断,惨叫着倒下,正在这时,邢梦琴面前浓烟爆开,三人趁机走脱。
烟雾散开,邢梦琴看那断手之人早已咬断舌根自杀了,看他那惨状,想到“香坛院”那可恨而又可怕的主人,竟能让这些人不惜牺牲性命而为他卖命。
此时,众人皆停顿下来,整个庄院倒下了十余人,受伤的人更多,就连洪老夫人和吕建都受伤了,伤得最重的要数洪宫南,他先中了厉剑天的剑,又被杜伏击偷袭,此时,他已盘膝打坐于地,邢梦琴见到,也跟着在他旁边坐了下去。
洪家大院,惨状骇人,洪家庄死了六人,香坛院死了九人,郑南、冯北两人带着家丁清理场地。
洪老夫人把卷雪双刀递给侍女,走到白泰英与吕建旁边,说道:“感谢白大侠与吕大侠救我洪家于水火之中,老妇人在此谢过,他日有若有求,我洪家定当竭力而为。”白泰英与吕建向老夫人抱拳,白泰英则说道:“老夫人客气了,洪家之事便是梦琴姐之事,梦琴姐之事便是我的事。”
老夫人则爽朗地回道:“好,梦琴有你们这样的朋友,也是我洪家的福分,你二人若不嫌弃,可在寒舍歇息几日,好让我洪家报答你们的恩情。”
吕建回道:“多谢老夫人美意,这一次香坛院损失惨重,我想他们不敢再犯,只是我兄弟二人习惯了浪迹江湖,就先告辞了。”说罢,正欲离去。
这时,洪宫南调息完毕,听到他们两要走,便起身说道:“今天真得感谢你们两人相救,不然,洪家庄怕是难保,上天庇佑我洪家庄与梦琴,白兄,吕兄,真是多谢了。”又接着说道:“不知你们如何知道这消息的?”
白泰英回道:“我们准备去香坛院查探消息,恰好抓到他们一手下,从他嘴里了解到他们已经在来在的路上了,我们便急忙赶来,恰好看到这一幕。”
洪宫南叹道:“那香坛院贼心不死,一直想除掉我们,幸好有两位相助。两位可在庄上多待几天,我好答谢两位。”
白泰英回道:“多谢洪兄以及老夫人的美意,我兄弟二人还要要事在身,不便久留。”这时,邢梦琴走过来,哽咽着说道:“阿英,这次真的感谢你与吕兄,为姐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们。”说完,早已热泪盈眶。
白泰英拉着她说道:“姐,你看洪兄伤得比较严重,这几天要好好照顾他。我们已结拜为姐弟,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同时,你也要照顾好自己。”说完,又转身对众人说道:“我们一直在查探香坛院的消息,若有消息,一定及时通知你们,你们可放心。”
邢梦琴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此时,家丁牵来两匹马,白泰英、吕建骑上马,谢过众人,向门外骑去。
见两人出了大门,邢梦琴跟着跑了过去,说道:“阿英,吕兄,多多保重!”白泰英,吕建头说道:“保重!”不一会,两人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这正是:血染庄院情生子,路途遥遥无情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