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洪家喜宴是由“玉手观音”肖微妙洪老夫人精心安排的,可以说是江湖上最气派的一次喜宴,也是为了标榜邢梦琴与洪家庄在江湖中的地位。
洪宫南牵着风姿绰约的邢梦琴,在成百上千的宾客好友的祝福声中走向大厅,一时间欢呼声,喇叭声不绝于耳。
在洪老夫人的安排下,两人行了拜堂礼,宗祀礼,见亲礼,从此,一对新人正式结为夫妻。
邢梦琴与洪宫南喜结良缘这桩喜事在江湖很快就被传开,一传十,十传百,只数日时间,江湖中人纷纷前来道喜。
在江湖中奔走的白泰英与吕建听到这消息,白泰英感叹道:“哎,看来我们前几日提醒她提防洪宫南也是徒劳。”原来那晚在客栈外提醒她小心洪宫南的那两人便是白泰英与吕建。
吕建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对他说道:“英弟,或许这只是江湖传闻,我想她对诸葛敏如此痴情,她看不到诸葛敏的真人真尸,是不会嫁给洪宫南的,现今护法大师叫我们先弄清楚“香坛院”院主这老者及这个诸葛敏的来路,如今我们一时没有线索,不如先去拜访邢小姐,看看情况如何?”
白泰英叹道:“或许那人真是诸葛敏,又或许她受到了什么刺激,所以才选择嫁给了洪宫南,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也不知道,以你之言,我们先去看一下邢小姐吧。”
吕建道:“依你看,你怀疑洪宫南是香坛院的人吗?”
白泰英道:“洪宫南有很多说不清的地方,邢小姐刚去南诏,邢家就出此惨祸。他这个人心高气傲,从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且占有欲极强。他迷恋邢小姐如痴如醉,我想他莫不是因为邢小姐想嫁诸葛敏而觉得此事让他矮人一等,并且他曾发过誓如娶不到邢梦琴就终身不娶,凭这些,我猜想他可能会用各种手段先孤立邢小姐,让后对其施恩,最后嫁给他。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想,如今邢小姐已……”
吕建思索片刻,叹道:“你所言情况属实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白泰英说道:“如今那诸葛敏是真是假,我们并没有弄清,万一“香坛院”那人是假的,而真的诸葛敏没有死,你说那邢小姐将如何面对诸葛敏?”
吕建沉默着。白泰英又说道:“邢梦琴一向重视感情,万一事情真像我们猜想的这样,心急如火的她该如何收场?”
吕建道:“如今唯一的办法只有提醒她小心洪宫南,然后千里奔走南诏,先弄清楚诸葛敏的生死踪迹再说。”
白泰英点了点头。两人匆匆吃完饭,便骑马往洪家庄奔来。
邢梦琴结婚这十天来,幸福的婚姻生活让她每天都喜笑颜开,一来有洪宫南的嘘寒问暖,二来有洪老夫人的宽容理解,洪老夫人知道她曾是邢家小姐,如今虽嫁进了洪家,也不会她受一丁点儿委屈。
这几天,洪宫南带着郑南、冯北二人外出查探香坛院秘密,邢梦琴便带着萍美来到集市上赶集。
她们走到一小摊上买东西,在邢梦琴俯身看东西时,只见一人从旁边快速走过,并塞了一纸团到萍美手里。萍美一惊,她抬头一看,只见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转眼便没入人群中。她知道这是白泰英,怎么神秘兮兮的?难道又出了什么事?她把纸团藏好,若无其事地跟着邢梦琴,在街上逛来逛去。
晚饭后,萍美悄悄对邢梦琴道:“小姐,今天我们在集市遇见了白泰英,他把这个给我,你看。”说着,便把纸团递给邢梦琴。邢梦琴听到白泰英名字,嗔骂道:“这个阿英到底怎么了,不来庄上见我,神神秘秘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她打开纸团,上面写到:今晚后山山神庙相见,切记,不要告诉任何人。——白泰英。
邢梦琴感到疑惑,也没有多想,毕竟她还是相信白泰英的为人。
晚上,众人都进入了梦乡,邢梦琴与萍美悄悄走出房间,他们没有走正门,而是选择一处偏僻的地方,翻墙越出。
夜,静得出奇,连月光都没入云层之中。黑夜里,两人轻身似燕,不一时,便来到了山神庙门口,白泰英早已等候多时,只见她们主仆两人,不见翠凤,便开口问道:”翠凤呢,怎么没来?”说话间,把两人引进庙里去。
一提到翠凤,邢梦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萍美见状,难过地说道:“白公子,翠凤姐被诸葛敏那畜牲杀害了。”接着,她又把那晚所遭遇的事一丝不漏地告诉了白泰英。
白泰英沉思半响,才开口道:“如今翠凤遇害了,我们一定要为她报仇。”又接着说道:“可这个诸葛敏并没有被你们杀死,你们就认定他是真的,你这样草率地嫁人,我只怕以后真的诸葛敏出现,我们该怎么办?”
邢梦琴一想到英俊潇洒而又神采飞扬的诸葛敏,那海誓山盟的场面便惊现在她眼前,那时的诸葛敏是那么的温柔体贴,对自己又百般呵护。今天,听到白泰英一说,一时间,她心血来潮,竟“哇”的一声,把白泰英紧紧抱住,失声痛哭起来:“阿英,都两年了,你就不认这个姐,姐今天求你了,姐给你磕头了,你叫姐怎么办?”边哭边慢慢滑下,准备跪了下去,白泰英一愣,随即跟着跪下,她又紧紧地抱住白泰英。
白泰英一手搂着她,又一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后。是啊,两年前,白泰英慕名拜访,她就要求白泰英做她小弟,并且邢仁遗邢老爷有没有儿子,当然对白泰英百般喜爱,而且她还要求歃血盟誓,当时的白泰英因为吕建有急事,一时没有盟誓下来,但白泰英早已认下了。今天听到这里,白泰英忙轻声劝道:“姐,你都愿意认我这个小弟,我又有什么理由不认你这个姐呢,其实你在我心里,早就是我亲姐了,今天,小弟就与姐歃血盟誓,生死相随,不离不弃,好了,你就不哭了。”
邢梦琴止住了哭声,声音凄凉着说道:“阿英,姐真的不想承认他真是诸葛敏,可这最后一次,真的让姐失望了,你说要杀死这个人,他竟有此能力让你都分辨不出,我们怕是不容易对付他。”
白泰英说道:“我们没有弄清这人情况,你就不应该这么快结婚,因为种种疑点都没有解开。”
邢梦琴问道:“阿英,你就真的怀疑洪宫南所为?”
白泰英道:“那姐不是更怀疑诸葛敏,想你跟他相处了那么久,应该清楚他的为人,他能杀死邢老爷,不说你我有怀疑之处,就连护法大师与清逸道长都不相信,本来小弟与吕兄欲往南诏的,只是听说你结婚的消息,我们才不得不赶过来。”
邢梦琴说道:“洪宫南多次舍命救我,我实在想不出来你为何要怀疑他。”
白泰英道:“姐,我知道洪宫南对你好,可洪宫南一向心高气傲,占有欲极强,你也是知道的,也许他不服气你嫁给诸葛敏……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想……”
邢梦琴打住了他的话,说道:“好了,阿英,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南兄的为人我还是相信的。”
白泰英又说道:“如今我们还没有足够的证据,最好先脱离此地到云梦泽一探究竟,只有抓住诸葛敏弄清此人身份,秘密便会揭开。”
“好吧,阿英,这几天正好洪宫南说去查探香坛院那老者的来路,明天早上姐想办法辞别老夫人。”说话间就准备辞别白泰英回去。
白泰英说道:“姐,要不我们在这儿正式结拜为姐弟吧!”
邢梦琴道:“也好,山神为证,我们就在这山神庙结拜为姐弟。”
说罢,两人双双跪拜山神,各自划开手掌,两人击掌盟誓,并同声说道:“今天我姐弟对山神盟誓,今生不离不弃,永结生死,同心协力报仇雪恨。”接着,白泰英行了礼,辞别了邢梦琴两人,邢梦琴带着萍美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庄里。
第二天,邢梦琴向老夫人辞行道:“妈,如今南哥去云梦泽查探香坛院那老者去了,梦琴在家闲着也是无事,想回家给父母烧烧香,顺便看望家中大哥哥,如今邢家庄就剩他一个人,我想去陪陪他。”
洪老夫人回道:“好,好,梦琴有此孝心,妈怎么能不答应你,你当速去速回,免得让我们担心。”接着吩咐侍女弄好她们主仆行李。
收拾完毕,两人便骑着快马赶往邢家庄。
白泰英与吕建已在客栈等候她们,四人相遇后一同赶向邢家庄。两日过后,他们便赶到庄上,蒋孝把他们迎进了庄里。
邢梦琴一进家里,便感觉到有股气息,似乎有人住过,便开口到:“孝哥,这几天有人住过这里?”
蒋孝回道:“是洪姑爷他们,昨天他们一行人来到这里给老爷老夫人上香,昨晚便住在这里,今早吃过早饭就离开了。”
白泰英顿感疑惑,又接着问道:“蒋兄,这洪姑爷一行人到底有多少?他们去哪里可否告诉你?”
蒋孝回道:“有十多人,看就是壮丁一样的人,只听洪姑爷说要乔装香客进香,然后他与郑南、冯北易容在暗处,等待什么毒蛇出洞,抓活口审问什么老者来历等等。”
听后,邢梦琴对白泰英说道:“阿英,我记得南哥只带着郑南、冯北两人出来,其他人是从何而来的,难道真是香坛院的人?”
白泰英答道:“姐,这我也不知道,如果是香坛院的人,他带着那么多人进庄,岂不更加大了我们的怀疑?”
邢梦琴又急忙问道:“阿英,那我们现在如何是好?”
白泰英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今晚我们吃完晚饭后乔装打扮,分成三路跟踪洪宫南,看看他的举动再说,注意不要让他发现我们。”
吃罢晚饭,四人易容打扮后,便分三路向云梦泽奔来。
第二天早上,邢梦琴与萍美赶到那王母娘娘供奉的地方,只见人群乱作一团,两人感到奇怪,便急忙往前窜过去。
场中,只见洪宫南被诸葛敏、厉剑天和伏香威团团围住,身上已经是血迹斑斑的样子,而郑南、冯北等人更是在萧敬神与袁丸等数人的围攻下岌岌可危,场中倒下了几具尸体。
只见洪宫南又与三人闪电般交了一次手,他又被逼退了五步,身上又伤了一口,接着诸葛敏冷笑两声说道:“洪宫南,你杀死邢仁遗全家,却让我背黑锅,还使什么迷药阴招抢走我情人。今天,既然院主看上我,要我接替他位,我便先杀你洪家庄,接着再把邢梦琴夺回来。”
洪宫南没有听他这些话,早挥剑袭向那伏香威,接着,厉剑天又挥剑围攻而上,剑轮相交,火星飞溅,伏香威被震退五步之遥,但厉剑天的剑已经卷了上来,洪宫南被迫挥剑迎上,转眼间,三人搅作一团。
邢梦琴一看到诸葛敏,她哪里沉得住气,便吩咐萍美从侧面发射暗器。只见她凝聚全身力量于两手之间,看到诸葛敏正欲再袭向洪宫南,足尖弹地,五丈开外,从暗处如奔雷般电射而出,同时口中怒喝:“诸葛敏,孽畜,拿命来。”此时,萍美的飞镖分上中下袭向诸葛敏身上,人随之挥剑扑来。
诸葛敏正在得意之时,突见一条人影·,一点寒星夹着一股刚劲气流,在怒吼声中射向他的胸膛,慌乱之中挥剑迎上,突觉身上三处遭到袭击,惊讶中爆闪退开,听到“当”一声,震耳欲聋,他被震得连连倒退,左胯被萍美刺伤,脸上也火辣辣的异常难受。
邢梦琴在两剑相碰时,趁其惊慌中玉手对着其面部抓出,“叱”一声,又是一片人皮面具,她哪里容其站稳,一片剑光跟着卷了上去。
诸葛敏惊悸的瞬间,哪敢迎战,再次挥剑挡出,一片金铁交鸣声后,手上又中一剑,人即转身奔逃而走。
今天,邢梦琴是铁定不会放他走了,便挥剑跟着追出。
诸葛敏刚转过一小山岗,但见白泰英拦住了他,邢梦琴又在后面紧追不放。只见诸葛敏突然站住脚,邢梦琴见状,以为他放弃抵抗了,便挥剑刺向他。诸葛敏冷笑一声,竟挥剑迎来,双剑相交片刻,邢梦琴竟被对方强劲的内功震退三步,身形还未站定,白泰英早与他交上了手。
“扑”一声,白泰英被震退五步,接着,一声柔和的声音说道:“邢小姐,你就真不听老夫之话?”说着便从旁边瞬移到诸葛敏身边。
邢梦琴站住身形,定睛一看,原来是那老者,她并没有回答老者的话,剑走偏锋,又向诸葛敏刺去,老者见状,徒手与邢梦琴打斗起来。白泰英看到诸葛敏想跑,便挥剑袭向他。
此时,不知何时追来的吕建与“东方恶煞”杜伏击交上了手,三对三,不一会儿,双方打得越来越激烈。
邢梦琴心想,和这老者缠斗怕是难分出胜负,若是让诸葛敏再走脱,她哪甘心,便挥剑转向诸葛敏袭来。
老者看到邢梦琴欲攻击诸葛敏,便运气挥掌破空拍出,邢梦琴知道老者洞穿她意图,急忙转身防御。这一次,老者的掌劲气势磅礴,有如排山倒海之势,竟把邢梦琴震退数丈。邢梦琴也不甘示弱,只见她借助后退之势双脚一踩岩壁便施展出“梅花落英剑法”向老者突进。
老者见到邢梦琴施展出“梅花落英剑法”,深知再打可能会有伤亡,便闪到一旁扔出数颗烟雾弹。只听到“砰砰砰……“几声,一时间,烟雾滚滚。邢梦琴见一剑扑空,便赶紧跑出烟雾,此时,老者三人的身影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洪宫南、萍美数人追了上来。邢梦琴看到洪宫南身上血迹斑斑的样子,忙走过来。轻声问道:”南哥,你伤得怎么样?”
洪宫南看到白泰英、吕建两人,一时没有说话。邢梦琴又掀开他的衣服看有没有受伤,再次温和的说道:“南哥,你到底伤得怎么样?”
洪宫南摇摇头,说道:“我只是受了点轻伤,身上的血是他人的。”接着又拉着她走到一旁,似有些怨言地说道:“梦琴,我们都是夫妻了,你能相信我吗?”
邢梦琴温柔地笑着问道:“南哥,你这是怎么啦?”
洪宫南答道:“我总是觉得有人在故意拆散我们两个,说着,便瞅了一眼在不远处的吕建与白泰英。”
邢梦琴知道他所指,便安慰他说道:“白泰英与我结拜为姐弟,我们倆是把命相交的姐弟,他要为我报仇,并要跟着我来,我拦也拦不住他。”
洪宫南说道:“梦琴,我知道你报仇心切,可你出来和别人动武,我怕影响到我们的骨肉,对你身体不好。”
邢梦琴噗嗤一笑,说道:“我们的骨肉在我肚子里,还早着呢,不碍事。只是今天我回到邢家庄,才知道你带领一群人来云梦泽,我担心你的安危,便急忙赶来,恰好在路上碰到了阿英与吕兄,他们便跟着我来了。”
洪宫南说道:“哦,看来是我错怪他们两了,如今我们都受了点伤,先回家吧。”
邢梦琴回道:“那好吧,我先去和阿英还有吕兄辞行。”说完,便走向白泰英与吕建。
白泰英看到邢梦琴向他走来,恋恋不舍地说道:“姐,你就放心回去吧,注意保重自己身体,江湖上的事,相信我们会弄个水落石出的。”
邢梦琴点了点头,依依不舍地回道:“阿英,吕兄,保重!”说完,便带着萍美告别了白泰英,跟着洪宫南一行人离开云梦泽。
看到他们慢慢走远,白泰英欲言又止,吕建则感叹到:“如今洪宫南对我们已其疑心,邢小姐又在他身边,只怕真相更加难以水落石出……”
这正是:横剑魔穴思何解,夫妻情生人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