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进门后四处张望,少女在身后开口道:“我爹不在家的。”少年听后转身看了看少女,接着身子往前靠去。
刘晔眼直直看着少女,似乎觉得除了那张脸再无让自己思念之物了。少女被刘晔盯着脸颊滚烫,她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一张瓜子脸容貌姣好。
“看啥!”少女柔声嗔怪道。少女柳眉竖起,虽是责怪但眼眸中却藏不住对少年的关心。“钱二那伙人没伤到你吧?”少女问道。“我能有啥事,那伙人也就会些嘴皮功夫了。”刘晔大大咧咧的咧嘴笑道。平日里沉默无言的刘晔好像只有在少女面前才会拾起少年时期的朝气吧。
少女姓李,单名一个柳字。人如其名的少女腰肢纤细,身材苗条的好像一阵风便可将其吹走,性子也是如那江南女子一般温婉柔和,这在民风淳朴的辽阳城内可谓是别具一格了。李柳与刘晔早年相识,从小便一起长大,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了。这不听刘晔叩门便知道又被钱二那伙人欺负了。
刘晔张开双臂轻轻抱着李柳,看着那张自己日思夜想的俏脸轻轻开口道:“镖局那边好像又接了县令老爷的活,这一次我可能也要跟着走镖。你等我,等我回来就找你爹娘商量娶你进门。”李柳将头埋入少年的胸部,眼框里泪水打转着。“我等你回来,回来娶我做你媳妇。”刘晔听着久久无言,只是抱紧身前的少女。
刘晔刚回到义门镖局就见其余帮众聚在堂口,见此自己也跟了上去与其余帮众聚在一起。镖头李如松从椅子上站起。“大伙应该也知道了,义门镖局接了县令老爷的镖。这一趟比以往的活儿路更长也更危险,县令老爷让义门镖局押如此重要的镖是相信我们义门镖局。这一次走镖我们不仅要走得好还要走得漂亮,要狠狠的打那些瞧不起我们义门镖局的人的脸。大伙有信心没?”李如松最后高声叫道。“有!”堂口前一概帮众群雄鼎沸的喊着。“沐澡,拜关公”
刘晔与其他帮众洗完澡来到供奉关公的堂口前,以镖头李如松为首拜了三拜。“起镖。”李如松再次开口喊着。“合吾。”帮众再次齐声喊着。
义门镖局这趟走镖声势可谓是历次以来最大的一次。镖头一人,镖师二十六人,趟子手六人,杂役三人,马车一辆,马匹八头。
辽阳城内以镖头李如松为首的镖师八人牵马而行,六位趟子手在最前方开路,所押送的货物则在马车上居中行驶,周围全是余下的镖师,而像高壮这种青镖也赫然在内。至于刘晔这种伙计杂役则在最后头。
辽阳城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不时传来几声吆喝,“父老乡亲把路让……合吾,义门镖局把镖起……合吾。”街上商贩行人见此也都纷纷让路。
晌午,义门镖局已行至辽阳城大门下。后面跟着的镖局内镖师的家眷纷纷挥手送别。
镖师韩磊牵着马矗立在原地,看着人群中那一道瘦小的身影,见她拼命的挥手,他摆了摆手后便转身牵马走至队伍中。叫韩磊的汉子此刻双目泛红,手指微微颤抖。心中的那个念头也愈发强烈。
镖头李如松刚和自己侄女陈依依告别后就见道韩磊此刻模样便上前安慰着:“大丈夫的成何体统,你跟了我也十余年了,等押完这趟镖回来就升你为副标头,你家那大胖闺女你要不嫌弃我就认个义女如何?”韩磊听后嘴巴微张不能言语,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一股愧疚之情顿时涌上心头。
“行,此事算是定下来了,到时候可别赖账。”李如松笑着开口道。“大男人整天也别哭哭唧唧的,不像个话。”
“不赖账,绝对不赖。”叫韩磊的汉子揉了揉眼睛急忙开口哭着笑道。“不哭了,不哭了。”
辽阳县城县衙内,一名老人身穿绸衣坐在衙门内。“老爷,义门镖局走镖了。”一旁的家仆开口道。“嗯,前些日子缴获的那几把刀不是在器房里吗,给我送去,再另拿一把绣春刀和一把弩记住不要声张。”老人开口道。那名仆人听后悄悄退去。衙门内对于老人的种种僭越之举早已见怪不怪了。众人只是沉默不语,对于老人的种种行为更是会烂在肚子里不会同其他人讲起。老人躺在椅子再次闭眼深思。“十六年了,呵呵真是一盘大棋啊。”老人低声说着。
辽阳城外,义门镖局再次检点物品准备走镖。突然两声高喝传来。“镖走四方,路通八方,一帆风顺,财源广进。会友镖局送义门镖局。”“走镖千里,平安为先,顺风顺水,好运连连。兴隆镖局送义门镖局。”镖头李如松转身看去,带领一群帮众抱拳并高声道“义门镖局在此谢别各位。”
镖头李如松转身再次高声喝道:“上马,量镖旗!”“合吾!”所有帮众同时齐声喊道。紧接着以镖头李如松为首的八人纷纷俯身上马同时一柄旗也插在了马车之上。“义门”二字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其余人等也都神情严肃的各赴其职。
义门镖局走在官道上,辽阳城在其身后也只剩下一道轮廓。“哎,那会友镖局和兴隆镖局不是跟咱义门镖局不对付吗。咋的今天改常了?”“嘿,俺咋知道的,可能是咱这次押的是县令老爷的镖,他们不敢不给县令老爷的面子吧。”“要我说啊,今天李镖头就不该给他们面子的,咱好不容易扬眉吐气一回就该狠狠的教训他们才是,抱啥拳啊。”“要我说呀你就当不成镖头,副镖头也甭想。看看咱李镖头多有气量,今天多威风。”刘晔身为杂役跟在镖队最后头,身前两名同样是杂役的二人叽叽喳喳的开口道。刘晔听着也不讲话,只是听着,心情愈发沉重。
镖队后方一量马车赶来,一名中年男子行至李如松面前抱拳说道:“我家老爷说义门镖局此次走镖路途遥远,以防不备特令我送来刀具六把,弩弓一把,绣春刀一把。”李如松见此眉头微皱却又笑道:“谢你家老爷好意,李如松在此收下了。”中年男子听后将物品放下后驾车离开。
李柳从辽阳城外会到家中后从身上拿出一个玉镯子放在眼前细细的打量着。这是刘晔临走前给她的,说是自己随便从一商贩那买下来的,不值几个钱,等自己回来给她一个真的。她想说她不在意这些的,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就行了,只是她没说出口。少女将镯子轻轻戴在手腕上,只觉得好看极了。
辽阳城内一处茅屋中,被刘晔称呼为老连的老人走出院子,从一棵柳树下刨出一具木盒和一枚玉佩。望者这两样东西微微出神,不禁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