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厩中,少年抱着一捆草料重重的砸在马槽里。每走一步便觉的疼痛无力,面黄肌瘦的脸庞显得无比狰狞。
“刘晔别偷懒”门口一名高大青年呵斥道。话说刘晔只是个杂役,喂马的活本要交于马夫老连干的。但老连前些日子被马车压断了腿,干不了这一重活。镖局上下想着这刘晔入帮时便是老连带的,多多少少懂得些门道。于是身为杂役的少年便干起了马夫的活。
少年听到呵斥声,脸神麻木,只是转头看了看那名快要成为镖师的高大青年。青年姓高单名一个壮字。名如其人的高大青年被刘晔看了一眼,只觉得满身晦气,头也不回的便转身离开马厩。边走边念叨着晦气,不时的还“呸,呸,呸”几声。
高壮走在路上只觉得后背被拍了几下,于是便转头看去。看清楚来人后,头颅又低下去几分。“钱二,咋的偷肚兜又被逮到了。要我去说情?老价钱。”“嘿嘿,大壮哥前些日子沈二娘那事多亏了你。”钱姓男子猥琐的笑着,时不时的还念到着“香,香,真香。”“怂样,只看不吃的骚包。”被好似嘲讽的调侃后,钱二只是谄媚的笑着,头缩了缩便开口道:“帮里新收了个伙计,乖乖白白嫩嫩的,长的那叫一个俊。”
义门镖局有些日子不曾接镖了,镖局里一些镖师都苦不堪言,何况是那些低人一等的门房杂役。往时都是县令老爷会让镖局押些无足轻重的物镖,镖局上下也只是温饱无忧。话说咱也不知道这县太爷发什么抽?放着一等一的大帮会不要,非得去找那个啥义门镖局。县里县外人都说是镖局里的镖头李松山与那县令老爷有过过命的交情。众说芸芸的,义门镖局也算是在这辽阳城内站稳了脚跟,不至于被宵小之辈惦记,顶多被抢些生意。不过还好,有县令老爷的帮衬。这不,县令老爷又派伙计让义门镖局接镖了。
镖局里,镖头李松山躺在一张椅子上,眉头紧皱,一张长满老茧的大手轻轻叩击扶手。一旁的汉子火急火燎地开口:“大哥甭管那县老爷给咱下啥绊子,先接了再说。”“韩磊,我晓得你的不易。”“前月你家婆娘刚给你生了个女娃子,里里外外的都要烧钱。”兴许是想到自家女娃的缘故,叫韩磊的汉子不自觉的憨笑了两声。“算了,这事还是在想想吧。”
义门镖局是李松山早年同自己兄弟一手建立起来的,可惜兄弟走得早,只留下一个女儿。这些年李松山一直视如己出,只是自己武人一个,没能经营好这义门镖局。现在想想,要是那个比自已持家有道的小弟在便好了,无需自己在这劳神伤脑。
走出房门,李松山望着天空,眼里一片污浊。“咦,依依干啥呢?看上哪家小子了。大伯给你抢来。”“大伯羞死了,人家还小呢。”说着女子捂着脸跑开,只留下李松山在原地大笑。此时的李松山眼神坚毅,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定。
韩磊走在巷子里,时不时的四处张望。拐脚处,只见人影一闪便消失不见。
小溪旁只见一幼童坐在地上,不哭不闹的很是乖巧。一名女子手持木棍轻轻敲打衣物。
女子衣着朴素但也十分干净,纤细的腰肢仿佛被风一吹便要断了。看着溪水中的自己摇摇欲坠小脸一红,摇了摇头想起前些日子那桩事也只是气恼那青年的行径,并不埋怨自家汉子的无能。再转头一看,只觉得自己是天底下顶幸福的女人。
刘晔一手提着二两烧酒,半只烧鸡一手推开房门。“老连,喝酒吃肉了。”“哟,今的运气不错。”说着叫老连的老人瘸着腿快速接过烧酒,打开后放在胸前闻了闻一脸陶醉。“镖局里新来了个伙计,看样子该是哪个落难家族谋生的公子少爷”刘晔在一旁自顾自的说着。“操嫩多心管鸟用?守好自已一亩三分地,过好日子就行了”老连啃着烧鸡含糊不清地说着。刘晔想着那个新人不简单,自己曾偷偷看到过那人只是双脚轻轻一蹬便飞越了四五米宽的小溪。这事刘晔没说,只是和老连争抢那半只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