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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漏网之鱼

  栖身于当铺密室中的中年男子翻阅着记录刺杀令成员姓名的那本花名册,在花名册的第一页依次赫然写着“倚霞东”、“鹰王”、“谭培”三个人的名字。

  倚霞东走入密室寻到一处舒适的位置坐了下去,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翻阅完了整本花名册。

  轻轻地合上书,中年男子终于开口了:“大哥,当年你、我和谭培三人合力创建刺杀令的场景仿佛就在昨天,转眼间刺杀令的势力就几乎遍及整个江湖了。你还记得谭培为何会死么?”

  倚霞东此时早已等得不耐烦了:“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他为了钱财向他人出卖了咱们雇主的身份,因为那件事咱们刺杀令险些在江湖之中没了信誉。”

  显然,始终栖身于当铺密室内的中年男子就是鹰王了。鹰王拔剑出鞘看着剑身细细地端详起来:“我也不想啊,可是为了保证刺杀令能够时时刻刻保持原则,我不得不让这青云剑沾上自己兄弟的血,你知道我当时有多郁闷么?”

  倚霞东不知道鹰王为何莫名其妙地找来自己怀念往事,腾地一下站起身来:“二弟,你年纪还没我大呢怎么就开始怀上旧了?你要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站住,”鹰王一声呵斥吓得想要离去的倚霞东猛地回过头来“刺杀令的三条原则,第一,只负责传达刺杀令绝不掺和江湖中的恩怨纷争。第二,只负责刺杀或作为中介向江湖中传达刺杀令,绝不贪图钱财出卖雇主信息。第三,刺杀令成员都应远离江湖纷争、隐退江湖,绝不令自己成为他人刺杀的对象。大哥,有人想杀你,你不打算解释一下么?”

  倚霞东一听这话顿时满脸惊愕,慌忙问询:“谁要杀我?”

  “我不能出卖雇主的信息。我还听闻大哥你前些日子曾带着刺杀令的成员去一个叫苗家村的地方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我怎么不记得有雇主提到过苗家村啊!”

  鹰王突然间的暴怒令倚霞东猝不及防,吓得连连后退数步:“你记不记得当年有人雇刺杀令亲自带人去杀苗家村的黄冒一家?”

  鹰王微微点了下头,倚霞东继续说到:“他们的儿子,叫黄明浩,当年被咱们疏漏过去了。现在他的功夫在江湖之中已经罕逢敌手了。”

  “他们还有一个儿子?那咱们必须把当年没能做好的事情做圆满。不过,这又与苗家村有什么关系?”

  倚霞东气愤地在胸口砸了下拳:“我当年也是在华山武道大会上夺得拳脚功夫桂冠的人,被黄明浩这乳臭未干的小子打倒在地还明里暗里的一通嘲讽,全让苗家村的人看到了,我不能让他们把这事儿传出去呀。尤其是那柳大娘最为可恨,竟然特地叫我去会会黄明浩,就是想看我出糗。”

  鹰王将手中青云剑指向倚霞东:“所以你就调动刺杀令的人来为自己办私事、报私仇?不参与江湖纷争,不参与江湖恩怨,你作为大哥你都干了什么?你是不是也想像谭培三弟一样见识见识我这青云剑的威力?”

  倚霞东见鹰王竟敢用青云剑指着自己,顿时也来了脾气:“鹰王,你别忘了咱们谁才是大哥,你想杀自己的结拜兄长么?”

  “不管是谁,只要坏了规矩我鹰王绝不留情!念在你是我结拜兄长的份上今日暂且放你一马,若有下次我必定让你领教一下我手中这柄青云剑的威力。”说罢鹰王收剑入鞘向倚霞东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倚霞东也害怕鹰王真的会用青云剑杀死自己,转身飞也似地走出了密室。

  鹰王独自一人在密室之中细细回忆:“黄冒、颜息宁,怎么还有个漏网之鱼?也罢,当初刺杀令刚建立没多久,在行动上难免会有信息疏漏之处,如今我只有亲自带人弥补当年的过失了。”

  泰山之上,“银蛇山庄”之中的谢藏锋终于料理好了事务,叮嘱过弟子们莫要荒废了武功后便孤身前往益都城外的苗家村欲与黄明浩汇合。

  等到了苗家村后,眼前的景象令谢藏锋差点惊掉了下巴:整个村子空无一人,死气沉沉的,侧耳仔细听去除了风吹草动外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谢藏锋只好挨家挨户地敲门问询,不知接连敲了多少家的门才终于得到了回应,出门迎接他的是一位相貌可人的妙龄女子。

  “姑娘,请问你们苗家村的黄明浩在么?”

  一听“黄明浩”三个字妙龄女子顿时警觉起来,上下细细地打量谢藏锋直到看到他背后的双枪才放松下来:“你就是谢藏锋吧?”

  谢藏锋连忙点头:“对,我就是谢藏锋,特地来寻黄明浩与他一同合力为黄大侠、颜女侠报仇。”

  “我是柳执恋,想找黄明浩的话就请随我来吧。”说完柳执恋便领着谢藏锋向苗家村外走去。

  谢藏锋一边跟随柳执恋的脚步一边搭讪:“你就是柳执恋啊,过去三年里黄明浩时常提起你。”

  “他说我什么?”

  “他说在自己父母遇害后你是全苗家村唯一敢亲近他的人,因此在他心目中你的地位举足轻重。不过,你似乎是做过什么令他不悦的事情,每次提起你我都能感觉到他心里有些郁闷。”

  在前方领路的柳执恋默默低下头去不再说话了,谢藏锋也知道自己一时失言只好闭上了嘴,两人一路无话在尴尬的气氛下来到了黄明浩的深山宅院:“明浩哥,谢藏锋来找你了!”

  随着柳执恋的一声呼唤,黄明浩应声而出:“谢大哥,我等你多时了。”

  此时的黄明浩已全然没了当年意气风发的模样,赋予外界的只剩满面愁容和一双黯淡无神的眼睛。见到这样的黄明浩令谢藏锋心中慨叹不已,不知为何初那个表面生龙活虎内心小心谨慎的黄明浩怎么半月不见就变成了这服模样。

  带着谢藏锋进入屋中,黄明浩并未过多寒酸:“谢大哥,你认不认识倚霞东?”

  “好像在华山举办的什么武道大会上凭着六十四路谭腿技惊四座?好像是吧,没什么印象了,当年我年纪还小,还是初出江湖呢。”

  “这就不好办了,倚霞东与刺杀令之间肯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顺着他的线索或许能找到刺杀令的组织者,可惜现在咱们连倚霞东在哪儿都不知道。”

  谢藏锋卸下背后双枪放在桌上:“咱们不必非要从倚霞东这条线索查起,我刚才看到苗家村内寥无人烟,只有一个柳执恋在,这是怎么回事?”

  黄明浩将自己与倚霞东的相遇、苗家村全村遇害以及自己的推测一一详尽地讲述给了谢藏锋,谢藏锋听后也认为是倚霞东带着刺杀令的人干的:“柳母身上多处踢伤可以断定是倚霞东所为,刺杀令中人员混杂所使兵器各不相同,也符合苗家村众人尸体上的伤口五花八门的特征。”

  除了倚霞东之外黄明浩当然还有其余的线索:“益都城当铺内藏着刺杀令的一处机关通往一间密室,但是想进去必须卸下兵器蒙住双眼,因此我根本不知道机关在哪儿,更不知道进入密室后的路该如何行走。密室中坐着的至少是刺杀令中一名舵主之类的人物。”

  谢藏锋听后顿觉豁然开朗:“你只需要告诉我如何让那当铺老板带我进入密室就行,凭我的双耳听去只要他不是轻功卓绝,脚步声绝逃不过我的耳朵。”黄明浩见谢藏锋如此信誓旦旦便将暗语告知了他。

  谢藏锋也不墨迹,得知暗语后当即向益都城内的当铺赶去。

  “你是要当什么?想当多少银两?”

  “我不当东西,是想取些无人可以估其长短的东西。”

  听了这话当铺掌柜也将谢藏锋的兵刃卸下蒙住双眼引向密室。谢藏锋竖起双耳仔细听去,根据对方的踩在木质地板上的脚步声辨别着方位,果然知晓了密室暗门开关的位置。

  走入密室,木质的地板变成了石质的,这下谢藏锋就难以根据脚步声辨别方向了,不过这也难不倒他。只见谢藏锋轻轻从袖口抽出一些黄豆来,每走到需要拐弯的地方便向地上掷一粒黄豆,仅有一粒黄豆坠地的声音是很难引起他人注意的,谢藏锋循着黄豆坠地声的传播路径判断着密室内部的地形与自己行进的路线。

  当铺掌柜带着谢藏锋走入密室后对鹰王伸了下左手,鹰王点了点头示意当铺掌柜退到一旁:“阁下是要接一门杀人的买卖?”

  此时谢藏锋已经将密道的路程谙熟于心,目的已经达到具体接什么买卖已然不重要了,只是随意地说到:“有没有好做的,离咱们益都比较近的,报酬丰厚的?”

  鹰王听到如此回答也顿时忍俊不禁:“青州辖区内却时有一桩买卖,雇主愿出白银五十两,你接不接?”

  “接!”

  又心不在焉地听着鹰王说了半天刺杀目标的个人信息,谢藏锋便草草地接下生意,离开当铺回到了黄明浩的住处。

  “机关的位置和通往密室的路线我已经完全摸清了,咱们现在就杀进去抓住那个管事的人将这刺杀令打探个详尽吧!”

  一不做二不休,谢藏锋、黄明浩二人当即取出双枪向益都城的当铺杀去。谢藏锋一脚直接踢倒了当铺中的木质围栏冲将进去,随后把手中短枪当棍子一下子砸晕了还未搞清状况的当铺掌柜。顺着方才侧耳听出的方位,谢藏锋顺利地找到机关扭了一下,当铺内衣到俺们应声而开。

  “走!”谢藏锋领着黄明浩冲入密室。

  其实暗道与密室之间距离并不远,只是为了迷惑进入的人所以当铺掌柜才特地带着他们在暗道中不停地左拐右拐以防他们摸清密室的真实位置,走过密道后再打开一道石门便可进入密室了。谢藏锋凭着惊人的耳力早已摸清了暗道中交纵错杂的分布,并未太耗时间便带着黄明浩来到了鹰王身前。

  鹰王面对来者表现得并不惊慌,只是开口询问:“原来你刚才来接生意是假,摸清我这刺杀令的门路是真。说说吧,你们都是谁?”

  没等谢藏锋开口黄明浩便上前一步抢先回答:“我父亲黄冒和母亲颜息宁是不是死于你们刺杀令之手?”

  听到这两个名字鹰王猛然抬起头来,用锐利的目光细细地端详黄明浩:“哦,你就是那个当年的漏网之鱼黄明浩?”

  “曾经的漏网之鱼现在恐怕已经化身为龙了,杀亲之仇不共戴天,你领死吧!”说完黄明浩便挺起双枪向前,左臂回收以备防守上的不时之需,右臂持枪突刺直取鹰王面门人中死穴。

  鹰王则毫不慌张地抽出青云剑抬手挡开黄明浩刺来的枪尖,旋即右脚点地发力向后退去与黄明浩拉开了距离。

  黄明浩尽力箭步向前挺起左手短枪继续刺击鹰王,无奈轻功上比对方差了太多根本无法接近鹰王迅速向后退去的身躯。鹰王看着黄明浩停下来向前追击的脚步,自己也立住身躯不再向后退:“刺杀令只是一个负责传达刺杀或接受刺杀任务的组织,大家都只是为了赚钱罢了,你报仇也不该找我们来报,又不是我们要杀你父母,只是接了个赚钱的买卖而已。”

  “那你就告诉我到底是谁要杀他们!”黄明浩挺起枪来脚步缓缓靠向前去,一边发问一边随时准备继续刺击。

  鹰王伸出左手捂了下自己的天灵盖:“我们刺杀令能发展到今日遍及整个江湖的程度靠的就是原则,我要是把雇主的身份出卖给你,那刺杀令今后在江湖中的信誉怎么办?”

  黄明浩还想再逼鹰王说出雇主身份,谢藏锋早已悄然赶上前来:“明浩,跟这种人不必废话,咱们一起上拿下他之后再严刑拷问!”

  面对黄明浩与谢藏锋同时刺来的银枪,鹰王一边后退一边转动手腕将手中青云剑拈起剑花护住周身,不管两人从哪个方向刺去,上下飞舞的青云剑总能及时赶到挡开枪尖保护住主人的身躯。

  僵持了数十招后鹰王被逼到了墙角的位置,此时他非但不惊慌反而嘴角暗暗发笑,收起剑花一个横斩向两人砍去。黄明浩与谢藏锋两人四杆银枪全程压制鹰王,不成想竟会在此时遭遇反击,慌忙横起短枪挡在身前虽然挡住了这一记横斩却不免后退几步。鹰王趁两人后退的间隙用剑柄敲开了一处机关,身后墙壁瞬间开启一道暗门,鹰王转身进入,等黄明浩追上前去时暗门早已死死地关上了。

  黄明浩不停地敲打机关,可是暗门毫无动静,正焦急间身后突然传来谢藏锋幽幽的声音:“别较劲了,他敢当着咱们的面摁下机关就说明这是以备不时之需的一次性机关。现在最要命的是咱们来时的出口也被封上了。”黄明浩转头向四周看去,果然只剩下了坚硬的石墙再也看不到出去的路口。

  谢藏锋走到桌前拿起刺杀令的花名册随意翻阅起来:“看来刺杀令中最重要的人物分别是倚霞东、鹰王和谭培,谭培被划了道红印想必是早就死了。刚才那人的身手在你我之上,依我看当今武林恐怕只有我师兄谢冰有能力与他一战,想必此人就是鹰王了。一来咱们冲进了刺杀令的总坛,二来刺杀令的花名册掌握在你我二人手中,我想鹰王还会带人去而复返置咱们于死地,到时能不能抽身就全凭你我运气了。”

  可惜谢藏锋猜错了,鹰王显然是想把他们两人死死困在屋中自生自灭,毕竟两人死后花名册和刺杀令总舵的位置也不会传到外界,何必要冒险带人冲进去与他们搏命?

  等了足有一个时辰密室之中还是毫无动静,谢藏锋知道再这样下去无异于等死,于是从袖中掏出了一把黄豆。

  “你平时喜欢吃生的黄豆?”黄明浩见谢藏锋掏出一大把黄豆以为他要给自己填填肚子,同时对谢藏锋喜欢吃生黄豆的行为表示不能理解。

  谢藏锋笑了一声将一大把黄豆扔到地上,循着周围发出的声响迅速找到了藏在地上的一处机关:“你瞧,这里还有一处机关。”一边说谢藏锋一边伸脚踩住了机关。

  两人期待的石门大开并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四周的利箭密密麻麻地向两人飞来。若不是反应及时躲过箭雨袭击,两人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黄明浩躲过最后一支利箭转身质问谢藏锋:“你刚才得意什么?”

  “我不是以为这机关是打开石门的嘛!”

  密室外鹰王听到有人按下了飞箭的机关,当即想要打开石门。可是转念一想,自己的功夫并不比他们高明多少,自己尚且能轻松躲过箭雨,他们应该也行。想到此处鹰王缓缓拿开了想要按下机关的手:“算了,过几天再说吧。”

  又过了约莫两个时辰,黄明浩与谢藏锋根本搜寻不到出去的办法,只好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保存体力,祈祷会有奇迹发生。

  谢藏锋终是按捺不住腹中饥饿从袖中掏出大把生黄豆来放入口中“咔吧咔吧”地咀嚼起来,虽然牙齿被硌得生疼不过人在饥饿的时候吃什么都是香喷喷的,生黄豆下肚倒是别有一股清香:“你吃么?”

  黄明浩看着谢藏锋递给自己的一把生黄豆,使劲倒吸了一口凉气用力地摇起了脑袋:“我牙口不好,你自己留着享用吧!”

  “这不是也是在没办法么,没人会来救我们了。咱们只能尽力多活几天,等鹰王什么时候觉得咱们死了,他什么时候就带人打开石门了。”谢藏锋边说边将一粒粒生黄豆送进嘴里。

  谢藏锋话音刚落还不到半柱香的功夫,通往当铺的石门就缓缓打开了,门外侯着他们的一袭红衣、英姿飒爽的女子正是华火融。

  “火融?”黄明浩见到华火融顿时欣喜若狂冲上前去想要抱住对方,可惜被华火融一个闪身躲了过去:“我看你们两个杀进当铺感觉奇怪就一路跟了过来,直到捉住了这三个家伙我才敢帮你们打开石门。”

  顺着华火融手指的方向看去,当铺老板和益都城内两名乞丐打扮的刺杀令被结结实实地绑在一处,全都被打晕了过去。

  谢藏锋将密室内的花名册放入怀中走上前去感谢华火融的救命之恩,华火融也不啰嗦:“你带路吧,我跟着你们进来之后忘了出去的路了。”

  走出当铺后黄明浩还想跟华火融说些什么,可惜华火融并没有给他机会,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了。黄明浩见对方如此决绝也不好上前追赶,只好低下头去长叹了一口气。

  谢藏锋看出此女子与黄明浩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凑上前去询问:“你跟他之间似乎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怨啊。”

  黄明浩转过头去瞪了一眼谢藏锋:“我们两人之间的事情我不想提,我觉得你也没必要知道。”

  谢藏锋识趣地抬手捂住了嘴:“好好好,我不问,我本来也没兴趣知道。”

  等鹰王发现有人从外部打开了石门的机关慌忙赶回密室时,黄明浩等三人早就走远了,桌子上刺杀令成员的花名册也早已不见。鹰王心中暗道一声不妙,打开石门想去当铺中看看,迎面却看见当铺掌柜和两名刺杀令被严严实实地绑在一处痛苦地挣扎着。

  鹰王上前给三人松绑后问他们是怎么回事,当铺掌柜如实禀报:“一开始有两个男的冲进当铺把我打晕过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竟然知道通往密室的暗门机关。等我醒来就赶紧出去找这两位兄弟,想一道进密室看看情况。没想到密室石门外有个红衣女子手持红缨枪早已等候多时,她武功极高,我们还没看清她的长相就被打晕过去,再次醒来后就看到您了。”

  鹰王一时懊恼一个耳光扇得当铺掌柜耳中嗡嗡作响:“一群酒囊饭袋!现在好了,刺杀令的花名册都被他们拿走了,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打进来的那两个男的一个叫黄明浩,一个叫谢藏锋,马上通知各地刺杀令寻找两人就地格杀。至于那个红衣女子,我不知道是谁,反正都给我调查清楚,不能留下活口!”

  三人接下鹰王的命令后边慌忙出门传令,只留鹰王一人独自坐在密室之中气愤地捶足顿胸,他凭着一身纵横天下的功夫、始终遵守原则的性格,自与倚霞东、谭培一同创立刺杀令以来还没出现过这样的失误。

  刺杀令的花名册一但在江湖中流传开来,那么这个组织将不止面临倾覆,江湖中痛恨刺杀令的人不在少数,各大所谓的名门正派也恨不能将刺杀令除之而后快,出现在花名册上的人都会有性命之危。

  倚霞东作为刺杀令的创始人之一自然也在第一时间听到了这个不幸的消息,慌忙去见鹰王:“二弟,你是怎么做事的?花名册如果泄露出去会有怎样的后果你又不是不知道。”

  鹰王满脸羞愧地低下头去:“我没想到黄明浩与谢藏锋两人联手如此厉害,只好先逃出密室将他们关在其中,想着等过几天他们被消耗得差不多了再来取他们性命。实在是没想到他们在外面还有人接应。”

  “他们的功夫到底如何?”

  鹰王仔细回忆了一番与他们二人交战的情景:“以我的功夫对付他们其中一人有余,两人则不足。”

  “本来黄明浩也是咱们的刺杀目标,没想到咱们还没去找他他倒反过来先找咱们的麻烦了。”倚霞东脸上挂满了无奈的笑容。

  鹰王抬起头来也是将无奈的笑容挂在了脸上:“他是来报仇的,他将自己父母,黄冒、颜息宁的仇算在咱们头上了。”

  一听这话倚霞东气得抬起手来捋了捋颔下短髯:“咱们刺杀令不过是接了宗赚钱的买卖,他要报仇也应该去找雇咱们杀人的人去报啊。”

  鹰王起身耸了耸肩:“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此时倚霞东想到了保全花名册的办法:“黄冒一家的买卖当时是我接的,咱们现在主动去找黄明浩。我告诉他是谁要杀他们一家,前提是他把花名册交还给咱们。”

  鹰王一听这个计划顿时连连摇头:“不行,咱们不能坏了刺杀令的规矩,出卖雇主的事情绝不能干。”

  倚霞东气得破口大骂:“二弟,你好糊涂啊!现在咱们刺杀令花名册被抢走,早就面临倾覆了,名册上的兄弟们也都有性命之危,你还遵守那些破原则干什么?”

  “原则就是原则,刺杀令能在江湖之中存在二十余年,能发展到遍及江湖的规模,就是因为始终遵守着自己的做事原则。身可以死,原则决不能丢!”

  看着眼前执迷不悟的鹰王,倚霞东气得满脸张红,张了半天嘴也无法再蹦出一个字来,只好拂袖转身愤然离去。

  黄明浩这边可谓是收获颇丰,起初没能抓住鹰王反而差点儿搭上性命,多亏有华火融关键时刻出手相助才转危为安,如今有刺杀令的花名册在手无疑是把握住了刺杀令的命门。

  谢藏锋手里拿着刺杀令的花名册得意地哈哈大笑:“只要将这刺杀令传到江湖中去,咱们不止能一举倾覆刺杀令,还能在各大门派中搏得无人能及的声望,在江湖之中扬名立万,实在是一举两得啊!”

  可黄明浩并不急于将刺杀令的花名册传扬出去,因为他清楚刺杀令一但倾覆自己便再无亲手为父母报仇的机会:“咱们不如拿着这本花名册作为胁迫他们的工具,逼他们来追杀我们,我们就在暗中见机行事。”

  “那鹰王的功夫你看不到么?他若是带人前来,你我二人就算合力也难逃一死,不如直接瓦解掉刺杀令在江湖中留下个好名声。”比起亲手为自己的恩人报仇,谢藏锋显然更执着于在江湖之中扬名立万。

  黄明浩对扬名立万一事毫无兴趣,与谢藏锋计较起来。两人争辩了足有半个时辰还在争论不休。

  没有办法,两人只好走出宅院抽出双枪战在一处,谁能赢就听谁的。黄明浩的枪法虽然师承于谢藏锋,然而胜在正值壮年,加上在习练双枪之前便是江湖中一流的剑客,轻功远胜于谢藏锋。

  两人虽然都用双枪,同是右利手主攻以刺、挑、扫、转、打等动作为主,左利手主防以撩、拨、横、退等动作为主,招式衔接之间错落有致、井然有序。

  然而两人的枪法却存在着细微的差别:谢藏锋的枪法招式之间衔接缓急有序、沉稳不乱,双腿扎根于地,攻防之间转换自如、稳如泰山;反观黄明浩,招式之间衔接极为迅捷,双腿常常腾空而起试图居高临下破解对方防守,双脚落地时也常常四处移动配合着手中双枪从四面八方向对手攻击,常常只着重于进攻疏忽防守,好在凭借枪法的迅疾有力掩盖住了自身在防守端的纰漏。

  两人只想分出胜负并不想取对方性命,因此招式之间都会有几分收力,这一战足足战过五十回合还不分胜负,若不是眼前急转直下的情势不允许他们再决斗下去,两人之间的战斗真不真还要持续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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