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是什么?青春是一首歌、一湾水、一条溪河,是春花、夏荷、秋月、冬雪,是朝阳和晚风……,是我们于青春时在芳华里的付出和收获。青春,特别是校园里的青春啊!是你,也是我在校园里的所感味到的自豪和骄傲。谈到它,你、我都会口若悬河、滔滔不绝,都会意气风发、激情澎湃。是啊,那激情燃烧的岁月,那如春风和洵、夏花璀璨、秋实累累、冬日沉淀了而后厚积薄发般的日子,怎不叫人时刻都想去拨响青春的那根弦?
距离一九九五年在国家计生委泰安人口学校读书的日子,就将要届满二十七年了;离一九九八年毕业离开国家计生委泰安人口学校的日子,也将要届满二十四年了。正如初唐诗人卢照邻在《长安古意》诗中所说的“节物风光不相待,桑田碧海须臾改”的一样,更变千年如走马,人生真如白驹过隙。弹指一挥间,二十七年的光阴,早已在人的手指间、眼界里、思绪中、言语时……不经意间地流走了。座落于泰山傲崃峰下的国家计生委泰安人口学校及其周边的果园、农家和小店铺,早已物非人不是,早已被林立的楼宇所取代。
取代?可是,那里曾经孕育的青春之涓涓溪水,正开始汇聚成江河,汇聚成海洋;那里曾经潇潇洒洒谱写的青春之歌,也正在开始奏响!
看啊,那似是从地底下破土而生的朝日、似是挂在中天的轮月,在笑我。
听啊,那似是银瓶乍破、铁骑突出的声响,在笑我。
想啊,那似是怒涛卷霜雪、千骑卷平冈的影像,在笑我。
笑吧,笑吧,笑吧!纵多情笑我,华发早生,我仍故园神游,欲于林立的万千楼宇中,寻它千百度,去找寻曾经留下的印迹。
印迹何在?蓦然回首,印有“男浴室”“女浴室”大字的门牌,仍然还在那如今显得甚是低矮的平房的大门的上面的窗玻璃上,只是颜色旧尘已满,……。
出林楼,爬顽石,登高崖,伫立于泰山傲崃峰腰,于层林尽染的季节,透过金黄满天的青杠林,夕阳正分外红!
人生如梦,青春是梦。看,那四十八个你和我,于二十七年前的一九九五年的九月的下旬,正从白山黑水、内蒙草原、燕赵之地、塞上江南、河西走廊、关中大地、青海之滨、云贵高原、红色江西、广东广西、海南和老家河南及三晋大地,向黄河之滨、泰山脚下、孔孟之地汇拢,合着来自鲁地、齐地的本土儿女,向诞生于一九九二年的国家计生委泰安人口学校走来,组成9531班这么一个班集体。
记得,脚穿千层底布鞋,身着立领学生装,一头平头,一脸青涩,风尘仆仆,走进国家计生委泰安人口学校的我自己。
还记得,来自祖国东西南北中的,走进国家计生委泰安人口学校的四十七个你和他及她。
我有我的千里走单骑,你有你的亲人十里相送,他(她)有他(她)的父母家人的陪同,于一九九五年九月下旬,陆陆续续地来到国家计生委泰安人口学校新生报到。
⋯⋯。
校园内,那幢幢校舍的楼外,有人工绿化的苗圃。苗圃带里,一棵棵八爪金槐正在姿意地散着枝儿,发着叶的新芽儿。八爪金槐的树下有鸡冠花,那一株株的鸡冠花也正红得滴血。离鸡冠花不远的地方,是一垅一垅的月季。那月季呀!正在次第绽放,并幻化成粉红的、玫瑰红的、菊黄的、雪白的色儿,在人们的眼睛里争抢。离月季花绽放开去的边沿儿,有砖石砌就的坎。坎上有操场,那操场边上的石榴花,和花谢后结出来的石榴果儿,也随季在风里,跟着边上的那三两处纤细的绿竹,在轻轻地摇啊摇!
校园的墙外,右侧是一台台呈梯状的刚成林的绿得油锃发亮的核桃园。穿过核桃园,可去泰山铁路疗养院。疗养院里,一幢幢用山石勾勒砌就的别墅点缀其间。那些缠了别墅一身的壁虎藤的叶的绿和行道旁的加拿大红枫的叶的红,正相映成趣,闹得正欢。不仅如此,遇上秋后,在去铁路疗养院的山间的陡路上,还可以轻微地弯了腰摘上几颗山枣果儿,送进嘴里惬意地品尝!
而左侧往后山去,可直接上到山里。在山里,随便找一处光净溜滑的岩石,然后靠山了坐到岩石的上面去,看风云起,数尽千古英雄。
沿着山腰间的那一条沟路,一路向左,可去到泰山的黑龙潭和冯玉祥墓,静听黑龙潭的传说和品读冯玉祥诗中的《我》。
左侧出校门,右下是一条长约四百米、宽约六米的水泥路。路的右侧,有零星的烧饼摊、农家小餐馆和小的日杂百货店铺。沿着水泥路,直下到底,遇着路口后向右去,步行半个多小时便可去到大河水库(或天平湖);遇着路口后向左,再沿着水泥路,走一段长约两百米的里程,又能遇见一个路口。到了路口右转直下三十米左右的距离,在路的右侧便能见到一家交通医院。我们那批新生报到入学后,在山东泰安所开展的体检,便是在那家交通医院进行的。过了交通医院,再往下走约五十米后,一遇见路口便能左转去到公路对面,然后沿着公路,在一棵棵法国梧桐树和北方特有的白杨树的荫护下,直走可去到TA市火车站和TA市的市中心。
左侧出校门,左转可上迎胜西路,往东走,是泰山医学院和普照寺的方向。在转上迎胜西路前,需经一条长约二百米、宽约四米的土路。土路的两侧,是青色的苹果园。苹果园里的数千棵苹果树上,结满了数不清的青色的苹果儿。
青色的苹果园,青色的苹果儿,于酷热的夏,常常给人以清清爽爽的凉。我,包括其他的你和他(她),也定是像我一样喜欢去到那里,从青色的苹果园间,在青色的苹果树的荫蔽下,顶着一颗颗青色的苹果儿走过。
青色的苹果园中,偶尔也能见着三两棵零星的山楂树。在青色的压满了数千棵苹果树的无以计数的苹果儿的世界里,红红的山楂果儿,笑得让人感觉更灿烂。山楂果儿的笑啊,好像正在给青色的苹果园带去欢乐的声响儿。声响里果棚的边上,有一条中华犬、三五只鸡、三两只鸭,还有果农棚屋顶上正袅起的炊烟……。
青色的苹果园,随季发着叶芽、开花、结果和“剃发”。我从两侧青色苹果儿的苹果园的中间的土路上走了三年,它们熟悉了我,我也见惯了它们。以致“见着两侧数千棵青色苹果树的枝头上结满了无以计数的青苹果儿”时,我也能对它显露出无动于衷。殊不知?在毕业离开学校,离开青色苹果园里的青苹果儿后,我竟再也没有见过一棵结着青色苹果儿的苹果树,竟再也没有见过结着青色苹果儿的苹果园。
山东烟台、甘肃庆阳和陕西洛川,包括云南昭通等等地方的苹果儿,都是红色的;我于水果市场、超市和路边小贩及农家小院的门前,见着的苹果儿,也是红色的。唯有山东泰安泰山脚下迎胜西路的边上,在去往国家计生委泰安人口学校的那土路的两侧的苹果园里的苹果儿是青色的。
为什么只有那里的苹果是青色的呢?想了很多,终究说不出很有道理的东西来。当时,当去到那果园里的任何一棵苹果树下,伸手摘下一个青色的苹果儿,然后捧着它咬上那么一口吃下去的时候,心里便在想:也许青色的苹果儿正契合了那个时候你我的那一份青春的颜色了吧!现在,那青色的苹果园已经不复存在了,青色的苹果儿已经找寻不见了,我也已经不复青春。可,就像我执意要去到那片万千林立的楼宇中,去找寻我曾经在那儿的那些青春的印迹时一样,那青色苹果园里的数千棵苹果树上无以计数的青色苹果儿,仍然还在那片林立的楼宇的林地里,还在我的记忆里,与我的青春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