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偷听不对,但文满满此时担忧的心情让她挪不动步子。
中年男人的声音再次传来,“我知道你们这些艺术家们都不属于循规蹈矩的人,可是既然咱吃教师这口饭,那就得遵守教师守则,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最起码的底线得在这里,得在心中严守着。”
张熠辰的声音想起,“李主任,这件事完全是我的错。”
被叫做李主任的中年男人语气放平和了些,“你们是学生,还在学习,没有踏入社会,和老师们不同,老师们虽然还在学校教书,但都已经属于踏入社会很多年的人了,发生这种事情,学生属于弱势一方,老师应该负主要责任。”
张熠辰的声音有些着急,“我可以证明我是一个成熟的成年人了,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李主任:“你怎么证明?”
张熠辰语塞,是啊,成熟这件事怎么证明?
章轻也开口了,“主任您说的对,从事艺术的身份不应该成为违规的借口,无论您怎么处罚我,我完全接受。”
李主任:“按照校规,章轻应该被全校通报批评后开除处理,张熠辰作为弱势一方不会被处理。”
张熠辰声音非常焦急,“李主任,这件事真的都是我的错,是我一再追求纠缠章轻,她被我缠得没办法了才答应我的,如果她不答应我那么可能会被我一直纠缠下去......能不能理解为......她答应我完全是出于......出于自保呢?出于......”能听出来张熠辰在努力想着措辞为章轻老师开脱。
文满满的脑袋嗡的一声,张熠辰竟然在跟章轻老师谈恋爱吗?难怪他一直旁听章轻老师的课,还从来不离身那个小挂件。
章轻:“不是的,谈恋爱的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件事不能怪你。”
李主任叹了口气,“章老师,你可是多次被学生评为最受欢迎老师的,也多次拿奖,说实话,如果为了这件事就把你开除,那对学生对老师都是损失,可是作为老师,有些底线是绝对不能触碰的。不过,假如你们能保证一件事的话,我可以将这件事押后处置。”
张熠辰马上问:“是什么?我一定会尽力做到。”语气中满是希望。
李主任,“这件事是被人举报的,举报人的身份我当人不能透露,不过举报人只是猜测了你们的关系,并没有实证,所以我准备这样处理你们看行不行,你们不管在校内还是校外都不能以情侣的身份出现,聊天记录什么的更是不能被人抓到把柄,我相信你们智商都很高,只要能控制住感情,一定可以做到不再被别人发现这件事,这样我也不会背上一个遇到举报还不处置的罪名,我今天就假装没有听到你们承认互相的关系。等到张熠辰毕业了,你们想怎么谈恋爱,甚至结婚,我都举双手祝福,你们看怎么样?”
事情原来还可以这样处理,张熠辰的声音欣喜无比,“好的,主任,我保证能做到您说的事情,您放心吧。”
章轻的声音也有了些许波动,“谢谢主任,我一定能做到你说的这些。”
李主任:“你们能做到我就放心了。这件事对师德大大有损,然而影响范围却不大,章老师是个好老师,张熠辰也是学习优异的同学,我不希望你们的前途有损,你们两个各自好自为之,要是被人拿到实证那我可就再保不了你们一回了。”
文满满听到这里刚才一直紧张的心情马上放松下来。
两人再次谢过李主任,然后就从办公室里出来了。
一出来,看到了门口不远处站着的文满满,文满满本来准备跑的,但两人出来太快了,她来不及跑了就索性站在原地。
张熠辰皱眉,面带愠色,“文满满,是你告的密吗?”
文满满脑袋轰的一声,眼泪几乎是马上就夺眶而出,她什么话都没说,一扭头就跑开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从学校回的医院。
被自己喜欢的人误会简直太难过了,文满满感觉周六周日两天她脑袋都是嗡嗡响,回不过味儿来。
张熠辰可以不喜欢自己,但怎么能误会自己呢,自己那么喜欢他他难道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吗?怎么能这么侮辱自己?
后面张熠辰给自己打电话,自己也没接,文满满不知道张熠辰是来跟他道歉的,还是又来指责自己,她不敢接,也赌气不接。
急诊科的实习还在继续,每天都有重伤的病人进来,也有几个人会死去,文满满能看到裴孟每次的难过,虽然裴孟不再哭了,可是她心事重重的样子文满满还是能看出来。假如裴孟某天要放弃医学,文满满完全理解。
从急诊科出来后,文满满和裴孟来到了儿科实习。正好吴谦谦刚从儿科实习结束,文满满和裴孟去儿科的时候是一大早,病人们还都没来,一去了就听到吴谦谦的声音,正在跟别人吵架。
文满满和裴孟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赶紧过去给吴谦谦助阵。
一进去就看到吴谦谦抱着一个才出生没两天的小婴儿在和一个护士对峙。
吴谦谦:“我说了不许你给它扎针就是不许!”
小护士也毫不让步,“凭什么啊?我是护士,就是得学扎针,不然怎么给别的小孩儿扎呢?”
文满满把吴谦谦拉到自己这边,小声问:“人家护士要给新生人输液吧,你干嘛不让她扎?”
吴谦谦还是大着嗓门指着护士,“这个新生儿又没生病,好着呢,是这个护士要拿它练针!”
拿新生儿练针?这也太惨无人道了吧?
文满满和裴孟更加坚定得站在了吴谦谦的旁边。
小护士不甘示弱,“我不拿它练,怎么学会扎针啊?”
吴谦谦:“你拿你自个儿练呗。”
小护士伸出手臂,露出几个针眼,“我拿自己练了啊,可是新生儿的静脉比我的细多了,不拿它练,怎么给别的新生人扎?”
吴谦谦语塞,但马上又说道:“你直接给别的生病的新生儿扎不就行了?扎不进去那也只能再扎一次了,用点心不就行了?”
小护士却带了哭腔,“你懂什么啊?我们护士长那么有经验,给一个新生儿扎针第一次都没扎进,第二次再扎的时候就直接被那家长甩了耳光,我才刚来,肯定都扎不进,那不得天天被人甩耳光。”
吴谦谦说不出话来,文满满和裴孟也呆在原地,怎么还有这样的事。
但吴谦谦还是坚持不让小护士拿走小婴儿。
裴孟好奇:“那为什么非要拿这个新生儿练针呢?它家长呢?”
吴谦谦:“这个新生儿是弃婴,我是从弃婴室一路抱着跑到这儿躲这个小护士的,没想到她一直追着我。”
裴孟听到这里语气马上变得激动,“怎么?弃婴就活该被练扎针吗?弃婴已经够可怜了,怎么还要承受被扎针的痛苦呢?它还不够可怜吗?“
文满满和吴谦谦在旁边疯狂的点头赞同。
这里吵成这样,护士长带着一群护士都过来了,问清了缘由后命令吴谦谦把孩子还给小护士,吴谦谦坚决不还,“怎么护士长也觉得弃婴就该被练针吗?”
护士长皱着眉,“拿不然呢?不然我们拿什么去练?这些家长们把孩子丢弃在医院就是已经完全不要它们了,我们好心收留它们,甚至给它们免费治好病,把它们带出新生儿期,然后送到福利院,它们不应该为我们练针回报我们一些吗?”
吴谦谦不甘示弱,“就因为它们不会反抗又被丢弃就该着回报吗?它们治疗和度过新生儿期要多少钱?我来出这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