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三下学期要去医院实习了,去医院意味着要离开学校了。
搬家是个大问题,班上的男生们义不容辞答应为女生们搬行李,到了实战现场突然傻眼了,自己每个人总能四五个包裹,女生们每人十四五个包裹,一乘人数更是不得了。
文满满凑近凌书,小声说:“你要不请搬家工人来搬吧?”
凌书义正严辞的拒绝,“不行,你还没过门呢,就想花我的钱了?没门儿。”
文满满知道他开玩笑,于是继续小声道:“你看,你花钱又不是白花的,既减轻了同学们的负担,又为社会创造了一次工作机会,多好。”
凌书也小声说:“还是算了,钱倒没什么,你忘了上次,咱实验室白大褂穿了两年多了,每个人的都又脏又旧,我好心给大家每人买了件新的,咱班同学都挺高兴的,但教导员那次批评我说我助长了其他同学不劳而获的风气,让我下不为例了。”
文满满点头。
于是跟着大伙儿一起撸起袖子开始搬家。
别说,一起搬家虽然累,但是还挺有乐趣的。
搬完家女生们集体请男生们去饭店里聚了个餐。
同学们在医院旁边的宿舍安顿下来。
医院旁边和学校附近的氛围是完全不同的。
医院地处市中心,旁边就是大型CBD,还有各种高档小区和办公楼林立。同学们瞬间感觉自己变身白领了般,每天在教室宿舍与医院间穿梭,每天都能感受到这座大都市最核心的繁华。
然而这种繁华不属于他们,大商场的衣服大多数同学是买不起的,里面的好吃的也不是每天都能吃的起的。
教室和医院的来回奔波忙碌也让同学们无暇去想商业区的繁华。
一直到大四上学期,同学们都是一边在医院观摩学习,一边在教室里学着书本上的知识。
大四下学期要开始了,这意味着同学们要去各个科室“当医生”了,每个人都储备了大量的知识,准备去医院大展伸手一番。
文满满和裴孟是一个小组的,被先被分到了急诊室。
来到这里放佛置身于电视剧里。
急诊室首先练习的便是处理各种外伤,文满满和裴孟上手很快,各种外伤没过多久对她而言就已经能应对自如了,当然,这也全靠急诊室的医生们肯放手教她们。
然而,没几天的时间,就来了一位特重伤病人,是为中年男性。
病人是高坠伤,来的时候已经意识不清了,医生们迅速开始抢救,但是一番抢救后心脏还是停跳了,文满满和裴孟二人赶紧轮番上阵胸外按压,经过半小时的胸外按压,已经最后的心脏起搏器,病人的心脏还是无法恢复跳动,只能临床宣告死亡了。
结束了这场惊心动魄的抢救,晚上写明天的病例汇报写到凌晨两点。
裴孟和文满满来到值班室的床上几乎是秒睡,然而半夜四点的时候,文满满突然被胳膊的剧痛给弄醒了,她醒来才发现两只胳膊已经僵直,几乎不能动了,起来正惊骇自己这是怎么了,就看到裴孟在那边僵直着两只胳膊在发呆。
文满满叫她,“哎,你大半夜不睡觉,是不是胳膊被疼醒了?”
裴孟点点头。
文满满一头雾水,“你说咱俩这胳膊是怎么了?这也太奇怪了吧?”
裴孟:“应该是长期保持胸外按压姿势导致的,没事,明天起来说不定就能动了,这会儿就是疼点,挨过去就好了。”
文满满恍然,“对哦,我竟没想到这个原因。”说完放下心来准备睡觉,发现裴孟还在发呆,就问:“你怎么啦?在想什么?”
裴孟突然就哭了起来。
文满满吓得赶紧僵着两条胳膊下了床来到裴孟的床前,“你怎么哭啦?我还从没见过你哭,你别吓我。”说完用肩膀蹭了蹭裴孟的肩膀。
裴孟边哭边说,“那个人是中年男性,一定是上有老下有小,他死了他一家人该怎么办?他的家人们该有多伤心?”
文满满倒没想到这个,听裴孟这样说,马上心里也难过起来,但她还是安慰裴孟,“所以,我们现在学的就很重要了,我们在这个行业不断精进,说不定哪天就能把这样的病人救回来了。”
裴孟摇摇头,“我们的医学再发达,也不可能每个病人都能不死,即使真到了那一天,也不是我们这个时代能解决的,我们都是学医的,更知道医学的进步有多缓慢。我想,即便只有一个死亡,我也无法面对。”
文满满一惊,她忙问,“你是不是不想学医了?”
裴孟茫然,“不知道,我得再想想。”裴孟看向文满满,“你呢?你还在坚定学医吗?”
文满满倒是从没想过是否坚持这个问题,她总觉得自己就走一步算一步呗,而且学医是越学越感兴趣的。
虽然到了医院,但文满满还是没有放松她的业余爱好——画画,最开始学画画的初衷是张熠辰喜欢,因为他每年都会去选艺术相关课,可见他有多么喜欢艺术,文满满甚至去偷偷拜了那个选修课的气质美女老师为师,这位老师叫章轻,本来拜师这种事在现代社会并不多见了,但文满满很合那位老师的眼缘,且说文满满非常具有艺术天赋,所以愿意在空暇时教文满满画画和雕塑等艺术。
画着画着,文满满就由最初的为了张熠辰而画变为了自己的喜好了。
这天她坐车从医院回了学校,找章轻老师学艺,去了画室发现没人。奇怪,章轻老师明明跟她约好了,怎么会不在呢?以前可从没见过章轻老师失约呢。
就在这时,一位别的艺术老师路过,看到文满满,正好认识她,就道:“你来找章老师的吧?太不巧了,她前脚刚走,被教务处叫走了,她让我跟你说一声。”
“她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文满满问。
“这个倒没有,感觉走的挺急的,她是被叫走的,自己应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吧。”
文满满“哦”了一声,在原地站了两分钟,觉得不是办法,于是决定去教导处问一下老师大概什么时候回来,自己今天还能否上课。
问了不少人才到了教导处,之前可是从来没来过的。
教导处在职工大楼里,由于是周末,没什么人,整栋楼都无比安静,文满满来到教导处所在的楼层就听到一间屋子里有人在说话了,那应该就是教导处吧,文满满循声走过去。
走近了就听到里面的人在说话,一个中年男人在说话,语气十分严肃,“你是老师,应该知道违纪的后果。”
文满满心里咯噔一声,难不成是在说章轻老师违纪吗?她心里担忧又觉得教导处里面现在气氛一定很严肃,没敢走进去,就偷偷朝教导处里面忘了一眼,果然章轻老师站在一个中年男老师的对面,那个男老师好像在斥责她,文满满不知道章轻老师因为什么违纪,但感觉这并不是自己一个学生该听的,就打算先退走了,在教导处远一些的地方等章轻老师出来。
可是,等下,她好像在章轻老师身后还看到一个熟悉的人,那人被门挡着身子,只有一点点发型露在外面,可是即便只有那一点发型,文满满还是能认出他来,那不就是张熠辰吗?
文满满心下更担忧了,为什么张熠辰也在里面?他和章轻老师违纪这件事有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