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奇幻玄幻 天劫也能抗,你管这叫铁布衫?

第106章 执棋人(上)

  道术间素来有着相互克制的关系,其中尤以五行术法间的相生相克最为明显。

  像纯一道的纯婷般,能凭着修为差距强行以“真火”压倒“淡水”之人,就算在真人中也没多少个。

  蒋青璘和沈瑜修行的“玉真”一脉,与久已失传的西域魔教“血煞”一道互克。

  任一方的修行者修为稍胜对方,便能摧枯拉朽般将其道术破去,重创其元神精魄。

  沈瑜既然不谙“血煞”一道。

  那么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以“玉真”一道的小盾护身,自然也能消解白凤仿剑的损魂剑气。

  他的道术境界比蒋青璘低出一境,精神力并不如对方厚实。

  却借由着恰到好处的对应,自蒋青璘剑下保全了自身。

  再瞧那丹田中拳,狂喷鲜血的年轻青绶,手脚犹像快被烫熟的鲜虾般痉挛乱舞。

  这是经脉皆断,真气散乱的表征。

  蒋家的小少爷虽自沈瑜拳底逃得性命,却被彻底打成了废人!

  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檀城怕是不会再瞧见会使蒋家“白玉手”的武道名家了。

  这门曾在甲申妖乱期间威震一时的绝技,前途也变得黯淡无光。

  正如郑桂澄此刻瞧着沈瑜的目光一般。

  她视线飞快自蒋青璘身上一瞥而过,忽然说道:

  “我听说孙横江为沈兄弟所废后,纯婷亲手打死了他。”

  “对于我辈武夫而言,沦为废人尚且苟延残喘,比死还要难受得多。”

  她脸上缓缓泛起了一层笑意:

  “有劳你了,沈兄弟。”

  “我会把这家伙性命无恙地带回去的。”

  ”金陵蒋家……至少在一段时间内,也不会成为沈兄弟的烦恼。”

  她随手提起蒋青璘的身躯:

  “公务缠身,未克详谈,日后自当亲至宝宅再叙旧谊。”

  “桂澄今日,便先告辞了……”

  走出几步后,却蓦然因着沈瑜平平淡淡的一句话,而蓦然止下了脚步:

  “沈瑜认识的郑桂澄,在这种时刻本该更高兴些的。”

  郑桂澄身形一僵,半晌后才缓缓回过头来:

  “身在官门,悲喜不敢轻露。”

  沈瑜嗯了一声,轻声感慨:

  “可惜了。”

  “我还是更喜欢年少时见过的那个敢在大半夜跃上墙头,对着月光述说着理想的女孩。”

  郑桂澄闻言后全身一震,沉默良久,方道:

  “那个人,早就不在了……”

  女子紫绶不再回头,快步离开了巷子。

  恰与不知何时起便守在巷口的王海晴狭路相逢。

  年少时也曾真诚相待彼此的少女们,只对视了短短一瞬。

  王海晴原本似乎想说什么。

  最终却只是动了动嘴唇不曾开口,任由着郑桂澄离去。

  听毕沈瑜略略交代了方才情形,只道:

  “桂澄从前虽是个闷头修炼的性子,却也好斗……”

  “没料到相隔数年重逢,别说是斗性,连往昔的骄矜傲气也散得七七八八了。”

  “人们都说六扇门中好修行……”

  ”如今看来,只怕道行长进是不假,心性却也快修得没了!”

  沈瑜摇了摇头:

  “在她的角度,今儿本就没有动手的必要。”

  “蒋青璘若是伤了此地店主,在江湖上结下怨仇,自有高人去收拾他。”

  “此刻被我一拳打废,也算得为桂澄清除了一个老是打她主意的下属,她自然乐观其成。”

  “蒋青璘想来一直把她当成家道中落,任人摆布的柔弱上司。”

  “殊不知早就被桂澄编排得明明白白了。”

  “她自幼被那位贵为宗师的父亲折磨得厉害,这些年始终能稳步提升,胸中少不免有些心计。”

  王海晴厌恶蒋青璘至极。

  却也知晓这厮能在高手遍地的檀城六扇门横着走这好些年,是有他的真本事的。

  自己纵然掏出背后新铸钢枪,也九成不是他的对手。

  当下瞧向沈瑜的目光中仰慕更深:

  “大哥进展之快,实属世所罕见。”

  “也难怪那云游四方,连京华本家之事也瞧得颇为淡漠的灵悠真人,会独独认下大哥这远房亲戚。”

  她的表情显得有点古怪:

  “方才我来找大哥时,有幸碰上真人当面。”

  “她……目前正在城后等你。”

  ……

  小熔铁城后方,是一座废水积蓄而成的湖泊。

  水炼铸造产出的污水和废料,通通也经由大大小小的渠道会聚到这湖中。

  在这污秽不堪之地一旁,此时却立着一道明亮而柔弱的娇小身影。

  沈心悠比沈瑜上回见到时显得得清减不少。

  眼底的神光,却似乎藏得更深了。

  这位修习“玉真”一道的真人,在海面上得了大姐送赠的整整一矿场的源玉,修为想必长进非小。

  沈瑜甚至怀疑,她已经借由着那盛满了偌大一座聚宝盆的玉液突破分魂境界,跻身大真人。

  只是以他目前的道术造诣,还远远没法确定,眼前的女子到底已走到了哪一步。

  沈心悠那双总是带着深沉笑意的明眸,却似乎已把他看透。

  只听她笑道:

  “贤弟修行正法有成,可喜可贺。”

  沈瑜听她改了称呼,联想到沈氏夫妇视作传家宝般收藏起来的道书,心中明悟:

  “真人……早知沈瑜出自贵族旁支?”

  沈心悠轻缓道:

  “修成道术的,才算得是旁支。”

  “至于那些得了我家先祖赐法,数十上百年来犹自不思进取的子弟们,只算得是同样姓沈的路人。”

  “若然把人人都认作是沈氏子弟,我自然是无碍的,家中诸位却只怕要有怨言了。”

  沈瑜知晓她口中的家中诸位,其中便包括了现居家主之位的沈贞巧。

  那位除却曾在天下第一人袁京燕手底败过一回,平生从无败迹的宗师,听闻是位不好说话的主儿。

  她贵为人称“京华七极”的京城七大宗师之一,自然是顶配的京爷心性。

  显然不会随便把一个外地佬视为亲族。

  沈心悠言下之意,是让沈瑜别要主动搬出京华沈氏的名头在外显摆,以免招来这本家主事之人的不悦。

  却没想过沈瑜本就没把这沈氏子弟的身份瞧得甚重,更不会搬出名号逢人便提。

  他又不是五姓十族那些逢人必报家门的浮华子弟。

  也从不觉得,这家门名望能比一双拳头份量更重。

  当下只点了点头,示意听明白了沈心悠的意思。

  半晌,即道:

  “那蒋家小子修习的道术,似乎与我所学颇有不同。”

  “真人这回悄无声息地来到此地,莫不是早就晓得我会与他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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