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许老丈迎了出去,却并未引进屋来,只是在门口说话。王利锋谓徐菀茹道:“徐姑娘,我担心这伙人或许会识得我,你能帮我找件衣服换换吗?”徐菀茹道:“这个没有问题。”去翻了一套猎户的衣衫和靴帽出来,道:“这是义父的衣服,你赶紧换了。”说完回身内屋。王利锋忙换了衣衫,只听许老丈道:“几位远道而来,若是不嫌弃的话,本该相留,只是老朽家中实在是没什么地方可供四位居住。”那高高瘦瘦的人道:“我看你这里还有几间屋子,怎么能没有地方?”许老丈道:“那里一间是柴房,一间是放米的下屋,留几位在那里住下,实是委屈极了,老朽还当真不敢。”
拿铁锤的那人道:“你若是不敢,就把这间好一点的屋子留给我们住,你家人去下屋柴房不就好了。”许老丈迟疑了一下,那独眼人道:“三弟,这位老伯如肯收留,已是感恩不尽,你怎能如此无礼呢?”转身谓那高高瘦瘦的人道:“大哥,咱们就先将就一宿吧,有个地方住,总好过被冻死。”那高高瘦瘦的人点点头应了。独眼人道:“老伯,那就请你安排我们在下屋住下吧。”许老丈想要拒绝,可是又不知如何出口,只得应了,将四人引进了下屋。王利锋待在屋内,心想:“这四人多半不是正派之士,可不能让他们看出了我的身份。”
只听得许老丈在下屋中喊了句:“锋儿,快给四位客人拿些吃的来。”王利锋应了句:“是。”把桌上的馒头拿了几个去了下屋,分给四人。他此刻已经换了衣衫,就是许老丈也险些没有认出。只听那拿铁锤的人道:“这是什么破玩意,没有好吃的东西吗?”许老丈道:“不好意思,这方圆一带也没有个村落,老朽家中也就只有这些吃的了。”那青发人道:“老三,就你事儿多,有的吃已经不错了,乖乖吃了吧。”拿铁锤的人哼了一声,也只得吃了。这时高高瘦瘦的人问道:“你家中有几人?”许老丈道:“一共三人,这位是小婿。只因小女不便出来相见,还乞勿怪罪。”王利锋一惊,但是立即明白过来许老丈这话的意思:只要他说自己和徐菀茹是夫妻,自是可以同在一起商议如何对付这些恶人了,这四人也自必不会怀疑。
那青发人道:“这些人终究不如咱们江湖中人痛快,繁文缛节,委实不爽。”许老丈低声“嗯”了两声,道:“几位吃过之后就在这里歇息吧,老朽也不打扰了。”那四人似乎也不领情,许老丈便带着王利锋回了上屋之中。王利锋道:“这几个人武功似乎不一般,若是我没有受伤,或许能抵得一段时间,但是现如今也只能加倍小心了。”许氏父女连连称是。这晚纷纷睡下,半夜之中王利锋忽听得下屋之中四人在聊天。其实那四人说话声音甚小,但是王利锋自小就修炼“天罡经”,内功修为极不一般,自是听力甚佳。只听得那拿铁锤的人说道:“大哥,你说这都是真的吗?”那高高瘦瘦的人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何况这消息是从清云峰上传出来的,多半不假。”
那独眼人道:“‘一经两诀合双剑,王屋洪门始传来。铁剑五宝非凡物,重光遗藏此中猜。’十八年前,铁剑门的掌门罗大通在永乐城被毒龙教杀死,这柄天罡剑就此失了踪迹。就算那二十八字所言不实,咱们得了这柄宝剑,也不吃亏。”王利锋大吃一惊:“这伙人果然是奔着天罡剑来的。”只听那青发人道:“可是眼下大雪封地,想要找这天罡剑也不知从何下手,看来也只得等到来年春天了。”那个拿着铁锤的人道:“来年春天,就怕这户人家不肯留咱们住那么久。不如,咱们这就去了结了他们,以后就安心住着,岂不妙哉?”独眼人道:“你这老三好没良心,人家今晚收留了我们,你就要去杀了人家,依我看咱们还是明晚再动手,也算报了今日之恩。”王利锋听他们谈话,着实是一身冷汗,心道:“这伙人如此丧尽天良,真是可恶。”
只听那高高瘦瘦的人道:“若要我们等到明年春天也无不可,只怕那时候前来找这天罡剑的人可就说不上有多少了。”拿铁锤的人道:“老大你怕什么?江湖上的人但凡听到咱们百侠帮‘山西四魔’的,无不是闻声丧胆,谁敢跟我们抢。”王利锋更觉吃惊:“原来这四人是百怪帮中的‘山西四魔’。”只听那青发人道:“谁敢跟我们抢?哼,抢的人这便来了。”王利锋一听,果真是有人来了,一共六骑,正往这边赶近。过不多时,便听大门口有人问道:“主人家都歇息了吗?我们路过宝地,想借宿一晚,还请行个方便。”许老丈便要起身,王利锋急道:“老伯不要动,我出去看看情况。”将衣帽着好,佯装打了个哈欠,道:“今晚这是怎么了,这么多人前来投宿。”把屋门一开,但觉大门口火光通明,原来来人均提着火把。
大门口有一人道:“大哥,我们赶了半夜的路,当真累得很,希望你行个方便。”王利锋仔细一瞧,这一下一惊不小,见这六人之中一个是天华帮的西门楚羽,一个是衡山派的朱冠霖,剩下的四人也是两派各有两人。王利锋心脏砰砰直跳,他知道在河州时天华帮和衡山派就都对铁剑门的五宝非常得感兴趣,是以师父师叔才会使计让自己独自前来永乐故城,如今想不到他们竟然还是追来,怕被他们识出,哪里还敢直视,忙道:“那边的下屋被四个客人住下了,现下还有一个柴房闲着,六位要是不嫌弃,只管住就是了。”话一说完,忙回身屋中将门反锁,躲在门口观看。
西门楚羽奇道:“哦,听刚刚这位大哥说,这里今晚还有人来过,却不知是谁了。”“山西四魔”一听,纷纷出了屋,道:“是我们,却又怎样?”六人一见四魔,却不相识,但看他们相貌已知不是善类。西门楚羽道:“四海之内皆兄弟,既然我们能同在此地借宿,就是一种缘分,何不交个朋友?”青发人道:“想要交个朋友,亦无不可,我有个问题,你可得老实回答。”西门楚羽道:“是,请问。”青发人道:“你们可也是为了一样东西而来?”六人尽皆大惊。那青发人见六人惊异之象,已知结果,道:“果然不是一路的,还想交个朋友,真是可笑。”
朱冠霖道:“难道四位也是为了那件东西而来的?”那独眼人道:“不错。”朱冠霖道:“既然都是为了同一件东西,怎么能说不是一路的呢?”拿铁锤的那人道:“这件东西只能是我们的,其他人谁想要这件东西,就是与我们为敌。”朱冠霖道:“四位好大的口气,却不知如何称呼?”拿铁锤的那人道:“百侠帮‘山西四魔’便是我们。”朱冠霖道:“百怪帮我倒是听说过,百侠帮和‘山西四魔’是什么却不知道。”他话音刚落,忽听得“嗖”的一声,一支箭穿在了自己的束发之内,不觉大惊,心想这一箭只要稍微向下略偏一点,非要了自己的性命不可。
王利锋看得清清楚楚,这正是那个高高瘦瘦之人搭弓而发,极是迅速,心想这人箭法竟如此高明,实属罕见。那人放下长弓,道:“这一箭是教训你方才无礼。”朱冠霖怔怔不敢说话。西门楚羽道:“我们无意与四位为敌,方才这位朱兄若有得罪之处,我代他向各位请罪。”那高瘦之人道:“你这话还像点儿样子。”西门楚羽道:“还想请教四位尊姓大名。”拿铁锤的道:“说出来可不要吓坏了你们。”指着方才射箭之人道:“这位是我们老大‘擎天柱’顾钊。”指着独眼人道:“这是我们老二‘独眼龙’栾永臣。我是老三‘鬼见愁’马正龙。”指着青发人道:“他是老四‘青毛怪’罗铭宇。怎么样,你们怕了没有?”
西门楚羽听这几人名号,心想他们既是百怪帮的“山西四魔”,量来不好对付,此次西来可是受了师父重托,本就无意再树强敌,可是又不好回答那“鬼见愁”马正龙的问话,只得不答,道:“久仰,久仰。”跟着谓朱冠霖等五人道:“此地似乎别无他处,咱们今晚就先在这里歇息一宿,明早即行赶路。”五人点头称是,便欲向柴房走去。那马正龙见西门楚羽不理自己,怒道:“臭小子,我问你的话,你还没答呢!”抢到六人面前,两把铁锤横在当下。西门楚羽掌上运力,“砰砰”两声把铁锤尽数隔开。马正龙吓了一跳,道:“臭小子,胆子这么大,原来根本就没有吓到你们!”举锤又要砸下。
顾钊行动甚捷,把马正龙拦了下来。马正龙急道:“老大,我要教训教训这小子,你这到底是帮谁呢?”顾钊道:“你要教训,等你二哥把话问完了不迟。”马正龙道:“这小子会点儿功夫,我非叫他在我手上吃点儿苦头不可,老二,你有话快问,可别耽误我的好事。”栾永臣也不理会,上前两步问西门楚羽道:“你是天华帮的弟子?”西门楚羽暗暗吃惊,实不知这是福是祸,点了点头,道:“尊驾是从何而知的?”栾永臣到:“你刚刚用的‘排山掌法’,我曾见过你师兄‘玉面书生’杨子玉使过。”西门楚羽道:“杨子玉,他已经不是本门弟子了。”栾永臣惊道:“什么,他已不是天华帮的弟子了?”西门楚羽道:“不错,他贪生怕死,向毒龙教投降反过来陷害我们,死有余辜。”
栾永臣道:“你说杨子玉不光被逐出了天华帮,现下还死了?”朱冠霖抢道:“这个我可以作证,他在清云峰上被冯昊天用‘九毒噬魂功’所杀,真是报应得好。”栾永臣道:“你们不是说他投靠了毒龙教了吗,那冯昊天又为何要杀他。”朱冠霖道:“像冯昊天那种人,怎么想的谁又会知道。”栾永臣点点头,道:“不错,可是冯昊天杀死了杨子玉,于我而言终是报了大仇,但这仇非我亲手所报,终成憾事。”朱冠霖道:“他究竟是如何得罪了你?”栾永臣道:“哼哼,我的这只右眼便是他给毁的!”朱冠霖指着马正龙笑道:“他不是说你绰号叫作‘独眼龙’吗,瞧你应是成名已久,以杨子玉的年纪,断非是他毁了你的眼睛后你才有了这个外号,这倒好生奇了。”
罗铭宇道:“你当然不知道实情了,我二哥的这只右眼生来就患有眼疾,什么东西都只能看到个影子,便与独眼无异,这才有了‘独眼龙’这个外号。”马正龙听罗铭宇也来说话,急道:“婆婆妈妈的好不麻烦,还让不让老子打架了。”众人根本就不理会他,只听西门楚羽道:“既是这右眼天生有疾,又何谈被杨子玉毁了。”栾永臣道:“我的这只右眼纵是有病,可也还算没瞎。当世之中有两个神医,都是医伤、治病、解毒的高手,他们居住在山东的仙王峰上,一个是‘医仙’萧胜,一个是‘药王’聂仲,都是本帮之中的弟子。”王利锋暗暗心惊,这“医仙”萧胜和“药王”聂仲他都曾听说,二人在江湖之上也是鼎鼎大名,万不想竟也甘心入了百怪帮。
只听栾永臣续道:“这二人用了十数年时间,终于在四年前替我找到了治眼的良方,飞鸽传书要我赶去仙王峰治疗。我当时兴奋无比,便马不停蹄从山西出发,不料到了山东,竟然碰到了杨子玉这个小贼。他当时喝了点儿酒,竟然出言讥讽我身材矮小,我便跟他打了起来。谁知道这小子年纪虽轻,武功却是了得,单凭我一己之力着实胜不了他。我当时想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少只右眼,又不能长久跟他耗下去,何必缠斗,当即示意罢斗。哪知这小子知我右眼看不清东西,说道:‘看不清东西的眼睛,还要它作甚?’出手向我偷袭而来,趁我不意将我擒拿,残忍地毁了这只眼睛。”众人听到这里,无不觉杨子玉过分。栾永臣又道:“我眼睛被毁,就是‘医仙’和药王’医术再高,也是回天乏术。自那起我便发誓,这辈子如不报了此仇,我栾永臣誓不为人。”
西门楚羽道:“这件事儿当时闹得很大,师父知道后雷霆震怒,将那个狗贼发落到后山的侯公祠面壁思过,想来师伯也是因此才把自创的‘隔山掌法’传了给他。”马正龙道:“既然那个杨子玉已经死了,这大仇也算报了。来来,臭小子,该我们比试比试了。”就要和西门楚羽动手。栾永臣道:“老三,杨子玉虽死,但我这口气焉能这么咽下?他终究是天华帮弟子,眼下天华帮的六名弟子就在眼前,我不能视而不见。你退下,先由我来领教一下天华帮的绝学吧。”朱冠霖道:“我们三人是衡山派弟子,和天华帮实无半点关系。”他知道“山西四魔”武功高强,西门楚羽等势必不敌,是以先撇清关系以图自保。马正龙道:“这可不行,老二,怎么也得有个先来后到吧。”顾钊和罗铭宇齐止道:“老三,这是老二的私事,跟你无关,赶紧退下!”马正龙无奈,愤然退了两步。
栾永臣一旋砍刀,向西门楚羽劈去,西门楚羽一跃避开。他心中也是惧怕,毕竟这人曾和杨子玉打成过平手,自己哪能敌过。另两名天华帮弟子这时围将上来,同西门楚羽一道和栾永臣缠斗。王利锋躲在屋内偷看,却见四人斗得愈发紧张。他心想:“瞧他武功,就算我没有受伤,想要以一敌四,就是拖延半分也绝无可能,看来我低估了对手。”这时那许老丈和徐菀茹听到外面打了起来,也都悄悄起身出来,蹲在王利锋身畔观看。许老丈低声问道:“锋儿,听他们说这三人是天华帮的,天华帮都是好人,你不去救他们吗?”王利锋暗自纳罕:“这许老丈究竟是何许人也,竟连天华帮也知道。”回道:“这些人都是为了本门的宝剑而来的。”
只见外边打了数十回合,那两个天华帮弟子全部身中砍刀倒下,只剩下西门楚羽一个人还在力拼,但是王利锋看得明白,这西门楚羽的武功远不如栾永臣,恐怕终难幸免。他心想:“我铁剑门和天华帮同是六大派之一,眼下他们遇到百怪帮凶多吉少,而我却在这里观望,哪里又是名门正派的弟子所为呢?”转头谓徐菀茹道:“徐姑娘,这人虽然可恶,到底是出身天华帮,和本门渊源不浅,我不能见死不救。有劳你帮我把剑拿来。”徐菀茹却很担心,道:“可是你若出去,恐怕那些坏人绝不会放过你的。”王利锋道:“这一点我早就有想过,一会儿我出去后救下那人就会向东跑去,把其余的坏人也都引走。你们父女俩最好连夜逃了,再也不要回来。”将身上的银两尽数掏出,放在了地上。
徐菀茹看看义父,见他点点头,也不敢违拗,叹了口气便即回屋取剑。王利锋接过宝剑打开了包裹,将布丢在一边,道:“二位多多保重!”正欲起身,忽听得“啊”的一声大叫,跟着一个黑影向门边压来。王利锋叫道:“快退开。”只见一人重重地撞到屋门上,将门砸的粉碎,多亏三人行动较快,这才没有受伤。王利锋抢上一看,这人正是西门楚羽,原来方才被栾永臣一脚踢飞,撞到了门上,忙伸手相扶。那西门楚羽痛不可当,陡见有人搀扶,内心甚是欣慰,正欲相谢,见王利锋手中的宝剑剑柄上七颗金星映着火光不停闪耀,却不是七星剑是什么?他登时大惊,仔细一瞅王利锋的面貌,终于认得出来,又大叫一声:“王利锋,是你!”
王利锋暗叫:“糟糕!”这时屋外七人一听,也无不大惊。顾钊道:“是哪个王利锋,可就是铁剑门的‘逍遥剑’王四侠么?”西门楚羽不答,趁机伸手往七星剑抓去。王利锋见他突然夺剑,倒也始料未及,忙挥手一扫,将西门楚羽打开,才发觉他虽然中了一招,但是受伤却不重。西门楚羽一众此行正是分别受了杨岱和虞子卿之命来西北寻找天罡剑和王利锋下落的。杨岱和虞子卿虽是一派宗师,但对于武一南留下的几句话却都是深信不疑。杨岱想,自己最为得意的弟子本是和王利锋齐名的,眼下他投了毒龙教后被杀而死,倒也理所应当,只是相比之下铁剑门的王利锋未免就落得了更好的名声。他很不甘心,饶是那杨子玉能和王利锋齐名,非是因为天华帮的“排山掌法”之故,而是因为他修习了自己师兄独创的“隔山掌法”,可见铁剑门的武功却有高出天华帮之处。他想若能夺了铁剑门五宝来,于天华帮日后的发展大有益处。
虞子卿则是真的看中了铁剑门的剑法。当日河州城外,王利锋用“天罡剑法”和“七星剑法”打得彭文彦毫无还手之力,虞子卿便十分惊愕,他想衡山派是剑术名派,但是在江湖之中的地位却远不如六大派,如果得了铁剑门中的精妙剑法,他日光大衡山一派自非难事。这杨岱和虞子卿各有算盘,所以才会从河州开始就跟着铁剑门一路行走。那日梁浩然料得王利锋应该已经到了永乐城,想来这伙人也追赶不上,于是掀开了车帘给天华帮和衡山派看个明白。杨岱和虞子卿见王利锋不在其内,俱皆大惊,这便分别派了西门楚羽和朱冠霖先行西来找寻。西门楚羽和朱冠霖一行不巧刚刚返回西北,天降大雪,六人是又饿又冻,幸得见了这许老丈的住处,不意王利锋也在其内。
西门楚羽知自己一人断难从王利锋手中抢到七星剑,急忙冲出屋子。罗明宇也问道:“喂,这里面的王利锋就是拿着七星剑的那个吗?”西门楚羽心想:“王利锋武功不弱,而这个‘独眼龙’又要取我性命,不如让他们两相残杀,我则坐收渔利。”看了一眼朱冠霖,又想:“他们衡山派虽有三人,却也未必敌得过我,到时候我抢了七星剑,就是大功一件。”点头道:“不错,那把七星剑就在他的手中。”顾钊道:“找不到天罡剑,找到七星剑也是一样。”。罗明宇到:“老大不要忘了,这个王利锋可是铁剑门的掌门继承人,他修炼过‘天罡经’、‘天罡剑法’和‘七星剑法’,就是活生生的‘一经两诀’,再加上这柄七星剑,‘双剑’之中又得其一,不知不觉五宝就已凑齐了四宝。”
马正龙喜道:“既是这样,咱们还不快动手?”举起一双铁锤,径奔屋门去了,向着里面狠狠砸下。王利锋大骇,谓许老丈父女道:“二位退后!”横剑一挡,立觉手臂发麻,退后两步,暗道:“这个‘鬼见愁’果然力气甚大。”那马正龙被他一格,也没能得手,大叫道:“这个王利锋的武功倒是不得了。”栾永臣道:“‘逍遥剑’王四侠在江湖上的名头可比咱们兄弟还大,自是不可小觑。”顾钊道:“既是这样,你们三个一起对付他,我在这看着这四人,免得叫他们白白占了便宜。”三人齐声应了,分向屋门逼近。
王利锋见他们逼近,心想:“我若是以一敌三,恐怕要误伤了这父女二人。”回头低声道:“你们二位好生保重,我去把他们引走!”许老丈一把将他拉住,道:“锋儿,凭你一己之力,若能守住此门,便无需离去。”王利锋一愣,也不知这话是何意,只见这时三人已经欺到门口了。王利锋来不及想许老丈的话,使出“天罡剑法”来与三人打斗,他身处屋中,虽然剑法使得不开,但是门口甚小,三人也近不了身。打了三十多个回合,那朱冠霖忽然笑道:“可笑,可笑,想要进得屋中,又何须走门?”三人恍然大悟,栾永臣道:“老三,你从窗户进去,咱们前后夹击,量他也逃不出咱们的手掌心。”
王利锋一听这话,着实紧张起来。只听马正龙应了句,便即退开。忽然他大叫了一声,然后道:“这房子上遍是机关,想害死老子不成。”王利锋心下暗喜:“原来许老伯的话是这个意思。”已知他受了伤。栾永臣和罗明宇听马正龙说话,也都后退去查看他伤势。这时许老丈低声到:“此处近山,老朽担心会有猛兽来袭,是以把这房子建的格外坚固,又在这房子上设置了无数机关,想不到今日竟派上了用场。”王利锋笑了笑,却见徐菀茹也是分外高兴。徐菀茹低声问道:“王大哥,你的伤势无碍吧。”王利锋到:“没什么事儿,总之不能让外面的人看出来,否则可就大事不妙了。”徐菀茹点头称是。
忽听得“嗖”的一声,王利锋反应极快,闻声即知是顾钊发箭而来、直奔徐菀茹而去,忙伸手一揽,把徐菀茹抱开,算得躲过。徐菀茹吓得心脏砰砰乱跳,可是想到王利锋把自己抱住,却也羞得满脸通红。那顾钊见一箭不中,随后又连发三箭,都被王利锋躲过,尽皆钉在屋内的墙上。顾钊大怒道:“这小子甘愿做缩头乌龟也不肯出来,他日传扬出去,岂非贻笑江湖。”王利锋有伤在身,明知他在言语相激,也不理会。那朱冠霖道:“堂堂王四侠此刻有美女在怀,正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岂会顾得那么多?换做是我,宁可死在温柔乡中,也不愿被别人这般杀死。”
王利锋听他这话,忙把徐菀茹放下,心想:“这朱冠霖真是卑鄙至极,先前他不顾朋友死活而自求活命,那是不讲义气,此刻又帮着邪魔外道来激我出屋,更是没有江湖道义可言。何况他这么胡言乱语,对我一个男子汉而言倒是不打紧,若是传将出去这徐姑娘可如何做人啊。”那许老丈知朱冠霖才到不久,不知屋中还有自己,心想这么说下去于女儿终是不妥,挺身到了门口,大声说道:“老朽只当天华帮的弟子都是好人,殊不料却非如此。你既然不是天华帮的,想来还不如他呢。”指了一下西门楚羽。就在这时,顾钊又射来一箭,直奔许老丈而去。王利锋急道:“小心!”提剑去挡。可是那许老丈不会武功,加上他年龄又大,岂能躲开?未等王利锋剑到,一支箭已经刺中了他的腹部。许老丈惨叫一声,被顾钊那箭所带的力道逼近了屋中,直靠在了墙上,跟着才瘫坐下来,双目紧闭,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