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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紫霄崖头(中)

天罡七星传 了夫 7840 2024-11-11 16:54

  就在虞子卿刚刚坐下之际,忽听崖下小道上一人高声喊道:“丐帮拜山!”群雄一听丐帮弟子到了,忙都顺着小道望去,只见一众丐帮弟子大踏步朝崖顶而来。王云飞探头看了看,原来丐帮此行约有上百之中,居中的有四人,除了钟相、石长老和杨幺之外,另有一个六十来岁的老者,似也是帮中要人,细心再看,他果然身负九袋。这人王云飞却未曾谋面,其实他就是丐帮的易天,早年曾在永乐城一战后参与营救各派英雄,其时尚是名五袋弟子,其后清云峰一役,他已是八袋的长老,之后一直做到了丐帮九袋长老。

  一众人等行到台前,各派人物皆起身见礼。杨岱道:“三位长老终于到了,否则今天的英雄大会都开不成了。”丐帮众人也不多言,只是赔笑。傅天泓也道:“丐帮诸位长老驾临白岳山,快快请坐。”三位长老却不落座。那杨幺作了个四方揖,说道:“傅掌门,各位英雄,我丐帮今日在此,要向武林宣布一件大事!”群雄都屏息以听,不知丐帮这位年轻的九袋长老要说什么大事。又见那杨幺指着钟相道:“在今年七月十五的丐帮君山大会上,这位钟相钟大侠技压群雄,已被本帮弟子奉为新任的帮主了。”

  群雄听闻丐帮又立帮主,无不感到吃惊,王云飞也心想:“难怪当初在陶庄见到他们的时候,丐帮众弟子都对这位钟帮主甚是有礼,就连田长风都欲拉拢于他,借以为自己所用。”只听群雄皆施礼道:“原来是钟帮主。”钟相也由石长老引荐,跟着一一回礼,道:“钟某是鼎州武陵人士,因去年年底在老家无意中救过帮中的杨长老和其他十几名兄弟,与杨长老义结金兰,并辗转为他们所引荐,得以为帮中众兄弟容纳,坐了这帮主之位。承蒙众兄弟信任,钟某日后必当为本帮和中原武林略尽绵力,不敢丝毫懈怠。”

  在场众人皆想:“这位钟帮主能做得上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自是非同寻常了。”却听傅天泓问道:“想当初龙帮主遇害,丐帮石、宋、马、卢四大长老曾立誓说,如不能找到杀害龙帮主的真凶为他报仇,就绝不会再立帮主,而今番几位长老却连同丐帮弟子共立钟帮主,不知可是有了凶手的线索了?”群雄觉得傅天泓这一问甚是有理,也都急着听丐帮弟子道明原由。只听石长老道:“说来惭愧,这杀害龙帮主的真凶尚未找到,马兄弟他又为奸人所害。石某与易长老、杨长老商议,认为本帮这数十年来就是因为没有一个好的帮主统领,才一直未能报了龙帮主的大仇,反而赔了马兄弟的一条性命,商议之下这才决定及时立一位新的帮主。”

  苏松德道:“石长老,自陶庄一别后,经过晚辈这几个月的追查,基本上可以断定杀害马长老的就是百怪帮的弟子。”丐帮群丐惊道:“什么?是百怪帮的弟子?”苏松德道:“晚辈句句属实,绝无虚言。”裴箸道:“姓苏的,你在此胡说八道,急于嫁祸我们百侠帮,难道杀害马长老的就是你们恒远镖局不成?”苏松德也不生气,反而道:“对了对了,杀害马长老的还有你一个呢,你们百怪帮一共有十一个人动手。”裴箸道:“简直是蓄意栽赃!”钟相也道:“苏总镖头,钟某记得当日在陶庄之中,你可是说你并不知是何人所为啊。”苏松德道:“钟帮主,苏某那日确实有如你这般说过,不过我离开陶庄后又仔细调查了一番,才知道就是百怪帮风氏一脉的十一名弟子杀害了马长老。”

  裴箸道:“好你个姓苏的,你替朝中奸佞办差,押运自老百姓那里搜刮而来的花石纲,正巧给我们百侠帮弟子劫了,这口气却一直咽不下去,偏偏要在这当口诬陷我们!”群雄听裴箸说恒远镖局为朝廷奸佞押镖护送花石纲,更是没敢想到。苏松德见群雄异样的眼光,道:“像我们恒远镖局这样开门做生意的,一直便有这么个规矩,向来不论东家是谁,只要付的起银两,什么镖我们都押得,如此又有什么过错?”群雄听他说得不无道理,皆点头表示认可。只听苏松德又谓裴箸道:“说到诬陷你们,又是哪有的事儿?你们百怪帮混乱了几十年了,人人争当帮主,坏事还做得少吗?依我之见,那凌万忠今天也来参加英雄大会,说不定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尤未可知!”这“知”字刚刚脱口说出,“啊”的一声,就用手捂住了嘴巴。

  苏松德的这等情状,自是中了人的偷袭无疑,他的师弟崔文龙忙问道:“是什么人在暗箭伤人?”那苏松德这会儿疼痛渐消,摊开手来一看,见血中含着一颗门牙,另有一颗白色的围棋棋子,不由得吓了一跳:“是,是,是一颗棋子。”唐晖大惊道:“莫非是‘无极老魔’来了?”群雄闻言,无不为之一震。需知适才的这一幕,唐晖的印象应该最为深刻,他当年在铁剑门的三清大殿中,就被“无极老魔”程世华以松子打得满口是血,之后再不敢多言半字,此刻苏松德重蹈覆辙,第一个想到的自然就是程世华来了。

  在座的不少英雄当年也都参加过铁剑门的英雄大会,于此也算是并不陌生,皆静观周遭情势,以防不测。那傅天泓最是紧张,他因凌万忠一封拜帖而惴惴不安,生怕真的有人会乘机对天下英雄不利,这会儿陡闻“无极老魔”程世华到了,第一个念头就是凌万忠拜帖中的那个“奸人”即是程世华,心想原来是无极门欲借英雄大会之机偷袭白岳山,想到无极门今时今日之势,又想到自己和师弟柳陌昌都身负重伤,一时之间反倒踌躇起来,实不知如何能够应付得了他们。

  各派高手都已按好了兵刃,准备迎敌,只有王云飞和裴箸心里明白,适才以白色的围棋棋子偷袭苏松德的并不是旁人,而是王怀信罢了。众人等了片刻,仍不见有人再被偷袭,还当是程世华惧于人多而不敢出来,心中不免窃喜起来,已有人私下小声议论道:“如今中原武林的高手齐在,想是那‘无极老魔’也不敢公然于群雄为敌,这才宁愿做缩头乌龟,却不敢出来。”哪料他只顾低声谈及此事,全未察觉一颗棋子已经朝那边袭来。却听陈云科大叫一声:“树上有人,大家小心!”纵身拂尘一起,已把那棋子给拦了下来。

  原来陈云科聚力凝神,一直在查找这暗中偷袭了苏松德之人的位置,终于发现从不远处的一棵树上飞出一颗棋子,这才出手夺过那棋子,又提醒众人小心在意。群雄之中亦有不少高手也察觉到了这点,纷纷望向那棵大树。傅天泓道:“来人可是无极门的程掌门吗?”果见树枝微微晃动两下,自上面跳下两个汉子,一个身穿白衣,手持放着黑白棋子的围棋棋盘,一看就知适才偷袭之人必是他无疑;另一个四十五六岁年纪,腰间缠着一圈小刀。两人之中却没有一个是“无极老魔”程世华。群雄不禁奇了,这树上竟然藏有两人,怎么大家之前却毫不知情呢?

  那二人一个是王怀信,另一个是“飞刀客”王猛,傅天泓却都不识得,于是问道:“不知两位是何人物,鬼鬼祟祟躲在此间树上,还偷袭中原豪杰?”那二人整理整理衣衫,来到高台前,齐向傅天泓施礼。王怀信道:“在下王怀信,这位是‘飞刀客’王猛,我们兄弟二人都是百侠帮弟子。”群雄闻言,得知这二人也和裴箸一般身份,不免惊愕。傅天泓道:“世传贵帮中高手如云,看来所言不虚。”王怀信道:“得傅掌门谬赞,我二人实是愧不敢当。”傅天泓道:“二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藏到这树上而不为众高手察觉,可见功夫了得。”王猛道:“说来不怕傅掌门笑话,我们兄弟两个今天一早即混入了山门,得悉各派将在这里召开英雄大会,故而早早藏到了这树上。”

  傅天泓道:“竟是这样。老夫刚派小徒前去迎接凌长老不久,就发现二位藏在这树上,却未敢想象是二位早到了一步。”杨岱见傅天泓反与王怀信、王猛二人畅聊起来,起身说道:“傅掌门,这些百怪帮弟子无故袭伤苏总镖头,可见其邪性难除,我们就不该替苏总镖头讨个说法吗?”王怀信道:“你们这些人以名门正派自居,却言之凿凿地将一干坏事尽数诬赖到本帮身上来,倘若不加教训,岂不是叫旁人以为我百侠帮好欺吗?”王猛手按腰间飞刀,道:“不错,适才怀信兄用的是棋子,若是我出手的话,只怕他早已小命不保。”

  马进道:“你们这两个奸贼如此大言不惭,我和小师弟倒想联手讨教一下二位高招!”他与裘陌白见二人并非无极门弟子,亦无那等可在众多高手面前神不知鬼不觉地藏到树上的本事,料来王怀信和王猛只是擅于使用暗器之人,武功不高,不足为惧,这才想出手与他二人比试。王猛见马进和裘陌白自杨岱身后走出,纷纷跃上高台,问道:“二位是天华帮门人?”马进正色道:“正是。你要是怕了我们师兄弟二人的话,现在乖乖认输,为时不晚。”王猛也不搭理他,道:“听说‘玉面书生’杨子玉也是天华帮的弟子,应该就是二位的师兄吧?”裘陌白道:“那狗贼是本帮叛徒,提他作甚?我劝你不要动其他心思,我们可不会上你的当!”马进也道:“不错,你们两个废话少说,上台动手吧!”

  王怀信提起棋盘,道:“王某不才,只是粗通棋艺而已,不知你们两个是要联手与我对弈,还是哪一个与我一对一的对弈呢?”马进不厌其烦地道:“我们正派江湖人士比武切磋,自当考较武艺高低,谁有功夫跟你下棋?你要是不敢上台的话,赶快退下!”王怀信看了一眼王猛,道:“兄弟,我们今番来此,乃是要与各派修好的,正所谓刀剑无眼,你的飞刀不如我的棋子,一旦出手恐会伤人性命,那可就大违我们之本愿了。我瞧这两位天华帮高徒不过如此,一人足以应付,你就同裴兄弟在台下观战吧。”王猛和裴箸齐声应道:“好。”却见裴箸自台上跳下,走到王猛身边,二人一齐退到了一旁,王怀信则纵身跃上高台。

  马进和裘陌白无不愤怒,心想这王怀信好生狂妄,如此一番举动实在是在欺辱自己,道:“好,那我们两个便让你尝尝天华帮武功的厉害!”一左一右掌上凝力,使出天华帮的“排山掌法”打向了王怀信,忽闻耳畔“嗖嗖”两声,两颗棋子自二人中间飞掠而过,惊得二人急忙收掌站下。杨岱起身叫道:“进儿、陌白,你们要小心他的暗器!”王怀信道:“王某以棋为刃,岂算是暗器?”杨岱道:“你已用此伤了苏总镖头,不是暗器又是什么?”王怀信道:“我打那姓苏的,用的招数名唤‘凌空刺天元’,而适才的招式则叫‘朝天拆二’,可都是实实在在的功夫。”

  这“刺”字、“天元”二字和“朝天拆二”四字均为围棋术语:“刺”指的是鉴于对手的断点处或薄弱处下一着棋,起破眼、追杀之用,而“天元”则是棋盘中心点,至于“朝天拆二”,便是在原有棋子向中央的直线上方间隔二路下一着棋。杨岱不懂棋艺,还道是王怀信在胡言乱语,道:“休得狡辩,你偷用暗器,便是赢了也胜之不武。”见那王怀信不再理会,提子一掷,先打裘陌白,再打马进,口中直呼:“这一招叫做‘德二三势’。”

  马进和裘陌白侧身避开,心中惊道:“这人使暗器的手法着实高明,竟叫我俩难以近身,不知该当如何才好。”正自迟疑间,见王怀信已然欺近前来,趁二人反应不急,已经绕到二人身后,出手在二人的后背各是一按,一黑一白两颗棋子即分别透入了马进和裘陌白的肉中。二人吃痛,立时大叫起来,却听王怀信说道:“这一招名叫‘入穴取虎’。”

  杨岱见王怀信三招即打败了自己的两个弟子,想起当年赶赴河州参加清云峰一役时,全帮上下即被百怪帮弟子吓得不得安生,这会儿自是心有余悸。他双手往身旁石桌上一拍,乘势纵到台上,出掌分别在马进和裘陌白胸口一按,两颗棋子这才自他们体内逼出。杨岱本想对此事不了了之,但他转而一想,眼下各大派尽皆在此,谅这百怪帮也不敢公然跟天华帮过意不去,何况自己弟子被伤,要是自己不站出来讨个说法,未免会叫人小看了天华帮和自己,于是说道:“你们百怪帮果然都是邪门歹毒之人,今日伤我徒儿,老夫绝不会善罢甘休,倒想向你请教一二。”

  他话音甫毕,忽听得远处有人说道:“杨帮主且慢动手!”杨岱寻声一看,竟有百余人齐朝这边赶来,约略看了下,其中的人自己却都没有见过,不由地心下纳闷道:“我并不识得他们,他们怎会认得我呢?”只听那居中之人道:“这位王兄弟是唐代围棋圣手王积薪的后人,棋艺高绝,可列当世前三。而杨帮主素以掌法见长,我看还是不要比了吧。”杨岱奇道:“我与足下未曾谋面,不知……”忽然见到那人旁边有一个拿着判官笔的书生、一个扛着扁担的黑脸汉子、一个吊着半边耳环的人,惊道:“你们百怪帮的!”连退两步,直到马进和裘陌白身后。那人道:“杨帮主所料不错,在下百侠帮凌万忠,这些都是本帮的兄弟。”

  王云飞适才见凌万忠带领百侠帮群雄赶到,心想:“众兄弟一到,我便放心多了。”却见那傅天泓疑道:“尊驾就是凌长老?”杨岱不容凌万忠答话,指着尚文清、袁淑萱、解丹和闫骥四人道:“傅掌门,我见过他们几个,他们确实都是百怪帮的人!”凌万忠道:“正是。”向傅天泓微施一礼,道:“凌某久闻傅掌门大名,今番有缘一见,实是幸会幸会。”

  傅天泓回了个礼,然后问道:“凌长老,老夫派小徒前去迎接,不知小徒他人在何处?”凌万忠道:“令徒引我等行山路不久,就听闻有人闯入了山中,已经前去追捕了。”傅天泓想了想,道:“小徒武功虽然不弱,然今日英雄大会大非寻常,他孤身一人,恐遭危难!”吩咐道:“博达,你速速带领门中弟子前去助你师父一臂之力!”柴博达应了,正要离开紫霄崖,凌万忠道:“傅掌门不必担心,凌某已派帮中的‘湖北七侠’七位兄弟陪同令徒一道前去,绝对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傅天泓看了看台下的师弟柳陌昌,见他微微点了点头,这才叫住了柴博达,引凌万忠等百侠帮弟子入座。

  凌万忠带领百侠帮众弟子与王怀信、王猛和裴箸相会,这便来到孟馨玉所安排的座位前,叫帮中众人就位,自己却并未就座,反而与成无忧来到少林派、铁剑门等派高手面前见礼。群雄见这凌万忠温尔有礼,与传闻中的百怪帮众弟子尽为大奸大恶之徒颇不相符,反而是大出所料,皆以礼而还。那虞子卿却想:“这凌万忠如今这般客气,不知可是有什么阴谋?他们百怪帮分裂至今,估计他是无力和鲁氏争锋,这才来到英雄大会,欲求天下英雄于他些帮扶。”看了一眼百侠帮众弟子,见其中近半百之数都着相同的服饰,似乎是帮中位分较低之人,并不是与凌万忠、王怀信等一般人物,说道:“凌万忠,你们‘百怪帮’这三个字中有个‘百’字,不知该作何解?”凌万忠道:“虞掌门可说错了,本帮之名号为‘百侠’,这‘百’字乃是因本帮之下有上百名兄弟,故得此名。”

  杨岱道:“邪魔外道,安敢以‘侠’居之?”成无忧道:“我百侠帮立帮一百余年,向以‘侠’字为宗旨,帮内兄弟亦都是光明磊落的侠义之士。”崔文龙道:“暗箭伤人,也是侠之所为吗?”钱八万道:“十八年前,毒龙教清明堂堂主叶子明和紫宸堂堂主彭文彦屠李家村全村,又差点灭恒远镖局满门,听说只有一个人侥幸活了下来,不知可是阁下?”崔文龙道:“是我又怎样?”钱八万道:“据传当时救你于危难的,除了少林派的玄安、慧义和‘了’字辈三僧共计五位大师之外,还有铁剑门的‘逍遥剑’王四侠。要不是王四侠和少林派,天下英雄又怎会知道毒龙教的恶行,你们恒远镖局只怕至今也不会知道仇人是谁。你今日也跟来欲要找王四侠报仇,此不是恩将仇报又是什么?”

  崔文龙闻言,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他想了想,自苏松德身后缓步走出,一面踱步,一面低声说道:“当年如非王四侠不顾性命出手,我崔文龙焉能挨到玄安大师他们出来救我?我不顾这番恩情,数次同镖局一道找王四侠为衡山派的朱师兄报仇,确实枉为义士,实在有负先师教诲,似我这样不孝、不义之人,还有何面目苟活世间!”拔出腰间短刀,即往颈部割下。苏松德大叫道:“师弟不可轻生!”怎奈已然不及。

  哪知崔文龙既蒙死志,这落刀之际,持刀的右手却忽然不受了控制,旋而砍到了高台之上。他本以为自己已经丧命,睁眼一看,见群雄尽皆注视着自己,原来这短刀并未取了自己性命,疑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儿?”就听有人惊道:“‘扭转乾坤’,这是八卦门的神功绝技‘扭转乾坤’!”崔文龙看了一眼傅天泓,却听柴博达道:“弟子情急出手,请太师父见责!”

  傅天泓一捋胡须,道:“适才多亏你救了崔贤侄一条性命,何罪之有,快快起身。”柴博达道:“是。”起身站好。群雄均想:“这柴博达不过是八卦门的三代弟子,功夫尚且这般,这傅掌门和柳二侠可就更加高深莫测了。”不由得暗暗赞许起来。那虞子卿和苏松德等这时已冲上前头,查看崔文龙有无大碍。虞子卿谓崔文龙道:“文龙,百怪帮中有人使邪术妖法要置你于死地,你可知自己已然中招?”崔文龙道:“我,我一心想死,并不知道这些。”

  群雄听虞子卿说崔文龙适才自尽乃是百侠帮有人暗用邪术妖法之故,无不又惊又怕。徐浩谓虞子卿道:“本帮弟子人人光明磊落,何曾有害人之心?我看是你要陷害本帮吧。”人群中有一人指着徐浩说道:“我认得你,你便是‘子业先生’徐浩!”众人一听“子业先生”徐浩的名字,尽皆心头一震。虞子卿“哈哈”笑道:“原来是‘子业先生’,当年徐州、顺昌和寿州的多桩大案,令你一夜之间名声大震,你说你们百怪帮弟子人人光明磊落,依老夫看并不尽然吧,难道一直以来,为你奸淫的妇人还少吗?”

  在场的豪杰听虞子卿一说,无不指着徐浩大骂其恶贯满盈。虞子卿的三弟子钱千虹道:“似这等恶人,天下英雄今天当先诛除之,以告慰那些被他所害之人!”群雄齐道:“不错,杀了他,杀了他!”声音立时在山中传开。王云飞心想:“瞧这情形,若是失去了控制,可对我们大大不利。”正自愁思对应良策,忽听尚文清道:“敝帮今来白岳山,乃是与江湖各派修好的。”他这话暗含内力,立时压住了群雄的叫骂声。只听尚文清又道:“徐兄弟先前确实做过不少错事,然他早就心生忏悔,多年来未曾再害过一人。”问海慧大师和少林群僧道:“诸位大师,太甲悔过,尚且自怨自艾,更何况佛家常言‘回头是岸’,难道就不该给悔过之人一个机会吗?”

  海慧大师和少林群僧齐宣佛号,道:“善哉善哉。善恶之报,如影随形;三世因果,循环不失。然我佛有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徐施主既已悔过,当竭尽所能赎其罪业,为时未晚矣。”尚文清谓群雄道:“海慧大师和少林高僧都这般说了,你们仍执意要与徐兄弟为难,莫非是不把少林高僧放在眼里?”群雄既知海慧大师德高望重,又素知少林派乃中原武林的泰斗,他们皆开口准许徐浩改过自新,旁人自不敢再擅加得罪,只得闭口。

  便在这时,百侠帮中突然飞出一个灰影,疾速窜上高台后面的绝崖之上,不一时,就提着一个异族胡服的汉子自崖顶纵下,将那汉子丢到了台上傅天泓之畔。群雄直看得目瞪口呆,均想这人轻功之高,实是太过罕见。其实这人正是“四翼鹏尊”单宏。他察觉那崖顶上有人,以为此人与杨子玉有关,这才出手将他擒下。

  众人看这台上那被擒之人,惊道:“怎么是个金人?”王云飞和百侠帮弟子也是大惑不解,心想:“那杨子玉欲借英雄大会图谋不轨,按理说应是与辽人合谋才是,怎么竟会是个金人呢?”却听单宏问那人道:“你到底是什么人,鬼鬼祟祟地躲在崖顶,到底有什么阴谋?”那金人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也不答他的问话。单宏道:“你不说,我也可以猜出一二,快说,你是不是辽人乔装的?”

  群雄不知杨子玉在生的事实,故不知单宏所问的缘由。见那金人仍不答话,单宏急道:“快快从实招来,免得徒受痛苦!”扯住那人使劲拉了几下,却不料杜鼎林说道:“住手!”单宏一怔,回头问道:“不知杜二侠有何见教?”杜鼎林道:“见教可不敢当,杜某适才见前辈出手,忽然想起七年前的一桩旧事,请问前辈可就是江湖人称‘四翼鹏尊’的单宏单前辈?”群雄听到“‘四翼鹏尊’单宏”几字,皆心中一凛。那单宏答道:“正是区区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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