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陌昌闻言,霍的站起,说道:“什么?你做了百怪帮的帮主?”踱步听王云飞解释道:“二师兄,百侠帮弟子侠义为先,深得师弟钦佩,当时他们遭遇大难,如果我不接任这帮主之位的话,百侠帮必遭覆灭。”柳陌昌道:“百怪帮的人到底如何,天下英雄自有公论,他们为了一己私利残害无辜之人的时候,你就没有听说过吗?”王云飞道:“百侠帮正是因为没有帮主统领,这才混乱数十年,帮中各系争夺厮杀不断,自我接任帮主之后,帮中弟子人人遵守帮规,再不敢胡作非为,如此岂不于武林同道有益?”
柳陌昌闻听此言,默然良久,忽然转变了语气,道:“这件事儿该当如何,等你见了掌门师兄再跟他解释吧。”问道:“你既是百怪帮的帮主,那么凌万忠派人送拜帖一事,你定也知情了?”王云飞道:“是我吩咐他们这么做的。”柳陌昌道:“那你这次返回八卦门中,到底有什么打算?”王云飞道:“二师兄,凌长老信中所说的都是实情,杨子玉已盗取了窦州杨门的‘木易令’,现在更是早同‘青蛇三老’等人护送辽国使者耶律大石南下于此,正是为了明日的英雄大会而来。”柳陌昌奇道:“‘木易令’?就是那个近年来江湖上突然传出的‘只认木易令,不论杨家人’的‘木易令’吗?”
王云飞道:“正是。这‘木易令’是窦州杨门的至宝,杨子玉设计将它盗来,此次又一举南下,便是要用此令号令天下群雄为他们所用。”柳陌昌道:“我也听说过,‘放眼当今武林,半数英雄皆出窦州杨门’,这话倒也不假。只是那杨子玉已经投靠了辽国,‘青蛇三老’又都为江湖群雄所不齿,这‘木易令’虽在他们手上,确也未必管用。”王云飞道:“二师兄难道忘了‘青蛇三老’的拿手功夫了吗?他们用毒手段高超莫测,只怕届时防不胜防。”柳陌昌道:“你的话很有道理,只是有一点让我很是不解,‘青蛇三老’向不涉足中原武林,怎会突然之间来到这里呢?”王云飞道:“这一点我也想不明白。”
柳陌昌道:“所以师弟你这次带着百怪帮弟子齐来,是要跟杨子玉他们为敌了?”王云飞道:“正是,这些奸贼带领辽兵将我们围困在了白龙岭上,险些困死我们不说,我帮中弟子就有几个死在了他们手上。何况这杨子玉曾经杀了不少人嫁祸给旁人,这次又要对中原武林不利,我百侠帮素以‘侠’字为宗旨,定要与他们周旋一番,不能叫他们如愿害人。”柳陌昌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王云飞道:“此事千真万确,我怎敢让手下欺骗师门呢?”柳陌昌点点头道:“那好吧。”
他话音刚落,忽听得“当”的一声,清脆的钟声自山谷中传开,跟着远远的又传来一声,两声……愈传愈远。王云飞奇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柳陌昌道:“钟声自山中向外传,是掌门人召集我们。”王云飞道:“掌门不是受了伤正在闭关的吗?”柳陌昌道:“师兄他功力深厚,许是已经伤愈了吧。”谓王云飞道:“走吧,师弟,我们一起去见师兄,他若知道当年师父并没有死,反而收了你这么一位武功高强的关门弟子,定也会十分高兴的。”王云飞道:“二师兄,我的身份还不能跟掌门师兄说。”柳陌昌奇了:“为什么不能?”王云飞喃道:“这,这……”柳陌昌道:“有什么为难之处,只管跟师兄讲,师兄定会帮你的。”
王云飞谢了句,想了想,才道:“二师兄可知我的名姓?”柳陌昌恍然大悟:“哎呦,我真是老糊涂了,竟还未知小师弟该当怎生称呼。”王云飞道:“我叫王云飞。”柳陌昌奇道:“‘王云飞’?怎么这么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忽然说道:“我想起来了,铁剑门王利锋王贤侄的公子也叫王云飞,和你同名。”王云飞道:“不,二师兄,其实先父就是铁剑门的‘逍遥剑’王四侠。”
柳陌昌吓了一跳:“你,你就是,你就是当年师兄亲去铁剑门给你传授‘玄元功’的那个‘飞儿?’”王云飞道:“正是。”柳陌昌又惊又喜,道:“想不到你还活着,听说当年你被无极门的人抓走,后来又给百怪帮的弟子掳去,竟然还完好地活着。”王云飞道:“这一切也都是机缘巧合,如不是被百侠帮弟子掳去,我也不会见到恩师,今日更不会跟师兄你见面。”柳陌昌道:“是啊。对了飞儿,你今日回来,可是为了你娘王夫人?”王云飞道:“是的,那些人都是杨子玉所杀,铁剑门五宝之中亦没有什么宝藏,天下英雄凭什么要为难我娘?不瞒二师兄,我这次带着本帮弟子回来,除了要戳穿杨子玉等人的阴谋、将真相公诸于世外,还要想法救出我娘。”
柳陌昌顿觉为难。王云飞问道:“二师兄,你怎么了?”柳陌昌道:“飞儿你不知当今的形势,以天华帮、衡山派、江陵恒远镖局和河北唐家堡为首的不少门派言之凿凿地声称是你爹杀了人,又不相信你爹确实已死,无论如何也要将你娘抓去,说是引你爹现身。我与掌门师兄同铁剑门、少林派、华山派秘密计议,要设法解决此事,不料你又说此事牵扯到了辽人、杨子玉和青蛇派等,其中关系着实复杂,非是你想得那般简单。”王云飞道:“我也知道其中的情形,所以不敢麻烦师门,只求二师兄不要将我的事儿说给掌门师兄,我明日自有方法处置。”
那柳陌昌见王云飞乞求自己替他暂时保密,想了想,说道:“不管怎么样,你是我八卦门的弟子,明日无论如何不可胡作非为,万事需得三思而行。”王云飞道:“二师兄这是答应了?太好了,二师兄放心,我明日绝对会从大局出发的。”柳陌昌道:“师父肯收你为徒,甄老前辈又肯将‘龙功九式’传授于你,自然都是信得过你的人品的,我当然也不例外,只是你手下那些弟子都是邪魔外道,明日居然也要上山参加英雄大会,我担心会生变故。”王云飞道:“二师兄放心,这个我早就嘱咐了他们,明日他们绝不会跟各派英雄有所冲突的。”柳陌昌道:“那是再好不过了。”
王云飞见柳陌昌答允,心中十分欣喜,心想这样一来柳陌昌便会安排他混入八卦门弟子当中,可省却了自己不少的麻烦。柳陌昌又道:“师兄叫我们前去会合,你就跟着我,随我一同前去吧。”王云飞道:“多些二师兄。”将程柯星的衣袖收好,扶着柳陌昌离了玉虚宫,向山中走去。其时天已大黑,二人行了老远,终于到了一间殿前,这才快步而入。王云飞一入大殿,见殿内共有一十三人,居中正坐的老者恰是自己少时见过的傅天泓,两侧分列诸名弟子。傅天泓一见柳陌昌由人搀扶而入,忙问道:“师弟你不是在玉虚宫会见铁剑门的‘君子剑’吗,怎么会变成这样?到底是怎么了?”
柳陌昌被王云飞扶着入座,说道:“师兄,说来惭愧,那人不过是易容成了潘胤祥的模样罢了,并非本人。他乘机将我打伤,然后就逃走了。”傅天泓和众弟子一听,也都吃了一惊。柳陌昌反问道:“师兄,你的伤势怎么样?”傅天泓叹了口气,道:“我用尽全力,也不过可保性命无虞而已,至于这伤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在短期内痊愈的。”吕清羽一听这话,忙问道:“师父、师叔,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你们都先后受伤了?”傅天泓道:“想来是真有人要乘机对天下英雄不利,如今我与师弟接连受伤,怕只是那人计谋的第一步啊。”
吕清羽道:“究竟是谁伤了师父?”傅天泓道:“这个为师也不知道,此人武功毒辣,似乎并不是出自名门正派。”曹元舟道:“不可能啊,弟子守在海天一望亭,片刻不曾懈怠,按理说不应有人闯上来才对啊。”吕清羽道:“二师弟,今天就有人闯入了山中,还打昏了本门弟子天恩,除下了他的外套,说不定现在就混在本门之中。”曹元舟道:“怎么会这样?”向傅天泓叩头道:“师父,弟子没能守住山门,致使有人闯了上来,伤了师父师叔,请师父师叔降罪责罚!”
柳陌昌道:“元舟啊,这个也怪不得你,你先起来吧。”曹元舟兀自不肯。柳陌昌道:“其实今日上得山来的还有旁人,我与他们虽未交手,但是却露了一手‘扭转乾坤’的功夫,这两人见了之后都主动离开了山上,说是明日会来。元舟,他们走的都不是海天一望亭,而是用轻功自山崖上山,算不得你的失职,快快起来吧。”曹元舟抬头看了看傅天泓,傅天泓道:“你师叔说得在理,这事儿的确与你无关,起来吧。”曹元舟谢了再谢,这才起身站好。
吕清羽又问道:“师父,师叔是被人假扮成铁剑门潘大侠的模样偷袭所伤,不知您是如何被伤得的?”傅天泓道:“昨晚我与你师叔在毓秀亭中商量英雄大会的安排,突然发现有人闯入了白岳山。”柳陌昌道:“不错,这人武功高强,我用‘梯云纵’的轻功都没能追得上他,可见不是一般人物。”一个中年弟子问道:“莫非掌门师伯是被此人所伤?”傅天泓道:“正是。”那中年弟子道:“普天之下靠单打独斗能伤得了掌门师伯的,怕是没有谁人了。”傅天泓道:“都怪我大意了,这才中了他一掌。”
沈鸿涛道:“以师父的功力,即便是中了常人一掌,也不至于受伤才对,何况适才听师父所说,他这次伤得极重,还险些有性命之忧。”傅天泓道:“非是为师狂妄,鸿涛这话确也不假,只可惜这人掌中带毒,我也是防不胜防啊。”吕清羽道:“是毒掌?”傅天泓道:“是的,这人出招狠辣,所使的武功也像极了昔年毒龙教的‘五毒神掌’,要不是深夜之中无法看清,我也不会识不出来。”王云飞和柳陌昌皆想:“‘五毒神掌’?难道真的是杨子玉打伤了师兄?”却听吕清羽道:“毒龙教早在十八年前就已覆灭,怎么还会有人会使这门功夫?”傅天泓道:“这也是我想不明白之处。”
柳陌昌道:“师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傅天泓问道:“是什么可能?”柳陌昌道:“除非当年毒龙教中有漏网之鱼。”傅天泓道:“不可能,清云峰只一条山路被我们守住,山顶又无旁人,怎会有人逃脱?”柳陌昌道:“或许有人藏了起来,我们并未发觉。”傅天泓道:“不会的,我们那么多人上山,要是有人仍能藏得住,岂不是我们太过无能了。”他说完这话,柳陌昌也不好再接,只好听他又说道:“对了,这人虽然使的武功和毒龙教的功夫相似,但他却像是在隐瞒自己的本家功夫,我瞧……”言及此处,却忽然住口不提了。
曹元舟问道:“师父,此人的本家功夫到底像是哪家的?”傅天泓道:“为师也不过是猜测而已,不敢就这么断定,我瞧那人使的武功像是天华帮的‘排山掌’。”王云飞和柳陌昌均想:“这人的本家功夫是‘排山掌’,可见就是杨子玉无疑了。”柳陌昌不由自主地斜眼看了看王云飞,想着他确实所言不虚。沈鸿涛道:“天华帮上下以杨帮主武功最为了得,但他武功平平,并不是师父您的对手。”傅天泓道:“鸿涛,此事事关杨帮主的声誉,你若无凭无据,切不可在外人面前多言。”沈鸿涛道:“是,弟子谨遵恩师教诲。”
曹元舟道:“师父,弟子以为师弟的话不无道理。”傅天泓奇道:“元舟,你怎么也会这般说?”曹元舟道:“师父有所不知,今晨弟子在海天一望亭碰见了前来拜山的天华帮弟子裘陌白。”柳陌昌问那中年弟子道:“宏儿,你不是早就奉命去休宁知会各派一声了嘛,怎么这裘陌白仍会突然来这里拜山?”那中年弟子道:“弟子确实奉了掌门师伯之命,于日前走访了各派,已将掌门师伯和师父的决定告知了各派掌门。”曹元舟道:“魏师弟办事向来稳妥,这个绝不会有差。师父,师叔,那裘陌白偏偏这个时候前来拜山,或许是来打探师父您的伤势。”傅天泓沉吟半晌,道:“那他可有说过些什么?”曹元舟道:“裘陌白只说他奉了杨帮主之命,前来拜会师父您,如果见不到您老人家就无法回去复命。师父曾吩咐过弟子,无论何人均不许放行,是以弟子将他给拦了回去。”
王云飞心想:“见不到师兄就无法回去复命,这话跟那个冒充潘师伯的人一般无二,可是杨子玉在世的消息,现下在中原武林并不为人所知,我想天华帮自也不会知情。,那,那,那裘陌白这个时候赶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柳陌昌也寻思了半晌,忽然说道:“师兄,天华帮的弟子这时前来,确实可疑,他们或许是因为鸿涛说的话,专程为王夫人而来。不过能打伤师兄你的,应该是另有高人,我们并不能因此就怀疑天华帮,此于各派之间的和气实为不利。”
傅天泓道:“师弟说得对。”想了想又道:“要是当真如此,那么明日英雄大会的形势势必比我预想的还要严峻。”谓吕清羽道:“清羽,你按我吩咐去跟少林派和华山派的人会面,他们都是怎么说的?”吕清羽道:“慧广大师和云游子道长都愿意听师父的安排。”傅天泓道:“如此最好,有少林和华山派相助,明日之事便又稳妥了几分。”忽然又叹了口气。柳陌昌问道:“师兄因何叹气?”傅天泓道:“百怪帮长老凌万忠这当口也来添乱,不知他们又有什么阴谋,也不知伤了你我二人的会不会就是他们。”柳陌昌道:“师兄,百怪帮弟子要是有那本事的话,也就不会混乱几十年之久了。你放心,师弟敢担保绝不是他们所为。”
王云飞听柳陌昌为百侠帮弟子担保,心中自是感激,此足见他对自己的那些话并未有任何怀疑。傅天泓道:“百怪帮弟子确是不会用这种毒掌,但是他们是四大邪魔外道之一,明日若来,自必生乱。”柳陌昌道:“这百怪帮混乱了几十年,帮中派系林立,互相攻伐,即便凌万忠他们来此,怕也不会生什么乱子的,您也用不着担心。”傅天泓道:“我不知道他们百怪帮的人这次前来,会否也是为了铁剑门的五件宝贝,要知道他们可极有可能是来夺取这几样东西,用以统一百怪帮的。”
王云飞晓得这不仅是傅天泓不知百怪帮已然一统的消息,便是中原武林的其他门派,也都不知,如此担心倒也合乎常理。却听柳陌昌道:“师兄,百怪帮确实有不少好手,不过他们这数十年来内斗不已,那些人要么被杀、要么老死,所剩的不过是些乌合之众,在天下英雄面前难道还能做出些什么不可思议之事吗?师兄不必担心,百怪帮的人就由师弟我暗中监视,如他们有什么阴谋诡计的话,我绝不会容情的。”傅天泓道:“但是师弟你的伤我总是不太放心啊。”柳陌昌道:“我虽然受了伤,但是要对付百怪帮的那些人仍是不太困难,师兄用不着为我担心。”傅天泓道:“那好,百怪帮弟子就请师弟你多加提防了。”柳陌昌应了。
柳陌昌想了想,谓傅天泓道:“师兄,明日就是英雄大会了,有些事情还是要多加留意一下为好。”傅天泓道:“师弟你想要说什么,就说吧。”柳陌昌应道:“是。”谓曹元舟道:“元舟,明日就是英雄大会了,这守护山门乃是要责,你切记不可有丝毫疏忽,便是英雄大会,也不可随意放了旁人上山。”王云飞知道这是柳陌昌听闻辽人、杨子玉、“青蛇三老”等也会前来之后,这才做的安排,以防万一。那曹元舟应道:“弟子遵命。”柳陌昌又吩咐那个名叫魏宏的中年弟子道:“宏儿,山门虽然设了防,但是依然有人会通过别的办法上得山来,我们已经因此吃了亏,不能在坐以待毙,需知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如此你就负责四处巡查,尤其要注意那些可能被人上山的地方,一定要格外留心,莫让这种人搅乱了明日的英雄大会。”那魏宏道:“弟子遵命。”
傅天泓听柳陌昌安排妥当,心下稍宽,问道:“清羽,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吕清羽道:“已经子时中了。”傅天泓道:“原来已经到了九月初七。”谓众人道:“大家有事的就各领职责去吧,没事儿的都在此打坐休息,以便明日能有精力应付英雄大会的诸多琐事。”众人应了,当即就有曹元舟带着那姓贾的和姓雷的离去,那魏宏也带着一个弟子离开了。王云飞听得清楚,那姓贾的名叫贾兴,姓雷的名叫雷展豪,都是曹元舟的弟子,至于魏宏带走的那名弟子名叫平风,是他的弟子、柳陌昌的徒孙。
王云飞见剩余众人都原地打起坐来,也便跟着照做。他将真气提出丹田,分阴阳运送至人体诸道经脉,不一时就在周身游走了一个来回,顿觉周身百骸无不舒服。其实这八卦门的“八卦神功”所修炼的是人体的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之气,十二正经原本就会在一天当中的十二个时辰自动运行,让人体的“阴阳二气”互为调解,而这会儿众人打坐,一来可以乘机休息,二来又可以修练真气,实在是一举两得。王云飞看了看大家,见他们都在凝神打坐,自己实在是不好打扰,只得闭了双眼,没想到竟然坐着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忽听得远远传来“当”的一声钟响,跟着一声比一声清晰,一声比一声响亮,传到了山中。王云飞猛一惊醒,才发现天已经亮了,但见众人之中已有人睁开眼来不住在望,窃窃私语道:“现在还这么早,竟有人就急着上山了?”王云飞看了一眼傅天泓,见他打坐如故。众弟子嘀咕了一阵,傅天泓忽道:“各派英雄虽然已经进山,不过眼下时辰尚早,你们继续休息,万不可因此分心。”那几名睁眼的弟子道:“是。”这便继续闭眼打坐。王云飞心想:“大师兄果然了得,这当口竟也有心休息,确实是我所比不得的。”
他当下也闭上双眼,又将“阴阳二气”在身上各处经脉走了一遭,睁眼再看,天已大亮。他回头看看傅天泓,又看了看柳陌昌,见二人仍是打坐,不禁奇了:“怎么二位师兄都不着急去会见各派英雄?”又等了一会儿,忽听傅天泓道:“清羽,你是我八卦门首席大弟子,就由你代表为师和你师叔,去见一见各派英雄,然后将他们引到紫霄崖去。”那吕清羽应道:“是。”带着自己的三名弟子柴博达、向仲伍和少女孟馨玉去了。
王云飞见傅天泓等人仍在打坐,心想:“各大派这么早就已赶来,想必是半夜就从休宁出发了,也不知凌长老和晓晓他们何时能到达。”过了不一时,贾兴飞奔入殿,谓傅天泓道:“太师父,少林派慧广大师、华山派云游子道长和铁剑门林掌门都到了。”众人这才睁开眼来,傅天泓道:“太好了,他们也都到了。”却不做任何安排。又过了一会儿,孟馨玉赶回,汇报道:“启禀太师父、太师叔,九华山天台寺的住持海慧大师求见,现正在殿外等候。”傅天泓道:“海慧大师这次是我请来替我们做个见证的,他肯给这个面子,真是再好不过,岂可让他候在殿外,快快随我迎将出去。”
一行八人迎到大殿门口,但见一个老僧手持禅杖立在哪里,眉毛已无,少说也有八九十岁。王云飞心想:“这海慧大师年岁之长、辈分之高,恐怕绝不在我师父之下,只是不知他是何等人物,怎么我却从未听人提起过?”仔细看了看他,但见他皮肤满是褶皱、身子微微颤抖,一听他呼吸,实是又粗又沉,心想:“这位海慧大师似乎并不会武功。”
只见那傅天泓携柳陌昌等众人躬身施礼道:“大师有礼。”那海慧大师慢吞吞地道:“傅掌门、柳二侠都不必多礼。傅掌门,老衲收到你的亲笔书函,见你言称要老衲来此做个见证,那是承蒙傅掌门看得起老衲,老衲不敢不从,当即启程而来。”傅天泓道:“大师辛苦了,您是得道高僧,地位尊崇,今日若无大师亲来,只怕这英雄大会的事儿也不好处置。”海慧大师道:“傅掌门抬爱老衲,老衲实不敢当。”柳陌昌道:“师兄言之有理,大师是前辈高人,有您在,今日断无人敢放肆的。”
海慧大师笑了笑,道:“听说今日英雄大会所要解决的乃是一件大事,傅掌门如此高看老衲,老衲自是要想方设法助你解决此事。”傅天泓道:“晚辈不过是想请大师替我们做个见证,只盼今日之事一了,任何人都不得再以此为由,互生争端。”海慧大师道:“难,难。”由傅天泓扶着进了殿内。王云飞心道:“这位海慧大师声称要帮师兄解决此事,怎么又会说难呢?”那傅天泓也满是疑问,就问了海慧大师。海慧大师道:“傅掌门不必多问,一切自有老衲就是了。”
傅天泓被海慧大师一说,只好不再多问,于是回头谓聂春生道:“春生,你去叫人准备些食物带来,等我们吃完早餐,就去紫霄崖会一会各派英雄。”那聂春生得令,当即离殿出去。过得片刻,几名小道跟着聂春生入得殿来,奉上了些素食。王云飞见这素食极是简单,知道八卦门弟子向以修行习武为任,全不在乎吃食与住宿,在武林之中再就只少林派和丐帮如此,实也算是少有的了。傅天泓道:“大家不必拘谨,一起吃吧。”与那海慧大师等人吃了早餐。王云飞听这海慧大师的话实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又见傅天泓和柳陌昌都对他甚是恭敬,也说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回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