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努力思考着刚才发生的一切,这一切发生得莫名其妙,就如雪莫名其妙地来找我一样。
原本不该出现在哪里的人出现在了哪里,原本不该发生的事却发生了。
而更恐怖的是,我发现生活中的很多事都是这样,很多事情发生的都不可捉摸,就像我和琳当初军训时关系的转变,以及那晚她和我说的话。
“无缘无故,毫无理由”这八个字似乎充斥填满了我的整个生活。
刚踏进宿舍的门,浪哥和明便是围了上来,兴奋地叫道:“我去,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可以啊,那个女生挺漂亮的。”
我说:“什么都没有,我和她原来是同学,她找我替她办点事,办完就回来了,哪里有你们想的那么龌龊。”
明叫道:“我草,男欢女爱,你情我愿,最正常不过了,哪里龌龊了。”
我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和她真的没有什么关系,她就是找我办点小事儿。”
明不死心,继续道:“那她找你办什么事?”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不能说人家可能是因为精神有疾病才来找我的吧,我感觉这样说似乎很不妥,若真的把先前的事说了出来,不仅索然无味,而且自己显得更像是个精神病。
我说:“她叫我陪她散会儿步,说她心情不好。”
浪哥:“这你还不懂,人家叫你陪散步,就是在暗示你,不,应该算是明示你了,说明人家想和你交朋友啊。”
我说:“得了吧,我才不愿意嘞,她奇奇怪怪的。”我想明应该是挺了解我的想法的。
浪哥说:“她还奇怪?人家长得那么漂亮,皮肤又白,追她的人不知有多少,这个机会你可得把握住,能和这样的一个美女谈恋爱,那可是了不得的事。”
我说:“什么了得,了不得的,不就是一个女生吗,有什么稀奇的。再说了,我也没有谈恋爱的想法!”
浪哥说:“你是猪脑子啊,漂亮女生那个男的不爱,人家这几乎是主动送上门来了,你要是还没有反应,那你就真的是个王八蛋了。”
我突然觉得很无趣,说了句:“王八蛋就王八蛋吧,就这样算了,我去洗漱了。”
浪哥还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劝我,还说什么:“找一个你爱的女生谈恋爱远没有找一个爱你的女生谈恋爱的好,遇见漂亮女生一定不能放手。”
我忽得一愣,说:“如果两个人互相不喜欢还会在一起谈恋爱吗?如果都在一起了,那必定是互相喜欢的,那谁先喜欢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浪哥被我说的哑口无言,立在原地抓耳挠腮,“这,这......”
明倏地开口道:“两个人若真的在一起,男方一定喜欢女方,可女方未必喜欢男方。”
我愣了愣,发现这个问题似乎很深奥,问道:“为什么?”
明说:“人人都说女人感性,男人理性。男人若是失恋了,未必会去找别的女生诉苦,更不会去找别的女生上床,可女的就不一定了,你看那些RB文学,因为失恋和别人上床的女人有多少就明白了。女人的衣服是自己脱的,男人的衣服是女人脱的,女人啊!”他重重地叹息着。
浪哥面色铁青,慢慢地坐到了身后小郭的床上,啃着自己的手指甲,呆滞模样。
我不知道明是在简单说一个事实,还是在提醒我,亦或是在通过一个简单的事实提醒我。反正我对于今晚的事,对于雪也没有太多的兴趣,如果说感兴趣的话,我对于她的病倒是挺感兴趣的。
我想到底是什么病,居然这么神奇,可以简单几天就好转,而发作时又严重到连上学读书都困难。
“嘿,要是这个病落到了我的头上,不想上学时就装作病发作了,我去那就牛逼了!”这样来想,这个病的确是挺酷的,我突然想要尝试一下这种病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第二天最后的晚自习,雪又来找我了。
我说:“我的大小姐,你又来找我做什么?我们还没有熟到这种地步吧!”
她只是痴痴地笑,然后上来搂住了我的手臂,和前晚一样,她又拉着我去那些幽静偏僻的角落。这次她走的格外的慢,她不像是在散步,更像是在等待那两个保卫,等待那两人来追她,而我只是一个附属的见证者,我的存在只是为了见证这一切的发生。
我掐了掐自己的手臂,强烈到真实的痛苦提醒我,眼前的一切不是梦,而是实实在在发生的,我想,这梦境实在是太真实了,连痛感都能模拟地如此触动人心,亦或者是这现实太过扭曲了,竟连如此不可思议的事都会发生。
果不其然,那两束白光又慢慢悠悠地荡过来了,那道熟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喂,你们两个是干什么的,站哪儿!”
然后雪就开始拉着我跑了,她跑得很卖力,她偶尔会扭过头来看我,说:“嘿,快跑,快跑,他们追过来了。”
我只听见她呵哧呵哧地喘着气,身后的白光映在她的脸上,她的脸瞬间由苍白变成了惨白,可她脸上肆意的笑容告诉我,她非常的高兴。她的喘息声很奇怪,类似于做亲热的吟吟叫喊,很迷乱诱惑人心。我被她拉扯着奔跑,不过这种我不再像第一次那么迷茫了。
不知何时,我们已是跑到了操场边缘,她坐着石阶上大口地喘息着,轻轻地擦拭着额头的汗水,她的侧脸很美,是那种让人看上一眼便会深陷其中的美,就好像她把所有的内心都展现在了她的脸上,是那么的令人放心。
我对雪忽得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说:“雪,你为什么喜欢被人追着跑,你又为什么要找我?”
她笑吟吟地说:“明天你再陪我跑一次,我就告诉你。”说完,她就跑到了石阶上面,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对我笑着,她的笑很富有感染力,我也慢慢笑了起来,我不知为何会笑,但我觉得我应该笑。
她说:“你看着我!”
我凝视着她,她脱下了校服,她的里面穿了一件纯白的短袖,上面印着“天若有情”四个红色大字,看起来就像是用鲜血书写的一样。
她慢慢跳着舞,像一只蝴蝶,我不知道会什么是蝴蝶,或许我觉得蝴蝶只有一对翅膀,想象起来足够简单。
月光纷纷扬扬地洒了下来,落到她的肩头,落在她的脸上,铺在地上,成了一片苍白的舞台。
周围不知何时已多了十几个人,对着她指指点点,也有许多人发出赞叹的声音。
我恍惚间好像看见了她的身边多了十几只血红色的蝴蝶,一只停留在她的鼻尖,一只停留在她的左肩,其余得全部围绕在她的周围,把她整个人围得密不透风,她好像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火红色蝴蝶,燃烧起了熊熊烈火,点亮了整个操场。
在她扑腾了最后一下后,所有的蝴蝶都消失不在了,她微笑着走了过来,人群惊呼一声后慢慢地散了,也有不少人走后还恋恋不舍地往这边张望。
我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朝她递过去,我说:“你真漂亮。”
她接过纸轻轻擦拭着颈部和额头的汗,她慢慢地凑到了我的耳边,摩擦着我的耳朵,然后轻轻吹了一口气。
我感觉凉嗖嗖的,可我的心脏止不住地跳动,我仿佛也听见了她的心跳声,我们的器官此刻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共鸣。
她用一种极其诱惑的声音说道:“风,你想和我亲热吗?”
我说:“嗯?嘿,雪你说什么?”我望着拎着衣服狂奔的雪叫道。
说完这句话后,她就跑了,可跑了两步,她又倏地转过身朝我说道:“嘿,明天我来找你!”
我像死了一般停留在原地,而那简单的三层石阶就是我的墓地,最上层是我的灵魂,中间一层盛放在我的尸体,最下面一层则是我的烦恼。
当我再次醒来时,我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四周被漆黑和寂静粉刷着,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梦,可雪又为何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我朝下铺的明叫道:“嘿,明,现在几点了?”
过了片刻还是没有丝毫回应,我想,刚才的一切大概是梦吧,
明忽然来了一句:“嘿,才刚刚熄灯,你一回来就睡了,脚都没有洗,迷迷糊糊地说着什么‘雪跳舞的样子真美’,简直奇怪到家了,我他妈都怀疑你是不是中邪了!”
“什么,刚才的那个不是梦吗?”我惊呼道。
“梦,你他妈快要死了都不知道,你被女鬼迷得三魂出窍了!”明忽得朝我骂道。
我感觉脊背一凉,然后又缓缓躺了下去。
“砰砰砰”
我听见有人轻轻敲了一下我的床的围栏。
我偏头去看,看见了三个一模一样的雪站在了我的床前。第一个雪说道:“风,你想和我亲热吗?”
第二个雪已经开始脱自己的衣服了。我看见了她先前跳舞时穿着的纯白短袖,可上面写着的不是“天若有情”四个血红大字,而是“莫名其妙”四个字,它们亦不是鲜血一样的红色,而是白色的,和那件短袖一样的纯白,可我不知道为什么却能看清分辨出它们。
第三个雪已经爬到了我的床上,她的身上已经没有穿着一件可以略微遮蔽的衣服,她爬到了我的身边,抱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