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一下醒了过来。我望向四周,漆黑一片。
“呼呼呼,嗯......”
我听见了浪哥在打呼,我想这次应该是真的吧,“他妈的,梦中梦吗?真可怕!”我用力扯了扯被子,不知何时我又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明敲了敲我的床板叫我起床。
我用力伸了个懒腰,身体一阵因疲倦而产生的空虚和无力。
小郭叫道:“起床了,还不起床,一会儿就要上早自习了。”
......
忙碌而奇怪的的一天很快就过去了,下午我们三个叫小郭给我们带了吃的,我们去了篮球场打篮球。
我打得心不在焉的,我一直在想着昨晚的梦,我在想我是不是真的到了性的苏醒的时段,所以我们总是被别的队伍率先打进五个球,我们就只能苦苦在一旁等待着轮换。
浪哥抱怨道:“嘿,你今天怎么了,怎么心不在焉的,你运球被断了好几次,也不跑位!”
我说:“对不起啊,浪哥,我的精神不好,兴许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吧。”忽然,我看见了球场的进口处走进来几个人。
我碰了碰明和浪哥,说:“是陈强他们!”
浪哥随意地瞅了一眼,说道:“管他的。”然后又继续去看着场上的情况。
陈强进来时嘴里抽着烟,他的神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不过他没有往我们这边走过来,他在我们的旁边打了起来。
很快又到我们三个上场了,这次我的精神状态很好,我们连续赢了两次。可惜,下午能够供我们支配的时间很短,在我们气势最旺时,晚自习的铃声响了起来。
浪哥连骂了几声“草”后,才是极不情愿地收拾东西离开。
我愣愣地坐在桌位上,不知该做什么,听了一会儿歌,又看了一会儿杂志,可依旧感觉无聊,这种无聊已经逐渐演变成了可怕的疾病,它难以被治愈,好在我喜欢看着东西发呆,不知何时我又睡着了。
现在细细想来,我的前半辈子似乎都是在浅睡和沉睡中度过的,我觉得睡觉好像是我逃避一切的方法,渐渐地,这这种方法已经成了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大部分,在该睡觉的时候我誓必会睡,在不该入睡之时,我也能很快陷入昏睡当中,它成了一种本能。
祖母去世时,我没有掉一滴眼泪,我在他人齐齐悲痛欲绝,撕心裂肺地哭泣时选择睡觉,纯粹到彻底的睡觉。
到我醒来之后,已差不多快要上完所有的晚自习了,我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便去接水喝。琳正站在那里泡茶,她的杯子里有着干皱的菊花和许多药材,我认识其中一种是蒲公英的根。
因为小时候的我们很爱玩,喜欢到处耍,而我家旁边的废弃房子前有一大边空地,六月份左右那些蒲公英好像约定好一般,在头顶着圆球状的镂空飞絮。我们把他们连根拔起,然后对着那圆球猛吹,一瞬间,那圆球便化作无数朵微小的飞絮洋洋洒洒地飘向四周,看起来浪漫极了。
而我们又会把蒲公英的根洗干净放在窗台上晾干。那时,家乡几乎都是破旧老房,蚂蚁多到让人心烦,我们便爱配药去毒它们,将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搭配在一起,蒲公英的根,感冒药,童子尿,大黄蜂的毒蛰,口水......然后灌到蚂蚁的洞穴里,希望能够毒死他们。有一次一个家伙配出了剧毒药液,据说没有那个小动物能够在其中存活七妙。
他用白色的药瓶子装着药液,他得意扬扬炫耀着自己的成果,我定睛一看,那药液是褐中带绿,随时随地散发着浓郁到极点的恶臭,他抓了几只体型较大的蚂蚁扔进去,五秒后又用干木枝把蚂蚁沾出来,果然,那几只蚂蚁已经死翘翘了。
后来我才知道,他往其中加入了许多农药和大批量的药片。那时的我不知道农药代表着什么,只记得爷爷总是会把农药瓶挂得高高的,叮嘱我们绝对不能碰,说是会害死人,我被吓得不轻,每次路过那个防水的黑袋子时,都是远远地避开。
我说:“琳,你喝得这是什么东西?你生病了吗?”
琳的脸瞬间就红了,她低垂着头说:“这是治月经......治女人的病的。”
我“哦”了一声,便去接水喝了。
走到门口时,琳忽得转头说道:“听说你谈和别人谈恋爱了?”
我猛灌了一口冷水后才是说道:“哪里有的事,你别听他们瞎说,那个人是我的小学同学,她说最近心情不好,叫我陪她散散步,哪里会交男女朋友。”
琳痴痴地“哦”了一声,然后笑着说:“原来是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先过去了。”
琳似乎很满意我的答案。
我朝她点了点头,又灌了半瓶冷水下肚,精神立马就抖擞起来了。我特爱冷水,就算在冬天我也会喝着冷水,吃着冰棍,我觉得做一个情感冰冷的人比做一个追求热心肠的人好的太多,更加真实。
雪又来找我了,她依旧站在那里,依旧那副笑吟吟的模样。
我刚出来,她便搂住我的手,然后亲昵地说:“走吧!”
不知为何,对于接下来的追逐战,我感到些许的兴奋和期待,这次我不愿再做一名简单的看客了,我也要真正参与其中,我想体会雪在那刻那时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下完楼梯后,雪说:“走吧,今天晚上不跑了,我们直接去操场,陪我聊会儿天。”
我感觉胸腔内刚燃烧起的火焰被迎面浇了一盆冷水,瞬间便是熄灭了,而那些黑紫色的,带着飞屑木灰的烟呛得我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今天的月光和昨天一般皎洁,这次没有了两个保卫的追逐,我们反而比前两次还要先到达操场,我想前两次雪应该都是在呼吸放慢脚步等待那两个保卫来追她。
雪说:“你说,我们为什么要活着?活着究竟有什么意义?”
我一下愣了,对于活着和纠结为什么活着这方面我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我不是一个太爱思考的人,但雪毕竟问了我问题,所以我就像硬着头皮也得回答,考虑了一会儿后,我说:“我想人不是为什么而活着,与其说活着,倒不如说是畏惧死亡,你看很多有钱人不也是在花着钱续命嘛,古代的秦始皇还去找长生不老的仙药了。我也不知道活着有什么意义,但活着总归是好的,能说能笑,能蹦能跳,可以看着天边发发呆,也可以窝在床上睡睡懒觉,死了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你呢,你觉得活着有什么意义?”
雪放慢了脚步,把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发出一阵摩擦的响声,她幽幽着说:“我觉得活着真痛苦,我根本不知道要做什么,没有人告诉我要怎样才能去做一件令人高兴的事,他们让我去做的总是他们觉得应该做的事,我觉得活着才是最大的遗憾。”
我没有听出她的话中之意,我说:“活着怎么会是遗憾呢,人要是死了,真就是一了百了,什么都没有了。如果真觉得痛苦,为什么不去找一些快乐的事做呢?前两天我们俩被保卫追的时候你不是很高兴吗,你以后要是再不开心,你就来找我。”我信誓旦旦地保证着。
雪说:“为什么要来找你,你喜欢我吗?”
我忽得想起了那个奇怪的梦,我问心无愧地摇了摇头,说:“不是,只是有时候我觉得我应该做一些事,而且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谈恋爱。”
雪说:“为什么?”
我说:“我一直在找一个人,可我一直没有找到她,如果找不到她的话,我这一辈子都不会谈恋爱。”
雪说:“那你去找她呀,她是去了很远的地方吗?”
我叹息着说道:“找不到的,尽快她离我很近,可我永远都碰不到她,因为她在这里!”说着,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我们这时候已经来到了操场旁边,雪选了一个幽静的角落,我们两个就在角落里盘腿坐了下来。
雪说:“还记得我昨天晚上对你说的话吗?”
我愣了愣,心想说了什么话,那不是一个梦吗?在我还在思考回忆时,她已是将头凑到了我的眼前,然后她对着我的嘴亲吻了一下。
我被她搞得手足无措,我惊呼道:“你......你干什么?”我也想控制着不让我的脸变红,可他还是不争气的红了,而且是极其的红。
雪笑了笑:“你真可爱,我就是喜欢你的这份可爱。这是给你陪我三天的报答,另外我希望你永远记得我。”她双腿叉开盘坐在地,柔声道:“我能求你帮我一个忙吗?”
我慌乱说道:“你......你说。”
雪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我的眼睛,说:“永远记得我!”
我亦是凝视着她,我痴痴地点了点头。
她又凑了上来欲亲吻我,这次我拒绝了,我用双手推着她的肩膀,说道:“其实......你不用这样的。”
雪明显愣了愣,说:“为什么,你们男生不都是喜欢这样的吗?”
我争辩道:“什么东西都是因人而异的好吧,哪里会人人都喜欢亲吻。”其实我和“梦里的她”做得最多的便是亲吻,另外一个则是相互凝视和奔跑。
雪说:“你真奇怪,不过我很喜欢你,要是早些遇见你就好了,那样我就能把第一次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