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返程接子
闾莨走之前,把饭钱结了,又在附近给我们定好了宾馆。
表姐跟我说了实情。她告诉我闾莨有难处,生意赔了,工作也不是很稳定,无法照顾我。
我的心凉了。这条路堵死了。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我躲在宾馆的被子里,哭了一晚上。
假如上帝再创造一个你,带到这个世上。你潇洒地走来,微笑着。
假如天蓝地青山水绿,怡人若画。你睁着双眼默默凝望,相对无言。
假如我在沙滩上,穿着心纱织成的衣裳,手拉着手捡着贝壳,愉悦与共。
假如你没有天空没有海,没有平原,我孤寂地站在山崖上,顶着风浪回家。
我们何不就这样,那该多好!
我多么希望,我所写的,和将要写的文字,都给你一个人——那就是你。
表姐看着我的样子,没有劝我,也跟着难受了一晚上。
早上醒来,都不想起床。
“跟我回老家吧。”表姐突然冒出一句来。
“可是,老家安全吗?齐生去过的。”我还是很担心。
“今天回老家,然后明天从老家去石油基地——我老姨,你老姑那住些日子。在这没有去那的车。”
我想了想,也没有好的地方可去。就这么定了下来。
回老家的火车是下午的时间。我跟表姐在车站附近,瞎转了半天。都没什么钱,什么也没买。
为了给我自己回廊坊留个后路,我又给廊坊那个桑塔纳的小伙子发了个信息,告诉他,我出门几天,回来请他们。
我们坐着火车到达老家时,天已经黑了下来。
我跟表姐坐着公交到了住处。下车后,我们俩就跟做贼一样,看了看周围,生怕附近有齐生的影子。然后偷偷地溜进屋里,灯都不敢开,摸着黑吃了点东西,就睡下了。
一早醒来,也不看是几点的车,好歹收拾了一下,我们赶紧坐公交车去了车站。离开了有可能齐生出现的地方。
中午,我们坐上了去石油基地的火车。这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表姐带我见到老姑时,把老姑惊住了!她没想到我们的到来。
但是,见到我俩至亲高兴的又哭又乐。老姑父也很疼我们,给我们准备了丰富的饭菜。
我已经好几天没好好吃东西了。饭桌上,我开始喝白酒了。
他们看我喝酒很惊讶,特别是白酒。因为我是基本上不喝白酒的。
最后,表姐告诉了他们实情。我看见老姑的眼睛湿润了。
为了怕爸妈担心,老姑给我哥哥打了电话,告诉他们我在他们这里了。
开心的日子只过了一天。新的问题又来了。
明天就是周五了,是接儿子的日子。我该怎么办呢?
“让我大妗子去接。”表姐给我出主意。
我犹豫着。最后还是拨通了哥哥的电话:“哥,让妈接电话。”
“妈妈,明天是周末,你能不能给我接一下儿子?”我的声音都有些要哭的感觉。
“我去不了啊!我的心脏病犯了。”妈妈拒绝了。
“那哥哥呢?”我真是绝望了。
“我不管,你自己回来接吧!”又是一个绝绝的声音。
我放下了电话,心凉到了脚跟。
这个事端是我闯下的祸,是应该我自己解决。难道他们不知道我有多危险吗?
齐生针对的是我,而不是他们!难道他们就这么看着我,走进万劫不复吗?
我一直认为,在最关键的时刻,最亲的最能帮我的还是家人。
可到那一刻起,我不再相信这句话了。
我默不作声地坐在沙发上,他们都无声地陪着我。
“老姑父,给我一支烟。”我目光呆呆地盯着地面,好像从那里,我能找到解决问题的答案。
姑父默默地把烟递了过来,然后给我点上。我的手一直在抖,喷出来的烟雾,笼罩着整个沉寂的屋子,我的头也在这个烟雾里晕眩着。
然后,我又拿起了一根。姑父拿起烟盒看了看,整整一盒烟,还剩下半盒。
“别再抽了!”姑父心疼地看着我。老姑躲进了屋里。
“我明天做早车回廊坊。”我把最后一根烟掐灭了。
说完这话,我走进里屋,拉开被子躺下了。
屋子里依然没有人说话。只能听见姑父的叹气声,一直到很晚。
我一宿无眠。早早地起来了。
我看见,老姑父给我准备好了早点。我哪吃的下啊!
汽车站就在小区门口。上车前,老姑父给我装了几个煮鸡蛋。他知道我没吃饭。
我刚上车,老姑赶到了,给我手里塞了几百块钱,一边流泪,一边嘱咐:“一定小心啊!”
我冲他们笑了笑:“没事,放心吧。”
可我自己心里知道,如何能放的下心啊!
汽车到廊坊时,已经快到中午了。
我赶紧先给桑塔纳的小伙子打电话:“我回来了,中午请请你们。”
“好的姐。”对方很痛快地答应了。
中午,我请他们吃了他们最爱吃的“羊蝎子”。
饭桌上,我跟他们说了,让他们帮忙的事:“有劳几个兄弟跟我去接趟儿子,我怕齐生又来找我麻烦!”
“就这点小事啊!没问题!”他们边吃边答应着。
我的心里有点踏实了。
可是,当我们开着车,开往去学校的路上时,他们接到一个电话。看他的样子很着急。
“姐,不好意思了,我这边有点事。你先去,如果他找你麻烦,给我打电话。”说完,把我放下,开车一路烟似的走了。
我的这颗心啊!又提了起来。
怎么办?刀山火海,也得自己去闯!
我定了定神,把思路捋了捋。快到点了,我必须得去了。
我坐公交车到了学校门口。
当我从公交车上下来时,没有向四周看,径直进了学校。
儿子看到我很开心,跟我说这说那的。
走出校门口,我牵着儿子的手在公交站等车。
我知道齐生一定会来的,也许,他就在附近的某个角落看着我呢。
我不能让他发现我的紧张,我必须镇定。
“你来接孩子了!”是齐生的声音。
我预料的的很准。他真的来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的。
我用力攥着儿子的手,生怕齐生过来把儿子抢走似的。
然后,我很随意地转过脸,我看到了,那张满脸堆笑的让人恶心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