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上午,徐婉君准备上第二节课,刚走到教室门口,手机响了,她掏出手机一看是梁母打来的,接通手机问:“妈,有事吗?”
“婉君啊,你快点回家,出大事啦。”梁母焦急地说。
徐婉君一听,大吃一惊,她赶紧问:“妈,出了什么事?”
“你回家来再跟你说。”梁母哽咽着,声音中明显带着哭声。
这半年,徐婉君一直租住在外面,很少回家,梁母自知儿子负媳妇许多,家里遇到一般小事都不好意思麻烦媳妇,因而接到家里的电话很少。突然接到梁母电话,肯定出了大事,是不是梁老爷子出事啦?想到这儿,徐婉君小跑着回办公室,幸好林曼儿还在办公室,她问:“曼儿,你这一节不上课吗?”
“嗯,上午只有一节课,下午有二节课。”
“刚才,我婆婆打电话给我,说出大事了,叫我赶紧回家,看样子有急事,你帮我代一下课。”徐婉君说。
“好的,你快去吧。”
刚到家门口停好车,柳眉开着也来了,她下车问:“嫂子,出了什么事呢?妈急着叫我回来,是不是老爷子出事啦?”
“我也不知道,我们快进去吧。”徐婉君带头推门进去。
“妈,我们回来啦。”
“快,快,快过来坐下。”梁母招手叫她们过来。
客厅里坐着老爷子,还有一位年轻的陌生男子。老爷子虎着一张脸,看了她们一眼,没有说话。
徐婉君问:“爸,你怎么啦?”
“不是你爸出事,是伟华出事啦。”梁母拖长着着音调说。
一听梁伟华的事,徐婉君起身欲走,梁母拦着她说:“你先别急着走,听他说说。”
那个陌生男子站起来向大家问好:“您们好,我是梁总的秘书,叫程辉,我从B县赶来,是请您们救救梁总……”
徐婉君仔细打量程辉,西装革履,瘦高身材,油头粉面。举手、说话之中大有“娘炮”之风。当老板的都喜欢找一个漂亮的女孩当秘书,哪有找男生的?这个梁伟华究竟搞什么鬼?
徐婉君皱着眉头问:“你说你是梁总的秘书?”
“是的。”程辉回答。
梁老爷子说:“你坐下说。”
程辉坐下,他详细地介绍了梁伟华出事后,而林梦娜的不寻常举动,然后发现冯远与林梦娜的奸情,他接着说:“一次我从他们的谈话中得知洋洋不是梁总的亲生儿子…”
“什么?”徐婉君和柳眉同时惊叫着站起来。
“是的,冯远想让洋洋多跟他亲近,可林总不同意,冯远抱怨地说:‘亲生儿子就在眼前却不能相认,叫我情何以堪?’林总说:‘为了儿子,你快死了这份心。’”程辉见大家没有打断他说话,他继续接着说:“他们替换了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密谋着将公司吞占,他们对梁总的安全不闻不问。”
“那公安人员为何要带走梁总?”徐婉君问。
“梁总应酬时常带着我,我因此结识了当地公安局的几位领导,经过打听,才知道你们市的公安人员到B县协查鑫发有限公司虚开发票的事情时,鑫发有限公司的负责人和财务人员都已走逃,有人举报说鑫发有限公司是梁总招商引资过去的,梁总就是鑫发有限公司的幕后老板,与虚开发票的事脱不了干系。”
“招商引资不是受柯县长委托的吗?难道他们不知道?”徐婉君说。
“人家是县长,有人敢怀疑他吗?何况具体的事宜都是梁总一手经办的,因此公安人员怀疑梁总是幕后老板,所以带走梁总。”
“那梁总人在哪里呢?”梁母问。
“这我不知道,带走梁总的是你们市的公安人员,应该在这里。”
“你是如何找到这里的?”梁母问。
“我以前跟梁总来过几次总公司,我来到总公司后,是总公司的司机送我来的。”
“那司机呢?”
“还在外面候着。”
梁老爷子说:“你们也不用惊慌,我这辈子什么风浪没有见过,啊!清者自清,我相信伟华不会干违法的事情,当务之急是要查清伟华在哪里?你们想想法子联系上他。”
徐婉君听后,没有说话。
梁母以为徐婉君还是不原谅儿子,不肯出手帮忙,就哽咽地说“婉君啊,你也听到啦,那个儿子不是伟华的亲生的,你爸不能走动,我也年老无能,伟华纵然有千错万错,在这个时候需要你帮他,我和老头子都看你了。”
都到这种时候了,一切恩怨都得先放下,徐婉君说:“爸妈,你们放心,我会尽力帮助的。”
“你有什么办法吗?”梁老爷子问。
“伟华跟市国税局的徐局长关系很铁,以前我和伟华跟他吃过几次饭,比较熟悉,我想先找他了解一下情况,然后再作打算。”
梁老爷子思考了一会,说:“也好。”
事不宜迟,徐婉君立即驱车赶往市国税局,龙江市国税局就在B区中心大道上,离A区不远。从门卫处得知徐局长的办公室在国税大厦九楼,门卫说:“徐局长刚刚上去。”幸好徐局长在单位,平时他经常外出,想见个面不容易。
徐局长曾经开玩笑地说:“弟妹也姓徐,那我们是一家人喽。”
“那行,我就认你这个大哥喽。”徐婉君脱口而出。
徐局长闻言大喜,高兴地说:“伟华,啊,我现在可是你的大舅哥啦。”三人闻言哈哈大笑。
局长室门关着,徐婉君轻轻敲门。
“请进。”里面传来徐局长的声音。
徐婉君高兴地推门进去。
徐局长一见徐婉君就笑着说:“小妹,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
“徐局长好,我是为伟华的事而来的。”徐婉君开门见山地说。
“伟华?他怎么啦?”徐局长吃惊地问。
徐婉君详细地把专案组带走梁伟华的事陈述一遍。徐局长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差不多四个月了。”
“行,你等一下,待我问问。”徐局长打通一个电话,说:“蒋纬阳,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我是否要回避一下?”徐婉君小心地问。
“不用,你就坐着。”
市稽查局就在五楼,蒋纬阳深知徐局长的脾气,有事相召,如迟点到他办公室,准没有好脸色给他看,他一路小跑地来到徐局长办公室,紧紧推门进来一看,办公室还坐着一个女的,他一愣,迟疑地说:“局长,我来啦。”
“你们办案中有没有涉及一个叫梁伟华的人?”徐局长问。
“这?”蒋纬阳看了一眼徐婉君,犹豫起来,在案件没有办结前是不能透露消息的,这是办案纪律,何况还当着一个外人的面说呢?
“你直说吧。”徐局长盯着他说。
“我们在检查一个省局转交的举报案件时,B县一家公司的老总梁伟华涉嫌此案。”
“查清楚了吗?”
“没有,因企业相关人员走逃,案件没有突破。”
“此案跟梁伟华有关?”
“没有证据表明他参与此案,但涉案企业是梁伟华招商引资过去的。”蒋纬阳说。
听到这儿,徐婉君忍不住插嘴:“梁伟华是受B县柯县长之委托才回家乡招商引资的,此事柯县长应该很清楚。”
“这位是?”蒋纬阳问。
“她就是梁伟华的爱人。”徐局长说。
“既然没有证据证明梁伟华参与此案,你们把人家关上四个月合适吗?”徐局长接着说。
“我们哪有这个权力啊?是公安同志的意思。”蒋纬阳叫屈着。
“公安?怎么此案公安介入了?”
“因此案重大,公安部门与我们成立联合专案组。”蒋纬阳说。
“哟,你们稽查局厉害呀,既然是重大案件,为什么不报告市局?”徐局长冷冷地问,当着徐婉君的面不好发火,不然他早已开骂了。
“徐局长,是这样的,我打算等案件有进展后再向您汇报的。”蒋纬阳急忙解释。
“你们把人家关着四个月,是不是违反程序呀?”徐局长沉着脸问。
“没有关的,只是请他协助办案。”
“好了,你回去跟公安同志沟通一下,先让人回去,人家不会跑到天上去的,是吗?”徐局长下了逐客令。
“是,局长,那我先走啦。”蒋纬阳小心地说。
“去吧。”
蒋纬阳离开后,徐局长转头对徐婉君说:“弟妹呀,你放心,他们会让伟华回家的。”
“谢谢徐局长,麻烦您了,您忙着,等伟华回来后,我们再来谢谢您。”徐婉君告辞回家。
“弟妹,慢走。”徐局长起身送她到办公室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