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们搞不定他,这小子实在是太坏了”。
狼牙棒笔直地立在地上,把地面砸出了一个窟窿。
一个面如黑炭浑身长毛的大胡子撑在狼牙棒上咧嘴在笑,郭寻却盯着他的嘴看了半天,他缺了两颗门牙。
“你难道就是豁巴牙啊”?
“你看不出来么”?
郭寻笑了笑对羊骑狗道:“你就找不到一个正常人么”?
豁巴牙大怒:“你在骂老子不正常”?
“哟,这是给观音大士看守珞珈山的熊罴怪么,也出道进行商演啊”?一群来大镖局参观的老年旅游团突然把豁巴牙包围了。
带他们来的导游见状忙吹道:“这是大镖局的新项目,熊罴怪活体展示,该怪身高六尺八,头大脸圆,毛长腿壮,黑如木炭,属于亚寒带针叶林黑熊的一个亚种,最最重要的是没有门牙,这是它与其他品种的黑熊最大的区别,看到这根棒子没,这就是它们的牙刷,这种熊会刷牙哟”!
“难怪是个豁牙,这牙刷刷牙不豁才怪”!
“这拿回去通下水道多好”!
豁巴牙瞬间被这么多老头老太太围住显得极不自在,生气的大吼一声把众人吓得都往后退了一步。
豁巴牙刚喘口气,那导游又道:“这种熊性情温顺,通人意,刚刚是在用吼声表达对大家的欢迎,但是我们还是要保护动物,可以远观可以拍照合影,不要亲密接触”!
话音刚落整个旅游团又炸锅了,纷纷冲上去抚摸大胡子,还有拿出香蕉馒头投喂大胡子的,大胡子吼得声音越响他们就越兴奋,还有人甚至爬到大胡子背上去拍照,这时候又有两个旅游团前来,眨眼间大胡子就消失在了人群中间。
那些人就跟叠罗汉一样一层压一层往中间扑,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人堆。
刚开始还听得见大胡子沉闷的吼声,慢慢的就听不见了。
羊骑狗都看呆了,从没见过这种架势,这些人也太疯狂了。
折腾了大半天,太阳已经高高挂在天上,人堆终于开始一层层剥离,似乎都觉得没意思了。
好多人折腾半天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这当功夫郭寻已经在对面烤鸭店吃了三只烤鸭喝了两壶酒,结了账又抱着一只烤鸭出来。
人堆已渐渐散开,就剩一个蜷缩的黑影在地上抽动,狼牙棒也不见了。
他浑身的长毛几乎被揪的一干二净,跟拔过毛的公羊一样,竟然还变白了几分。
有个老太太还在揪他腿上零星飘荡的毛。
郭寻拍了拍那老太太道:“好了奶奶,他都快被你揪脱皮了,可以了”!
老太太道:“天冷了,我想做个熊毛衣”!
郭寻道:“你这貂穿着还不暖和吗?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老太太一脸不情愿地走了。
郭寻又看了看羊骑狗道:“人家都哭得这么委屈了,你不安慰一下人家么”!
羊骑狗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豁巴牙,愣愣地不知所以。
郭寻把吃剩的烤鸭屁股递给豁巴牙道:“兄弟,想开点,江湖都这样,人生难免有点磕磕碰碰的,正常,会苦尽甘来的”!
豁巴牙被郭寻这么一安慰突然嚎啕大哭起来:“我想我妈了”!
郭寻道:“你妈呢”?
豁巴牙一边啃着鸭屁股一边抹眼泪道:“死了三十多年了”!
郭寻拍了拍他的后背道:“你也是个可怜人啊”。
豁巴牙握着郭寻的手感动的无以复加,突然郭寻只觉得腰间一麻,然后就不动了。
豁巴牙蹭的一下爬起来,羊骑狗随即得意大笑:“想不到吧,我们这出戏演的好不好”?
豁巴牙抹了抹眼泪道:“老子这次可真牺牲大了,将来你贴票用你的额度给老子报销,一根毛五钱银子”!
羊骑狗道:“那都是小事,将来我要是升北大区总监划一半市场给你”!
豁巴牙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看着郭寻道:“你还真是不好搞定哈”?
郭寻无辜道:“我可是一根毛都没拿啊”!
豁巴牙道:“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你还是得承担责任啊”!
郭寻道:“你这纯属碰瓷儿啊”!
豁巴牙笑道:“放心,不敲诈你,你只要乖乖说出司马震天雷在哪里就好了”!
郭寻道:“这你还真是把我问住了,我就是个小工,哪晓得老板的行踪,他是娶小妾包二奶是他的事,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啊”!
豁巴牙道:“这你就不诚实了,司马震天雷这么大宅子都给你折腾你会不知道他的行踪”?
羊骑狗道:“他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得给他点厉害尝尝”!
豁巴牙抡起手要打,突然有人大喊一声:“你敢”!
接着就只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破风飞来。
豁巴牙反应迅速,急忙躲到郭寻身后,但他没料到就在那东西逼近郭寻门面的一瞬间郭寻竟然动了。
他只一偏头,正好避开,那东西擦着郭寻的侧脸正好砸进豁巴牙的嘴里,卡在那豁掉的牙缝中。
豁巴牙吃惊地看着郭寻:“你能动。。。”?
随即抽搐了一下,仰面栽倒,脸色已绿。
羊骑狗捂着鼻子上前看时,豁巴牙已卒,享年四十一,来镇上才第二天!
郭寻回头看了羊骑狗一眼,又指着迎面跑来的那个人道:“你赶紧跑吧,要不然下场跟他一样哟”!
羊骑狗哇地一下吐了出来,但却不敢停留,撒开丫子都跑出重影了,一溜轻烟消失在街角。
“你没事吧”?风小七终于抱住了郭寻,满是关心地问道。
郭寻无奈笑道:“你怎么来了”?
风小七道:“我今天眼皮一直跳,我想你肯定遇到麻烦了,所以我就来看看,老东西让我把他的袜子带着防身,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郭寻看着地上的豁巴牙道:“太残忍了,毫无挽救的余地”!
风小七道:“我不管,谁敢动我男人我就对谁不客气”!
郭寻摸了摸她的头:“你还真是人才”!
风小七甜甜一笑:“真心夸我的么”!
郭寻道:“你看呢”?
风小七道:“我知道你是真心的”!
郭寻道:“那就是了”。
风小七又道:“其实今天是老东西的生日,他让我来喊你回家吃饭”。
郭寻挑了挑眉毛苦笑了一下,跟她一起朝小鱼倌儿走去。
他们刚走没多久,一瘦老头揪着羊骑狗的耳朵又回来了。
羊骑狗疼的脸都变形了却连大气都不敢喘,显得十分恐惧和顺从。
两人停在了大镖局门口,那瘦老头远远地看了看地上的顾老耶跟豁巴牙:“司马震天雷的面都没见到,你就折了我三个大区经理”?
羊骑狗吓得哆哆嗦嗦不敢说话。
瘦老头继续道:“刮皮呢?又是怎么死的”?
羊骑狗道:“跟他们一样”!
瘦老头目光突然收紧:“不对,这俩人虽然都是被臭死的,但这脚臭的风格却迥然不同,这是南派的湿臭,这是北派的干臭,根本不可能是一人所为”!
羊骑狗道:“那刮皮也是被南派的湿臭臭死的”!
瘦老头突然一巴掌打在羊骑狗脸上骂道:“让你们来开发西北市场谈一个生鲜托运生意,你竟然让我三位大区经理被臭脚臭死了让集团的脸面往哪搁,你知道集团的股票都连续几天跌停了么,以后回去他们的安家费你出,西北大区经理你也别当了,回总部去刷厕所练级去,年终奖也别要了”!
此时墙角的那个乞丐突然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道:“我去,原来是来谈生意的,搞得那么玄乎,吓得老子这个月都没过好”!
羊骑狗仔细打量着这乞丐半天,惊道:“司马震天雷”?
那乞丐道:“你早说来谈生意的哪用费这老劲儿,这么多天看把老子吓得,老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南海卖麻辣烫的,不就搞个生鲜运输么,蒙古的汗血宝马加西伯利亚的千年寒冰,保证当天之内到达西北任何一个角落,绝不影响食材的新鲜程度”!
他果然是司马震天雷。
瘦老头的目光冷冷地扫过司马震天雷的脸,司马震天雷只觉得一阵寒意,这双眼睛里似乎藏着两把锋利的刀。
瘦老头冷冷道:“现在合作的事先放一边,这面子得找回来,这要不然股票得跌退市了,去见见那南派的臭脚高手,带路”!
羊骑狗唯唯诺诺地领着瘦老头朝小鱼倌走去。
司马震天雷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