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静!
马蹄很轻!
明月初升!
月光很亮,亮的很纯透,纯透的像当年情!
马上的人显得很懒散,也不在乎夜深,也不急着赶路!
因为秋意微凉,天略冷,小染风寒,他心情不甚好,所以对周遭的环境也不想费精力费脑子去在意。
这些年天南地北,风飘云荡,随遇而安,他早已习惯了自由散漫,混吃等死的日子!
在哪里跌下马来,就在那里睡一觉,可是今夜他却睡不着。
他已看见远处那座小镇上零星的灯火。
其中有一盏似乎是那家店的!
她现在是什么样子呢?
嫁人了么?
嫁给什么样的人了呢?
他忽然替那位娶她的仁兄有那样的岳父感到一丝同情,但转而又泛起一丝难过!
老马不徐不急地前进,他的心情忽然变得有点矛盾。
万一她没嫁人呢?
又要回去祸害她一次么?
如果她愿意的话祸害一次似乎也无妨!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胡乱想了一阵他忽然信口唱起了小曲。
天涯未秋深,草木添露痕,离愁已满身!
阿妹你让哥哥想丢了魂,哥哥想起你脸上的鱼尾纹!
咿呀嘿,哎呀哟。。。
小镇的方向有脚步声传来。
两道人影随即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他们停在了镇外一两里地的那棵枯死的胡杨树下。
胡杨树离他约莫有一百来丈远。
老马又走近了些。
他停驻了马!
已听到那两人的讲话声。
“你说也奇怪哈,这狗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呕吐不止呢?是不是中毒了”?
“管它呢,又不吃内脏,肉烤熟了什么毒也没有了”。
“也对,寒天烤狗肉,神仙不肯走,管它呢,今朝有狗今朝醉,那管明日吃神马”。
“你特么别酸了,一开口就暴露了你小学念了十七八年的特质”。
“瞎说,哪有十七八年”?
“你小学毕业时前妻都怀孕了”。
“提那个贱人干嘛,真扫兴”!
“赶紧去捡些干柴来”!
“要不要叫醒杀猪佬”?
“叫他干嘛?他好不容易逃脱他老婆的手掌心,让他好好休息吧。不休息好了哪有力气杀猪。”。
火已升起,狗已架上烤架。
他静静地看着那堆火,昏黄的火光里烧出淡淡往事的味道。
遇到她的那年那夜他也烧了一堆火,只是那时烤的是老鼠!
他仿佛看到那只老鼠临死前痛苦的表情和对这个世界深深地眷恋!
风里已飘来狗肉的香气。
还是他娘的狗肉香!
那两人专注地烤着狗肉,并没有察觉到远处黑暗里的他的存在。
“带孜然了么”?
“有”。
“辣椒面”。
“有”。
“酒”?
“啊,没带”。
“卧槽,吃狗肉你不带酒就好像你找小姐没带神油一样,你特么还是个杀手,怎么那么蠢?怎么对得起杀手这两个字”?
“酒馆不是都关门了么”。
“哎,能指望你干什么?偷也偷一坛出来了啊!本来吃饱了喝足了,微微有点上头的感觉正好美美睡个觉,养足了精神才好办事,现在美不起来了,你个不靠谱的东西”?
他忽然半边眉毛一挑,嘴角露出一抹坏坏地笑意!
“我有酒”!老马蹭蹭几步已到火光前!
那俩人吓了一跳。
“你是什么鬼?深更半夜不回家睡觉啊”?
“说来话长,我也是被老婆撵出来的,我见这位兄台嘴里还能呕出一两句诗来,必然也是性情中人,俗话说酒烈方显真性情,微醉正好写诗,正好我有酒,你们有狗肉,何不凑一起美美地搓一顿,然后美美地呕两句,再美美地睡一觉?”?
“似乎也不错,你什么酒?够吗?我们很能喝的”?
“二十年的花雕,十来斤,不够我还有一壶水,应该够了”。
“花雕配狗肉,你这鬼有点意思”。
“那还墨迹什么,赶紧造起来。多放点孜然辣椒面,我喜欢重口的”。
酒坛子已经从马背上摘下来。
三人六只手已经伸向火堆上烤的那只狗,半生不熟地造起来。
“你这酒掺水了吧”?
“你能喝出来”?
“你特么掺了多少水啊?这特么不就是水味么”?
“也没多少,昨天在前面那镇上赊了一杯酒,我把这坛子兑满了”?
“卧槽,你果然掺的不太多”!
“好说好说”。
“卧槽你吃狗腿都不吐骨头么”?
“没时间吐”。
“你特么吃慢点,喝一口酒的功夫你特么半条狗腿带骨头都吞了。这可是我们弄来的狗”。
“好说好说,两位怎么称呼”?
“老子小吃货猪太狗”。
“老子小诗侠马太牛”。
“好名字好名字,两位家中的老父母一听就是养猪喂狗放马牵牛的高手啊”。
“五百年前取经的破事就不要提了。家老娘死的时候我爹才五岁。”
“我老娘死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呢”。
“两位能活到现在真是奇迹啊,厉害厉害让我佩服佩服”!
“低调低调。你这鬼特么怎么称呼?深更半夜的还在外面耍流氓啊”?
“好说好说,锅碗瓢盆的锅不是我的锅,循规蹈矩的循不是我的循”。
“锅循!听来很叼的感觉,你是干什么的”?
“保镖送信寻人代驾装修瓦工修车补胎酒局代喝麻将代打杀猪宰牛放羊喂马钓鱼摸虾捉螃蟹崫桶做瓢磨菜刀市井街头砍三毛菜价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万事通”!
猪太狗跟马太牛都听蒙圈了!
“你能再说一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