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叉鬼见势不妙,从袖口之中甩出几柄飞刀,攻向青衣老仆。
老仆再次冷哼一声,飞刀被弹开,向前走一步,只是这短短一步的距离,只感觉周围空气像是百道万丈高山压顶而来,令夜叉鬼踹不过气来。
“那我便杀你了,为我家少爷以绝后患。”
青衣老仆杀气凛然,如同江河倒泄,沧海横流,扑向已经被完全压制的夜叉鬼。
“方才你说老夫要小心,不然会被你们二人给击杀,你以为我退出江湖十几年,修为没有一点精进?即便是没有一丝精进,那么杀你二人这般狂妄小辈,也是绰绰有余。”
就在说话之间,青衣老仆已经走到夜叉鬼的身边,抬手正要打下,可一旁昏迷的血修罗被雨水给击醒,见到自己姐姐要被杀,顾不得身上的伤痛,拖着被青衣老仆摔断的腿,扑向眼前老仆。
“休要伤我姐姐!”
一拳击去,但是依旧被青衣老仆单手接住,老仆冷冷撇了一眼自不量力的血修罗,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道:“我敬你可为家人出手,我也恨你们对我家少爷出手。”
话音落下,青衣老仆单手一扭,在血修罗痛苦的呻吟之中,硬生生将他的右手掰断,见到自己弟弟这般痛苦,夜叉鬼也没忍住叫了出来,“寒老,我们错了,放过我弟弟吧,我愿意留在公子身边,永生永世为奴,绝无二心!”
她也顾不得自己精致的妆容,貌美的脸庞了,连忙在泥泞的路上磕头谢罪。
但是这一切都是无济于事,老仆只是冷冷看着,没有一丝怜悯之心。
“寒老。”
身后庙宇中传来一阵轻柔的声音,声音轻如微风,令人如沐春风。
“少爷也要放过他们吗?”
青衣老仆没有转头,眼神依旧冷冷看着眼下这个杀手。
夜叉鬼见到真正主事的人出来了,赶忙把头转向刚刚出门的少年,嘴里还是不停说,“公子,我们知错了,放过我们吧,我可以帮你杀你你的仇家,我可以做您奴仆,永生永世。”
“不,时间不早了,要赶路了,这些人早些杀了便是。”少年单手轻挥,接着道:“至于你说要帮我杀了我的仇家,这个事情还是不劳烦贵驾了。”
等少爷说完,青衣老仆抬手击下,夜叉鬼眼神之中布满血丝,满是不甘,再也顾不得自己倾城的颜容,轻柔的声音,放声怒吼起来,“时南箫,我为夜叉鬼,死后必落十八层地狱,诅咒你不得好死!”
少年轻笑一声,“要杀我的人数不胜数,为我下诅咒的多如牛毛,也不差你一个。”
青衣老仆也不含糊,一掌击下,干脆利落,一个倾国倾城的蛇蝎美人就这样悄无声息死在泥泞路上。
西北道上满是尸骨,手握重权的朝中大臣,贪生怕死的市井小人,层出不穷,死一个夜叉鬼,对路过民众来说也是无关紧要,只是这具尸体比起向前死的要美得多。
“寒老,休息一下,就准备上路吧。”
时南箫不再看夜叉鬼,独自走进庙宇之中,解决完外边的杀手,青衣老仆也踏着雨水跟在后面慢慢走进庙宇之中。
“少爷,我以为你会放过他们。”进门,老仆就开口问道:“当年你在西北便是如此,有人受伤,有人死亡你都会为这人施舍一番。”
“那是西北。”
时南箫透过破洞的屋檐看向外边逐渐飘进的雨水,眼神之中就好像这随风飘荡的雨水满是惆怅。
“在长安,谁都想我死,就像是外面那两个杀手,只不过是来试试我们身边的实力,进入长安城之前,杀手可能每天都有,没有人想我活着回去,最少也要缺胳膊少腿,不然那些老顽固怎么可能安心?我哥哥坐上的龙椅怎么可能安心做好?”
说到后面,时南箫的语气变得有些坚定,眼神之中的惆怅开始慢慢消散。
这种生活他刚到西北时也是如此,每天都活在提心吊胆的生活之中,若不是楼主收留他,恐怕他早就死在那个寒冬之中了。
“少爷,放心,老奴会一直保护你的。”青衣老仆面色波澜不惊,平淡道。
时南箫轻笑一声,道:“若是没有我,您恐怕早就退隐江湖,安居山野市井了吧。”
“归隐山林的感觉我可受不了,这重出江湖的感觉,老朽有生之年也有辛感受到,那还得多谢少爷,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青衣老仆说着,嘴里喃喃着前宋先人那一首《满江红》,脸上盎然春色,没有一丝甲子老头的模样,反倒是一个及冠之年的春色少年。
时南箫再次轻笑一声,没有再去搭话,便让那位花甲老人好好回忆一下年轻时吧。
现在也该规划一下以后得路了。
时南箫坐在枯草堆中,闭目养神,每一次的呼吸都十分有频率,带动这每一丝的天地灵气,在深吸一口气,心旷神怡。
青衣老仆也从少年时的回忆回过神来,被时南箫看到自己这般模样,有些尴尬,满是皱纹的老脸上竟有些少女般的红润。
时南箫见状没忍住,轻笑一声,而后转向老脸一红的青衣老皮,眼神之中的杀伐之气再不掩饰,轻声道:“寒老,既然重出江湖,那便杀他个片甲不留!”
“那便杀他个片甲不留!”
老仆重复着他的话,心性有种重回少年的感觉。
西北风雪依旧,时南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带着老仆迎着漫天风雪踏上路途。
……
长安城,唐国都城,也是唐国最为繁华的城市,高楼大厦拔地而起,能住在这边的人非富即贵,就连其中的小商小贩在外边也是一道富贵人家。
长安城,早在太祖时期便修建于此,当时便为天下第一城,迄今为止也为天下第一城。
唐国以南是为燕国,针锋相对几百年,相对于西北的蛮夷,唐国人自小便对燕国人场生鄙夷之心,这主要是因为燕国之人,自视甚高,太过自傲,认为这天下之间我燕国之人无敌于世,这一观点不仅是邻国唐国,就连东海的蓬莱也对此是鄙夷不屑。
但是唐国明风开放,即便是对此鄙夷不屑,但是在唐国的都城内也可以随处可见燕国人,在这其中也有不少的燕国商铺。
长安城西北部,这里不是城中繁华地段,相反这里是城中最为贫瘠的地段,满是烂泥的小路,破败不堪摇摇欲坠的老房屋,这些都是百年之前留在这边的老房子,房主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带着自家家产离开于此。
生活在这边的人都是一些无处安居的叫花子,莫说着天下第一城都有叫花子之流,放眼天下百座城池,何处没有叫花子?
笃笃笃——
贫瘠的西北部,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出现在众人眼中的是一队身披甲胄,腰间挂着一把把锋利无比,身长数尺的唐横刀。
唐横刀是太祖时期留下来的产物,当时为了制约住西北蛮夷之部,而发明的一种杀人武器,长而锋利。
见差不多了,两对士兵停下脚步,向两边退去,在中间让出一条空旷的道路。
躲在老房屋内的叫花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探出闹袋仔细观看,以为是那位大商大富,或者是那位朝中大臣来此放粮,便招呼出其他叫花子一齐出来领粮食。
闻声而来的叫花子如同潮水,喷涌而出,熙熙攘攘挤在一起,见人都来了,便招呼好众人排队。
在长安西北的叫花子都聚集在这边,乖乖排好队。
“肌既然都来了,那便都杀了,今天发生的事情不能让任何无关人员知道。”
在队列尽头,出现一辆华贵马车,那马车何其华贵,车身上的木板都是上好的金丝楠木,而镶嵌其中的金饰都是实打实的乌木庚金,而那马车顶的帘子也是场自苗疆的上品蚕丝,就当这其中一样物品都够一个普通人家生活一年了。
马车里的权贵话音刚落,车前一位带刀侍卫,拱手而立,毕恭毕敬,声音低沉,眼神严肃,“是!”
转而看向并排的军队,眼神撇向不远处的叫花子,军队心领神会,从腰间抽出唐刀,气势汹汹,每一个人都犹如地狱修罗。
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叫花子呆呆站在原地,其中一位士兵挥起唐刀一刀斩去,人头落地,鲜血淋漓,飞溅到士兵的甲胄之上。
最前面的叫花子死在面前,众人才发觉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尖叫声四起,剩下的叫花子四散逃开,但是逃出去的路已经被军队堵住,每一个持刀而立的士兵眼神严肃,面容冷俊,一刀一刀接着一刀,手无寸铁的叫花子一个个死在这些士兵刀下。
懵懂无知的小孩还不明白什么是生死离别,但看到自己身边的亲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去,小孩也没忍住跪在地上,抱着死去亲人的尸体放声大哭起来,眼睛泪痕清晰可见。
这些恶鬼没有留手,面无表情,一刀砍下,西北部的所有叫花子,无一人生还。
没有人怜悯,没有人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