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又是一早起来,忙前忙后,时间也过得飞快。转眼间又到了快要吃午饭的时间。
走廊里传来一阵阵打牌的声音,是苏大壮那伙人,厕所里排风扇也在“呜呜”做响,戒了烟的我突然觉得好像少了什么乐趣。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烟盒,站起来向厕所方向走去。可当我刚走出“重点病房”的门口,就被一阵吵闹声留住了脚步。
吵闹声来自于食堂方向的第二道大门外,声音断断续续却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这时第二道大门“咔哒”一声应声而开,一伙人出现在第二道大门的门口。两名穿着警服的人架着一个中年男人向病房里走来。他们的身后跟着主任和几名陌生人,那几名陌生人被大门拦在门外,进来的只有四个人。
中年男人口中不断的脏话溢出,他挣扎着想要拜托警察的束缚,却徒劳无果。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草踏马的,谁说我有病的!?我没病!凭什么把我送进这里面来!?你们抓错人了!放开我!”中年男人一路嚎叫,我站在“重点病房”门口远远的观望着这一幕。
两名警察轻车熟路的把中年男人带到了“重点病房”门口,我看着这两名警察觉得有些眼熟。
警察经过我的面前看了一眼没有说话,这一眼和面前的这一幕一下子让我想起了我被警察抓紧来时的场景。这两名警察就是当时送我进来的那两名警察!
“哪个床?”其中一名警察询问着,“窗户边这张。”冒亮立刻用钥匙打开保险柜一样的铁皮柜子,从里面拿出了几条绳子。
我回到自己的病床上,刚刚冒出想抽烟的想法被突如其来的这些人打断了抽烟哪有看戏有意思啊?当然,如果边抽烟边看戏就再好不过了。
“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凭什么把我抓进来!踏马的我没病放开我!!!”
龙哥一只手拽着床,一下子把床从窗边拉了出来。“滋啦啦”床腿在地面滑动的声音让我想起了劣质粉笔在黑板上摩擦时发出的惨叫。
两名警察把中年男人死死的按在床上,冒亮和龙哥两人手里分别拿着绳子,从中年男人的手腕开始绑起来。
不一会儿,中年男人的双手双脚以及胸部全被绳子绑得结结实实。这期间他也拼命的挣扎过,可是一个人面对四个人总是没有胜算的。
“马拉个币的放开我!草你们血马的放开我!”中年男人口中的脏话不断,我一个大男人听得都觉得面红耳赤。
警察帮助护士们绑好人后交代了几句:“剩下的交给你们了。”
“放心吧,辛苦你们了,又跑一趟。”
“职责所在嘛。”
“放开我!草你们马的凭什么绑我!我没病放开我!草……”以中年男人的骂声为背景下,龙哥和警察寒暄着走出了“重点病房”。
我看着新来的这名患者,仿佛看着从前的自己。从我一开始来到精神病院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四个月,这四个月里风云变化太快,比我活得这30年来的变化还要大。
我被冤枉进入了精神病院,知道了冤屈背后的真相,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以及不得不接受的遥遥无期的住院生活。
我觉得我比眼前的这个人可怜,但是却不会有人来可怜我。
“别喊了,你叫什么名儿?”冒亮来到中年男人面前询问他。
“你踏马的把我放开!草!”中年男人毫不客气的破口大骂。
“你叫什么?‘你踏马的把我放开’?这名字洋气啊,但是这个名字不太适合你,你应该叫‘真踏马的不知好歹’!我好好跟你说话,你却不知好歹,你说这个名字是不是更适合你?”
“妈个比的!你们没一个好东西!快把老子放开!看我不把你们一个个的都弄死!草你们马的!”中年男人怒目圆睁,越骂越兴奋的样子。
“亮亮,你跟他费什么话呢?”一名年龄偏大的女护士拿着一个针管出现在两人面前。
“黄姨……他骂我……”冒亮看到她语气一下子变了,我居然还听出了撒娇的成分。
“行了,你总跟患者计较什么,帮我按着他点,我给他扎针。”女护士的声音平淡又冰冷。
“哦。”冒亮直接上脚登住中年男人的屁股,让他尽量侧过身子,露出扎针的部位。
即使中年男人不配合,肌肉针也顺利的注射到了他的体内。目前看来,他比我还要可怜一点,一进来就开始扎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