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之间,他们已经来到那名患者的跟前。此时的患者已倒在地上,原本苍白的脸憋得铁青。
女护士眼明手快,直接把手指伸进了患者的嘴里,把他嘴里原本的食物全都扣了出来。
另一名男护士随即从患者的身后把他环抱起来,一只手握成拳头另一只手覆于其上,放在患者的腹部位置,用力的撞击着患者的腹部,一下又一下。
在男护士不断的对腹部的冲击之下,患者嗓子深处的一块食物终于吐了出来。
短短几秒钟,患者原本已经铁青色的脸渐渐恢复了血色,他终于又重新呼吸到了新鲜空气。
在两名护士默契的配合之下,一名噎食的患者被及时的抢救了过来。周围的患者跟我一样我傻愣愣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一个人由生到死,再从死到生,永远充满着不可预测性。
男护士已经把噎食的患者扶起来让他坐在凳子上,询问他“你怎么样了?能说话吗?有没有事?”
噎食的患者经过了生命的大起大落,一时有些回不过神,并没有回答护士的问话。
女护士看着噎食的患者说道“他尿裤子子了,尺子,你领他去重点,把裤子帮他换一下!”
我出于好心,帮着护士把那名患者扶回了房间,他的身上一股浓烈的尿骚味,我不禁有些后悔扶他。
一场风波很快被平息,我坐在自己的病床上,始终没有缓过神来。
对于被救的患者,如果他没有护士的帮助,也许就走完了他的这一生。而这两名医护人员,运用了他们过硬的技术拯救了一名患者的生命。
我怎么也想不居然真的会有人能差点把自己噎死,来到这里我也算是长见识了。
护士站的护士们在激烈的讨论着这次“噎食事件”。
听他们话里的意思是,服用精神病类的药物有很大几率会引起这种噎食的发生。难怪一个成年人会犯“把自己噎死”这么蠢的事情。如今我也同样吃着这类药,看来也得注意一点了。
想到这我便觉得心烦,这种治疗精神病的药我是一万个不愿意吃的。不止是因为这种副作用,完全是因为我没有病,我是个正常人。
我时刻的提醒着自己,别忘了自己是个正常人,吃药只是为了能够早点从这里出去。正想着这些,就到了吃早药的时间。
白班的护士接替了夜班的护士,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今天的白班护士就是我第一天进来时的护士——莎莎和龙哥。
莎莎推着药车来到我面前,递来了药杯。我接过药,送进嘴里,打开水杯乖乖的把药吃了进去。“张嘴我看一眼。”莎莎的声音还是那么浑厚。
“啊……”我张开嘴,接受她的检查。“舌头翘起来我看看。”每次到我吃药她们都会很认真的检查一番,我甚至觉得她们是在针对我,因为对于其他患者,她们都没有这么严格。
我想来想去总结出一个结果,因为我是刚进来不长时间,而且一开始我的情绪非常的激昂,她们对我严格也说得过去。
我相信时间一长,她们对我的检查也会松懈,到那时,我就有机会可以不吃这药了。
不过这都是后话,因为真要等到那么一天说不上要多久,反而我觉得我应该想一个更好的方法才行。
“这几天怎么样?适应了没有?”主动跟我说话的是龙哥,跟一开始我刚进来的时候一样。
“已经慢慢适应了。”我露出一个平和的微笑表示我说的话的真实性。
“对嘛,慢慢的你就适应了。好好吃药,症状稳定了不就能出院了吗。”
“嗯。”
“你一会儿去走廊那边溜达溜达,别给我惹事啊!”龙哥虽然看上去长得有些凶,但人确实是一个好人。
听了他这话,我高兴的差点蹦起来。这间“重点病房”困住了我这么长时间,终于可以走出去了。
一是我真的想出去溜达溜达散散心,二是我也想尽快的熟悉这里的环境。
无论从哪方面讲,我都迫不及待的想去走廊走一圈了。
刚刚吃过药需要等一段时间才可以自由活动,这是这里的规定。我在病房里忍耐着,听着龙哥又跟别的患者聊起了天。
尺子站在龙哥的身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本身尺子的样子就极其猥琐,加上他早上偷了烟的事,我再看他更觉得他的样子跟小偷简直一模一样。
“你昨天晚上又偷烟了?”龙哥问尺子。
“我……没偷……”尺子的声音永远那么小,恐怕别人听见似的。
“草你马,跟我俩你还撒谎,到底偷没偷?你说实话,我也不能把你咋地,你怕啥的?”龙哥被尺子的回答给气笑了。
尺子犹豫了半天,才说“就偷了一盒……还他了。”
“你真是没有脸啊,本来今天要给你过电的,你知道为啥没过吗?”
“不知道……”尺子低着的头摇了摇。
“你的主治大夫今天有事,没来,你躲过一劫啊!啊?小子。”龙哥说着话伸手拍了拍尺子的脖子。
尺子一缩脖儿,原本佝偻的身子更加的蜷缩到了一起。那个猥琐的死样子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我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不再看他们。
说起躲过一劫,我觉得还是吃早饭时差点噎死的那个患者才是真正的死里逃生,“躲过一劫”。